点点哦了一声:“对的我想起来了!”想起之前爷爷和哥哥确实说过“季橙”这两个字,不过她刚刚突然忘记了而已。
随后又问:“那我叫你季姐姐?橙姐姐?季橙姐姐?唔…姐姐你有没有小名呀?”
“有哦,我的小名叫‘知知’,知是知道的知。”
“知知姐姐!”点点像是一下子就敲定了,“这个顺口,我就叫你知知姐姐!”
“可以呀。”
郁恒在旁边听着听着,终于发现了是哪里不对劲。
季橙今天说话的语气词特别多,比如“呀”、“啊”、“呢”之类的。
明明平常说话多数时候都是平淡的那种,偏偏今天和点点说话就变成了这样,甚至有时候语气里还明显在哄着她,连他都没这种待遇好吧。
想着想着,少爷难以理解的眼神就放到了小堂妹的身上。
妈的这小丫头片子的魅力到底在哪里?
老爷子也跟着孙女的话顺势就说:“那爷爷也叫你知知吧,听着亲昵。”
正巧和妯娌们聊完想过来凑热闹的岑宛女士一听:“原来季橙的小名叫知知啊?那我以后也这么喊吧,以前总是季小姐季小姐的,也太生疏了。”
季橙也都乖巧地一一应了。
就在所有人都很满意开心的时候,少爷一双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
一瞬间就变成了只有他还在叫她大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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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好烦
季橙没有一直动手,大概包了十来个蜜枣馅儿的粽子后就停下了。
趁她去开放厨房的倒台洗手的间隙,郁恒忍不住凑过来。
也不说话,就用他那双好看的星眸看着她。
季橙关了水龙头,茫然地问他:“怎么了?”
少爷的眼睛里好像装满了情绪,开口就是任性的一句:“看不出我的委屈吗?”
“……?”
他扯了张擦手巾给她,高大的身体都快贴到她身上了。
“他们都叫你‘知知’,那我呢?”
季橙顿了一下,擦干手后试图把一直往自己身上靠的这人推开点,一边无奈道:“你也可以叫。”
小名而已,被长辈或者关系好的朋友叫叫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但少爷显然还不满意:“所有人都叫你知知……”
“所以呢?”
“甚至我居然还不是第一个……”
季橙已经开始有点听不懂了。
他终于说到了重点:“一点都不特殊好吗!”
她又愣了愣:“要什么特殊?”
“起码我得有个专属昵称吧!”郁恒觉得自己这个诉求简直太合理不过了,不然实在是难解他心头的不平衡。
感觉到这人不达目的就要一直粘着自己的气势,季橙没多想干脆地就妥协了:“那你说吧,想要什么专属?”
虽然把话语权扔了回去。
但是莫名地沉默了几秒。
短暂的安静过后,郁恒不甘不愿地说:“还没想好。”
“嗯。”季橙淡定地点头,“那就等想好了再说吧。”
“那现在呢??”
“就叫季橙啊。”
“……”草了。
粽子需要煮的时间比较久,大概要下午才能吃到。中午吃完饭后,老爷子立刻兴致勃勃地穿上围裙就要开始做冰淇淋。
他之前心血来潮学了好久,也一直提过要做上一桌冰淇淋全席,今天终于是能趁孩子们都在给大家露一手了。
不过说是亲自动手,其实老爷子能参与的步骤也就是那几个简单的,加上家里各种专业的机器也很齐全,包括其余稍微累一点的活儿也基本上都被旁边的佣人接手了。
大概是人多力量大的缘故,总之成品倒是完成得很快。
一共做了六种口味,老爷子先给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孙女装了三个冰淇淋球,还是点点指名要的哈密瓜、香草和巧克力味儿的。
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冰淇淋后,小姑娘假装看不见自家亲妈不善的眼神,麻溜地跑到季橙旁边窝着她就开始吃。
老爷子又问季橙喜欢什么口味的?
她原本对这些没什么偏向,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被郁恒影响,下意识地就脱口:“草莓的好了,谢谢爷爷。”
老爷子拿着漂亮的玻璃碗,刚挖了一个大冰淇淋球进来,旁边孙子就凑过来制止。
“差不多了爷爷,”郁恒打断他想继续装冰淇淋的动作,“不用太多。”
老爷子:?
郁恒不由分说地接过玻璃碗,又拿了根精致的银质小勺子插在冰淇淋球上。
老爷子不可置信:“爷爷平时是这么教你抠抠搜搜的?”
“当然没有,不过爷爷小时候教我不浪费是美德我可是一直记着呢。”
“……”你还真的有脸说?
郁恒把装了冰淇淋的玻璃碗塞到季橙手里,顺势就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挨着人坐下了。
顺便还怼了句坐在她另一边的小堂妹:“点点吃那么多,小心牙齿全掉光。”
他二婶也附和:“就是,少吃点甜的。”
正处于换牙期的小姑娘果然不高兴地嘟了嘴,不过因为冰淇淋是爷爷给的,大家虽然说说,但也让她放肆吃了一回。
老爷子慢一步走过来,手里还拿了另一只碗,碗里是满满当当的粉色冰淇淋。
草莓味的,不用猜都知道是给季橙装的。
郁恒看到了,也不等老爷子开口,先一步接过了那只碗就开始卖乖。
“谢谢爷爷,我会好好吃的。”
“是给你的吗臭小子!”要不是拐杖不在手边,他真想给这小子来上一棍。
少爷毫不在意地解释:“季橙吃不完,您给她太多了也是浪费。”
这话倒是没错,季橙也点头:“谢谢爷爷,我确实吃不完的。”
郁恒一副“看吧”的表情,顺便自己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吃进嘴里。
接着下一秒就被冰得皱眉,浓郁的草莓香在唇齿间溢开,这一口又凉又甜腻,他费了好大劲才咽下去。
“太凉了,你少吃点。”他蹙眉低声对季橙自然地说,“我记得你生理期快到了对吧。”
她的例假来得向来不太准时,就连她自己平时都不太会去记时间,却没想到他居然记得。
“知道了,谢谢你。”
可能是之前那次她痛经的表现给他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郁恒思索两秒,干脆拿着勺子伸手过去把她碗里的冰淇淋球又挖了半个到自己碗里。
他们说话的声音轻到跟咬耳朵似的,老爷子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了孙子的这一举动。
“小三,做个人吧。”
“……”
下午的时间厨房一直煮着粽子,老爷子先回房间里午休了,男人们喝茶聊天、几位妯娌则拉上吴管家又凑了台麻将。
点点平时在幼儿园也有午睡的习惯,虽然一开始还自信地说肯定不困,然后撑着眼皮在客厅的地毯上和季橙玩乐高,但很快拼着拼着小小的身体就倒了下去,最后还是被佣人给抱回房间去睡觉了。
郁恒陪着季橙把最后一点模型拼完,接着就扣住她的手腕把人从地毯上拉了起来。
“走,带你去看看花。”
季橙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早上点点在电话里撒娇说过的话,说爷爷家里种了很多漂亮的花花想让她来看。
郁恒带她去了一楼的开放阳台,也就是老爷子有事没事就喜欢搬盆花过来的地方。
他上一次过来这边还是因为要和季橙打电话。
那大概是她的第四还是第五个任务来着,那时候两个人还说不上太熟,他在这边还骗她说自己一个人在公园什么的。
阳台上数不清的花盆似乎早就被换过一波,至少郁恒上次过来看到的那几盆月季花都已经不见了。
不过见怪不怪了。
别人养花的秘诀:勤浇水、勤施肥、勤剪枝。
老爷子养花的秘诀:勤换花。
季橙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在,看见满阳台盛开的花卉时忍不住感叹:“开得真好,太美了。”
“是吧,爷爷在这方面可花了不少心思。”思来想去,少爷还是决定给老爷子留点面子。
“真厉害。”
大概女孩子天生对花就有一种特别的好感,季橙觉得就光是看着这些花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被鲜花们包围的还有一座秋千吊椅。
上次在这里和她打电话的时候郁恒就坐在这上面,当时还骗她说自己坐在公园的秋千上。
许是想到了这一点,他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要不要坐吊椅?”
虽然是问句,他却直接上手把她拉了过来。
季橙刚坐下去的时候,头顶连接架子的铁环相互摩擦,发出了一声“吱呀”响。
“没事,稳的,”郁恒抬头看了眼后安慰她,“太久没人坐了,有点生锈了而已。”
等她坐好后,他才发现了两个人的差距。
上一次他坐在上面,两条腿搭在地上还有富余弯曲。
现在她坐上去后,双脚刚刚好离开了地面。
“噗。”少爷忍不住偏头笑出声。
“怎么了?”季橙不解。
直觉如果说她矮她肯定会不高兴,郁恒咳了声后转移话题:“没事,我推你一把。”
说是推,其实是站在吊椅旁边帮她摇罢了。
季橙实在是轻,他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就把她连人带椅轻松荡了起来。
秋千椅摇晃起来的弧度不大,但还是带起了微风和她披散的长发。
目之所及处尽是怒放的娇艳花朵,各种香气萦绕在鼻尖,她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郁恒。”
他听见她似乎喊了声他的名字,郁恒虽然没太听清,但还是回了声:“嗯?”
季橙微微偏头,抬起眼,眼底满是柔和。
“这是我过的,最高兴的一个端午节了。”
明明是大白天,但她的眼睛里仿佛装了一弯温柔的月牙。她也并没有笑得很夸张,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是让人移不开眼。
郁恒觉得就算是十年八年后他也会记得此时这一刻里她脸上的笑容。
美好得似乎能让周旁万千花朵都黯然的程度。
……
他们没在阳台待太久,毕竟午后的日光最不容小觑。
花嘛,看过就好了,也不必太留恋,毕竟下次再来可能又会换过一批了。
回到客厅时老爷子和点点都还没睡醒,岑宛女士她们仍在打麻将。
郁恒拉着季橙到沙发上坐下,正想剥个橘子给她,就听到旁边的亲妈偏头过来喊。
“知知会不会打麻将啊?”
两个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岑宛女士,郁恒率先开口:“你们不是人够了吗?”
“老吴说不来啦。”三婶笑道。
吴管家果然起身,面上也是无奈:“太太们的牌技太好,我已经输掉了这整个月的工资,实在是陪不了了。”
郁恒:“那有什么,爷爷肯定会给你补的啊。”
不过吴管家还是笑着摇头,一副今天就到此为止不准备再上牌桌的样子。
岑宛女士又催了一次:“来吧,知知过来陪阿姨们一起打一会儿吧。”
季橙却犹豫:“我不太会。”
二婶问:“规则知道吧?”
“知道的。”也只是知道而已……
“那就没事了呀,”岑宛女士已经开始招手了,“不要有压力,反正赢的归你,输的归阿恒。”
三婶也点头开玩笑:“就是,听说阿恒的小金库现在可不得了啊。”
郁恒捞起面前茶几上果盘里的一只橘子,顺便把季橙拉起来。
“行吧,”他对季橙说,“别紧张,随便玩玩就好了。”
“我……”
“反正妈妈和婶婶肯定不会欺负小辈,”郁恒挑眉,“是吧?”
两位婶婶笑了声,岑宛女士也好笑地挑眉:“放你的心吧。”
终究盛情难却,季橙只能硬着头皮在麻将桌前坐下了。
她的上家是岑宛女士、下家是二婶、对家则是三婶。
吴管家还贴心了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岑宛和季橙中间,少爷坐下后脑袋立刻就偏向了季橙这边。
岑宛女士好笑地给了儿子一个白眼。
刚开始的时候,太太们顾及着季橙不熟练,也都刻意放慢了摸牌和出牌的速度。但到后面发现人小姑娘动作和脑子都挺灵活的之后,逐渐也就放开了打。
不过季橙虽然会算一点牌,但毕竟缺乏牌桌上的实战经验,跟几位老手相比自然而然地一直占于下风。
郁恒的手机也一直摆在麻将桌的角落上,季橙每输一次、他就相当自觉地开始给胡牌的那一位转账。
太太们听着不断到账的声音倒是乐不可支,季橙几次抱歉又无奈地想说还是算了吧,但都被郁恒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