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无限]——咚太郎
时间:2021-09-19 10:03:24

  这一刻,姜意眠想到许多事,联系起诸多蛛丝马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双更,可是!
  星际副本我卡住了,愁,愁眉苦脸的愁。
  星际副本是完全没有悬疑推理元素的,因为这个文一共两种副本:
  1、悬疑推理好诡谲
  2、纯粹嫖设定,例如万人迷、美人鱼与科学家之类的,就没难度,偏苏爽
  可能给剧情就相对easy,无厘头一点,你们能接受吗?
  我时常害怕你们高估这个文,高估我的智商,而感到卑微。
 
 
第31章 听见死神的声音(22)
  【请问是否确定离开副本?】
  系统一板一眼,请求确认指令。
  姜意眠目送傅斯行的背影远去,心血来潮:“我要以第三视角重新观看这个副本的一切剧情。”
  “包括姜爱国死去的那个晚上。”
  【………………】
  【………………………………………】
  【收到,指令。】
  僵硬的声音,柔软的语气,它如海草般依附在耳边,两个字、两个字地说:【祝您,玩得,开心……】
  而后,眼前万物豁然一变。
  2002年12月25日,姜爱国死的那天,整座浪漫港覆着大雪。
  *
  要问为什么想杀姜爱国?
  那得从头说起。
  得问,究竟什么才叫做猥亵?
  姜同学一直弄不清楚。
  非要说起来,她的养父,姜爱国,好像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没有进入她的身体。
  没有严重地破坏她的身体。
  只是喜欢她而已。
  大家都说他喜欢她。
  非常、非常的喜欢,喜欢到难以压抑,就像家里装满杨梅的塑料罐,因为装得太多了,无法承受,就会漫出来一样。
  他总是喜欢亲她,抱她,喂她,抚摸她,闻她的味道。
  他总是在她洗澡的时候,无声无息拉开一道门缝,整个人赤条条、笑嘻嘻地钻进来。
  在她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掀起一角被子,庞大而笨重的躯体不经同意,挤了进来。
  她不止一次想过,这算不算猥亵?
  她的妈妈说,不算。
  “大家都是这样的,他可是你的爸爸,他喜欢你才对你好。”
  “爸爸今天很高兴,你不要倒胃口好不好?”
  “不要惹爸爸生气。”
  小时候妈妈这样说,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并且越来越不耐烦:“干什么老计较这些?真要这么拧巴,你自己注意点不行哦?你把衣服穿穿好不行哦?”
  “谁让你要长得这么漂亮,谁让你是个瞎子,谁让你要上学,天天还得你爸接送。”
  “他什么时候摸你啦!这不是你自己摔在他身上,他要托你起来啊!?”
  后来她慢慢长大了,长得比妈妈再高上一点点,可是又比姜爱国矮上那么多,那么多。
  “现在你看清楚了吗?”
  她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转过头去,问她亲爱的妈妈:“你看到了吗?他在摸我。”
  她的妈妈没有回答她,她把门轻轻地、重重地,又合上。
  再后来,她的妈妈越来越矮小,在她的影子里对她下跪,哭着说:“不要告诉别人,妞妞,不要说,说出去我们就没法做人了。”
  “你爸不会害你的,他就是、就是摸摸你,他做不了别的!”
  “他、他是不行的,真的,你看,我这里有医生给的单子,你看看,他是不行的啊!”
  她忘了,她看不了。
  ——她是瞎子。
  毕竟是一个世界里只剩黑暗,处处需要别人帮衬才能够活下去的,被抛弃的,被领养的,瞎子。
  妈妈喜欢说,养恩要比生恩大。
  大家都喜欢说,你要懂事,你要孝顺,你要做个好孩子,要体谅爸妈养你不容易,要记得感恩。
  她记得的。
  本来不是很想记得。
  可当她一次次对大家说,我的爸爸为什么老是亲我,为什么要抱我,我觉得好难受。
  而姜爱国对他们说,哎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老来女,真是疼得不得了,一下看不到都心慌哦。
  “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孩子大了,哎。”
  当姜爱国这么说的时候。
  他们不约而同地劝她:“眠眠,你要理解爸爸的哦!爸妈为了养你长大,那么辛苦赚钱,你必须记得感恩,不能胡说八道,不要长大了就嫌弃爸妈烦!”
  她就渐渐记得了,感恩。
  很多年之后,如果她能活到更多年之后,变成一个独立、聪明又自信的女孩,或许她可以说,这是绑架。
  道德绑架,亲情绑架,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谋杀。
  除了姜爱国,人人皆是帮凶,人人都该为她的死亡自省一下。
  可没有以后了。
  她其实只是一个窝囊、愚笨,又软弱的女孩。
  不太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黑暗里有无数条枷锁缠绕着,捆绑着,绞住喉咙,她看来看去,想来想去,不太明白该去解决哪个部分。
  因为不知道从何而下手。
  因为不知道能破坏什么,该抛弃什么才对,所以她选择隐忍,这是她的错,她要为自己付出代价。
  一直以来,她不断地想,也许到了十八岁就好,也许她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她将像鸟一样展翅。
  如此也不必毁坏牢笼才能逃脱。
  可是。
  但是。
  为什么。
  姜爱国还不肯放手。
  2002年6月1日,那天夜里,凌晨两点,她无意撞见那对夫妻的对话。
  她一句:“真不让妞妞上大学?”
  他一句:“现在这高中不花钱,做做样子就算了。一个瞎子上他娘的大学?白糟蹋钱!”
  她一句:“你之前说让她去的……”
  他一句:“你个脑子驴长得?我放屁都当真?也不想想她走了,谁帮警察破案子?要是那边不给我发工资,你吃什么穿什么?小心老子把你拖出去卖!”
  她一句他一句,将她唯一的希望彻底泯灭。
  所以她去找医生。
  一个半年前来的医生,一个发现她身上有伤、曾经试着询问,但被她拒绝的医生。
  这是她第二次向男性求救。
  她把一切都绝无隐瞒地和盘托出,她怀着恐惧,不安,期望,绝望,与那微不足道的羞耻,问他:“您能不能收养我?或者,帮我离开这里?”
  医生对她摇头。
  “抱歉,我是没有办法领养你的。”
  说完,他想了想,又温柔地笑:“但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对不起。
  她不确定她在对谁说对不起,不过,总之,对不起,他们决定杀人了。
  他们不打算为此付出代价,不打算坐牢。
  因此按照计划,医生负责弄坏小区监控,准备好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以及所有需要用到的工具。
  她负责在姜爱国夫妻钟爱的杨梅酒里下药,以及撒谎。
  那时的虎鲸已连续犯下三桩命案。
  那时他们的计划是,模仿作案,再借她的特殊能力推给虎鲸。
  那天夜里下了雪。
  难得一见的大雪,轻轻软软掉落在皮肤上,冰凉地融化,有一种致命的温柔。
  像医生一样。
  “准备好了吗?”
  踩在走过千万遍的台阶上,站在门前,医生笑吟吟地对她轻语:“准备好杀死你讨厌的人了吗?”
  她点头。
  他们推开门。
  漆黑、凌乱的客厅里,姜爱国已死去多时。
  “看来他的确很不讨人喜欢,所以有人先我们一步下手了。”
  医生有些遗憾,可能还有些兴味,用气音问:“该怎么办呢,眠眠?”
  是啊。
  该怎么办呢?
  猫见了主人,扑上来扒拉裤脚,喵呜喵呜地惨叫。
  是因为目睹了恐怖的一幕吗?
  是饿了吗?
  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你就这样获得了自由?
  可是自由之后你要去哪里,做什么,你能怎样活下去呢,一只流浪的猫?
  姜同学蹲下身,摸了摸猫。
  也摸到猫身边的猫粮袋。
  当她捡起猫粮袋,猫粮从里面哗啦啦掉落时,她想了很多。
  为什么杀人会比逃离简单?
  为什么大半年来,医生从不问她的学习成绩,从没提过以后?
  为什么他要给她买那么多衣服,就好像,她将永远住在他的房子里?
  为什么。
  她疑惑,为什么她没有得到解放的感觉,反而像是一脚踩进更深的泥潭。
  猫粮卡在袋子里,她下意识伸手一勾。
  很久之后才想起,可能会留下指纹吧。
  到时候会被当做杀人犯逮捕吧。
  会吗?
  不会吗?
  外面的雪好像停下,她止住脚步,终于感受到方才的温柔不过刹那幻觉。
  雪只在冬天下。
  雪下完了,寒冬仍在。
  “傅医生。”
  她感到自己在轻微的战栗,她的血液、生命正在疾速流逝。
  她已没有未来。
  所以这一次,她看着他,淡然的、坦然的说出了内心深处真实的话语。
  “我很讨厌姜爱国没错。”
  “讨厌妈妈,也讨厌我自己。但是,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
  “——是你哦。”
  *
  “……”
  所以,姜同学与傅斯行确实准备杀害姜爱国,只是碰巧被季子白抢先。
  接着,剧情继续发展。
  姜意眠得以亲眼验证自己的推断,那就是:真凶一定在主角的视线盲区,一定在案件的边缘徘徊。
  初来副本,离开教室,绊倒她的人是季子白;
  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返家,小区楼下成团围观的人里,有季子白;
  当她疲惫入睡,季子白站在楼底树荫下,抬头仰望;
  当绿灯转为红灯,车辆停下,季子白近在咫尺,侧头扫过眼神。
  学校里扶她的人是他。
  替她捡东西的人是他。
  大雨突如其来之时,撑起伞,如鬼魅般沉默走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他。
  送饭的人,深灰色卫衣,名牌运动鞋,棒球帽檐低低压下,碎发里只露出一点残忍的眼。
  是他。
  “谁?”
  屋里的她天真发问。
  他沙哑地吐出四个字:“深夜饭庄。”
  她走过去,摸索着,将耳朵靠到门扉上。
  “你还在吗?”
  他的嘴角慢慢拉大、上抬。
  额头、鼻尖、嘴唇,依次地、亲昵地贴上冰冷的门,低声说:“在。”
  我在注视着你。
  亲吻着你。
  玩弄着你。
  我无处不在,无时不在,一直都在你的身旁。
  眠——眠——
  宝——贝——
  他往门上哈一口气,沾过无数刀尖血光的手指,一笔一划缱绻地写。
  他所幻想的,是终究有一日,他将绑缚羊羔,剥去衣裳,以世间人人赞誉的书法,亲手切肤地,在她身上一点一点写下。
  刻下。
  季,子,白。
  那是他的名字。
  有朝一日只对她使用的名字。
  多么美妙。
  仅仅是想象,就让他有些兴奋,变得生机勃勃。
  “请问你找谁?”
  傅斯行在这时回来。
  以旁观的角度,姜意眠注意到,季子白淡漠回首,没有做任何伪装。
  “深夜饭庄,老板让我送饭。”
  他敷衍作答,倒不算谎话。
  “老板么?”
  视线长久停在他的脸上,傅斯行笑了笑,提及监控。
  那段姜意眠曾隐隐觉得不对,却又没有头绪的监控对话。
  当下她明白了。
  “听说半个月前隔壁小区出事,监控凑巧坏了,才没能抓到凶手。”
  意思是:「半个月前荣光小区,姜爱国的死,是我弄坏了监控,才没拍到你。」
  “好在现在大家都意识到监控器的作用性,我们这个小区一共装了六个摄像头,安全问题还是有保障的。”
  「这里可不是荣光小区,有很多监控,你很危险。」
  “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
  「不止是说说而已。」
  “你不用太紧张,小心点回去,下次不要那么晚出来就好。”
  「回去吧,我知道你是谁,不要轻易出现在我的眼前。」
  季子白挑眉,笑。
  他们仿佛心照不宣,错身而过。
  一个永无天日的深处里走去,一个始终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
  副本的一切到这里足以结束。
  季子白为什么杀人。
  季子白的爸爸是谁,他的妈妈对此知道多少?
  傅斯行是谁,傅斯行对这个案子,或是屡次出现在他身边的案子究竟知道多少,参与多少。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
  没必要知道的,就没必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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