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她哥唯物主义[三岁半]——一株清竹
时间:2021-09-21 05:50:05

  “小七你是怎么知道我爸爸和大伯换了命的呀?”晋忘川有点摸不着头脑。
  “刚刚去了一趟温耿那边,他都把情况告诉我们了,说应该会出现不少鬼怪,让我们过来勾魂~”谢必安解释道,“还有把这用邪术的鬼城隍捉拿归案~”
  “嗷。”
  “这本册子我就先带回去了,让阎王大人把原本所有人的命运都复原,过几天,晋江河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谢必安摸摸晋忘川的小脑袋瓜,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就是这些被换了命运的人,有很多都已经丢了命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晋江河这样命好的。”
  晋忘川眼神稍微暗淡了一瞬,看着谢必安点了点头。
  华清和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向谢必安说道:“大人,感觉这里面并不只是像表面看到的那样,我感觉这背后应当还有没揭开的东西。”
  他跟对方尽量简略地讲了一遍今天对方利诱晋忘川的时候说的话。
  “对哒,刚刚他还说让我当这个城隍的老大呢!”晋忘川告起状来也不含糊,“我有一整个幽冥界,我才不稀罕他这个小小的城隍呐!”
  谢必安的脸色凝重了些,见晋忘川不玩了,便收了哭丧棒,又看了范无救一眼:“看来~我和小八这两天要往各地跑跑去了~”
  范无救像是同意对方想法似的点点头。
  “对了,忘川,落巳呢?”所有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华清和才想起来自家的宝贝徒弟。
  他刚刚亲眼看到对方把秦落巳揣到兜里了。
  晋忘川把小青蛇从口袋里掏出来,又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大眼睛紧张地盯着对方,时不时还动动手指戳戳对方玉白的肚皮。
  但是秦落巳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小七!你帮我看看呀,落巳哥哥怎么了!”
  谢必安将秦落巳接过去,一只手托着对方,一只手悬浮在小青蛇的上方,泛起了幽幽白光。
  “他没什么事,可能就是刚刚被压住七寸晕过去后身子稍微有点虚,睡过去了。”谢必安用拇指摸了把圆乎翠绿的蛇头,那小蛇睡得甚至连舌尖都探出来了。
  一看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调养几日应该就能好了。”
  “嗷。”晋忘川又将秦落巳接过来,放到储物戒指里面,“那就先让落巳哥哥休息一会儿吧。”
  晋忘川又看向地面上的孙城隍、四周的恶鬼以及被恶鬼擒住的城隍手下,问道:“小七,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理呀?”
  谢必安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黄符纸一样的东西,用力一甩就将那张纸贴到了不远处一位恶鬼的脑门儿上,恶鬼嚎叫一声,身后的范无救立刻就将锁链甩出去,那个恶鬼就这么让对方这么逮住了。
  “当然是,全都抓回冥界了~”谢必安嘴角都快咧到了太阳系,似乎是对这些送上来的业绩非常满意。
  “过几天我和范无救应该会选出一位新的城隍过来上任,这两天的勾魂业务……这边的黑白无常怎么样?”
  谢必安突然想到自己在人间第一次见到晋忘川时候见到的那两位黑白无常:“我好像记起来他们是谁了。”
  “上次就是他们拿了城隍给错的名单过来勾忘川的魂。”
  “那个白无常除了话多了一点之外,那两个人好像还算是称职。”
  “这两天就让他们先把业务停停,就当给他们放个假,不过过段时间就得加班把这些没做的业绩全部补上。”
  “写个告示告诉他们吧。”
  还不知道自家直属上司都换了、正在外头连夜加班的云城黑白无常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
  谢必安和范无救拉着一大群恶鬼和涉案有关人员回去了。
  原本还算是“热闹”的城隍庙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一轮玄月当头,阵阵阴风抚颈,枯败的树叶被风刮起来,连带着枝头上将黄不黄的树叶都刮得沙沙作响。
  华清和突然想起来这地底下指不定埋了多少未寒的尸骨,就算他是道士,他的心里也稍微有些发毛。
  “我们回去吗?”华清和看了眼晋忘川,突然想起来,面前的这位小祖宗好像也是个恶鬼。
  从广义上来说。
  意识到这一点的华清和笑容僵在脸上:“……”
  “回去呀。”晋忘川又掏出来小青蛇看了看,见对方依旧睡得平稳,刚要把对方放到储物戒指里面,手心的小青蛇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勾了勾尾巴尖尖,慢慢缠绕住晋忘川的手腕。
  “哇嗷——”晋忘川看着细白手腕上的纯天然“翡翠镯”,没忍住抬起手臂朝着月光看了看。
  只见晋忘川手臂上的那条小青蛇在月光的照耀下,鳞片几乎透明,似乎还泛着莹莹的光。
  小青蛇似乎是觉得照在眼前的光线亮了一点,不安地在晋忘川的手臂上动了动,最后寻了个比较遮光的角度重新躺下了。
  看得真切的华清和:“……”
  这臭小子!
  华清和正了正表情:“这翡翠成色还不错啊,一看就价值不菲。”
  晋忘川没说话,摇晃着小脑袋,看样子心情好像是还不错。
  第二天早晨,晋忘川照例在医院的病房中醒过来,不同于以往的是,她的手腕上偷偷缠了一条睡的正香正在休眠的小青蛇。
  正在给他削苹果的晋奈何还没把苹果皮削到一半,就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像是说了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让晋奈何没忍住叫出了声:“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电话那头好像是做了个肯定的回答,让晋奈何那副严肃的脸都有点蚌埠住了,眉头都染上了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
  “那他现在身体各项情况都还好吗?”
  “嗯嗯。”
  “好。”
  “那医生,什么时候才能允许探望?”
  电话那头的医生说了几句话。
  “好的,好好静养是吧?还有做肌肉的恢复锻炼。好的好的没问题医生,钱不是问题。”
  电话挂掉,晋奈何大步走到晋忘川的面前,两只大手一把就将她托了起来,然后举高,让晋忘川的脸正对着自己,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干脆不压了,揭掉面具,诚实地将自己内心的开心展露了出来。
  “忘川!”晋奈何就连声音的音调都比以往高出一些。
  晋忘川自从穿到这具身体上面以来,就没有见过他哥哥这么高兴的模样。
  “怎么了呀哥哥?”
  “父亲醒过来了!”
  晋忘川瞪大了眼睛,虽然她早有预料,但没想到冥界的人效率这么高:“真的吗?”
  晋奈何像是还没冷静下来似的重重点点头,又举着晋忘川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你应该对我们的父亲没什么印象。”晋奈何终于冷静下来一会儿了,把晋忘川放回病床上,“他是在你刚出生没多久就遇害的。”
  “虽然没去世,但之后就只能一直躺在病床上了。”
  晋忘川刚出生那时候恰巧是晋氏最困难的时期,婴儿开销大,晋奈何他们的母亲又忙着照顾刚出生的孩子,挑不起来大梁,最后所有的担子只能放在晋奈何的肩膀上。
  虽然他过去也时常不明白,才刚刚大学毕业的他为什么就要去赚妹妹的奶粉钱了。
  所以在晋忘川刚出生的时候,晋奈何实际上是不怎么待见晋忘川的。
  哪怕后来晋忘川被检查出来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的内心也并没有浮起一丝波澜。
  他对小孩儿向来不怎么待见,甚至来说有点儿烦,更别说这个自称为他妹妹的小生命也并没有跟他像晋忘笙那样多亲厚。
  晋奈何那个时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有时候半夜,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街灯璀璨,甚至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但他知道他并不能这么做。
  晋忘川虽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但她或多或少也能察觉出来这个年龄差太多的大哥不怎么喜欢她。
  所以自从婴孩儿时期,晋忘川看见她这个摆臭脸的大哥都要吓到哭。
  两兄妹就默契的保持着互相看不顺眼的状态。
  后来晋奈何对晋忘川改观,还是有一回他们的母亲临时有事,晋奈何那时候刚好被一项工作绊得焦头烂额,干脆就抛下工作到医院去帮母亲照看了对方一个下午。
  晋忘川那时候也就两岁多,小孩儿觉多,晋奈何到的时候晋忘川还在睡觉,睡着的小孩儿温柔恬静,眼睫毛像两只小刷子一样轻轻扑闪抖动,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也让晋忘川多了几分病态的好看。
  鬼使神差地,晋奈何坐到了对方的病床边。
  晋奈何刚一就坐,对面的小孩儿就像是睡不踏实似的,皱了皱眉头,眼见着就要醒过来。
  晋奈何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刚要起身,就看到对方面团一般的小手一抓一握,就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晋奈何怔了几秒钟,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对方的手心里。
  奇迹般地,晋忘川的手掌轻轻合上了,就那么攥着晋奈何的食指,睡得甚至比刚刚安稳了些。
  晋奈何感受着那种温暖、柔软又奇妙的触感,突然就有了一种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想把整个世界都给她。
  自那以后,虽然晋忘川看到晋奈何还是会哭,但晋奈何的态度却改观了许多。
  晋忘川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呀大哥。”
  说完,晋忘川朝晋奈何招招手,神神秘秘地靠近对方的耳朵用气音细声细语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爸爸能醒过来吗?”
  晋奈何今天心情很好,并没有不耐烦敷衍晋忘川了事,但他看着对方那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不会又是……”
  晋忘川重重点点头,脸上尽是些“快表扬我”的小表情。
  晋奈何:“……”
  他无奈地笑了下,拍了下晋忘川的脑袋:“好了,赶紧去洗漱,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爸爸好不好?”
  虽然话语被晋奈何略过了,但是晋忘川还是很开心,她应了声“好~”就去了病房内配置的洗手间。乖乖站在台子上刷起了牙。
  晋奈何把刚刚那个苹果削完了皮,自己啃起来。
  兄妹二人都准备完了之后就出了门,晋奈何给晋忘川披上一件小外套把对方抱起来。
  虽然人已经醒了,但晋奈何兄妹却还只能是隔着玻璃窗看他们的父亲。
  这是晋忘川第二次看她生理上的“爸爸”。
  晋江河身上的那些死气几乎都已经消失不见,虽然还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但脸色却比晋忘川上次看到他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里面的中年男人一转头就看到了玻璃门外的晋奈何和晋忘川,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双眼便慢慢湿润了。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的儿子,还有刚刚懂事的女儿。
  “忘川都长这么大啦?成了大闺女啦?”
  “奈何不错,看起来有几分你爹我当年那个风范了!”
  晋忘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不拉几的,她扑腾着腿,想让晋奈何再靠近玻璃门一点点。
  最后她一只小手贴在玻璃门上,想要靠近对方一点,再靠近对方一点。
  一张小脸几乎都被挤成了扁扁的邮票。
  “忘川是不是想爸爸了呀?等到爸爸好一点了,爸爸就出去和忘川一起玩好不好?”晋江河经过三年的昏迷,眼神里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那副锐利,此刻他满脸的慈爱,也只是一位久未见子女的父亲罢了。
  现在的晋江河因为昏迷了三年肌肉有少许萎缩,连笔都拿不起来,只能让护士代笔,写了抬起来在玻璃门前给兄妹二人看。
  晋忘川看着那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涌上心口,让她感到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感情,只能顺着晋江河的话头点点头。
  晋奈何眼眶有点泛酸,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当夜任金云就从国外赶了回来,看到丈夫熟悉的眼神,她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行啦,行啦,多大的人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边吗?”晋江河叹了口气,“你先回家歇着吧,医生说我再调养几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任金云摇摇头,手指颤抖着贴上病房的玻璃门,哭得妆都快花了。
  “今天我见到大儿子和女儿啦。”晋江河淡淡笑笑,“都长那么大了,今天听医生说我晕了三年多呢。”
  “这么算起来,忘川,也得有三岁多了吧?”
  “这些年你辛苦了。”
  医院的走廊灯依旧泛黄,任金云站在病房外面,就那么看着自己的丈夫,泪眼婆娑的同时又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
  晋浩林在牢房里面去世了。
  等到那些狱友们发现的时候,对方的身子都已经僵硬了。
  对方的症状像是猝死,只是晋浩林临死之前的表情却像是意外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法医解剖过后也没发现什么其他的意外症状,只能将死因定性为猝死。
  最后火化了之后,交给了晋浩林的妻子。
  不说城隍又是什么时候换的,什么时候上的任,还有警察局接到匿名电话报警说郊外的城隍庙中有大量的尸体,警察在将信将疑之余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派出警力去挖掘,果然在城隍庙附近发现了不少的尸体,但其中大部分都几乎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只有其中的十来具是近几年的失踪人口。
  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警方立刻就进行立案调查,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凶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最近让晋忘川开心的是,她终于可以出院了!
  终于不用待在医院里面的!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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