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的意思,昭然若揭。她也心知肚明。
两个人都是修炼成精的狐狸,也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这时,萧慎催促:“做人要懂得礼尚外来。”
晓芙无言以对。
她还能说什么?
而且她又矜持什么?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矜持的女子呀。
晓芙正要踮起脚,萧慎意识到了她的动作,长臂一用力,把她的腰往上提了提,如此一来,两人之间更是亲密无间了。
萧慎是个美男子,这毋庸置疑。
晓芙也喜欢美男子,这也毋庸置疑。
他二人又是未婚夫妻,似乎再没有任何事情挡在他们中间了。
萧慎喉结滚了滚,目光落在了近在咫尺的粉唇上,嗓音沙哑:“是你来?还是孤来?去内室?或者就在这里?”
他看似给了晓芙足够的选择余地。
但实际上,就在表达一个意思:今日怎么着,也得讨点利息回来。
晓芙心跳加速,隔着衣料,她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早知道……她前几日就不应该招惹太子殿下啊。
自己上杆子找死,还能怪谁呢?
晓芙道:“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一鼓作气,亲了上去。
两个人都有经验,而且奇怪的是,他二人对彼此的身子似乎都很熟悉。
下一刻,萧慎就化被动为主动了。
晓芙那蜻蜓点水般的亲啄,实在难以让他痛快。
萧慎更偏向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他喜欢两个人亲密无间,更是喜欢听见小骗子吱吱呜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惨样儿。
……
片刻后,两个人都有些把持不住。
晓芙是纯粹好奇心使然,她是个擅于探索的郎中,一直很好奇男女之间那事啊……究竟是什么滋味。
但萧慎又点到为止了。
他每次都能在最后关头,及时刹车。
晓芙虽然没有经验,但有些事还是很清楚的,他二人躺在塌上,晓芙犹豫了一下,低低道:“殿下若时常如此,会有损根本。”
萧慎听明白了:“……”
他侧过身,一只胳膊肘支撑着床榻,眸光幽幽的看着晓芙:“孤的太子妃,懂得真多,日后你帮孤好生调理,你我……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话中有话。
晓芙又听懂了。
她那该死的智慧,总是一点就通。
晓芙的确会调理男子的身子,当初兄长离开后,她带着吱吱与祖父生活,就靠着卖那种药丸过日子。
晓芙答非所问:“殿下,你想念康德皇后么?”
萧慎不曾见过,只看过画像。
今天日子特殊,他难免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子。
萧慎道:“孤不会娶旁人,也不会有侧妃,发生在母后身上的事,永远都不会重蹈覆辙。”
晓芙一愣,没想到萧慎会做出这个决定:“当真?”
她问了一声,又说:“其实男子是该节制一些,身边美人太多,对身子不好。修身养性方能长远。”
萧慎眯了眯眼,心情复杂:“多谢你的提醒,孤会照做。”
晓芙突然又没话说了,明明不久之前,两人还那样亲密火热。
须臾,晓芙支起身子,两个人衣裳整齐,唯有唇上有些异样。
晓芙:“殿下,今日卫二小姐会搬过来小住几日,再过一会就要开席了,咱们去前院吧。”
她又犯尴尬了。
萧慎也坐了起来,幔帐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床榻内/暧/昧/丛生,两人对视,目光之间燃起星星点点的火苗。
萧慎突然一低头,又亲了上去,但也过了几个呼吸,他埋首深呼吸片刻,抱怨道:“真是个妖精!”
晓芙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嘟囔道:“殿下不也是妖精!”
萧慎撩开幔帐,尽快让自己恢复常色,转过身看着少女:“你的意思是,你也被孤给蛊惑了?”
晓芙不搭理他,下了榻就想逃脱,却被萧慎一把抓住手腕,一拉一扯直接摁在了床柱上,让她无处可逃:“把话说清楚,到底是不是?其实你也很馋孤,当初在桃花坞,你就馋上了孤的身子,是么?”
这话太直接。
晓芙红着脸,不知作何回答。
她此刻觉得,她与萧慎可能是天生一对。
她很担心成婚之后的日子,他们会不会整日不务正业,就在榻上昏天暗地……?
光是想想这画面,晓芙就脸红了。
萧慎轻笑:“脸红什么?”
晓芙瞪他:“殿下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
萧慎低低一笑,声音从嗓子里溢出来:“呵呵……甚好,孤也馋你。”
晓芙:“……”别再说了!
*
最终,萧慎放过了晓芙,他也不太敢继续“点火”了。
但两个人关系似乎有了质的飞跃。
原来有些事情做多了,感情真的会升温……
这就是太子殿下今日所得到的启发。
卫雪姗携带着贴身奴仆登门了。
周氏以前恨不能弄死她,现如今,却只有怜惜。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的心境真的会变。
周氏开门见山,把卫雪姗叫到跟前说话:“雪珊啊,不管怎么说,你与灵儿是亲姐妹,上一代的恩怨,莫要影响了你们之间的姐妹情。再者,我对你的父母也不恨了。从今往后,周府也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卫雪姗点头,扑入周氏怀中,嚎啕大哭。
她自己心里门儿清,卫家算是彻底覆灭了,她一个孤女若是无人撑腰,下场会很惨。
幸好周氏不计前嫌收留她。
卫雪姗嘴甜,很会为自己打算,“母亲!您一日是我的母亲,就终身是我的母亲。父亲与兄长走了,我还有母亲和姐姐呢。”
她说了这话,周氏只能一直照顾她。
这小妮子,有几把刷子。
不过,周氏也不与她斤斤计较。
周氏有一个疑惑,问道:“雪姗,我听说赵王派人守在了卫府,你与赵王爷……”
卫雪姗连连摇头:“母亲,我与赵王毫无干系,是赵王非说,他是兄长的知己,要替兄长守着我。”
周氏默了默:“……原来是这样啊。”
她还以为赵王对卫雪姗有意呢。
周氏不可能照料卫雪姗一辈子,她得给这丫头物色一个好婆家才行。
无关乎其他,只因母女一场的缘分吧。
*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
按着往年的习惯,这一天宫里会设宴,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有资格入宫赴宴。
宫里还找了戏班子。
今年庆帝接连损失了几位大臣,他表面看上去十分忧伤,但傅子秋等人却知道,庆帝早就忌惮沈严与卫相。
庆帝真正发愁的,并非是那几位大臣的死。
而是暗杀卫相的凶手迟迟没找出来。
不过,无论何事,都影响不了庆帝过年。
太子如今奇毒已解,庆帝就等着来年给太子办婚礼,然后抱皇孙。
宫宴开始之前,众人皆在御花园看戏。
晓芙今日也来了,她穿着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面,衬得面若芙蓉。
卫家父子的死,对她的打击只是暂时的。
她已经走出来了,虽然想起来还有些难过,但不至于难以自控。
萧慎看过来时,她也看向了他,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织。
晓芙莞尔一笑。
萧慎突然呼吸滞住。
他又动/情了!
小骗子还真是个妖精!
沈颢目睹一切,单手端着茶盏,半垂眸,敛了眼底一切阴霾。
白屠懒洋洋的依靠着圈椅,晒着太阳,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留意沈颢。
傅温言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幕:“……”小白移情别恋了?!
倒不是傅温言患得患失,而是这阵子以来,白屠对他的态度转变太大。
不禁让傅温言怀疑,有了孩子,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戏台子上开唱了,唱着不明言说的悲欢离合。
其实,晓芙不爱看戏,她只喜欢看话本子。
戏台上的故事,十有九悲。
就在众人看得出神时,戏台上持剑的角儿突然朝着台下飞了下来,且直接刺向庆帝。
竟是把真剑!
这一系类的动作发生的太快,晓芙立刻双手捂嘴,错愕的望向了庆帝。
而与此同时,萧慎从侍卫手中拔剑,几乎是顷刻间挡在了庆帝的面前。
这一刻,庆帝内心五味杂陈。
谁说太子都想将帝王取而代之?!
他的太子,就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萧慎挡开了那戏子的长剑。
其实,刺杀只有一次机会。讲究的是时机与运气。
倘若刚才不是因为萧慎及时出手,那么庆帝必然凶多吉少。
但有了萧慎制止了这一剑,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来人!抓刺客!护驾!”汪远大喊。
庆帝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太子,瞬间红了眼眶。
孩子大了啊,知道护着爹了。
那戏子见大势已去,未及被抓获,当场持剑自刎,血溅一丈,立刻断了气。
同一时间,戏台子上乱了,沈颢这时站起身,直接从禁卫军手里拔过长剑,飞上了戏台,不到二十招,杀了所有人。
他站在戏台上,白发飞扬,手中的长剑不停的滴着血,脚下是数具尸体。这一刻,所有人看着沈颢的眼神,都透着害怕。
晓芙:“……”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并不认识兄长。
兄长以前告诉过她,这世上最金贵的东西不是金钱权势,而是人命。
可眼下……
傅温言拧眉:“沈大人,你为何不留活口?”
沈颢一个冷眼扫过:“皇上在此,这些歹人若是伤及了圣体,傅大人能担待得起么?”
现在死无对证,还如何查出幕后黑手?
傅温言欲言又止,对沈颢愈发有意见。大理寺又多了一桩案子!
庆帝沉浸在被儿子保护的感动之中,并未勃然大怒。
一场闹剧很快结束,萧慎下令:“尸体都抬去大理寺,孤要彻查!”
庆帝看着他的太子办事果断,愈发欣慰。孩子大了,他也能省心不少。
庆帝被护送回了大殿,宫宴继续,并未受到影响。
晓芙去大殿时,回头看了一眼沈颢,但沈颢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他的背影孤寂萧索,让人无端觉得害怕。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赵王今日入宫之前吃了几颗药丸,此刻脑子昏昏沉沉,他东张西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
沈颢的心情并不好,可以说是暴戾。
他重新入席之前,去了一趟偏殿的净房洗手。
他的掌心都是血,似乎怎么都洗不干净,沈颢用力搓洗,手背洗到发红。
英王过来时,见此景,不由得惊叹一句:“沈大人,你这双手到底沾染了多少血?竟如此搓洗?”
这无非是一句玩笑话。
麒麟卫是帝王爪牙,的确杀人无数。
方才那些倒下的数名戏子,一直在沈颢眼前晃动。他很清楚,戏子中只有一个刺客是他安排的,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沈颢突然伸手,掐住了英王的脖子。
英王也是个七尺多的男子,愣是被沈颢举了起来……
英王双手捂着脖子,试图自救,嘴里责骂:“……疯……疯狗!你这个疯狗!放开!”
疯狗?!
没错,他就是一条疯狗!
沈颢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像个人了。
他掌下用力,随即“咔”的一声,英王的脖子被当场扭断。
第124章 因果报应
目送着晓芙去了内殿, 萧慎叫住了傅温言。
就在方才,沈颢没有理由杀光所有戏子。
倘若是为了护驾,也无需做到那个份上。
在萧慎看来, 沈颢的举动更像是灭口, 但沈颢是庆帝的人, 他掌控着麒麟卫, 哪怕有朝一日挣脱了庆帝的束缚,也有可能暗藏势力。
在萧慎看来, 不管是沈颢,亦或是麒麟卫, 都是十分危险的存在。
但庆帝疑心甚重, 喜欢掌控一切, 他需要强大的情报网,故此, 不可能废除麒麟卫。
萧慎暗暗发誓, 等到他问鼎那个位置,他一定让这世上不再存在麒麟卫这个组织。
傅温言:“殿下,你找我?”他脑壳都胀痛了。
眼下, 大理寺又多了一桩未破解的案子, 影响他今年的政绩。
萧慎道:“沈颢没去大殿,你去盯着他。”
傅温言会意:“好。”
*
这厢, 傅温言亲自折返御花园。
御花园旁边有一座偏殿,他不久之前似乎看见沈颢入了偏殿,便进去随意看看。
谁知,就在傅温言前去净房查看时,就见英王倒在了洗手台下面,四仰八叉, 双眸睁大,眼底充血。他火速挨近一看,先是探查了英王的脉搏,发现英王已经彻底断气。
傅温言眉头紧锁。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乎常理了。
谁敢在皇宫,对皇子下手?!
而且对方一定是武艺高强。
傅温言在英王脖颈上看见了手指掐痕,初步判断死因,人就是被活活掐死的。
英王的体温尚存,可见凶手是不久之前才下手。
傅温言站起身,立刻往外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