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阮夏夏点点头,心中对现在的老皇帝生出几分厌恶来,文字狱可是她最讨厌的东西,也曾经在最让人恶心的辫子王朝发挥到了极致。
从这件事情里面足以想见当初老皇帝登基也许有猫腻在,不然也不会对和先太子有关的家族都赶尽杀绝。
“说到底也只是一句诗,小彭的命运还真是坎坷,生生从一个贵公子沦落到了一个奴隶。兄长,现在夏安也算是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既然是官奴,想必未来也没有其他的去处,现在我重用他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想必他也会忠心于我的。”她又倒了一杯茶,试探加了一句,“兄长您只要对他没有看法就好。”
“你的人,本世子不会插手。”裴褚闻言有些不悦,微微拧了眉头。
阮夏夏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兄长您既然也不反对,那铺子就暂时交给小彭来掌管好了,夏安以后就专心的到太学进学。”
“嗯,最近低调一些,太子那里要起来,遇到了任何事都来找我。”裴褚身上的伤还未好全,穿着墨色的锦袍,世上传来淡淡的药味。
阮夏夏瞥了一眼他手边的书册还有一盘棋子,心道他还挺享受这闭门思过的生活,看书下棋,还有人服侍,当真是不错。
现在原书的剧情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她也开始不确定男主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激烈地反击的。
太子要蹦跶起来了,捧得越高摔的也就越惨嘛,她清楚这个道理,老皇帝怕是要开始收拾太子了。
只不过,男主就这么沉得住气吗?太子和老皇帝争斗的时机也适合他动手呀!
“看我做什么?”在她双目放空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张俊美耀人的脸逼近了她,目光幽深地在她的脖间掠过,这里和昨天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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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究竟有哪里不对, 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了变化。裴褚暗沉的黑眸不着痕迹地在少年纤长的脖颈间一寸一寸梭巡,手指动了动。电光火石之间阮夏夏感觉喷洒在自己脸上清淡的呼吸, 整个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快速地往后退了一步,一颗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世子兄长,夏安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您看夏安这个岁数都有人上赶着要我成亲,您在沈姑娘和那位白花姑娘之间周旋着得有多么烦心啊。”她笑呵呵打了个马虎眼,又往后退了一步。
天知道在方才闻到男子身上传来的沉香气的时候, 她还感受到了像是黑暗中猛兽打量的目光。
倏然一惊,整个人像是炸了毛的猫,暗暗警惕了起来。
她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裴褚全部看在眼中,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 “我和你不一样, 以后少喝点酒。你这个小身板还是要好好练一练,冬日京城比扬州要寒冷许多, 你既然已经将铺子还有羊毛作坊交给了彭月至还有你阮家的管事,以后便待在王府不要再乱跑了。”
“嗯嗯知道了, 夏安都听世子兄长的。”在敏锐的感知面前, 她很乖巧地点头,站姿也十分标准。
“博士布置了几篇文章, 夏安就不打扰兄长休息了。”这个时候夜色已经暗了, 她想匆匆溜掉, 却被裴褚抬手阻止了。
“慢着,”他踱步过来,高大的身材在微微昏暗的房间里面显得压迫力十足,“你在躲本世子, 说清楚,阮夏安,为什么?”
他的眸色有些泛冷,直接挑明了阮夏夏这些时日的刻意躲闪。从秋狩回来开始,数日的时间少年都有意无意地避着他,即便到了王府,与他相处的时间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刻钟。
便是她话唠絮絮叨叨的本性以及喜欢拍马屁的作风也随之变化。干巴巴地唤上一句世子兄长,恭敬的拱拱手就要告辞,裴褚冷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见此,阮夏夏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笑着摆摆手,“哪有?兄长,实在是夏安最近太忙了,到了寒冷的冬日,铺子的生意会越来越好。而您又受了伤,需要静养,夏安怎敢来打扰呢?”
实在是看到了傅征北和乔小白花,勾起了她对原书里面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她才刻意与男主保持距离,也不是很喜欢看到他。
“最好如此,无论是太子还是六皇子,他们都不该和你扯上关系。”面色冷淡的男子踱步到桌案后面,说了这句话后,便不再理她。
闻言,阮夏夏立刻表忠心,“兄长,太子殿下那里我如何会和他们扯上关系?他们就是拉拢我们阮家,我阮家也不会无脑到背弃世子。”她以为是安庆伯府提起婚事一事让男主生了怒火,连忙解释。
“知道就好,退下吧。”裴褚端坐在桌案后面,一眼都未看她,淡淡开口。
听到他的准话,阮夏夏才慢吞吞地退出去,不就是不和他废话很少拍他的马屁了吗?渣渣男,你要求还挺多。
她听从了男主的话,安安分分的做起自己的太学学生,接下来的日子里,果然就真正见识到了一番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的场景。
自定王世子被陛下禁足在府中养伤,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声势越发大了起来。尤其是陛下又为东宫赐了一门婚事,辅国公的嫡女入东宫为太子侧妃。
这下可是不得了,前阵子陛下才斥责了太子的妻族赵家,连带着对太子妃也表达了不满。
朝中的臣子们还以为陛下是厌了太子,太子妃都品行不端了,身为太子妃的夫君,太子殿下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不曾想,陛下居然又为太子殿下赐了一门婚事,可见赵家嚣张私用禁药一事陛下并未波及到太子殿下的头上。
甚至,他依旧将太子殿下当作是寄予厚望的储君,这是在为他加重妻族的砝码。
太子一派迅速的在朝中扬眉吐气得意起来,辅国公可是历经了两朝的重臣,虽然近些年有些失宠于陛下,但手中的权势府中的姻亲都不容小觑。
辅国公府很快就背拉拢成了太子一派,取代了赵家成为东宫最得看重的世家。接下来,辅国公运作手中的权势又帮着太子殿下漂漂亮亮的办下了几桩差事。
皇帝在朝中也因此多次夸赞太子,言他有太-祖之风。如此态势转变之下,安贵妃和六皇子一派就不得志了,安定侯府也开始人庭冷落。
着急之下,安贵妃频频宣安定侯府的人进了宫,商谈下一步的打算。
这些阮夏夏都只是有所耳闻,她安安分分做起了太学学子之后,除了一些铺子作坊必要的事宜其他根本不过问。
不过,她也没什么过问的,不知道是不是彭月至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做事越发上心起来,几乎没有需要她苦恼的。人员安排,奖惩机制等等只要她说过一遍,他立刻就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安庆伯府的人上门几次想要找她都被堵了回去,可能是太子权势大增不再需要将阮家收在麾下,承恩公府也瞧不上他们家的女儿了。他们焦头烂额地想要弥补这桩婚事,也不顾上一次的不愉快,死皮赖脸地都要找上阮夏夏。
定王府他们不敢去,聚衣阁去了很多次。而彭月至动了真格,他看出阮夏夏对这些人厌烦不已,暗中使了些手段,让安庆伯府的人误认为掌握了羊毛制衣的技术,也不再缠着阮夏夏了,拉着姻亲投下了大笔银钱办了一个小作坊,头脑发热地要大干一场呢……
这些不说,阮夏夏这些日子过的还算比较舒心,但只是男主那里让她有些头疼。自说了刻意躲他的那一番话后她就又常住在了定王府,每日还要陪着男人一起用早膳和晚膳。被迫地,还要将每天发生的事□□无巨细地说与他听,就是废话连篇,也一个字都不能少……
用早膳之前还要陪着他练武,每次都累的大汗淋漓。虽然也算有些收获,她在男主的调-教下,或者说毒打之下,有些时候竟然也能使出几下花架子和男主过上几招。
可喜可贺,骑射课上的教习也开始将她放在眼中,不让她自生自灭了。
又是一日的傍晚,练武的台子上,满头大汗的少年被轻飘飘地摔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呼哧呼哧喘气。
高大的男子居高临下地望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他的伤势基本上恢复了,少年还不够他一只手臂用的。
“起来,继续。”他极快地收敛好了笑意,面无表情地开口。
阮夏夏趴在台子上不出声,就像没听到一样。见状,裴褚高高地扬了一下眉毛,一只手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捞过去,阮夏夏想要退开,结果整个人挂在了他的手臂上。
“殿下,世子正与小公子在练武。”这时,玄一引着长公主过来。
恰好看到两人极其亲密的姿态,荣阳长公主的脸色变了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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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荣阳长公主自幼是在宫廷长大, 耳濡目染,对一些阴私风月之事已经司空见惯。
可是当听到她矜贵的儿子可能也沾上了不堪的东西,她整个人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
公主府的下人在府外采买, 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谈论聚衣阁那个年轻俊美的掌柜,听说他真正的身份是个家奴,他的主子才是聚衣阁真正的东家。
而他之所以能从一个家能做到铺子掌柜的位置,都是因为他同自己的东家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两个男人之间又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呢?尤其这个掌柜生的还有几分阴柔,不说到阁中的女子便是一些男子看到他的脸时都晃了晃眼睛。
因为聚衣阁的名声远扬,掌柜私下的风流韵事也传得很广。一些人兴致勃勃地说着, 公主府的采买全部听在了耳中,回到府中他们也将这个当做一桩趣事说给其他人听。
恰巧公主府的掌事南姑从那里经过,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她从入宫就跟在荣阳长公主身边, 已经三十多年了, 长公主对她十分信任,公主府的往来名册都由她掌管。
聚衣阁的东家她如何不知道就是世子爷的义弟, 府中的小公子呢。小公子借着聚衣阁的名义可是每段时间都不忘往公主府送来新出的衣裙布料。
难道,小公子他与自己的家奴关系不同寻常……
南姑脸色凝重的同时, 也留下了一个心眼, 她悄悄派了两个人到聚衣阁里面去做学徒。
结果,虽未发现两人过于亲密的举动, 但派去的人却发现了他们两人经常同处在一个房间之中, 不允许其他人进入。
南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沉默了许久, 再三考虑她还是选了一个时机,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公主殿下。小公子如何她们这些人管不到也没有理由去管,毕竟阮夏安虽说被她们称为小公子,但到底本质上还是出身扬州的商人子, 不是裴家人也和长公主府无亲。
然而偏偏小公子如今是住在定王府啊,他和世子朝夕相处,万一有一日大逆不道地将目光放在世子的身上,一切可都晚了!
世子是先定王和公主殿下的独子,他光明的未来绝不能染上一点污迹。所以这件事情,长公主殿下不仅要知道还要去管。
荣阳长公主一听到南姑告诉她的消息,一张明艳的脸立刻乌云密布,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她二话不说就往定王府去。
即便因为怕睹物思人,她已数年未再踏进定王府一步,但她依旧是定王府当之无愧的女主人。
到了王府,就径直朝着裴褚和阮夏夏所在的练武场而来,然后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她的儿子眼中含笑地用手揽着面容俊秀可爱的少年,以往冷硬棱角分明的侧脸也因为他的一抹笑意变得柔和起来。
一颗心直直地沉下去,她的脸拉下来,嘴角往下垂,冷声道,“伤势未好就在练武场上胡闹,仲世,有些事情有些分寸还要母亲教你吗?”
长公主的声音沉冷,裴褚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眉眼间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偏过头看向长公主那边,神色也变得淡淡。
好机会!阮夏夏眼里一抹得意闪过,双脚着地手上一转使了一个擒拿术反扣男人的手臂。
裴褚一时不察又不曾防备于她,竟然被她得手在台上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
一阵风吹过,吹过阮夏夏贴在脸颊的发丝,额头上的汗水被蒸发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偌大的一个练武场安安静静的,于是玄一不由自主咽下口水的声音十分的明显。
后知后觉,阮夏夏瞪大了眼睛才意识到了方才她自己做了什么,不敢看男主和长公主什么表情,她咧着嘴露出的笑容慢慢消失,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傻缺。居然当着长公主殿下的面去对她的儿子下手……还有……男主据她观察是一个极爱颜面又瑕眦必报的人……
迅速的松开手,她若无其事的抬头望望翻了肚皮的天,然后突然像是发现了长公主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跑下来,“夏安见过公主殿下,您放心,世子兄长的伤势都已经好全了。若不是您到来,分了世子兄长的心思,夏安定是又要输了。”
出乎意料地,荣阳长公主打量了她一眼,对她的态度十分冷淡,“你先退下吧,本宫要和世子商谈要事,迎娶世子妃的要事。”
阮夏夏恭声应了一声是,离开的时候轻轻蹙了蹙眉,长公主的语气不善,究竟发生了何事。而且这么匆忙地到定王府说关于世子妃的事情,她疑惑地皱着脸,心中涌现一个坏心眼的想法,莫不是长公主因为太子一个又一个的侧妃往东宫里面抬,想到自己的独子还是一个孤家寡人受了刺激,势必要督促渣男主成婚?
只是,她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受长公主喜爱的正室范沈绿云和受男主喜欢的小白花乔萱儿两个人孰胜孰负啊?不过,这可是封建社会,一妻多妾制,两个都娶了也不是不行!
她走后,荣阳长公主冷着一张脸挥退了在场的所有人,开门见山,“阮夏安不可以再留在王府,以后你也和他少见面。”
依旧是命令的语气,裴褚的神色更淡了,“我以为母亲到这里来是询问我的伤势,也是为了解除陛下的禁足。却没想到是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仲世,你明白母亲说的什么?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子嗣,必须延续裴家的血脉。”长公主一脸愠怒,她要阻止那种可能的发生。
裴褚见她怒气冲冲,不仅对少年语气不善又破天荒地提起延续血脉,眸光一顿明白了她的意思,嗤笑了一声过后定定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