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还喜欢我?”桑晚拉长了语调,声音又娇又淡,尾音带着莫名的上挑,似乎很随意地问出来,又莫名让人想多,“又或者,你其实是想玩弄我得到我的心后再抛弃我然后成功报复我?”
静静的一片尴尬的死寂。
沉默就是今晚的康桥。
前半句时他心脏抖了一下,而听到女孩的后半句,谢嘉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尖。
什么玩弄……
猜的可他妈真不像话……!
他暗自难耐地咬了咬牙,谢嘉释一时怒极反笑:“你当我是你?”
“……”果然还在记仇吧。
但是在桑晚的视角里,面前的谢嘉释闻言,他蓦然抬眼看向了她,眸里稍显晦暗,翻搅着看不懂的情绪一般。
于是她抱着双臂微挑下巴,等待一个其实自己并不想知道的,下文。
会承认吗?多半会被掩饰过去。
这种想法多数人会觉得掉价损自尊,一旦被这么问了,就算这么想也会立刻收回心思。
桑晚平日很喜欢观察人,不管是陌生的行人,还是同学和老师,从对方衣服上的褶皱再到头发上的发夹颜色,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微小表情,她能看出对方对于自己的态度,和对她的厌恶或喜爱程度。
可唯独,她却看不清谢嘉释的。
哎呀,桑晚想,如今肯定是被她很直接地给点破了。
精准又打击。
她看到他蓦然绷紧的唇线。
静了好几秒,男生盯着她,好久后,薄唇终于扯出一抹似乎嘲弄的笑。
他径直侧过脸,谢嘉释的声线淡漠 :“……你想多了。”
这下轮到桑晚挑眉。
“只是关心一下老同学而已,”他懒散将身子靠在了墙上,唇角一边向上扯了扯,末了,垂眸轻声道:“别这么自恋。”
看吧。
她不由得悄悄翻了个白眼。
这人就是在逗她。
那点微末的心思消失殆尽。
---好不爽啊。
她看了眼谢嘉释,转了转眼珠,勾起唇角,心里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油然而生。
“是吗。”
不甘心被这么被摆了一道,桑晚顿了顿,随后她伸手,把绑着自己头发的发带给松下来,一头漆黑的长发随即散开,松然施施落在了她的肩颈。
她左右看了看,静的很,也没人经过。
在暴露和被人看到两者间徘徊了一下,她选择了随心所欲。
黑色发圈连着红色的蝴蝶发带随手被扔在地板上,女孩抬眼,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她蓦然几步走上前,薄薄的深黄色小靴子点地,桑晚踮脚,抬手拽着领子让他被迫向自己低下头来。
桑晚把唇瓣凑近,一边抬眼看他,她让自己脸庞离他只剩下不到一寸。
他惊了,谢嘉释怔愣地直视着面前桑晚的双眼,领口传来紧绷的触感,而他则竟然忘了挣扎。
女孩的头发不断发出幽幽的好闻香气,散在鼻息间萦绕,如同一个不散去的迷梦,一张薄冷白皙的脸庞,此时微扬起来,女孩深暗漂亮的瞳孔静而游刃有余地看着他。
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一瞬间僵直了脊背,这么……近。
他唇瓣翕动了一下,谢嘉释眼睛眨了眨,竟是没说出来一句及时的话。
要……做什么?
她要做什么?
随后,谢嘉释就见面前的女孩,她朝自己抬了抬纤细小巧的下巴。
瑰粉色的唇瓣薄而透明,轻动时,透着一股娇蛮般的大胆调戏。
“如果在这我突然亲你的话,你会反抗吗?”
桑晚眯着眼睛,她这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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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温度》文案
亲人离世后,薄薇成了财团的唯一继承人。
上流圈子人尽皆知:薄小姐毫无经商头脑,对偌大的产业毫无打理之能,谁要是得到她,等于把上亿财产抓手心。
于是人人都对柔弱无依的大小姐虎视眈眈,妄图摘下这朵娇花,直到财阀新贵沈斯衍出现,以商业联姻的形式结束了别人对她的各种觊觎争夺。
沈斯衍其人矜贵冷漠,手段狠绝,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狠又疯。
旁人以为他是盯上了薄家的殷实家底,于是都等着看柔弱无依的千金被冷酷无情的资本家霸总骗去所有财产,再被玩弄于股掌之上。
可他们等来等去,却只看到沈斯衍在公众场合拉起薄薇的手,低头吻下,动作轻柔又情深,一双素来冰冷的眸里满含爱慕。
又或是在大雨倾盆时,地面湿漉泥泞,他低身半跪,用衣服把女孩遮盖严实随后将她抱起,不让雨水沾染她身上分毫,自己却被大雨淋湿了半边肩膀。
再然后,那些曾对薄薇有过不轨之心的富家公子哥们,全都遭了殃。
—————
薄薇年幼时家里收养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年,她对他很好,少年却冰冷又自闭,抗拒她的靠近。
薄薇离开时,少年对她说:“你等等我,我要娶你。”
后来少年长大,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他变得声名显赫,矜贵权重。
后来薄家落魄,她丧亲无依。
少年长成了可靠的男人,走近她,逼近她,再赠予她永不坠落的深爱。
食用指南:明善大小姐×占有欲极强的偏执霸总
第19章 [VIP]
他薄薄的唇瓣蓦然动了一下, 心跳声在一瞬变得更大了,乱七八糟,清晰可闻。
此时桑晚踮脚,她在冲他笑。
谢嘉释不知为何, 他竟然有些短暂的失神般地看着对方。
桑晚, 十七岁时, 给他致命一击的罪魁祸首。
他曾一度恨过的人。
每一次就着水咽下那些苦涩或无味的白色药片时, 他都在想, 再见面时他要以何等的姿态来对待旧日的恋人。
女孩有着明媚又漂亮的脸蛋, 箍着珍珠发带的手腕扬起来,此时正嚣张至极地横在他胸膛前, 扬起下巴,满目恣肆意的娇媚之意。
他垂眸不语, 修长的指尖一点点攥紧。
他低头打量她。
眼前的女孩生着一双漆黑的眼,偶尔低眉时旁人会觉得她一派无害温柔,但抬眼时,就能发现她绝不像那种温良的兽类,有着毛茸茸的皮毛和温顺的绯色眼睛,绝不是。而是某种善于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恶劣角色, 贵气明艳。
可笑的当初第一眼看去,他以为桑晚是个很乖的女孩子。
后来每个相处的瞬间,都从中打破这种观念。
甚至,那时候的他曾经会产生一种极为匪夷所思的错觉。
就像是国外老电影译制片里的角色。
——驯兽人。
——从外表看毫无攻击力的柔弱驯兽人的少女,有着出众的容貌和纤细的身体, 以及精致的五官和浓稠漆黑如夜晚的一头长发。
在某种盛大又座无虚席的地方, 她挥着那么一根细细的鞭子, 没用什么力气, 却能让一只凶恶狠戾的野兽乖乖地伏倒在地面上,收敛起锋利爪牙和浴血的尖齿,甘愿听话地待在她的裙底下。
低眉敛目,任她大力揉.搓或是抚.摸王者之兽的脑袋。
短暂的回溯被打断。
他被一根冰凉的手指戳住脸庞。
谢嘉释短暂地微怔。
“……?”
“还说我呢——你不也在走神吗?”有些不满的声音传进了谢嘉释的耳朵里。
从女孩冰凉的指尖传来温凉的触感,自己的衣领被她轻轻拽近,有一种淡淡的衣物的压迫感随即传来。
她此时抬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目光里闪动明显是捉弄的狡黠感。
桑晚压着嗓子,开口,是轻柔飞淡的话语,如羽毛般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落的又轻又淡,散漫又随意:“其实好久没接吻了,要……和我试试吗?”她这么说着,还煞有其事地眨了眨眼睛。
像是开玩笑。
可女孩眼睛里的神色却又不是。
谢嘉释骤然绷紧唇角。
被.戏.弄.了.
又一次。
谢嘉释的脸庞禁不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他咬了咬牙,决定不能露丝毫的怯,男生狭长漂亮的眼睑一抬,他紧绷的喉咙微动一瞬。
和他想的不一样。
和他预想的情景,想过的她的回答,全都不一样。
无从可考,无从可改,他唇瓣冷抿起,作出冷峻的弧度。
那就遵从本心吧。
于是顿时反客为主,他一手推着女孩的一边肩膀,桑晚只觉得眼前景色一换,下一秒,靴子向后,她茫然看去。
谢嘉释把她一把颇为强硬地按到了两人身后的墙壁上。
后背彭的一声叩上身后墙壁,有些错位,但肌肤倒是不疼,就是她一下没反应过来。
桑晚抬头,后知后觉发现如今这个姿势太过暧.昧。
薄透的唇瓣凑近女孩的鼻尖,鼻息轻呼吸之时的几许热气让她的眼睛不由得轻轻眨动几下,谢嘉释蓦然低头,居高临下地,他慢慢收紧了一双臂弯,一只长腿毫不斯文地抬起抵在墙底,又嚣张又强势。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略微压了些嗓子,让自己的声线如潺渊似的流动,因而声音听起来阴鸷又很磁性。
他姿态高傲地敛了敛眼睫。
“你说什么?”对方无辜地冲他眨眼睛,很熟练地在装乖。
谢嘉释轻嗤一声。
“别装了,你,看着令人火大。”
他向来十项全能,谢嘉释自然知道如何利用好自己的天生一副好嗓子让自己一路走向众星拱月,即使如今这副嗓子不是用于那些繁琐疲累的工作,而是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
他扬了扬眉,作出狂妄又坏气的样子,他俯下身,和她近距离地对视。
对方毫无防备和任何羞涩地抬眼看他,但是眼睛很大,所以盈盈的,有一种近乎错觉的无辜感。
“搞清楚一点,我要是想做,你现在已经被我按在墙上,肆无忌惮地亲了很久了。”他玩味地盯着眼前的女孩,谢嘉释转了转漆黑的瞳仁,他浓俊凌厉性的的眉眼逐渐染上一股桀骜的轻肆。
“而且,只是亲而已,”他略微舔了舔下唇瓣慢条斯理地勾起她的一点发尾,在指尖打转,又松开让它落回桑晚的肩膀,“……就像你说的,我们成年了……所以比起这个,还能做更过分的事。”看到她眉心狠狠一跳,他瞬间眯起了眼睛,又野又得意地笑她:“怎么,要对我出手吗?”
“或者说,你敢吗?”他忽而转了语气,又冷冷地问。
他高出桑晚很多,此时谢嘉释微侧头,女孩入目的就是一头亮极了的银发,凌厉俊美的下颌线,既嚣张又张扬,微抬下巴。
银发男人高大的身形像一只精壮修长的黑豹子,他俯下身时,谢嘉释修长的小臂压在雪白的墙壁上,半包围着桑晚,而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
她于是仰头,他正好低头。
微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甚至比方才更加接近。
略微重了些的呼吸,谢嘉释略长的银发垂落,几许略微遮挡了他狭长的眼睑。
宽阔的胸膛起伏了几下,随后他轻轻压住呼吸。
不能沉不住气。
不能让她看轻自己。
她就是想试探自己,可一旦桑晚看出来知道了,之后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如他所愿了。
不能输。
他紧了紧喉咙。
他漆黑的瞳孔被染了别样的颜色,泛着惊疑不定的慌乱,但很快就掩饰下去,但一寸乱了呼吸还是不容忽视。
桑晚却丝毫不慌张,游刃有余去伸手忽而拽住谢嘉释的手腕。
谁知刚一碰上,被对方一惊之下为了掩饰涩羞而拼命躲开了。
大概是活这么大没见过像她这么生猛的主。
她伸手挠了挠头发,桑晚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再吓唬他一下。
不过真没看出来啊,她想。
多年不见,狂野了不少(?),但也仅存于,一张嘴.上。
桑晚不由得轻轻嗤了一声。
口嗨谁不会啊?说话这么色气却又不给她亲,只会贴着人的耳骨,哼唧说一些她压根不感冒却会惹人脸红的话。
什么呀,磨磨唧唧。她掩唇勾唇角,没趣地轻微耷拉了下眼睑。
唇瓣的热气喷洒,一小缕发丝沾在了桑晚嘴巴上。
她抿唇,小巧的舌尖冒出来,抵着那条作乱的头发丝,随后勾指把它拿出来,捋到了自己的耳后。
你. 不.行。
桑晚不喜欢被看轻,尤其更不喜欢做被撩的那一方,看别人脸红心跳可是人生一大幸事,
她抓着谢嘉释领口的手指此时力气又大了几分,像是在牵引一只难以驯服的大型猛兽。
但桑晚却游刃有余,时而手劲松温,时而握紧,他往下看那双手,温白的肤色,骨节分明的,她莹白的手背上一颗淡到看不见的小痣。
他亲过的。
他喉咙发涩,强制自己别开了眼睛,作出漠不关心的神色。
“啊呀,你看起真的很慌乱啊。”女孩见状,她眯了眯眼睛,她懒洋洋地歪头看向他,懒散地扯开红唇,语气调笑似的:“不会吧,才到这种程度而已,”他如她所愿露出惊愕的脸色取悦了桑晚,让她愈发肆无忌惮:“难不成在国外时你没和那些洋妞交往过吗?不能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窒息三连。
激怒他!刺激他!看他会如何!
作恶因子在桑晚念头里被迅速划分成勇于实践的现实,既然谢嘉释选择和她接触,那就是默认了这种特殊又普遍的行径,把未来的一切都默认了不可控制且不可退出,自然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包括限.制.级。
……咳咳,她瞬间心虚地目光飘忽了一瞬,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