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天生如此,不过是吃了慕冲给的假死药,意外才会变成这样!民间那些有天疾的孩子,是父母一方有, 他们生下来才会这样!”
“你和我都没有任何天疾,我们的麟儿生下来定然康健。”
哪怕他们体弱,太医局有的是名医,慕珏是皇帝,寻找能人异世给皇子公主治病,更是轻而易举之事。
慕珏握住慕娉婷的手,同她一起覆在小腹上,“你忍心皇儿都没机会出世见见它的生身父母吗?”
慕娉婷被他说动,心中酸涩地反握住他的手掌:“留下它,我们留下它!”
“只是,我还是担心它生下来会……”
“别多想!”
慕珏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额头,他带着怜惜的吻,转而吻到她的嘴角,慕娉婷轻唔了一声,随他唇舌交缠,直吻得她气喘吁吁后,慕珏才将她横抱起来,放到贵妃榻上躺下。
他是真的很看重这个孩子,静静地看着她的肚子许久,还用手时不时抚摸慕娉婷的肚子,宫人将安胎药送进来时,慕珏都是亲手一勺勺喂她。
当日皇帝大赦天下的诏书就被人颁出来,紧接着是丽妃有孕的消息,还有册封丽妃为后的圣旨。
立后圣旨是慕珏早就写好的,徐司衣也早就将凤袍做好,可慕国皇室规矩繁琐,礼部最慢也得半个月才能准备好封后大典。
大典虽未办,但慕珏却是将皇后的凤印先给了慕娉婷,让她执掌后宫。可这宫中太妃和妃嫔们都没有,慕娉婷能管的最多的无非是尚宫局,其下各局皆有女官,慕娉婷的宫务并不多。
再加上她又怀了身孕,慕珏怕她辛劳,还指来四个老嬷嬷为她打理宫事,慕娉婷只用每天听嬷嬷给她汇报宫事,静心养胎便可。
宫中妃嫔都没多少,可慕国皇宫还有那么多宫人。
夜里慕珏到仪秋宫看她时,慕娉婷便道:“陛下,我想将宫女出宫的年龄提前到二十岁,宦官若想出宫也可提前至三十岁。”
一般进到慕国皇宫的宫女,只有到二十五岁才可出宫。
宦官则更苦,直到不惑之年才可出宫,等他们出宫人都老了,没有家人愿意收留。若他们早些出宫,兴许还能用自己攒下的银子,做别的活计。
慕珏见小案上放着一沓名册,上面写了宫人的名字、年龄、籍贯,及主要行的差事,沉思道:“可以,不过宦官出宫后,不许到衙门各司做事,也不许到朝臣底下做事。不管他们行商或耕地,只要靠自己的手艺做事就行!”
能得皇帝这样的许诺,慕娉婷已经很意外了。
若只她一人,这件事很难办,但若有慕珏的支持,这旨意就能极好地推行下去。
慕娉婷搂住他的手臂说,笑说:“谢陛下!”
慕珏道:“就当是我们俩一起为孩子祈福了!”
她穿着嫣粉色薄纱荷裙,黛眉似画,纤纤腰身还未显怀,婀娜妙曼的身材让慕珏看得意动,忍不住低头亲她。
慕娉婷抓着他的衣袖,学着他的方式,慢慢回应他。
“你学得倒是越来越快了!”
慕珏轻笑了声,从她唇间退开,手掌抚着她的小腹,若不是顾及着慕娉婷怀着身孕,早在她回应自己的时候,慕珏就会将慕娉婷压在榻上了。
章行简特意交代他头三个月不能行房,他一直记着的,就算满三个月,慕珏也不打算为这自己的私欲,就让慕娉婷伺候自己。
不过最多十个月的事,慕珏认为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最重要的是,护住慕娉婷平平安安诞下孩子。
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慕娉婷生的,他都会喜欢。
他让宫人将床上的小案撤了,便搂着慕娉婷入睡。
隔日,皇后欲提前遣散宫人的事在皇宫传开,有意向出宫的宫女、宦官找各宫管事登记,最后管事太监又将名册呈到仪秋宫。
足足费时三天后,芽雪统计出意向出宫的宫人足足有五百多人,慕娉婷便让她同付春林一起安排宫人出宫的事。
只要是要出宫的宫人,每人都会分得十两银子做体己钱。
后来其他人听说这次有十两银子拿,都在后悔自己没有找管事太监报名。
往常宫人离宫,最多能拿五两银子就顶天了,这次许是慕皇后怀孕的原因,给宫人的赏钱格外多。
可惜,这种机会再没有第二次。
慕娉婷站在紫徽楼,看宫女们背着包袱排队出宫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粟玉和帘生。
两人守过她的玉棺,她偷躲起来不见后,她们还差点受到慕冲的责难。
后来慕娉婷变成小人,躲在废殿饿的发晕时,她还吃过她们的糕点。
芽雪寻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那里是有娘娘从前认识的人吗?”
慕娉婷道:“算是有恩于我。”
她从腕上取下两个金镯,托芽雪下去送给她们姐妹俩人。
皇宫尔虞我诈的事情太多,慕娉婷还难得见到如她们这般,从进宫到离宫一直是好姐妹的人。
这对金镯各雕一朵兰花,倒是挺适合给她们。
“哪个是帘生,还有粟玉?”
芽雪拿着金镯,在一行排队出宫的宫人面前询问,见有宦官给她指人,还有一个蓝衣双髻姑娘拉着青衫女子到她跟前,有礼有节地朝她行礼后。
她将镯子递出去,道:“拿好了,这是娘娘赏你们的!”
帘生转头去看粟玉,她不知道这镯子该不该收。
她们俩从未到慕皇后跟前伺候过,谈不上主仆情深。这么贵重的金镯,怎么就单赏她们两人?
粟玉温声道:“芽雪姐姐,不知娘娘赏我们镯子,是有何意?您可否点津我们一二?”
芽雪道:“娘娘说你们曾有恩于她,其它的我便不知了。”
“有恩?”
两人同时想到守玉棺的事。
现在宫人至今都不知晓慕娉婷是如何一夜消失在棺中不见,后来又是如何遇见陛下,又从宫外接到皇宫来。
既然是赏,她们自然只能接。
粟玉带帘生接过手镯,托芽雪向皇后道谢。
日光照耀下,金镯上雕刻的兰花栩栩如生,帘生同她一起带上镯子,两手挨在一起,比对观赏。
等她们再抬头时,才发现慕娉婷已带宫人从紫徽楼离开。
赐镯的事,在宫门口引起不小的动静。
甚至都传到了慕珏耳朵里。
他到仪秋宫时慕娉婷正在喝安胎药,见她皙白的手腕上果然空荡荡,慕珏便将自己腕上的红绳解下来,系到她手上。
“这不是你之前不许我碰的红绳吗?”
慕珏低头给她系红绳,“静池说这是姻缘红绳,朕从前还不相信,现在看你连孩子都怀了,真是容不得朕不信了。”
慕娉婷忍不住笑出来,“难怪之前你见我碰到这跟绳子,紧张成那样?”
她随手晃了晃红绳,问:“如今你又将它系给我是什么意思?”
“怕你跑了,所以用红绳将你系紧。”
慕珏真的是系得很紧,生怕它会从她腕上掉下来一样,又系了一个结。
静池大师云游归来,昨日被他请进宫,才交待慕珏红绳落后,需尽快系在那女子身上。
如今事隔一年多,慕珏才将红绳系到慕娉婷手上,他生怕自己系晚,姻缘受到影响,昨日让静池给它开光作法后,今日就赶忙系到慕娉婷手上。
作法的事,慕珏瞒得紧,宫里少有人知。
慕娉婷笑道:“这么晚才系,有用吗?”
慕珏陡然将她用力搂到怀中,说:“不许走!你答应过朕,不再离开的!”
他的力气好大。
是真怕她跑了一样!
慕娉婷用手轻轻推他,可又推不开,无奈道:“陛下,我开玩笑的!我哪儿也不去,只在宫里陪你!”
他微微松开些力道,但仍然搂住慕娉婷的腰肢不放,心里仍是在想静池同他说的话,不安道:“等到乞巧节,我们一起去宫外的织女庙拜拜!”
慕娉婷稍惊,“织女庙可都是女子常去祭拜,陛下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木九日、江为止为我灌溉的营养液,爱你们!
审核真是越来越迷惑了,我真是迷醉了,男主亲亲女主也不行????到底标准是什么?
——
慕珏:偷偷作法,守住老婆。
第六十九章
慕珏轻轻点头, 所以乞巧节一到,他夜里就随慕娉婷到织女庙来求拜。时下,拜织女都是未出阁的少女以及少妇参拜, 慕珏出现到庙中,格外引人注目。
为了掩饰面容,他又带上金狐面具, 不过纵使如此, 慕珏周身清贵的气度却掩饰不了, 他身形修长俊伟,穿的又是精雅的缂丝长袍,一看便知出身非凡。
来拜织女的少女, 谁不想求得这样一个贵婿。可见男人紧紧牵着一个戴银狐面具的蓝衣冰纱女子, 那女子小腹都微微隆起了,便知他已经娶妻了。
她们猜出慕娉婷是他的妻, 也是因听到他们身后的女婢喊她夫人。
只见慕珏闲步拉着慕娉婷的手, 等前面的人拜完织女后,他们如寻常夫妻一般, 跪在织女面前祈愿。
皇帝同自己一起跪拜神像的感觉,莫明很打动慕娉婷的心。她合起手掌许好愿后, 还偷偷看了男人一眼, 她发现慕珏带着面具,似乎更为招人。
怪不得他一入织女庙, 偷看他的少女就格外多。
不过,方才在街上偷瞄慕娉婷的男人不少也就是了。
两人都在在嫌偷看对方的人太多,而都不自知。
慕珏轻握住她的手,将慕娉婷从蒲团上扶起来,道:“你不是想吃巧果吗?付春林在外面替我们排着队呢! ”
织女庙外的小贩卖着乞巧果子, 人排了好长的一队。慕珏恐那里人太多,会冲撞到她,便安排付春林去买乞巧果,他则带慕娉婷进庙求拜。
这时间安排得倒也恰好。
两人从织女庙出来,付春林刚好买到不久,因他买的乞巧果太多,小贩多赠了他一个果食织女,小贩捏的巧果花样倒精巧,不过人吃起来太甜了。
慕娉婷将它吃完,喉中甜腻得很,拉慕珏去到冰饮摊上,又喝两杯酸梅汤,口中才舒服开来。
付春林眉开眼笑,“夫人嗜酸,腹中怀的定是个健壮的小公子。”若不是顾及街上人多,他原想说皇子的。
孩子是男是女,慕珏倒不是很在乎,只要慕娉婷能平安生产就好。
他撇开这个话题说:“我倒是还想去观音庙给你拜拜,求个平安!”
慕娉婷看着皇帝似乎是真认真在考虑这个,忍不住笑道:“你今夜到底是陪我过乞巧,还来拉我同你求神拜佛的?”
慕珏跟着她笑笑,手轻抚她的小腹,“当然是陪你还有孩子过节。”
“你该走累了吧?要不我们放完荷花水灯便回去。”
观音庙由他去拜就好,她现在肚里怀着一个,马车坐多了也是累。
慕娉婷近来时常孕吐,膳都没用进去多少。这些日子本就是她最难熬的时候,还是带慕娉婷尽快回宫为好。
他牵上她的细手,带慕娉婷去守月江放河灯。京中的人多是在熙水河一带放灯已成传统,因为人太多,常有挤踩的事发生。守月江没熙水河景色丽致,但胜在清静。
两人去到守月江畔,只见少许人在放灯,慕娉婷拎着裙角,正要蹲下身子放灯时,慕珏按住她的手说:“我来!”
他拿走她手里的荷花灯,蹲坐在地上,将两盏水灯划水推走。
慕珏将将要站直好身子时,右脸被人轻轻一吻。
慕娉婷亲得特别快,只一瞬就迅速站直身子,怕被别人发现。
“敢亲不敢认?”
他用手轻轻挠她的掌心,慕娉婷见其他人往他们这边偷瞄,离开甩开他的手,先一步跑回到马车里。
慕珏笑了笑,迅速跟上她,也坐到了马车里。
一进到里面坐下,慕珏就将慕娉婷拉到他腿上坐着,与她亲吻缠绵,似乎是想要将刚才的场子找回来。
慕娉婷只觉得这一刻马车行走的轱辘滚动声都听不见了,只沉浸在与慕珏的亲吻中,最后他薄喘着,将慕娉婷的衣襟给拢紧,仍觉尽不了兴。
“你是不很难受?”慕娉婷看他都不敢再让自己坐她腿上,闭上眼睛平复呼吸,手搭在他的膝上说,“陛下,要不,我……换个方式帮你?”
慕珏睁开眼睛,轻轻盖住她的手,“不用,你好好养身子就好。”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再往她的樱唇瞄,往马车里堆放的小孩物件看去,他发现最多的是磨喝乐,它们都被捏成精致的小童模样,男男女女都有。
其余便是拨浪鼓、陶响球、小挂狐等小孩玩的玩具 。
慕珏小时候玩具少,多数物什都没玩过。
他用手拿陶响球晃晃,听到里面有一阵清脆的铜铃声,脑中不自主想到孩子出生以后,慕娉婷拿它们哄孩子的场景,脸色渐渐温柔。
等回到宫中,又将他吩咐徐司衣给孩子做的小衣裳都拿出来,因为慕珏不确定慕娉婷到时候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所以两种种类的衣服都裁制了出来。
慕娉婷望着两大箱小衣说,“会不会准备地太早了。”
慕珏道:“不早,这不过是小孩一月大能穿的衣服,其他月份的,徐司衣还未开始做。”
“……”慕娉婷很想制止住他,这已经够多了。
但见慕珏初为人父,孩子都未出世,他就准备了那么多东西,慕娉婷又不忍心制止。
这个乞巧节过得分外温馨,两人夜里入睡前都是在讨论孩子出生的事,慕珏连给孩子要请那个臣子做太傅,都早想好了。
慕娉婷听他絮絮说着,眼皮一落,先沉入梦乡。
听到她细软的呼吸声传来,没再回他的话,慕珏才发现她睡着了。
他在她脸颊轻轻亲了一下,睡前摸摸慕娉婷的肚子,才搂着她入睡。
礼部紧赶在八月初的时候,完成了封后大典。
慕娉婷因怀着身孕,减免了稍许繁琐的礼数,众人也知道皇帝宠慕后,没有多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