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家主大人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之后我们在一起回来好好道歉吧。”
尊敬的兄长都这么说了,秋田藤四郎也觉得很有道理,心里记挂审神者是没错,可要是因为他们自己的任性而让其他人困扰也是不对的。
“好的,我明白了。”短刀礼貌的向着两人鞠躬,“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真理发现一期一振真的非常了解自己的弟弟,简单的几句话就说服了对方,另一方面刀剑付丧神是不是也太乖巧了,时之隔开与现世的联系真的不是因为短刀们在现世太危险了吗?
走之前秋田藤四郎抱起了刀架上的另一把短刀。
一期一振为了保存仅剩不多的灵力回到本体由真理随身携带着,原本她还担心粉色头发的男孩会跟不上,但短刀在夜晚的机动性极好,轻而易举地就跟着他们溜出了船越家。
“船越也是心大啊,是吃准了不会有人知道刀剑的事情吗?”刚跑出来没多久,五条悟就吐槽,“都没什么人看守,不过要是特别看守反而会引起注意也没错啦。”
秋田藤四郎抱着怀中的另一把藤四郎,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虽然是小孩子的样子,但假如有歹徒也是可以迎战的,所以不需要家主大人特别派人保护也没关系。”
五条悟话里的意思可不是“保护”,而应该是“监视”。
沟通明显不在一个脑电波上,五条悟放弃做过多的说明,干脆加速带路。
真理原本还在想着上哪里谈正事比较合适,就见五条悟领着他们进了一家旅店,熟练的办理起了入住手续。
她看着五条悟站在前台小姐跟前和她说了些什么,那位小姐姐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看,带着满脸怀疑人生的将房卡给了他。
拿到房卡的五条悟快乐地招呼他们跟上。
“你们说了什么?”真理好奇的问,就连小跑着跟在后面的秋田藤四郎也看了过来。
五条悟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房卡,一边道:“年龄不够不能单独入住嘛,你们又没什么能蒙混过关的证件,我就说我们是一家三口了。”
五条悟的手里一直保留着某一次任务需要时伪造的年龄证件,所幸他个子够高又习惯性的戴着个墨镜遮着脸,稍微口头上努力一下蒙混过关不成问题。
不过相信他成年和相信他们是一家三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我也是随便试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五条悟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真理却感觉能成功简直是奇迹:“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毕竟他们怎么看也只是高中生的年纪,要说短刀付丧神是他们的孩子也实在太离谱了。
听到她这么问,五条悟顿下脚步伸手把措不及防的短刀举了起来凑到真理的面前,真理瞬间对上了秋田藤四郎和她同样惊慌的视线。
“你看,我就说这孩子遗传了我们的眼睛。”举着短刀付丧神的五条悟得意的道。
短刀那泛着樱粉色的蓝色瞳眸边上,是少年洁白睫毛之下的那双冰蓝色眼眸。
同样有着清澈蓝眸的少女茫然地眨了眨眼,显然是被他的说法给震住了。
“那兄妹也可以?”过了好一会儿真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五条悟却嫌弃道:“哈,兄弟姐妹出门住一间房太奇怪了吧?”
他这么一说真理反而被说服了,本来就只是想找一个临时能安静沟通的地方,确实没有必要为了纠结这种事去浪费钱多开一间房,以什么身份入住也没什么区别。
对现世了解不多的秋田藤四郎没有随便介入这个怎么听都很奇怪的话题,他乖巧的抱着短刀跟着他们进了房间。
等门一关,真理便问出了她最为关心的问题:“船越江太郎让你们帮什么忙了?”
这是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担心的部分,五条悟也安静了,他随意的坐到床上懒洋洋地双手支在两侧,等待着短刀的说明。
秋田藤四郎看向变回付丧神状态的一期一振,一期尼也在等待着他的说明,于是秋田藤四郎有点紧张,生怕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的提前说明道:“其实不是家主大人让我们帮忙,是我们主动想要帮主君的忙。”
紧接着真理他们就听到了一个略有些诡异的事情经过。
自从审神者消失且和本丸切断了灵力供给之后,本丸里仅剩的灵力也逐渐变少,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刀剑付丧神无法维持付丧神的形态。
变回本体的刀剑被其他刀剑安置了起来,秋田藤四郎本丸的刀剑本身相比起其他本丸来说数量就不多,很快本丸就变的空荡荡了。
没有灵力供给,审神者假如一直不回来,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时之也一直发现不了这里的状况,彻底失去灵力化为本体状态的刀剑,会永远以本体的状态被遗忘在这座本丸之中。
很难说被刀解和被这样遗忘哪一边更痛苦,前者是短暂的痛苦,后者是一眼看不到头永无止境的孤独,不会被记得也不会被使用,作为被唤醒过一次的刀剑付丧神永远的被闲置在数以万计的其中一个本丸之中。
秋田藤四郎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孤身一人使用了时空转换器,试图前往现世找到审神者。
“药研哥担心我才会跟了过来。”秋田藤四郎抱着手中属于药研藤四郎的短刀,神情之中有些愧疚,“起初是降落在一个奇怪的建筑,里面有很多和溯行军不太一样的怪物。”
那应该就是咒灵了,真理想。
秋田藤四郎表示在对抗咒灵的途中,他和药研藤四郎体内的灵力逐渐支撑不住他们继续行动,就在他们以为他们还没找到审神者就得变回本体时,失去灵力的他们意外的并没有变回去。
“我们发现击杀那些怪物可以延长我们以付丧神行动的时间。”秋田藤四郎说道。
在那之后他们就遇上了船越家,或许是因为击杀咒灵的举动引起了一些[窗]的注意,在船越家发现了他们之后就立刻将所有消息封锁,顺带着处理了他们刚到现世时在学校引起的骚乱。
船越家的人不光能够说出审神者的代号,也能清楚的指出秋田和药研的名字,这对于两把短刀而言毫无疑问就是足够可信的证明。
而在被带进船越家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审神者真的病重了,起初药研有一些怀疑,但在看到虚弱的审神者特地托着病弱的身体来见他们之后,就算再不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家主大人说,主君是被诅咒了。”秋田藤四郎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有些难过,但他很快打起精神表示,“但是因为付丧神的情况特殊,有着吸收诅咒并净化的作用,所以只要能够将主君身上的诅咒转移到我们身上,那么主君的身体就会好起来。”
目前将诅咒转移到刀剑身上的方法还不熟练,家主大人表示暂时由秋田藤四郎一个人就足够了,主君身体不好,所以一次只能提供让一把刀剑恢复人形的灵力,这也是为什么药研藤四郎一直都处于本体状态的原因。
“付丧神是经过长年累月吸收各方灵气幻化出来的,咒灵又是由负面情绪积压产生,这两者竟然是共通的吗?”五条悟觉得假如是这样,那么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就都说的通了,“你们是被当成好用的载体了吧。”
这下连真理都沉默了,她难得没有阻止语气毫不客气的五条悟将剩下的话说完。
“付丧神能净化诅咒?那是因为付丧神身上有灵力,等他们口中所谓的诅咒转移完了,要是没有人给你们后续的灵力供给。”五条悟想了想,“嗯……船越家这是想打造一套付丧神咒具?”
第三十五章
相比起御三家,
船越家不过是勉强苟着咒术师家族的名号,在普通人眼里还多少是拥有神秘力量的古老家族的概念,但放到咒术界那些正牌货家族面前,
船越家多少有点不够看。
一直以来船越家都够低调,
唯一的继承人不给力,船越江太郎在其他家族面前抬不起头来,于是便干脆尽可能的减少船越家在其他家族面前的存在感。
“这是终于给他们找到机会翻身了吧。”五条悟是见过船越江太郎的,
相比起那个根本不太露脸的船越治也,船越家的家主至少也多少得露脸,“船越江太郎可不是那么好心肠的人,
你们真的确定那个废柴是被诅咒了吗?”
从刚刚就没有说话的秋田藤四郎实在无法继续沉默,原本因为他们是一期尼的朋友才会想着要有礼貌,但对着审神者一口一个废柴实在是太无礼了。
“主君是真的病了!”短刀知道口说无凭,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找出什么有力证据,
粉发的短刀挣扎了许久才想到,
“对、对了,假如真的是为了利用我们,
主君根本不用特地为我输送灵力不是吗?”
让他像药研哥一样,
一直以本体的状态不是更好?
假如审神者如对方所说的那样,那么他们的本丸岂不是就是真的被抛弃了?
真理留意着短刀的神色,
与初见一期一振时那满眼的信赖与安心不同,此时的秋田藤四郎虽然努力在反驳,
但浑身的焦虑不安掩都掩不住。
与其是在说服五条悟,倒不如说是在说服他自己。
就连一期一振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说话,
他看着短刀的目光有着一些难过,作为本丸里练度较高的太刀,他比起这些尚未极化的弟弟们,
与审神者相处的时间要更长,他更了解审神者是什么样的人。
要是真的像秋田藤四郎说的那样,审神者只是因为重病而无暇顾及他们就好了。
房间里面的气氛格外凝重,五条悟原本以为见到这种展开应该会很难过的真理,这会儿却意外的没有什么反应。
看个连续剧都会软弱到哭的稀里哗啦的少女,此时状态却格外平静,她看着秋田藤四郎认真仔细的同他分析:“如果为你输送灵力是不得已呢。”
“付丧神或许是可以吸收诅咒,但这个量一旦到了某个程度就会失去控制,这一点从第一次遇到一期的时候就可以看的出来。”当时的一期一振浑身漆黑根本看不出模样,保留着理智却无法开口说话。
真理比较倾向于是那时的一期一振在那之前就已经通过斩杀咒灵吸收了不少诅咒,又因为没有足够的灵力净化,才会变成那副模样。
一期一振也想起来了当时的情况,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清晰的自我意识。
以他自己来说意识清醒的那段时间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能清醒多久,在坠落时也明显感觉到了意识在被又一次侵蚀,如果不是当时被少女紧紧拉住,有着灵力的身体将他拥在怀里迫使他变回本体,一期一振也无法保证现在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诅咒转移的不顺利,失去意识的短刀付丧神无法控制,需要为你输送灵力以净化体内过量的诅咒,刀剑付丧神做咒具容器应该是头一次,在这个过程中失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只要给你们灵力消除诅咒就能反复尝试。”想要理由的话,就连接触咒术界才没有多久的真理都能随便想想找到一堆。
两把短刀一起能够互相交流难免会被发现破绽,这才只对其中一把进行实验。
类似却不相同的事情,真理见过不少。
但是光靠说的是没有用的,理由找的再充分,只要当事人不愿意相信就没有用。
真理伸手一把拉住了欲言又止的短刀:“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秋田藤四郎惊慌地想要说点什么,他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失败了,拉住他的少女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是扣着他的力道却坚定的惊人。
一向温和的少女此时语气甚至有些冷淡:“那么肯定又为什么要害怕?”
“我、我知道了……我跟你去!我相信主君!”
光是让一个女孩子身上带四把刀,哪怕其中两把是短刀,也实在是看着怪异,五条悟姑且替她分担了两把。
在这期间他一直都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注视着她,连带着真理都忽略不了,她疑惑的转头询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被抓个正着五条悟也不心虚,他干脆光明正大凑上去上下打量,接着托着下巴道:“该怎么说?人设变了的感觉?温柔役突然就严厉起来了。”
人设?
已经习惯听到一些听不懂的内容了,真理选择性的略过,她只对听得懂的部分作出解释:“并不是严厉,只是如果为了自己都不能确信的事物去行动,到头来也只会后悔和给别人添麻烦。”
五条悟捧场的点头赞同,态度实在看不出是不是有多花一秒去思考。
不过很显然真理也并没有想要被人那里得到反馈,她仅仅只是在解答五条悟的疑问,她说完就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五条悟一边跟在她身后,一边不自觉的回忆起了从认识到现在为止对方的行为模式。
嗯……这么说起来,少女似乎一直都是完完全全的行动派,不管是什么方面,假如按照她那样的说法,也就是说她每一次的行动都是对自身行为无比确信的吗?
包括那个时候的表白吗?
五条悟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就顿了顿,也不知是不是被附加上了“无比确信”这样的buff,回想起来只觉得酥酥麻麻的,比亲耳听到时还让人在意。
但是交往这种事果然还是很糟糕啊。
“悟?”
注意到他没跟上来的真理停下来转头看他,发现站在原地的五条悟似乎在从口袋里面掏着什么东西,她走过去的时候,五条悟正好将被他塞在口袋里面的纸张展开。
真理凑过去看了看,发现那是一张剧院的表演宣传单。
“做调查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其他东西,船越家最近经常大批量的订购花束和奢侈品,那家里需要讨异性欢心的也就只有船越治也了。”五条悟随口表示,“所以在你进房找短刀的时候,我顺便去船越治也房间晃了一圈,找到了这个。”
五条悟跑去瞎晃的时候,船越治也并不在房间里面,所以他也不能百分百保证短刀口中对方病重一定是假的,也许前脚还在追求别人,后脚就进重症监护室了呢?
这谁能说的好,身残志坚的去追妹子又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