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诺柔好脾气的笑了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去了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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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华都国际不欢而散后,霍司明再也没见过霍司奕。
霍司奕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他确实是故意躲着霍司奕的。
昨晚听说霍司奕宿在老宅,他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的摸过来找人,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份冲动。
但明显他从不是个能存得住事情的人,能将一件事情憋个三天已经是霍司明的极限。
下午四点钟,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霍司明胆怯的摸到了工作狂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刚开就遇到了霍司奕身边的姜助理跟他打招呼。
一边控制着马上要离家出走的脚,一边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一路的招呼,好不容易摸到门口,猛吸了两口气。
在吸得大脑缺氧眼前泛白之前,最终还是虚着脚步冒着被揍的风险推门走了进去。
霍司奕正在处理公务,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姜助理。
只是还未说什么,便听着熟悉的声音弱弱的喊了一声‘大哥’
霍司奕不悦地抬起头,与霍司明打了个照面。
第一句话:“爸让你来的?”
“不是。”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
霍司明被这压抑的气氛压的差点喘不上气来,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最终牙一咬,眼一闭,干脆果断地说:“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华都国际那天上来的那个跟思……念念长得很像的女孩,她,她的一些事情。”
霍司奕微愣,不悦道:“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第22章 失而,复得【修】……
“所以, 你没有问出来?”
晚上八点多,太阳刚落,屋子里灯火通明, 个别小虫不要命的往灯光处飞扑。
霍司明站在阳台上正在跟人通话, 偶尔几缕充斥着潮气的风吹过来, 打在身上不舒服得很。
想到下午那场兄弟会面, 他只能很无奈的抱怨:“你也知道嘛,我哥那个人就整个一闷葫芦, 不主动说讨厌什么也就算了,喜欢什么也不主动说。要想从他那个挖出一点实用的消息, 难啊。”
霍司明深有体会。
小的时候爸妈忙, 他几乎算是霍司奕一手带大的。
有了问题往往最先想到的就是去问大哥, 出了事情先去跟大哥商量解决办法。
在他的眼中霍司奕实在是个全能强人。
不仅什么都会,还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孝敬父母, 尊重长辈, 对两个弟弟,比爹妈对他们的要求都要严格。
他至今都记得十四岁那年跟别人打了架,回到家时知道父母去外地出差都不在, 前脚那口气还没松出来, 后脚就被晚归的哥哥拎进书房,一顿好训。
随着年纪的增长, 霍司奕终于不负众望,身上的老成多于年纪一大截。
又因为他沉默寡言不拘言笑,有什么想法都喜欢藏着,以至于每次站在霍司奕面前跟他说话都给别人很大的心理压力,甚至霍司明都要做几天心理建设,将可能出现的情况与对话一一想一遍, 心里有个底才敢实践。
等到真正站在霍司奕跟前呢,光是与他说话就足够内心发憷。
是以脑子几乎是不大转的。
霍司博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反正成年之后自己是如非必要绝不往跟前去凑。
尤其他们之间还牵扯到一个陆念思。
霍司奕虽然没说什么,但霍司明自己已经心虚的给自己安上了一个不共戴天的‘夺妻之仇。’就更不敢跟霍司奕胡搅蛮缠了。
“尤其三年前我们刚回来后不久。我差点以为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他报名去进修了魔法,都不必他说什么,往跟前一站就仿佛能被冻住似的。”
……
这是发自内心的实话。
有一段时间霍司奕沉迷工作,虽然他以往就热爱工作胜过了生活,但那段时间里他的状态更像是要借用工作与忙碌来让自己忘掉什么。
霍司奕是家中长子,父母对他期盼值很高,但往往父母又管不上他,就遭就了他这副有什么事都往心里藏的习惯。
很难想象这样全能的一个人,竟然是他的哥哥,还竟然只比他大三岁。
霍司奕又无疑是个好哥哥,无欲无求似的,要什么给什么,因为他实在太大方了,让霍司明都有些糊涂他到底是真的想给,还是因为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理所当然’要让着更小的那一个。
思及此,他愣住。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一直说大哥的事?
于是干咳了一声,企图岔开话题道:“对了宝贝儿,你是今天上午回来的?”
那边人有些不耐烦:“别打岔,刚刚的问题你没回答!”
大约是在阳台待得太久,有蚊子趴在身上,胳膊肘处传来一阵刺痛,恰巧被他看到‘罪魁祸首’
霍司明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拍了上去。
吃撑了的蚊子动也没有动,在饱腹中升入了天堂,在霍司明皮肤上留下一小片红色的血迹。
他挠了挠被叮的部位,一边往客厅里走,一边换了只手听电话。
“先说好我只是略有耳闻啊。”
“三年前我们还没回来的时候,有次我给钟以蔷女士打电话,听她说过一些。”
“当时好像是我哥的女朋友,但是家庭挺普通的,而且据说风评不怎么好,她爸爸坐过牢还是怎么着,总之现在不在国内了。”
电话另一边的人蹙着眉问:“那你当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这种时候他心里那些酸意其实已经微不足道了,霍司明继续说:“我是听说过跟你长得很像,但我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像法。”
末了又问:“你能确定吗,别是个乌龙吧。”
帝都,京华路,路上正堵车,红灯变绿绿灯变红,能爬过去的车子却没有几辆。
一辆低调的大众车上坐了两个人,一个在后座,一个在驾驶座上。
后座上的那个穿着一件田园小清新的碎花连衣裙,眼下正眉头深锁,蹙眉的样子与温诺柔有八分像。
赫然就是最近通告拿到手软,上过一个大火综艺节目的明星慕瓷,陆念思。
陆念思还在回家的车上,经纪人徐姐在开车。
听到霍司明这么问,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片刻后才抬头压了下睡眠不足造成的头疼。
“我还没有问我妈,她现在还在医院,医生让她放平心态,这样才有益于治疗。一时半会儿的,我肯定也不能告诉她,起码等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出院后再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手里正拿着一副宽大的墨镜,无意识的摩擦。
后座上还放着一顶沙滩遮阳帽。
她深思熟虑了一阵,缓缓地抬头看向窗外:“这件事你自己先捂好了,你家里的人一个都不要告诉。”
霍司明自言自语道:“我肯定不会说啊,这不刚知道就马不停蹄的给你打电话问你的想法。”
又突然抱怨:“对了这两天我哥也不知道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说着给他找了个合理的说法:“应该跟她前女友突然出现的事情有关吧。”
陆念思微愣:“他们分手了?”
霍司明满脸诧异:“我没说吗,他们分手了啊。”
陆念思:“他们具体是因为什么分手?”
霍司明:“这我哪知道。”
想了会儿才若有所思: “泰康医药岳家的眼珠子岳崇文你知道吧。据说三年前永盛那边的慈善晚宴上,岳崇文给了我哥一张银行卡,说是卡里有五十万,听那意思是替别人转交的。而且好像两个人并不是和平分手,甚至女的都走了一个月了我哥才知道这件事。”
陆念思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也不太明白,但这个消息是大概一年前吧,我听宗盛影视的叶威龙,就是前阵子老爹刚刚进去的那个,听他说的,应该出不了错。”
……
挂断电话,车子刚好往前挪动了三个车身的距离,徐珞正了正后视镜,瞥见陆念思的表情随口问:“又是跟霍家的二公子?”
她‘恩’了一声,目光直直的看向窗外,思绪忍不住飘远。
看到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徐珞随口问:“坏事?”
“不算。”
她伸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大概类似于失而复得吧……”
徐珞说:“那就是好事。”
-
傍晚的时候,岳崇文突然说有事要跟她说,让她等等再走,说完就出了门。
等他走后,池隽似懂非懂的昂了一声,转头看向温诺柔。
“怎么了?”她奇怪的问
池隽收回露骨的目光,眼神躲闪:“这个吧,你等等就知道了。”
?
“到底怎么了。”
“哎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池隽不是个善于掩藏心事的人,“就是一只猫。”
想了想,又补充说:“三年前你捡的那只狸花。”
她一愣。
池隽继续说:“‘霍狗’怀孕了最近生猫崽,我跟老岳都没经历过,就把它寄养在宠物店里了,下午的时候宠物店给我打电话,说的就是这件事。”
“生了两对龙凤胎,我还有照片,你要看吗。”
温诺柔是想看的,但只见她抬起眼,满脸都是疑惑地问:“霍狗?”
一只猫,怎么还带着狗字。
说到这件事,池隽兴冲冲,双眼仿佛带着光:“啊名字啊,我跟老岳都是起名废,起了好多名字小猫都没有反应,唯独喊它霍狗的时候她抬起头来了。”
……
温诺柔哭笑不得,刚要说她两句就见手机在茶几上震动。
她低头,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
【裴昭】
第23章 了解,家教
池隽就坐在她旁边, 一抬头就捕捉到了她表情的变化。
她很少笑,尤其是这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笑意。
看到她上挑起的的嘴角,池隽的心里像是有小猫在挠似的, 突然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
趁温诺柔的视线集中于手机屏幕, 对周围的‘潜在危险’毫无意识的时候, 决心幼稚一把的池隽快准狠的一把将她的手机‘夺’了过来。
脸上自发带着个不怀好意的笑。
“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让我们南院一枝花笑得这么灿烂。”
但还未看到内容, 她就先看到了正在发消息的人。
【裴昭】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裴昭?
大脑突然短路,也给了温诺柔拿回手机的机会。
页面上还显示着那句【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们提前完成了任务, 我后天就能回去了!】
将手机成功拿了回去, 温诺柔无奈地说:“你都二十七岁, 要当妈的人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
池隽回神, 不仅一点反思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前两天刚还有人说我年轻。”
温诺柔抬头瞥她:“你家老岳?”
池隽自傲道:“不是,一个陌生人。说我打游戏的样子像极了小学生,这不是夸我是什么。”
“……”
你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我不忍心反驳。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气氛却突然变得安静, 最先忍不住的依旧是池隽,她拱了拱温诺柔的肩。
“哎说说你未婚夫的事呗。”
又试探性地问:“上次你说他对你很好?”
温诺柔不冷不淡的“恩”了一声。
“具体是哪一种好。”
说话时她是一副一本正经如临大敌的模样, 仿佛是一个母亲面对自己女儿第一次恋爱表现出来的手足无措。
温诺柔往背后的沙发上一倒:“好这个词实在太抽象了,这个抽象的问题也亏你能想得出来。”
“你这人,我说正经的!”池隽瞪她,“意思就是说具体有什么表现!逢年过节是不是必有约会跟礼物,生病了他又是怎么做的,是不是温声细语, 端茶倒水,任由出气?”
“……”
端茶倒水?
任由出气?
原来岳崇文平时就是这种待遇?
温诺柔的目光变得复杂充满深意,想当初岳崇文好歹也是帝都上了号的无人敢惹的一头猛兽,能跟他好好相处的要么是他当时心情不错,要么就是兽医专业毕业。
不然惹上他,好歹也要做好被咬下一大块皮肉的心理准备。
所以哪怕是他人帅钱多,也很少有名流贵媛愿意在他身边逗留。
“你平时就是这么苛待你家老岳的?”
池隽并不反驳,反而瞪大眼睛惊诧的好像是她说了荒唐的话。
“这怎么能叫苛待,这叫爱的鞭打。”
“……”
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怎么能要求人人都一样,于是她放低标准:“那我换一个问题,他有没有带你去见过他的朋友们。”
这次温诺柔倒没有驳她,只见她坐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对方,半晌叹出来一口气,在池隽完全没弄懂的时候,她终于松口说:“你的这些问题都是没什么意义的,一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短,二,我们两个大多时间都分居异地,聊天一般都是通过网络,三他母亲是泷邺市人,他的高中也是在那边读的,你如果问的是他高中的朋友们,那不需要介绍,我也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