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清摇了摇头:“不是,是一场热闹,想看吗,带你去。”
聂雅雅眼睛都亮起来了,连忙点头:“观主我想去!”
卜清拿出死玉让聂雅雅钻了进去。
*
一小时后,厉野的助理专程开车到神算观来接卜清,他车刚到,神算观内走出一位容貌艶丽的姑娘,看见他径直走了过来。
助理一愣,连忙问道:“小姐,你认识这神算观的观主吗,请问她在观里吗,我有事找她。”
他眼前这位美得和道观完全不搭调姑娘开了口:“我就是。”
助理一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卜清。
这么年轻……不会真和网友们说的一样是骗子吧。
前往厉家的路上,助理不止一回从后视镜里看着卜清。
他本以为一个道观的观主应该是鹤发松姿,谁能想到是这样一个形象的小姑娘。
他看向卜清的目光掩饰不住地质疑。
……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助理引着卜清前往厉野的病房。
厉野的医院是一所私人医院,病房极其大,甚至配备了硕大的客厅,助理帮卜清推开病房的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好几位穿着道袍的道士们,他们中间坐着一位神情桀骜的青年道士,其他道士看向他的眼神俱是敢怒不敢言。
年轻道士看见助理又带人进来,冷笑了声:“你们厉家又请了哪位垃圾。”
第二十五章 我不像道士?你眼神不好【……
这位年轻道士的话一出, 坐在他周围的几名道士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他那句话不但骂了卜清,更骂了他们。
可就算这个年轻道士说了这么严重的话,这些道士们也紧闭着嘴没有说话。
卜清从助理身后走出来, 笔直站着含笑地往屋内看了眼。
那几个道士中还真有她认识的, 四象观的王道长。
王道长看见来人是卜清猛地站起身, 惊喜地迎了上去:“卜大师, 厉家居然把您请来了吗!”
还没等卜清说话,坐在正中间的年轻道士嗤笑了一声:“原来是和四象观认识的, 果然是蛇鼠一窝,不知道你们厉家请这些人干嘛, 只会给我添乱。”
王道长见到卜清的惊喜一下子被他的话给冲散, 气的嘴都在抖, 他瞪了眼年轻道士,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年轻道士根本不理王道长, 反而看了眼卜清, 挑眉问助理:“你们让我们在这里等个十几分钟就是为了等这么一个花瓶?女人能有本事,到时候只会给我碍手碍脚。”
卜清看都没看这个年轻道士,转头问王道长:“这是哪来的垃圾。”
“你!”年轻道士显然没想到还有人敢骂他是垃圾, “你是哪个道观的, 敢这么和我说话!”
卜清没理他,王道长也没理他, 两人就像把他当空气一样,王道长还和卜清科普道:“他道号玄善,是丹溪观的,他师父是丹溪观的观主。”
丹溪观……
卜清终于正眼看了看这位玄善道士,挑了挑眉:“哦,丹溪观的啊, 难怪是垃圾。”
玄善砰的一声站了起来呢,眼神不善地看着卜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就连王道长都连忙拉住卜清,悄声说:“大师你可千万别惹上丹溪观,他们现在是道门第一大观,信众多符箓强,而且锱铢必报,所以道门其他道观的都不敢惹他们。”
正是因为这样,玄善三番两次嘲讽他都忍下来了,生怕因为自己给四象观惹麻烦。
玄善离得近也听到了王道长说的,他神情桀骜地蔑着王道长:“原来是个连我们丹溪观都不知道的假道士,你们四象观如今堕落至此吗,好歹是曾经道门四大观之一,现如今就只能和这等骗子混在一起。”
他不说还好,王道长一听到四大观的字样顿时双拳紧攥,咬着牙瞪了玄善好一会儿,他年纪虽然比玄善大上不少,却依旧没敢反驳一句话。
玄善讽刺地笑了笑,又把炮火对准了卜清:“你身旁这位不是说我们丹溪观锱铢必报嘛,真不巧,我们还真是这样的,今日事毕后,我会查出来你是哪个破道观的道士,敢辱我丹溪观,我要你和你道观好看!”
卜清这下来了兴趣,脸上不是玄善以为的害怕惶恐,居然是绕有趣味:“你们丹溪观还是蛮懂事的,省得我去找你们了。”
玄善看着卜清嗤笑道:“还挺嘴硬,行,到时候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们丹溪观的拳头硬。”
卜清不忌惮丹溪观,但道门其他观却格外忌惮,听到玄善放的话,在场的其他道观道士们纷纷同情地看了眼卜清,整个道门谁不知道丹溪观的行事作风,只要稍微惹到他们,他们就要让你脱层皮,而这等道观就因为掌握了数种独有符箓,从而信众繁多、香火鼎盛,成为道门第一道观。
眼前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和她所属道观怕是惨了。
王道长挡在卜清身前,看着玄善语气不善道:“你们丹溪观行事如此嚣张,不怕整个道门与你们为敌吗!”
玄善笑了声:“笑话,就算你们整个道门联合起来又怎么样,你们就连我们丹溪观独有的八卦护身符都破不了,为敌?简直笑掉大牙。”
八卦护身符字样一出,站在一旁的助理突然开口了,他只是一个助理,又是道教外行人,也不知道这些道门人士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的,所以一直充当个透明人没开口。
不过听到这个八卦护身符他还是满脸疑惑地开了口:“玄善道长,八卦护身符是你们丹溪观独有的吗?但这位卜大师的电商店铺里也有售卖八卦护身符啊。”
厉总出事后医院查不出任何问题,厉老夫人就下令把有名的道长都请来,在场的其他道长都是成名已久的名道长,只有卜清是他看到微博上的事情做主请来的。
他这么问玄善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自己请来的卜清到底是不是真大师,丹溪观身为道门第一观怎么也比他一个门外汉知道的多,如果卜清真是骗子,治不好厉总事小,把厉总情况搞的更糟糕事就大了,到时候人是他找来的,他怕是连工作都保不住。
听见助理的话,玄善猛地一皱眉:“怎么可能,八卦护身符是我丹溪观独创独有的,其他道观绝不可能有,再说,电商店铺?噗,只有一些骗子会搞这个,哪个正经道观会搞这个,真是掉档次。”
他们丹溪观正是靠着几种独有符箓才爬到道门第一观的地位,这几种独有的符箓是开观的几位老祖宗传下来的,自创这符的老祖宗简直是神,只有亲手教导的才能画出,所以其他道观光看这些符箓根本学不会。
助理掏出手机,找到卜清的电商店铺递给玄善。
玄善只看了一眼就笑了:“这绝不是八卦护身符,我们观里的八卦护身符每一张都是制作精良,就这样随意画几笔就敢冒充我们丹溪观的八卦护身符?居然还真卖出去三张,还真让她骗到三个傻子。”
他又看了眼店里其他符箓,讽刺地笑意更深:“噗,一千万的五雷符,你真当这世界上有傻成这样的人吗,五雷符?道门根本没有这个符箓好嘛,你这种人简直就是败坏我们道门名声的。”
卜清笑了笑:“放心,你们丹溪观很快就会对五雷符熟的不能再熟了。”
玄善嗤笑一声,根本没把卜清的话当回事,也自然不曾想过,未来他和丹溪观会怎么被这个五雷符逼疯。
卜清一脸轻松,但一旁听到玄善说话的助理却是一惊,心里暗暗叫惨,这下好了,自己还真找了个骗子过来,自己当时真是被网友评论带偏了,还以为这是个真大师呢。
其他道士看向卜清的眼神也开始不对,倒不是他们对卜清有偏见,而是丹溪观的八卦护身符确实只有丹溪观画的出来,其他观不管再怎么研究也画不来。再者说,那个一千万的五雷符道门确实没有,两条加一起,要说卜清不是骗子他们都不信。
有个和王道长相熟的道士悄悄把他拉住,“你怎么认识这等骗子的啊,我们是正统道观怎么能和这等骗子混在一起,你别到时候败坏了你们四象观的名声。”
没成想王道长根本没来得及理会他,反而一脸惊喜地看着卜清,激动地说:“大师,您那还有多余的八卦护身符吗,我身上钱不是太够,您先卖我十张行吗?”
在别人断定卜清是骗子时,只有王道长丝毫没有怀疑。
也不怪他这么激动,丹溪观和四象观有矛盾,或者说,曾经是道门四大观之一的四象观,就是被丹溪观搞的一蹶不振掉下四大观的。丹溪观的八卦护身符是道门第一护身符,没有任何符箓能够破掉它的防御,几乎是道门人在遇到危险时的保命手段,但丹溪观谁都卖,就是不卖他们四象观,因为没有这个八卦护身符,前不久他们观里两个道士遇到了只低估了实力的厉鬼,差点就丧命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知道卜清能画八卦护身符这么激动的原因。
拉王道长的那个道士看他一副完全相信卜清的样子,暗叹了一声这骗子是把王道长彻底骗住了啊。
玄善看着激动的王道长发笑:“你们四象观还是一如既往的蠢,这种骗子都信。”
王道长根本不理他,反而痛快地给卜清转了一百万过去。
卜清收到钱,从怀里掏出黄裱纸和朱砂笔,随意勾了两笔三分钟时间十张八卦护身符就新鲜出炉。
玄善在一旁笑意越来越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种随意勾两笔的护身符怎么可能是真的,别危急关头掏出来保命反而丧了命,要说你也是道门中人,该知道画符需要的步骤吧,多日不见你这智商也变得太感人了。”
卜清挑了挑眉:“五百年了你们丹溪观还不能两笔画出八卦护身符?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还是如此没有长进。”
玄善脸上笑意一收:“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骗子也胆敢评论我们丹溪观。”
他说话时,厉野住的病房里走出来一个雍容的老夫人,她脸上带有浓浓的疲惫,看到外面剑拔弩张的情景脸色更不好看。
玄善见到她话语一顿,连忙迎上去:“厉老夫人,厉总现在情况怎么样?”
厉老夫人揉了揉眉心,没接话反而看向助理:“人到齐了吗,到齐了怎么没请几位大师进来。”
助理看了眼卜清,有些迟疑地开口:“玄善大师说卜大师是骗子,所以我想调查清楚再请几位大师进去的。”
助理的话刚说完,玄善立刻接道:“厉老夫人我说的确实没错,这女的就是个骗子。”说完他又环视了下周边几个道士,“厉老夫人不是我说,您也知道我们丹溪观在道门的地位,这次本该是我师父前来,但他老人家有事来不了派我来,虽说我年纪轻,但我依旧有底气说在场的这些道士没有能和我相提并论的,请他们来只是多此一举,说不定还会耽误我救治厉总。”
他说了一长串,但厉老夫人也只是撇了他一眼,依旧没有搭理他,对着助理说:“请各位大师都进来吧。”
见厉老夫人有意不搭理自己,玄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心里也清楚这是厉老夫人对自己看不起其他几位道长的警告,可就算心里不爽,他也不敢发表意见。
厉家的地位就是他师父来了都要礼让,更不要说他了。
听到厉老夫人的话助理连忙点头,又悄悄看了眼卜清,请大师进病房有意避开了卜清。
他一个当助理的不敢冒卜清是骗子的风险,目前从几位道长的态度来看,这个卜清是骗子的概率极高,他总不能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去赌这个可能性.
进病房前,玄善看着有意被助理避开的卜清嘲讽地笑了笑。
助理不请,卜清也不主动要求,王道长见助理不请卜清,说什么他也不进去,听到声响,厉老夫人回过头看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站在中间含笑看向自己的卜清,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强烈的冲突,叫嚣着让她邀请卜清进去,更有种不邀请的话她会无比后悔的预感。
厉老夫人年纪大了,对这种预感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看法。
她站在病房门口诚挚地看向卜清,开口道:“恳请大师进病房救治我儿。”
她身旁的玄善登时脸色就变得难看,他几次三番说这个卜清是骗子,厉老夫人居然还是信了那个骗子。
玄善甩了甩道袍袖子,神色难看地进了病房,他倒要看看厉老夫人这个老糊涂请进来的骗子能怎么继续骗人。
不,她骗人才好,等到厉总因为她情况恶化,他要看着厉老夫人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救她儿子。
这么想着,玄善的神色好了不少。
……
厉老夫人邀请,卜清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屹然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跟着助理进了病房。
卜清进了病房,王道长自然也跟了进去。
进到病房后,卜清一眼就看到病床上坐着的厉野,他并没有像大家以为的没有意识躺在病床上,反而看着十分精神,穿着条纹病服依旧硬朗俊逸,随意坐在病床上也有着上位者的气势。
见到进来的这些道士,他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王道长见到精神不错的厉野有点疑惑,转头问厉老夫人:“我看厉总很健康啊,不是说厉总参加活动时突然晕厥吗?”
厉老夫人叹了口气:我儿确实在商业活动中晕厥了,但两小时后就自动醒转,可这晕厥原因怎么找也找不到,不瞒各位道长,这已经不是我儿第一次晕厥了,这种晕厥他已经有过好几回,第一次时十几分钟就能醒转,到现在,他已经需要两小时才能醒转。”
王道长和其他道长挠了挠头:“这种情况倒是没见过,别说没见过了,简直闻所未闻啊。”
只有玄善一脸地胸有成竹,听到这些道长们的话嗤笑了一声:“我就说了请你们没用。”
他站到厉总面前,满脸桀骜地说道:“厉总这种情况我师父曾遇到过相似的,在我师父的帮助下,那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恰好,我师父曾教过我改如何处理厉总这种情况。”
这下连厉老夫人也激动起来:“玄善道长,那就有劳你了。”
可玄善不乐意了,他撇了眼卜清,冷哼一声:“哪能让我一个人表现,我看这位卜大师看着很有本事的样子,还能画出我们丹溪观独有的八卦护身符,我怎么能不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要不然最后她被打为骗子,岂不是要说是我丹溪观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