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孙女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她是何性格,她老太婆再了解不过。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魏王府里都是那丫头的人,人多眼杂,老太太不好问。所以,一直忍到坐上姚家马车,老太太才开口问。
“妍儿,怎么了?”
只是老太太才一开口,那边姚品妍忽然没忍住,竟哭了起来。
“祖母!”姚品妍委屈极了,这会儿没外人在,她可以不必顾及许多,只倒在老太太怀中放肆的一直哭,“祖母,妍儿后悔了。妍儿好生后悔。”
姚品妍生得娇柔惹人怜爱,哭起来更是楚楚动人。老太太本来就视她若掌上珠,心头宝,这会儿见她哭成这样,老人家不由也红了双眼。
“你告诉祖母,到底怎么了?”老太太实在想不明白,“是不是那丫头做了什么,她惹你了?好孩子,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尽管跟祖母讲。”
姚品妍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
“原也不是为什么,只是孙女小气了。”因哭过一场,她本就如出谷黄莺般动听的嗓音更显酥软。
可哭完后,她也不说原因,只是拧着方帕子擦眼泪。还是老太太沉了脸,要她必须说,她这才说出了原因来。
“二妹今日发上戴的珠钗,是粉妆阁近来的镇阁之宝。那日孙女出门去粉妆阁逛,一眼就瞧中。询问了价格,见尚能付得起后,便有心买下来。可那粉妆阁的掌柜却百般推诿,纵我好言说尽,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姚品妍言至于此,没再继续往深处说。因为她知道,这事说来其实就是她和二妹如今身份悬殊的问题。而这个身份悬殊的原因,是祖母一手造成的。
她老人家本就为此懊悔多日,她不想再叫她自责。
可姚品妍纵然不再往下说,老太太却也是什么都明白。她妍儿舍了脸面和身份都求不来的东西,那丫头却轻而易举得到。
凭的,不就是她如今这个魏王妃的身份吗?
而这个身份,原该是妍儿的。
见老人家脸色越发不好,姚品妍又反过去安慰她老人家。
“其实说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事,是妍儿小心眼儿了。”为了哄老太太开心,姚品妍努力挤出笑,开始故作调皮起来,“您瞧,孙女就是从小被您给宠坏了,这才受不得一点委屈的,您老人家日后可不能再这样纵着孙女了。”
老太太却沉声叹了口气,脸色依旧不怎么好。
“你也不必费尽心思哄我开心,当初让那丫头顶替你嫁给魏王,是祖母此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忽然轻哼一声,脸色又阴了几分,“那丫头如今翅膀硬了,早不把我老婆子放在眼中。她和裴家更亲,如今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裴家。”
这也是姚老太太最担心之处。
从前她好歹听话,对她、对姚家,从未有过私心。虽之前也和裴家走动,但不过就是亲戚间的正常走动罢了,没见她费心去为裴家筹谋什么。
可自从魏王回京后,她整个跟变了个人一样。
对她和姚家,再无敬重可言,且也开始在她面前摆王妃的架子了。她要说她一句,她自是能抬出宫里的贵妃和皇后来压她,很明显的要与她对着干。
而对裴家,她却是处心积虑的筹谋。
她似乎是忘了一样,她如今之所以能有这些,乃都是姚家给她的。
若没有姚家,没有老太爷当年对魏王的救命之恩,没有她姐姐的让亲……她何来今日的一切?
可她却忘恩负义,不但不记姚家的好,反而胳膊肘往外拐,有借魏王之势扶裴家之意。
每每想到此处,姚老太太心中都会怨愤难平。然后再想到她妍儿如今的下场,一相比较,她更是懊悔当初的决定。
怨得多了,也会生出几分恶毒的念头来……她为何就不能一直病怏怏的?为何如今每见她一次,都会发现她气色比之前更好?
“瞧她从前病病歪歪的,常年精神不济气色不好,每每似乎没剩几口气了一样。可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不过才短短一个月时间,竟就养得如此春风得意,红光满面。也不知她吃了什么?”
老太太不过是气极了随口一说,但却触发了姚品妍的记忆。
她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了,她记得在她的前世,二妹的确是身子很不好。有几次,她和祖母写信,有问及到过她的近况,祖母书信中虽只有寥寥数语,但却句句都是她的不好。
说她的那条命,不过是以药吊着。若短了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没了。
可如今,别说她病重了,她似乎瞧着比谁都康健有生气。
莫非,是她的重活一世,而改写了她的命运吗?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她重活回到二十三岁这年,唯一和上辈子不一样的,不过就是选择了趁早和齐修言和离。
她之前一直生活在润州,她生活在京城。二人天南地北,相隔甚远,回京后也无甚交集,她实在不明白,她的重生能对她有何影响。
裴氏在王府多留了一会儿,用完午膳,母女二人又促膝一起说了些体己话,之后裴氏才走。
裴氏走后,姚品娴回房休息了会儿,直睡到傍晚时分太阳要落山了,她才起。
睡饱了后,她则悠闲的捧着册书坐去窗下的榻上看。不得不感慨,如今儿子上学了,有先生帮她管教,丈夫又不在家,不需要她时刻待命伺候,这样的日子,可真是舒爽。
[小五,健康值快满了,下一步任务是什么?]实在悠闲得有些无聊,姚品娴便把小五喊了出来。
原以为他会不在,没想到,她心中才问出这句,小五熟悉的声音便响起。
[主人还是先攒够再说吧。]语气有些傲娇。
姚品娴:[还差五个而已,我已经想好了在什么样的场合去获得了。]
再有两日便到了皇后举办的赏荷宴了,她虽然答应了靖王妃,到时候不跟她争风头。但正如她那日对青菊说的一样,凭她如今的姿容,便是不争,靖王妃也未必能压过她风头。
到时候,靖王妃发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忙活,肯定会很生气。
只要靖王妃嫉妒她了,那她便可获得五个健康值。
姚品娴在心中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小五,小五听了后:[……]
[主人,做人要厚道。]小五说。
姚品娴感慨:[原以为做任务会很难,没想到,还挺轻松。]
小五:[主人的确不够积极,甚至过于懒惰。]似是略默了一会儿,小五才继续,[主人,健康值是可以以值易物的。您也不必怕攒多了会浪费,因为多出来的健康值,您可以拿来换您想要的东西。]
姚品娴:[!!!]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姚品娴有些急了。
若早知道可以以值易物,她会这么懒懒散散的不求上进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在早上9点~本章掉落50个红包~
娴娴:我要打鸡血了!
哈哈,我们娴娴觉醒后只想好吃懒做混吃等死(划掉,是长命百岁),但命运推着她不得不又走上搞事业的道路。不过,这次却是娴娴心甘情愿搞的。
油瓶哥(划掉,魏王殿下):我又要被充当工具人了!
靖王妃:狗女人别惹我,否则扯你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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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您之前也没问啊,主人。]小五回得理直气壮。
好吧,不和你争谁对谁错了,现在再争也无济于事。心中的这个想法在姚品娴心里一闪而过,姚品娴这句心里话不是说给小五听的,但小五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
于是他有些不高兴了:[主人您和我争论的确无用,您的积极性的确不高。]甚至还有些委屈,[别人获得我的时候,都是兴奋得欢天喜地,日日捧着我、奉着我,生怕我不高兴。可主人您却不多稀罕我,好像我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您让调养生息、延年益寿的。]
姚品娴心中本能回应:[不是吗?]
但转念就意识到她心中所想小五都是能听到的,于是她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五没再出声。
姚品娴心里其实是有那么点埋怨小五的,但她怕再被小五感知到她的情绪,所以连忙将那种念头强行压下。
想着若小五真有这个可以让她以值易物的本事的话,那她就可以完成很多心愿。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姚品娴是识趣的,虽然平时小五一口一个主人的喊她,但她知道,其实她更依赖于他。所以,这种关键时刻,姚品娴肯定是要放下自己身为主人的架子,极力去讨好小五的。
[好了,是我的错。怪我太懒,都不关心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姚品娴极尽和颜悦色哄他,[你是个大人有大量的,才不会和我一般见识是不是?]
小五那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五不敢,主人有事吩咐就行。]态度还是有些傲娇。
但姚品娴却不管这些了,她直奔关键,问小五:[那你刚刚说的以值换物,具体是怎么回事呢?是但凡我想要做的事、或想得到的东西,只要算好等价健康值数,就都能如愿吗?]
[当然不。]办起公务,小五也严肃认真起来,[首先,触犯本朝律法之事,一概不准。其次,虽不犯法,但却有违道德之事,想办也很难,几乎不可能。最后,若涉及帮别人逆天改命等一切行为,主人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简而言之就是,虽有这个功能,但却不是随随便便轻易就能用的。
但难胜于无,能有这个选择,姚品娴就很开心了。至于之后她是不是愿意选择置换,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小五,你简直就是天上的神仙。]姚品娴高兴,也不吝啬对小五的夸赞之词。
但小五却依旧冷漠:[下值了,我要去休息了。]说完,姚品娴只听[叮~]一声响,就再不见小五的声音。
如此休息了两日,两日后,姚品娴早早就梳洗妆扮好,打算等儿子做完早课后,带着儿子一道入宫去参加皇后娘娘亲自举办的赏荷宴。
皇后娘娘极喜荷,故而每年荷花盛开之季,她都会于宫中盛办一场。
之前每年这日姚品娴都会极力表现一番,不过今年是个意外。不必在皇后跟前极力表现的姚品娴,反而乐得轻松。
带着儿子进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昭仁宫贵妃那里请安。
见自己儿媳过来,贵妃意味深长望了她一眼,然后问道:“今年你什么都没准备?”
在贵妃面前,姚品娴始终都很端庄守礼,她回话道:“回娘娘,儿媳今年不想和靖王妃争了。”她认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来,“之前几次去慈宁宫,太后祖母总会劝我二人不要总针锋相对。儿媳想着,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想顺了她的心愿。”
其实姚品娴说出来的只是原因之一,主要还是她如今心性豁达了,并不爱事事冒尖。
贵妃这么问姚品娴,也是因为前几日皇后问她了。皇后在才艺表演的单目上没看到魏王妃,想着前几年魏王妃十分爱出风头,故而就好奇问了贵妃几句,问她知不知道原因。
贵妃什么都不知道,故而当时没给出答案来,只能说回头等魏王妃进宫了,再好好问问她。
对姚品娴是不是爱在皇后举办的赏荷宴上冒头,贵妃也无甚在意。何况,她给的理由也足以让她事后去皇后那里交差,所以贵妃也就没再多问。
今日宫里人聚得很齐,皇子皇孙们都来了。另外,还有不少皇亲国戚和权贵高门的子弟。
今日是皇后主持操办的宫宴,故而大家入宫后,都直接往皇后坤宁宫去。就连太后老人家这会儿都在皇后那儿,故而姚品娴给贵妃请完安后,就跟着贵妃直接去了坤宁宫。
因皇后喜静,故姚品娴鲜来坤宁宫这边请安。每回来宫里,她都是只去慈宁宫和昭仁宫这两个地方。
所以,细算起来,皇后也有月余时间没见过姚品娴了。
乍一瞧见跟在贵妃身边的魏王妃,皇后都愣住了。
在她印象中,魏王妃虽也生得貌美,可何曾像现在这样惹眼过?从前气色不好,性子也闷,不免过于死气沉沉了些,哪像现在这样鲜活夺目。
可想而知,从前该是得的相思病。如今魏王回京了,她这病也就好了。
皇后对姚品娴这个魏王妃印象不错,瞧见她来,倒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
说到最后,皇后也亲自问了姚品娴:“从前本宫在宫里设荷花宴时,你和靖王家的年年都是最积极的。怎么今年只见靖王妃积极,倒是不见你的身影了?”
“回皇后娘娘话。”姚品娴微垂首立在大殿中央说,“臣妾近来身子不好,在调养身子。故而娘娘今年的荷花宴,臣妾不能献歌献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