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钱包里倒出几枚硬币丢进自动售货机，然后微笑着把掉下来的水递给她，甚至还体贴地替她拧开了瓶盖。
看沈晴的眼神还落在自己的钱包上，乔砂砂笑得更盛了。
“怎么？觉得这钱包有些面熟是不是？很像你刚才’不小心’丢掉的那只对不对？”
听了这话，沈晴全身猛然一震，根本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
“我……我不是。”她下意识地否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她现存的神智唯一能做出的反映了。
然而乔砂砂仿佛对她这反应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相册。
“那我们回忆一下，你这么聪明一定能记起来吧。”
多亏了沈晴，乔砂砂也为自己申请了一个小时的手机使用时间，这时候刚刚还没到。
沈晴颤巍巍地看向屏幕，第一段视频清晰地记录着沈晴把包打开偷偷把钱包丢下去的样子，还有她刻意把钱包踹远的那一脚。
第二段视频则是她若无其事地捡起钱包，悄悄地塞在自己手心里却不告诉别人的样子。
最后一段则是她把钱包放在垃圾箱上，然后毫不留情离开的场面。
甚至直到这里，录像还没停，从视频里可以看到，在她离开之后，拍摄视频的人走近了那个垃圾箱，打开了那个钱包，里面甚至还夹着几张乔砂砂的一寸照片。
一切的一切，都记录了她偷走乔砂砂钱包又丢掉的全程。
沈晴全身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想要说什么，但竟然连一丝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这样的沈晴，乔砂砂笑了起来，收起了手机。
“你很想红对吧？”沈晴把视线聚焦到她的双眼之上，“所以宁可跟我撞衫，宁可去找人炒CP，宁可去捧着别人的臭脸。”
“但又嫉妒别人，想看别人出丑对吧？所以在邮轮上偷偷打开门试探我是不是离开，然后上午装失踪好让我多付租车钱，甚至……刚才偷走我的钱包，好让我接下来的日子节衣缩食？”
“我……”没有。沈晴想这样回答，但刚才的视频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她终于低下头，像是终于意识到这事实无法狡辩。
“对……对不起，我是一时昏了头，求你原谅我吧！”因为心中太过痛苦，原本清秀的面孔甚至都有些面色狰狞，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沈晴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毕竟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竟然没有摄像跟着她们，只要解决了乔砂砂，只要她能原谅自己，一切都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然而乔砂砂轻轻地甩开了她的手，语气却无比温柔：“你放心，我现在是不会让这些视频公之于众的。”
沈晴猛然抬起头来，那表情难以置信又喜出望外。
可乔砂砂的表情，却完全不是她所料的温柔，甚至还带着几份锐利的讥讽：“因为我会永远保存这条视频，等待着你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等你受粉丝拥簇，等所有人都夸赞你的美貌你的才华，等你以为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巅峰上……等到那个时候，我就才会放出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偷！”
乔砂砂语气斩钉截铁，让沈晴觉得自己大夏天的入坠冰窖，仿佛有无数刀刃扎入了她的血肉之中，让她无法动弹。
“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要红，永远不要出现在网络上获得众人喜爱。因为等到那一天到来，你的一切就结束了，只要我放出这个，从众人的掌上明珠到只需要人人喊打的小偷只需要一瞬间。”
“所以，你尽管去争，去抢，去红，然后尽情地感到高兴吧。只不过你要记住，我手里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永远悬在你的头顶，随时会落下。”
“而你……就那样等着吧。”
沈晴全身颤抖起来，她看乔砂砂的表情，仿佛是在看这个世界上最邪恶最黑暗的……恶魔。
第41章 “我居高临下？那不是因……
“不好意思, 我回来了。”五分钟后，扛着摄影机的摄影师匆匆赶了回来。
乔砂砂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换好了衣服就好。”
沈晴抬起头看了一眼摄影师, 他是乔砂砂的专属摄影, 原本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现在却变成了展览会的周边文化衫。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刚才一直没有摄影师出现？
她有些好奇, 但也只是想想，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乔砂砂后, 她却没开口问。
趁摄像机还没开，摄影师话多了不少, 像是想趁这回功夫把录制时不能说出的话都说出来一样：“谢谢乔老师啊, 要不然我只能穿着一身湿衣服录制了。”
“不, 我也有错。”乔砂砂微笑看着摄影师，“喝完水, 水瓶忘记合上盖就放在了自动售货机的上面了。”
“没有没有, 是我没注意到旁边有东西，傻了一样撞了上去。”摄影师低头检查了一番参数，确定刚才的一番操作没对机器造成什么影响。
“哦对了。”乔砂把手机递给摄影师递给他：“时间应该到了, 我把该把手机还给你了。”
摄影师连声答应, 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沈晴瞟了那手机一眼，眼神里带着些恐惧。
乔砂砂把沈晴的表情收入眼中, 心中只是一片冰冷。
很害怕吗？在做那件事的时候不是早就应该有所预料的吗。
如果不是巧合，她也不会发现沈晴居然蠢到偷东西。
她去排队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摄像老师跟着她。
当时他们进门的时候都聚在一起，实际上只需要几台机器跟着他们就好，所以摄影师一般都会趁机摸下鱼，乔砂砂正好瞥到自己的专属摄影偷偷告假, 去上了个厕所。
其实正是因为没有摄影师跟着她，她才提出去拿票。
拿到副厅的票和取到号其实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她之所以花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她趁这段时间去找了【Idol UP】的展区一趟。
和她预料的一样，相比于其他公司面前产品的纷纷扰扰，这片展区可以说是人迹罕至了，大部分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尝试的想法，乔砂砂非常轻松地就跟负责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只不过碍于时间，她也就只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就要匆匆回去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刚从那片展区出来没几步，就正好看到沈晴那诡异的举动。
想起之前沈晴在旅行时的种种举动，乔砂砂敏锐地觉察到不太对，举起手机。
于是，就有了手机里的三段视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参加《出发去远方》之后，沈晴后来会凭借着短视频上的舞蹈成为一个网红，因为还算清纯的长相和美颜滤镜，有了国民初恋的人设，接广告接到手软。
对于她这种人，多得是骂她绿茶白莲，但那些污蔑没有凭据，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可有了那视频就不一样了，一旦那视频发出，所有人都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的小偷，还会有什么人去看她？
沈晴的网红生涯还没开始，就被迫画上了句话。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乔砂砂看着她躲着自己的眼神，笑着沉默不语。
摄影师确定机器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之后，才松了口气抬起头，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了旁边的沈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不对。
“沈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沈晴眼圈通红，连妆都花了不少，哪怕是已经用化妆品补了不少，但明眼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她刚刚哭过。
听到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不对，沈晴瑟缩着抖了一下，但眼神依然不敢往旁边的乔砂砂身上看去。
“没什么……”她的声音细若蚊呐，一看就不像没什么事情。
“那边有一个能够看到模拟已经去世家人的VR仪器，小晴刚才看到他们的宣传片，太感动了。”乔砂砂主动开口替她解释，“对吧，小晴，真是个心肠很软的好孩子呢。”
乔砂砂在好孩子三个字上落了重音，让沈晴忍不住打了个颤。
“对！没错。”沈晴连连点头。
摄影师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再追问，只是径直打开了摄影机：“那……我们就继续录制吧。”
看直播继续，乔砂砂把手里的另一张门票递给了沈晴。
“我们去副厅吧，他们在那边等着我们。”
沈晴沉默不语地点了点头，跟着她去了一旁的副厅。
跟大厅不同的是，副厅是游戏特别展区，里面展示了不少能够用于游戏的特殊技术，乔砂砂心里还在暗自盘算着【Idol UP】的内容，而沈晴还在沉溺于自己的情绪之后，对周围的内容更是没有半点兴趣。
于是两个人走得飞快，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阵后，很快就追上了其他人。
“哦，你们来了！”最先看到他们两个的是罗相书，冲她们打了个招呼，忽而就意识到不对。
“小晴，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是附近的灯光有些昏暗，他也一眼能够看清沈晴的表情不对，“怎么哭了。”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顿时把目光看向了她，纷纷涌了过来，包围着沈晴，一时间竟然把乔砂砂挤出了外环，唯有梁唤秋多看了她两眼，似乎在确定她的状态对不对。
刚刚还因为她的状态吵了一顿的弹幕也又好奇起来。
【我就说她眼圈那么红是哭了吧！你们刚才还不信，非说是什么光线原因，气死我了。】
【那是因为乔砂砂的反应也很正常啊，一点也没有想要安慰她的样子，一般身边的人哭了之后不应该照顾一下嘛，两个人都有点奇怪。】
“没有没有，我刚才看了一个特别感人的宣传片，所以才哭了。”沈晴笑着，按照刚才乔砂砂的回答又解释一遍，尽管如此，她脸上还是有些僵硬。
“是吗？”
其他人都有些半信半疑，但沈晴始终没有改口，他们也只能信了。
唯有罗相书依然不肯放过这件事，偷偷地凑近沈晴旁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跟乔砂砂有关对吗，我可以帮你。”
听到罗相书的问答，沈晴更是觉得胸口一哽。
这怎么还没完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啊。”沈晴恼怒地回复，然而罗相书还是一脸不信。
“你难道不是因为害怕乔砂砂，所以才不肯说的吗？你偷偷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沈晴看他这样子，有些怒了，也不知是怒他听不懂人话，还是怒自己之前不该跟他走太近。
她最开始是想跟梁唤秋炒CP没错，可对方压根不理她，她没了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去跟罗相书聊了起来。
然而或许是因为罗相书身高不高长相也一般，只有锻炼后的身材比例还算可以，和她凑在之后观众的反应却不如她所愿那样积极，沈晴看这招不行，很快就放弃了炒CP这条路。
谁知道罗相书却以为她对自己真的有好感，这几天疯狂凑了过来，弄得沈晴异常烦躁。
这时候甚至要死咬着这件事不放，想到这里，沈晴彻底翻了，怒而跺脚：“我不都说了吗？！少来烦我！”
这声音一下子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力，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罗相书面上一下子憋得青紫。
他握了握拳，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发作，默默地从沈晴旁边离开。
过了一会，他悄悄靠近了乔砂砂，用摄影机无法收录的声量开口。
乍一看，就像是两个人在正常参观。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沈晴到底为什么会哭？”
乔砂砂扬了扬眉：“怎么？你难道还不相信沈晴？”
像是配合着罗相书，乔砂砂也压低了声音。
“别糊弄我！她一看就是被你弄哭的。”罗相书像是在展示自己有多么有力气一样，往旁边的柱子发泄一般捶了一拳，“是不是你又说她什么了？我再清楚你是什么人了。”
乔砂砂冷笑看他，那表情就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哦？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人？”
罗相书看了一眼其他人都没注意他们，摄像机也没凑过来，索性也就不怎么遮掩。
“自以为自己多么与众不同说出了宇宙真理，实际上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名气就在那里对别人尖酸刻薄，我告诉你你要不了多久就会翻车的，你就等着吧。”罗相书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片。
“哦？接着说，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乔砂砂点头，声音也大了起来。
罗相书看她表情一点不变，更觉了生气了：“当个导游一会把人弄丢，一会自己矫情着装晕船，事这么多，天天还有脸居高临下地那里发号施令……”
罗相书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猛地停了下来。
然而这时候已经晚了，罗相书扭了扭头，这才看到左边有黑黢黢的摄像头正对着他，连带着摄影师也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移开还是继续拍摄。
“……”
罗相书有些心虚。
虽说之前他们之间经常吵架，但至少表面上还和其他嘉宾保持着差不多的和谐，不少人都觉得他们早就已经不计前嫌，又成了一个和谐团队。
可他这么一说，就把他们早就四分五裂的现实揭露出来。
罗相书并不打算这么做，要不也不会特意压低声音了，谁知道最后还是被揭了低。
然而乔砂砂却只扬眉，并没有放过他的想法：“你说我居高临下是吧……”
“可是，那不是因为你自己矮吗？”
说完，乔砂砂还比了比两人之间的高度差异，十分无奈地耸了耸肩。
“怪我咯？”
罗相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