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让我抱你一会。”
两个月未见,都靠手机联系着,要不是她执意坚持不公开,贺睢沉都想在横店附近买下一套公寓,即便每天都要耗费个两三小时在路上奔波,也是值得。
如今抱到人,他沿着她耳朵往脸颊亲去,嗓音混合着很热的呼吸声:“今晚怎么没有拍戏了?”
“参加酒会,顺路过来关爱一下你这个孤寡男人啊。”
顾青雾脑袋枕在他手臂上,眼睫轻眨,会发光,又说:“贺睢沉,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我来别墅的时候,碰见了当年最后一个来南鸣寺找你的那个中年男人,也想起了些事。”她说话时,手指也没闲着,去把他系好的衬衫又解开,从上到下的,看到那紧绷结实的腹肌。
手心贴上去,沿着线条直达了胸膛的心脏位置,红唇问他:“那个刻着贺字的玉牌,是不是你家的传家宝?只有家主才能要的。”
贺睢沉与她对视,没开口否认。
顾青雾猜到个七八,声音变得很轻:“也就是说,你问我要不要收下玉牌,是让我替你选……要不要回去接管家族。”
当年她才十七岁,对贺家几位长辈屡次上山来找贺睢沉的行为,还懵懂无知。
后来长大了,每回深夜想起时细枝末节的时候,才回味过来,当年这些人是在请贺睢沉回去继承贺家,成为新一任的家主。
而她,当初在阴差阳错之下,把贺睢沉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亲手推入了尘世里。
……
顾青雾有点恍然,甚至是产生了某种大胆的错觉,旁人羡慕不已贺睢沉能掌管整个贺氏家族命脉,可能对他而言,还不如待在南鸣寺里悠闲避世。
过去许久,她抿了抿干燥的唇,执着地看着男人眉骨:“你走后,有没有想过我?”
贺睢沉没说话,那时贺家发生太多事,确实是亲自顾不上她了。
顾青雾胸口有些难受,好在能自我调节,故作无所谓的笑:“你走后一个月,顾家就派人来接我了,说起来你功劳还不小……平时教我那些读书写字画画没白教,回家后,奶奶都说我,不像以前,除了脸就一无是处了。”
贺睢沉没打断她,顺势配合往下问:“她这样说你,你没闹?”
“闹了,下场是被罚跪祠堂,然后我晚上把祠堂烧少了一半,险些被逐出族谱。”
顾青雾为此也付出惨痛代价,被送到外地上学,除了每月固定的生活费外,享受不到一丝顾家名媛该有的待遇,也导致她在那个家没有名字,旁人提一句:都是老四家的不孝女。
倘若有人好奇往深点问,顶多就是被敷衍一句:那个傅菀菀生的,生了又不教养,平时没个规矩。
是啊。
送到祖籍延陵去都没把她棱角磨光,平时端庄不过三秒,就会暴露原形。
她这样的,在顾家长辈眼里就等于是无可救药的。
许是夜深人静,很容易感染人的情绪,在贺睢沉薄唇来亲她唇角时,顾青雾也没躲,与他专心吻了会,用笑来掩饰自己,说:“你知道……我十四岁那年,为什么会被送到延陵吗?”
贺睢沉长指碰到她的眼睫毛,又去碰鼻尖,缓缓低声道:“跟你亲生父亲有关?”
能把她城市被送到地方偏僻的延陵来,即便是辈分高的长辈做主,也需要她亲生父亲同意才能。贺睢沉身为贺家的掌权者,其中的道理心知肚明。
顾青雾点点头,又脸颊贴着他手掌心,柔软的像个小动物,偏偏红唇说出的话,又是离经叛道的很:“是有关……我那位父亲当初心心念念追求着一位世家名媛,对方是被家里宠惯的,在听说他有过一段婚姻和女儿后就闹个不停,而他呢,竟然哄骗说女儿早死了,我是他大哥养在四房的私生女。”
没得到过父爱也算了,最后连正经身份都不配拥有?
顾青雾那能忍的下这口气,在某次放学时,偷偷的跑去找那个世家名媛,当众说她长的没有傅菀菀貌美,学历也没傅菀菀高,论人品的话,就更不用拿来相提并论了。
傅菀菀至少没干出改嫁给沈煜,就要求把沈星渡塞回娘胎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因为这一闹,父亲跟世家名媛的婚事也黄了。
顾青雾在没有被家法伺候之前,由奶奶做主,连夜送到了延陵去面壁思过。
说到这,她都跟说别人家的故事般,没有在贺睢沉面前表露出一丝情绪,眼眸平平静静看他:“我那位父亲年轻时是靠一副好皮囊和追了傅菀菀五年,才把人追到的,最后呢,生下我就相看两厌了。”
“你会不会?”
“也有全天下男人的通病,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我跟了你,你就腻了,想换个新鲜的。”
顾青雾一字字说的很清晰,微颤的尾音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和忐忑。
贺睢沉手掌捧着她的脸,眼神极为认真,好像全世界就只有她,薄唇缓慢说:“你害怕的,在我身上都不会发生,青雾……我这辈子只为你破戒。”
顾青雾眼尾微微发热,轻笑问:“你要是没遇见过我呢?”
贺睢沉没有停顿半秒,吐字清清淡淡,却让人有种他是认真的:“那就当一辈子清心寡欲的和尚,等下辈子遇见了破戒。”
有时候男人的甜言蜜语,真是能哄女人开心。
顾青雾此刻不想较真这话的可信度,她看了近在咫尺的男人半响,主动去吻他,唇舌很软,轻轻滑到他薄唇间,很快又躲开了。
两人气息相贴,分享着彼此的温度。
直到顾青雾感觉心脏加速不止,才推了推他的胸膛,小声说:“去洗澡吧。”
贺睢沉低眸深深地望着她脸蛋,压抑着翻滚的情绪,半响后,嗓音暗哑到说话,像是从喉咙沉磨出来的:“陪我洗澡,好不好?”
“哥。”
顾青雾突然叫他,心是颤的:“你答应我的。”
贺睢沉将她散在枕头的一缕黑发缠绕在手指间,低声重复道:“我知道,你那部剧杀青前,会给你时间。”
……
今晚一整宿,顾青雾都留在了他的主卧里,哪儿都没去。
先是在浴室就折腾了快一个多小时,该洗的地方,都洗了个遍,没被折腾前,都不知道贺睢沉跟女人亲热时,私下是这副模样的,坏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经验老道。
顾青雾也没空胡思乱想,趴在被子里就懒得动了,闭眼睛一直睡到天亮。
落地窗外已经不在下雪,白色的霜贴在玻璃上,看什么都雾蒙蒙的。
早晨五点多,贺睢沉就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旁边,目光落在女人的胸前,锁骨以及雪白胳膊上,随处可见都是触目惊心的吻痕。
他扯过白色被子盖过她肩膀处,动作很温柔,又在额头落下一吻。
顾青雾迷迷糊糊醒来,软声叫了他声“哥哥。”
“我最近要出差一段时间,等你杀青前会回来……睡醒后,秘书会送你回剧组。”
贺睢沉的嗓音很温和低语,跟她交代着,只是没一会儿,顾青雾就翻了个身,将脸蛋贴在枕头上继续睡,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他视线落在那片蝴蝶骨的背部,略顿片刻,低头用薄唇描绘了会,再抬起头时,那小片雪白的肌肤上已经多了一道或深或浅的新鲜痕迹。
顾青雾依旧毫无察觉,浓翘的眼睫毛紧闭着,不眨一下。
贺睢沉低笑,又咬了她下,沾着欲。
一下又一下的,直到顾青雾忍无可忍,微蹙眉心说:“你还咬我,要是不小心让人看到……还以为我这身淤青,是被活生生家暴了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贺某人:继续撕日历,一页两页,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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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了~
本章25个字都送小红包,明天见!
第25章
近一个月的时间, 到春节前两天顾青雾还在剧组度过,她的戏份差不多了,商务活动也推了七八, 骆原要带妻女回老家一趟, 在临走时, 留了助理陪她:“公寓里有你嫂子包的猪肉馅饺子, 特别关照你这个留守儿童的, 想家了就煮了吃。”
顾青雾冷笑:“你见我什么时候想过家?”
骆原无言以对:“……这大过年的, 贺总来陪你不?”
“他在国外。”顾青雾自从在观山御府住了一晚后,就跟贺睢沉两地分开了, 她忙着翻剧本拍戏, 他也忙,作息时间对不上, 偶尔发条消息,就跟报平安似的。
骆原凭良心提议:“你要寂寞的话,我给你安排点工作?”
顾青雾给了他个白眼,拿出手机玩贪吃蛇, 慢悠悠坐在一旁等化妆师过来,她今天补拍完些镜头, 就能离开剧组, 等年后在拍个大结局, 就彻底杀青了。
熬到夜晚收工。
顾青雾用化妆棉沾着卸妆水, 把浓妆从脸蛋清洁干净, 连口红都没涂, 换上毛衣半身裙,裹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保暖工作到位后, 就独自出了门。
包里的在微微震动,她嫌外面冷,又飘着细雪,懒得去拿。
走到停车场方向,没看到助理身影,反而看到沈星渡开着他那辆保时捷,缓慢地行驶过来,车窗降下,朝她挑眉:“打你电话怎么不接?上车。”
顾青雾站着没动。
沈星渡伸长手,去把副驾打开:“我爸的命令,要我来接你。”
顾青雾在泗城没有亲人,几乎每次,沈煜都自告奋勇要接她一起去团圆热闹,理直气壮的很,以老板身份要找她谈公司资源分配的事。
这次也不例外,在上车时,她语气淡淡:“最后一次,沈煜以后要还来这招,等合约到期,我就改签别家。”
“顾青雾,我爸好心可怜你。”
“哦。”
“你这女人……不知好人心。”
这话让顾青雾斜眼过去,问他:“你很闲?”
言外之意,再说他管那么多。
沈星渡已经启动车子开出横店,说她电话不接,自己手机震动也没理会,修长冷白的手掌控着方向盘,语调懒散的很:“我看在你没爸没妈陪,给你发点善心。”
顾青雾刚要回怼,他搁在旁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的。
“你不接?”
“没手,也懒得接。”
顾青雾大概是猜出这通电话不是他经纪人的,就是蒋雪宁打来的,半响后,侧脸看向窗外的街景,红唇优雅的吐出三个字 “狗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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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在市中心有套小洋楼别墅,是当年跟傅菀菀再婚时的爱巢,不管他身边经历过多少莺莺燕燕,都不会带女人过来住一晚。
倒是家庭聚餐时,很喜欢假模假式的选这里。
保时捷从地下车库进,顾青雾裹着白色羽绒服跟木乃伊一样,戴着帽子连脸都没露,在跟沈星渡走向电梯时,保安只是好奇打量两眼,很快就引来了沈星渡侧目冷视。
下一秒。
保安缩着脑袋,没敢再看那位穿着羽绒服却不显臃肿,连背影都那么漂亮的女人。
电梯门合上,半分钟后打开。
顾青雾取下帽子往外走,发现别墅灯是亮着的,四周却静到没声响。
她惊讶看向旁边这位,第一反应是:“你爸不会躺地下了吧?”
沈星渡也怀疑沈煜是不是年纪大了犯病,身边又没个人叫救护车,只能躺在地上等人发现,脸色稍微变了几度,长腿沿着楼梯迈步上去。
顾青雾也跟在后面,直到看到偌大的客厅画面时,才发现是想太多了。
一桌的丰盛晚餐早已经备好,还点上蜡烛,走近看,发现两瓶珍藏版的红酒压着张纸,上面是沈煜的亲笔手写。
顾青雾低垂眼睫扫过,启唇说:“你爸去郦城找我妈过年了。”
看这空荡荡的客厅就能猜到,沈煜是故意给他们制造出二人世界呢,那张纸条被扔回桌上,她回头看沈星渡,又一字一顿说:“你爸还不如躺地下呢。”
沈星渡单手抄在裤袋里,薄唇间嗤笑:“我觉得也是。”
顿了半秒,顾青雾继续说:“打个赌,你爸一厢情愿跑去郦城乡下去,绝对是站门外喝西北风。”
“不用赌,你稳赢。”
沈星渡眼尾扬起冷意,早就看破沈煜的舔狗本性,走到餐桌前开了瓶酒:“吃完饭,我走,你今晚就睡楼上你自己的房间。”
顾青雾没意见,大晚上又是寒冬腊月的雪天,她想回公寓,这男人未必会好心当司机。
别墅暖气开的很足,继续裹着羽绒服就跟火炉一样,顾青雾脱下搁在椅背,穿着宝蓝色毛衣坐下,这颜色很衬她雪白的肌肤,一头乌浓的长发散下,明明是浓颜系的美人,却透着股清冷明艳的美感。
两人性格都是偏冷,不爱搭理人的。
小时候被父母安排一起吃饭,宁愿动手打架,都懒得动嘴那种。
今晚沈星渡话却挺多的,跟她聊起圈内不为人知的八卦,某歌手秘密生子,某影帝已婚多年什么都说,最后还放出杀手锏:“在剧组拍戏期间,易小蓉半夜敲过岳醉的门。”
“……”
顾青雾剥开螃蟹壳,没忍住问:“这都能让你知道?”
“被我亲眼撞见的。”沈星渡看她吃螃蟹,修长冷白的手也去拿了个,慢悠悠敲着:“易小蓉那女人你少接触点,心眼很多。”
“这话你该跟蒋雪宁说。”
顾青雾在剧组心思都放在拍戏上,没空去管人际关系,独来独往惯了,大家也就都熟悉她的性子,不惹事,也懒得搭理外界。
沈星渡皱着眉,变得冷冰冰起来,跟懒得提蒋雪宁似的。
他把螃蟹剥了递给顾青雾,随口般一问:“贺睢沉是不是在追求你?”
顾青雾螃蟹吃够了,没动他这盘,抽出纸巾慢悠悠擦手,抬起眼睫说:“对啊,所以让你爸别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我对你提不起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