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轨——时玖远
时间:2021-10-16 10:21:39

  靳朝将烟灭了低下头:“你应该跟你妈商量。”
  “她希望我去澳洲。”
  靳朝的睫毛微微撩了下,姜暮凑近他抬起头问道:“我要真去了澳洲就很长时间不能回来了,你会舍不得吗?”
  靳朝抬起眸掠着她,他没有说话,只是眼里荡着令人炫目的光,深得像一眼望不到边的星河,可此时此刻他的宇宙里只映出小小的她。
  周围灯火璀璨,闪着星光的小灯围绕在他们周身,姜暮双眼焦灼地盯着他,目光从他浓郁的眉眼滑落到他清晰的唇线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唇泛着诱人的潋滟,那么一瞬间,姜暮的大脑不受控制,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四瓣相触时,姜暮的心跳声淹没了世间万物,纯情生涩香软的触感覆在靳朝的唇上,转瞬即逝,却又像星火燎原。
  他瞪着双眼,眸中是被触发的灼热,盯着姜暮低下头去闪躲的眉眼,呼吸沉重地训道:“你昏头了。”
  姜暮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她的确感觉昏头了,整个大脑都是飘的,人像踩在棉花上,却不服气被靳朝说,硬是大着胆子再次抬起头吻了他一下,而这一次在她离开他的唇时,腰上的力道忽然收紧,她整个人都被靳朝揽入怀中,他低下头噙住了她的唇,撬开她唇齿的刹那,姜暮感觉心脏骤停了,尽管她小时候经常睡在靳朝身边,可这种从未有过的亲密让她脚步虚软。
  只是很短暂的纠缠,靳朝抵着她的额,呼吸滚烫地对她说:“我也昏头了。”
  望着她迷离的眸色和如玉的脸蛋,他再次失控地吮上她柔软细腻的唇,隔着几步的距离,另一头是慵懒的音乐,潘恺他们大喊大叫的玩笑,金疯子扯破嗓子的歌声,所有的一切都在进行着,仅仅一断之隔。
  那刺激的紧张感让姜暮整个人都蜷缩在靳朝怀里,心脏仿若被他放置在云端,身体却在下陷,靳朝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的重量全部接了过来,舌尖不断纠缠着她,姜暮大脑缺氧甚至眩晕,强烈的炙热将她吞噬。
  他迷人的气息,温柔的侵略,不断被放大的亲昵让姜暮身体轻颤,那么久以来的愁绪以一种最原始的方式爆发了,姜暮被他吻得红了眼眶。
  直到三赖扯着嗓子喊道:“暮暮,鸡翅好了,你跑哪去了?”
  姜暮才惊地从靳朝怀中逃了出来,猛地退后一步慌乱地看了他一眼跑了回去。
  靳朝盯着她仓皇的背影,抿了抿唇边残留的温软,也提步绕过隔断,三赖抓着一串鸡翅递给她,却在抬头时看见姜暮通红的眼圈,怔了下,扭头就对着随后走来的靳朝说道:“你有病啊,才高考完你就不能给孩子轻松轻松,又说什么把她说哭了?”
  说完把鸡翅塞进姜暮手中对她说:“你这哥别要了,就会欺负你。”
  姜暮低着头接过鸡翅不敢吱声。
  靳朝也沉默以对,无法反驳,要说欺负,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第52章 52   暮暮与朝朝
  姜暮拿着鸡翅坐了下来, 靳朝走过来后跟章广宇说了两句话,回过身坐在了姜暮旁边,从她的对面到她身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没有人留意到他换了位置。
  其实刚才姜暮并没感觉自己喝醉, 只是这会心跳的节奏很快, 思维也是朦胧的,的确有些醉人的感受, 特别是靳朝在她身边坐下后, 尽管她头埋得非常低也依然能感觉到他强势存在着, 那种紧张到极致的心悸感让她连手腕都在轻颤, 特别在这么多人的眼皮下面,就好像自己才干了一件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导致她心绪不宁。
  潘恺他们拿了一盘才烤好的肉串过来,烤肉的香气、酒杯的碰撞、欢笑的声音充斥在天台上, 可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掩盖姜暮的心跳声, 她甚至觉得此时此刻的晕眩比上次金疯子给她喝那么多酒还要上头。
  后来三赖提议七月份的时候,等大家手头的事都忙完了一起去爬山,还说要找个有索道的山,也不知道他强调“爬山”有什么意义。
  金疯子说要去就去五岳之首, 泰山, 章广宇回“黄山归来不看岳”,让大伙去黄山,他在安徽工作, 过去也近。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靳朝拿着酒,唇边挂着淡笑,不时插几句话, 显得很自若,但是姜暮的心理素质就没他那么好了,她一直在埋头吃串,其实她已经吃饱了,只是这会不吃干坐着似乎也有些无措,整个过程,她和靳朝的手肘不经意摩擦而过,明明是挺稀松平常的事,可此时此刻这样的触感被无限放大,甚至产生了一种只有他们两才知道的小暧昧。
  潘恺见她吃的就没停下来,还诧异地问了句:“姜姜,你今天挺饿的吧?”
  姜暮这才感觉自己的确塞不下了,只不过大家正喝到兴头上,她也只能干陪着,余光偷偷去看靳朝,他右手撑在桌边,靠近她的左手垂在椅子上。
  姜暮又不禁低下头看着他垂落的左手,骨节修长有力,手背筋络清晰,她其实很少会注意到别人这么细枝末节的地方,以前发烧去挂水,护士总是说她筋络不明显,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个经验尚且的护士,她免不了要多挨一针,看着靳朝微微凸起的筋络,她觉得新奇,然后也就真伸手戳了下他手背上的青筋。
  靳朝略微偏头缓缓转过视线似有若无地睨着她,姜暮戳了一下没过瘾,原来戳人筋络那回弹的触感还挺有意思的,于是手闲不住又上去戳了一下,只是这一次还没戳到,靳朝便翻转手掌直接将她的小手攥住了,姜暮瞬间抬头去看他,他已经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听三赖闲扯峨眉山的猴子,手中的力道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轻轻摩挲着她圆圆的指盖。
  这不是靳朝第一次牵姜暮的手了,无论是飙车那次演戏,还是面对万老板的时候,他的确都牵过姜暮的手,然而那两次都是在她极度不安的情况下,他用这种方式安抚着她的情绪,只是握着,没有多余的动作。
  而今晚,在如此放松的环境中,他每一下的触碰都带着撩动人心的电流,姜暮根本不敢去看别人,虽然她知道这会根本没有人会注意桌子下面的动静,可手被靳朝握着,他指腹烫人的触感直接烧到了她的心口窝,再攀到了脸颊上,绯红一片,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章广宇女友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姜暮心虚地将手抽了回来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可能吧。”
  于是大家都说差不多就散了吧。
  回去的路上,三赖叫了辆车,和靳朝一起把姜暮先送回靳强家,三赖这人一喝酒那话便没完没了,从上车开始就坐在副驾驶跟司机谈天谈地谈他开的宠物店,那气势恢宏的聊天模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开的是什么大型宠物交易市场,正好那司机家里养了两条狗,话匣子打开就没刹得住。
  靳朝和姜暮坐在后座,两人中间隔了很大的距离,前面人太呱噪,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上,姜暮偶尔偷瞄靳朝,他感觉到她的视线会扭过头来,姜暮又瞬间躲开。
  等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三赖居然已经成功营销了一位VIP客户,看得姜暮不得不大写一个“服”。
  三赖还回过头来嬉皮笑脸地对她说:“回去可以痛快睡一觉了,大学生。”
  姜暮也跟着他笑下了,而后仓促地撇了眼靳朝。
  靳朝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对三赖说:“我送暮暮进去。”
  而后告诉司机:“麻烦等下,算钱。”
  姜暮拉开车门,靳朝也下了车,三赖就继续跟司机闲聊阿猫阿狗。
  两人拐进小区后,出租车已经看不见了,老小区的路灯罩了一层很厚的灰尘,光线颇暗,姜暮去拽靳朝的袖子,还没碰到他,手便已经被靳朝握住了,他没有看她,一切就好像有感应一样默契。
  穿过夜里幽静的小区,靳朝带着姜暮回到了老楼,打开楼栋的门,她语气带着微醺后的绵软:“哥,爬不动。”
  靳朝笑而不语,明知道她是故意耍懒,还是弯下腰等着她跳上他的背,然后背着她往上爬,靳朝的步伐并不快,姜暮双手交叉在他身前,将脸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她的呼吸微甜中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扫在他的脖颈处,让他本来沉稳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灼热。
  昏暗的楼道里声控灯随着靳朝的脚步声亮了起来,到了五楼靳朝将她放下,回过身目光黑亮有力地注视着她,姜暮身体有些微晃,靳朝怕她站不稳往楼梯口挪了一步替她挡着,视线扫过她温软的唇,停留了几秒,声控灯突然灭了,漆黑的空间里,他们的距离近得危险,靳朝低下头来凑近她,越靠近姜暮的身体越是控制不住地微颤着。
  靳朝轻笑了下,重新直起身对她道:“你今天喝了酒,等你清醒后再说。”
  姜暮抬起如水的眸子,她的黑眼瞳很大,醉着的时候看人总是带着楚楚可怜的味道,轻声问他:“你要走了吗?”
  靳朝提醒她:“三赖还等在出租车上。”
  姜暮又低下头去,她垂着脑袋站在靳朝面前的时候总是很小只,两人都没再说话,姜暮脚步向前微微挪了一点,脑门搭在他的胸口。
  靳朝垂下视线望着她,眼里流淌着沉醉的光,嘴里却低声道“磨人”,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抬起双臂将她收进怀中。
  这是姜暮第一次被靳朝这样拥着,人仿佛融进他的身体中,她从来不知道靳朝的怀抱是可以将她淹没的,无论是他呼吸的温度,还是他迷人的气息,亦或是结实的胸膛,只要他想,他就能将她完全融化在他的臂弯里,让她根本无处遁形。
  等靳朝再次走出小区回到出租车上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三赖很是诧异地问道:“怎么去那么长时间?”
  靳朝沉默地盯他看了眼,撇开头对司机说:“走吧。”
  ……
  姜暮其实已经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好像靳朝替她开门了,但是他没有进家,只是单手提起她的腰把她放进了门内,和她说了声“晚安”就替她关上了门,后来姜暮一直迷迷糊糊的,直到躺上床后都感觉自己可能还在梦游。
  她是个睡眠质量还不错的姑娘,绝大多数夜晚都能睡上一个安稳踏实的觉,但今天晚上她始终处于一种浅眠的状态中,灵魂是漂浮的,脑中断断续续出现靳朝的眉眼、好听的声音和诱人的唇色,就连周身好似都围绕着靳朝的气息,有着清爽独特的薄荷香还参杂着淡淡的烟草醇香,令人迷恋的味道。
  姜暮不是第一次梦见靳朝了,在意识模糊间,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兴奋、紧张、害羞,甚至是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情绪不断刺激着她,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真正睡沉了。
  赵美娟认为姜暮这段时间忙高考精神压力太大,这一放松下来人难免会进入自我修复状态中,所以白天也没喊她起床吃饭,就让她一个劲地睡。
  姜暮果然也很争气,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点,等她睁开眼的时候甚至连自己在哪都恍惚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她的大脑是断片的,所以行为举止一切正常。
  但是过了这十几分钟,昨晚残留的片段逐渐回笼了,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干了一件十分生猛的事情,坐在饭桌上突然就脸色苍白地站起身,把赵美娟吓了一跳,问她出啥事了?
  姜暮一声不吭回了房,反锁了房门就一头栽进枕头下面嚎叫起来,她亲了靳朝,还亲了不止一次,然后他还回吻了她,不是亲,是吻。
  这是姜暮的初吻,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和异性接吻原来是可以这么亲密的,她还能依稀记得靳朝深入浅出地纠缠着她,那感觉就跟自己被下了蛊一样,动弹不得,浑身发软,却无法抗拒。
  一想到那一幕姜暮浑身都烧了起来,沿着昨晚的记忆线,她想起和靳朝在楼道分别前,他貌似说过,她喝了酒,清醒后再说。
  姜暮现在严重怀疑靳朝认为她昨晚的壮举是喝醉酒后冲动而为的,虽然冲动是有点冲动了,但也并不是无意识的。
  至于清醒后要怎么面对靳朝,姜暮也不知道,她将脸从枕头下面抽了出来,摸过手机看了眼,靳朝昨晚走后到现在并没有联系她,姜暮想打给他,又感觉整个人都在发虚。
  斟酌了半天,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只有三个字:我醒了。
  靳朝没有让她等久,一会就回了过来:还在忙,去车行等我。
  姜暮收到这条信息后瞬间又感觉满血复活了,她翻出自己的背包,把里面的笔、题册、英语单词本、饭卡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然后带了点简单的随身用品便出了门,赵美娟以为她和同学出去玩了,也没多问。
  姜暮还特地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带去了车行,铁公鸡和靳朝在一起,车行只有小阳在,生意也不是很忙,姜暮分了点吃的给他,然后把其他零食全部搬回了靳朝的房间,铺得他整洁的床头柜上全是吃的和饮料,大有彻夜畅谈的架势。
  只不过傍晚的时候,靳朝又发了条信息给姜暮,告诉她可能要晚点,任师傅他们都在,他走不开。
  姜暮让他安心忙,然后便去隔壁找三赖玩了,三赖最近生意不大好,从下午就一直在打游戏,姜暮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着他打,晚饭和三赖一起点了外卖,吃过后三赖干脆直接把姜暮拉入坑,让她也玩。
  靳朝回来的时候,隔着玻璃门看见的就是姜暮专注地握着手柄的样子,身体还随着左右键来回晃,着实有些蠢萌。
  他没进去,在门口敲了两下门,姜暮转头看了眼,立马丢下手柄站起身,脚边的闪电早已朝门口小跑而去。
  三赖撇了撇嘴悠哉悠哉地说了句:“没良心的丫头和狗蛋。”
  靳朝转身回车行,姜暮和闪电也跟了过去,他径直往房间走去,对姜暮说:“门拉上。”
  姜暮没有靳朝那么高,她碰不到卷帘门,但是熟门熟路地在墙角拿过一个长钩子把门往下一钩锁上了,再把长钩子放回墙角。
  跟进房间的时候,靳朝已经在洗澡了,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没一会靳朝穿着松垮的T恤拉开浴室的门,姜暮跟个小媳妇一样安静地坐在床尾,他扫了眼堆满零食的床头,目光落回到姜暮身上,撩起嘴角:“酒醒了?”
  很平常的三个字,但是姜暮的脸却瞬间滚烫,她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不敢看他,像犯了错的孩子,还不知悔改的那种。
  靳朝说完这句后便没再问什么,将头发擦干,脏衣服拿进洗衣机了,放洗衣液,旋转按钮,按下“开始”键,期间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视着她,姜暮就更加局促了,她从来没有一刻和靳朝单独待在一起这么紧张过。
  直到洗衣机运作的声音传了出来后,靳朝才重新走到她面前,靠在衣柜上盯她看了一会,开口道:“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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