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的九零年代——元月月半
时间:2021-10-20 09:50:23

  梁好运决定先不买做干脆面的机器,先弄火腿肠和盒装方面的盒。反正这两种设配市面上也有。别的口味的方便面,就用现在的设备生产。其实也就包装袋和调料包换一下,面块都一样。
  “想什么呢?”张跃民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梁好运:“我在想赚钱。”
  “掉钱眼里了。”张跃民瞥她一眼,“赶紧吃饭上班去。”
  梁好运顺嘴问:“锅碗瓢盆你刷,衣服你洗?”
  “我有空的时候你洗过几次?”张跃民反问。
  梁好运记不清了,拿着筷子走人。
  张跃民摇头笑笑,家里收拾好,就去学校处理点琐事。
  话又说回来,张跃民很同情列车上被抢的人,也只是同情一下就把此事抛之脑后。毕竟他无官无职,什么都做不了。
  刘向东和段老三不如他心大,天天看报纸,三天两头往市局那边转两圈,发现街上的二流子少了,俩人才敢睡个安稳觉。
  今天在报纸上看到市民送锦旗,俩人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翌日,段老三终于记起欠梁好运的钱还没还。
  送到公司,段老三很是不好意思:“听向东说你们最近打算买机器,没耽误你用吧?”
  “没有。这个钱是留着给跃民创业的。”梁好运道。
  段老三:“那他暂时用不着。”
  “是呀。”
  段老三顺嘴就说:“哪天我周转不开,再借我用用。”
  “装修办公楼?”梁好运问。
  段老三点头:“我家的钱被你嫂子买房了。前几天才告诉我。”
  “买在哪儿的?”梁好运忙问:“别是城南?”
  段老三笑道:“那倒不至于。东城什么地方,我也没去。我们家不俩孩子吗,说是给他们兄妹俩一人一套。省得钱搁我手里被我花了。我能花多少啊。”
  “还不是因为你那二十万没法解释?”梁好运道。
  说起那二十万,段老三忍不住问:“跃民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能涨?这都一年了,还跟死了一样。”
  “还得一年吧。”梁好运道:“上次太疯,上面得杀一杀这个风气。那么容易涨,钱弄股市里谁还搞实业发展经济啊。”
  段老三仔细想想:“这倒也是。还是国家想的久远。我就耐着性子等。”还想说什么,看到有人找梁好运,“忙去吧。我也该走了。哪天有空一块吃火锅。”
  “等天凉快再说。这么热的天在空调房里也吃不下去。”梁好运送他出去,到车间发现多了两个人,正是县政府的人。
  梁好运奇怪,不年不节,也没什么喜事,他们怎么来了。
  两人也没绕弯子,直接解释他们很担心梁好运的这个食品厂。
  原来他们也看到帝都今天的报纸,得知那伙人将近上百人。虽然那伙人被抓的七七八八,可作为人口大国,最不缺的就是人啊。
  梁好运的好运食品公司在平安县乃独一份,偏偏百分之八十的都是女工,县领导就派人过来问问,要不要再请几个保安。
  梁好运以前觉得没必要,经过这次反而觉得有必要。
  厂里有四个保安和两个送货的司机,这六个都是县里安排的退伍军人。平时话不多,干活也认真卖力。梁好运想了想,给出六个名额。
  两人瞬间像完成任务一样,立即骑车回去。
  下午,好运食品公司就多了六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正好赶上工人下班,张桂花的大嗓门一下把所有人吸引过来,盯着六人恨不得把他们扒光了。
  六人平时在家可厉害了,然而面对乌压压一群女人,还是吓得躲到梁好运身后。
  梁好运一脑门黑线:“你们够了。赶紧吃饭洗衣服去。九点熄灯,再叫着熄灯早,我从明儿起改成八点。”
  众人根本不怕。
  张桂花勾着头问:“都有好几个保安了,咋又请这么多?”
  “路上太乱,两个人送货不安全,以后四个人一起。”梁好运懒得同她们废话,直接把县政府来人带来的报纸递给她,“自己看!”
  张桂花认不全,就让别人念给她听。
  梁好运趁机带几人去找保安队长。
  待梁好运回来,一众女人还没散,不过不是聊男人,也不是聊报纸上的内容,而是聊要不要弄把菜刀放枕头底下。
  梁好运连忙制止:“不行!你们三天两头吵架,哪天脾气上来砍死个一两个,我这个厂还要不要办?”
  “不会的。”张桂花道:“我们是真担心。世道这么乱,我们虽然力气大,可你看记者写的啥,有枪。指望那几个老爷们,还不够人家一梭子崩的。”
  梁好运:“你的菜刀够他们一梭子崩的?”
  张桂花挠头,好像也不够。
  “别杞人忧天了。我让食堂养两条狗,你们平时剩的就够它们吃了。”梁好运道。
  张桂花眼中猛一亮:“忠武叔家就有小狗崽子,好像还给你们家一只,你让忠武叔给你抱两只好了。”
  “该被村里人分了吧。”梁好运道。
  张桂花一挥手:“知道你要,肯定二话不说让我们给你带过来。”
  “那行,周末下午带来交给食堂。等一下你们去食堂吃饭,告诉她们除了买菜的钱,身上不要留钱。”梁好运道。
  这话要是以前说,众人不以为意。现在都老老实实答应。
  梁好运:“以后下班不许乱跑,出什么事我不负责。让我发现,以后天天晚上加班。”
  加班虽然有加班费,可是一天干十几个小时,再回去洗衣服洗澡,十天半月下来谁都受不了。以至于此言一出,众人不光不敢出去,梁好运一走,就让门卫锁门。
  不止梁好运这边加强防盗,刘向东那边也从以前的两个人升到六个人留守,每个人都配一把长长的西瓜刀。
  段老三的人手少,特意在玻璃门外按了防盗铁门。楼上窗户上也按铝合金防盗。
  电子一条街的商户见他这么折腾,也开始修修改改。
  市局同志抵达电子一条街,每走几步就能看到商户在安门或门窗。
  到段老三的店面门口,就问他:“你们这是干嘛?”
  “还不是你们没用。”段老三一眼就看出对方是那天他们报案,恨不得让他们滚蛋的公安。即便他们今天着便衣。
  公安同志的脸一下红了,“我们,我们也是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段老三没好气地问:“知道了还来干啥?”
  公安同志不自在地干咳一声:“给您送锦旗!”
  “别!”段老三赶在他掏出来之前开口,“您的锦旗一挂,回头那些人出来第一个找我算账。那些亡命之徒我可惹不起。”
  市局同志仔细想想:“是我们考虑不周。还有一件事——”
  “我就知道。只是送锦旗怎么可能是你们市局的同志过来。街道派出所还不够给我面子。”段老三哼一声,往屋里去。
  两位同志互相看了看,一个比一个为难。
  段老三一不坑蒙拐骗,二不偷税漏税,还认识赵新宇那个大少爷,压根不怕市局的给他穿小鞋。俩人不进来,段老三也懒得请,就坐在电脑椅上,翘着二郎腿等他们。
  三五分钟,俩人进去。
  段老三朝对面的板凳努一下嘴。
  俩人乖乖坐下,跟学生面对老师一样。
  段老三难得有机会抖一次,于是继续抖,面无表情,静静地盯着他们。
  两人被他盯得受不了,说明来意:“那天跟你们一起去报案的,那位是不是帝都大学计算机系的张跃民同学?”
  “你们查我?”段老三的腿放下,怒气上头。
  公安同志忙说:“不是,不是,你们只说叫什么,压根没说地址。我们找人打听你们的地址,顺便打听一下你关系网。”
  “还不是查?”段老三瞪眼。
  另一个同志道:“火气别这么大,我们主要是找你那个朋友。我们办公室的电脑,恐怕要麻烦他。”
  “你们还需要找他?”段老三不信。
  俩人见他这样,只能说:“那我就实话说了,我们领导请他过去一趟,要事相商。”
  段老三心里咯噔一下,不可能一趟公安局就暴露了吧。
  “你们领导姓什么?”
  俩人被问糊涂了,“姓,姓陈,怎么了?”
  “不是姓李,也不是姓王?”段老三不放心。
  俩人想想几个领导:“没有姓李也没有姓王的。分局倒是有几个。”
  段老三又想一下:“你们那个姓陈的领导,亲戚里面有没有姓李姓王的?你们不老实回答,我现在就给我朋友打电话,说你们不安好心!”
 
 
第53章 油盐不进
  两位公安同志都想哭给他看,这人明明百万富翁,怎么做起事来跟地痞无赖没两样。
  “我们领导不认识姓李的也不认识什么姓王的,您可以放心了吗?话说,您跟这两家有仇还是怎么地?”
  段老三点头:“让你说着了。血海深仇。”
  两人惊得睁大眼睛。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两人送了口气,同时说:“你可真会开玩笑。”
  “这事还小?”段老三说的煞有介事。
  两人连忙摇头表示很大,随即一人问:“是不是可以把他家的具体地址给我们?”
  “你们能查到我这儿,查不到他?”段老三一百个不信。
  一人道:“我们按照他学校留的地址查了,那边说他搬了。老师说他新家就在学校附近,可是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肯定前后邻居觉得你们不像好人。”段老三道。
  两人无语了,他们不是好人,世上还有好人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人也没跟他争这个,“能不能打电话让他过来一下,我们领导还在等他。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天忙的都没空睡个囫囵觉。”
  “行吧。不过这个时候应该在学校。”
  “学校说他提前毕业了。”
  段老三:“学校还没放假,他不可能这么早离校。”随即打过去,果然是张爷爷接的,“在学校。你们过去没找着,肯定是他当时还没去。”
  俩人身着便衣,坐公交车来的,只能坐公交车过去。
  段老三瞧着这么热的天,俩人也够可怜的,亲自送他们过去,顺便送张跃民到市公安局。
  两个便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段总您真够小心的。”
  “谁让你们有前科。”段老三冲张跃民挥挥手,“我在门口等你。”
  张跃民:“你公司一堆事,回去吧。他们不敢把我怎么着。你忘了?”意有所指地说。
  段老三想到李家。他一个卖电脑的能力有限,李家能力可是很大很大。张跃民还有一个把他当亲哥的师弟。梁好运身后还有平安县政府。
  段老三琢磨这么一圈,不怕了,开车走人。
  张跃民问俩人:“你们领导找我什么事?关于列车那事我朋友更清楚。”
  “那件事我们比你朋友清楚。领导也没说,就让我们找你。”两人是真不知道。要不是领导说不能暴露身份,他们也不会着便衣,被张跃民的邻居当成坏人,瞎给他们指路,脚磨出泡也没找到张家。
  张跃民禁不住啧一声。
  两人送他到楼梯口,“最上面就是我们领导的办公室,你敲一下门就行了。”
  “你们不跟我一起去?”张跃民奇怪。
  两人道:“我们三天睡了六个小时。”
  张跃民瞧着两人眼底乌青,送给他们一个同情的眼神,大步上楼。
  听到一声“进”,张跃民推门进去,看到里面三个人,第一反应是退出去,关上门。
  三人愣了愣,随即笑开。
  陈姓领导止住笑就忍不住说:“这小伙子真警惕。他就是我说的那人,当初我还没刚质疑他,恨不得把我崩了,绝对没问题。”
  张跃民挑了挑眉,再次推开门,他只认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那位,五十来岁,应该就是两位便衣说的陈姓领导。
  另外两人从未见过,一个三十出头,一个四十出头,瞧着两人的坐姿,张跃民又禁不住挑一下眉,“你们是军人?”
  两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相互看了看,这么明显吗。
  陈姓领导也很意外:“他们不能是警察?”
  “他们跟警察不一样,跟军人很像。”张跃民生在帝都长在帝都,经常能见到军人,所以才能看出二者的区别。
  陈姓领导问:“你是军属?”
  “不是。我爷爷虽然是老战士,但几十年前就退了。他们那辈人跟现在的军人不一样。”张跃民道。
  陈领导又问:“你接触过军人?”
  “街上看到的算吗?”张跃民反问。
  对方被他说的张了张口,转向两人,“我觉得这就是天赋。您二位怎么看?”
  两人示意张跃民坐下。
  陈姓领导对面还有个单人沙发,张跃民坐过去。陈姓领导瞧着他坦坦荡荡,没有一丝紧张,又有些意外,这人真是资料上的那个张跃民,不是哪家大佬的小儿子。
  陈姓领导示意另外两人开口。
  四十来岁年龄较大的那位说:“张跃民同志,你猜对一半,我们是军人,但不是扛枪开炮的军人。”
  “后勤工作?”
  两人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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