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倒是没人守着,三人从后院绕到前院,果然听到客厅里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一听就是全胜利,光是说还不够,曲仲透过玻璃还看见他的手臂还在空中挥舞着。
“如果不是老团长您救我,我连家都回不去了……”
客厅的沙发上,正对着落地窗的方向坐着位朱颜鹤发的老者,曲仲三人刚走到院子,他已经抬眸瞅了过来。
卢俊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整个缩到了曲仲身后。
这位老者只是这么看了他们一眼,浑身已经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曲仲回来了啊,快来快来。”全胜利满脸笑意,伸手招呼着曲仲过去坐。
而自然被全胜利忽略的夏州两人卢松也跟着招呼到自己身边坐下。
“这是我一直提起的老领导,你们就叫吴爷爷吧。”
三人齐声喊人:“吴爷爷好。”
“好,都好!”吴淞笑笑,把目光转向了曲仲:“你就是胜利一直提起的曲小子。”
“如果这里没有姓曲的小子,恐怕就是我了。”曲仲浅笑,一点也没有害怕犹豫的神色。
“我要代表胜利感谢你啊!”吴淞收回打量的目光,一脸欣慰地靠回了身后的沙发上:“那些小兔崽子争的东西还好有你保管才没被抢走。”
这话曲仲没法接,吴淞这是调侃呢还是真心连他也看不出来。
但曲仲自己的感觉,应该是前者,吴淞怕是担心自己见财起意,收留两人是为了这笔不小的财富。
“老团长,这孩子没别的优点,就是性子好。”
全胜利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还在兴奋地把曲仲往前推。
卢松却马上看出端倪,他笑嘻嘻地拍了拍曲仲的肩:“这小子确实性子好,听说当初他姨婆的嫁妆都是他送的。”
吴淞挑眉,眼底夹杂着打量轻轻地:“哦?”了声。
那声哦声音极轻,却明显带着不信的意思,曲仲微微一笑腼腆地揉了揉鼻子:“是外婆吩咐我的。”
说起张朝红,曲仲发现客厅里张朝红姐妹和段卫国都没在。
他往院子里张望了几眼,并没有看到人,忙问道:“姨公,我外公外婆他们呢。”
“他们说要抓鸡,好像去了有段时间了。”
全胜利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也有些疑惑。
抓鸡……
曲仲噌一下站起,冲着全胜利说道:“他们可抓不到那些鸡。”说完转身就往后院跑。
他回来时明明没有在后院看到三人,肯定是追鸡追到上山去了。
夏州立马听明白了曲仲的意思,等他一走自己赶快向剩下几人解释:“竹林的那些鸡飞得太快,而且还啄人,曲仲是怕几位长辈受伤。”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茬,我也去瞧瞧。”
家里的鸡除了狗能撵上,就只有曲仲还能勉强抓到,其他人贸然靠近说不定还会被公鸡啄。
一想到张朝杨腿脚不好,全胜利也有些着急,站起身就向外面走。
没想到吴淞也跟着站起来,神情愉悦地拍拍他:“我也去瞅瞅什么鸡这么厉害。”
他都提出要去看,那其他人肯定不能继续坐在这里,一群人又跟在曲仲身后出了门。
曲仲跑到竹林没看见人,马上喊出花子几只进山去找。
吴淞几人刚走到后门,几条身影直接从他们身边掠过,速度之快,只能看清身影的颜色里有黑有白。
“那是什么?”吴淞问。
“是曲仲养的狗。”全胜利回着,心里不由得担忧起来,可顾忌着客人在场,他也不好得跟着提步追上。
卢俊才不管他们多,他高声地摇着夏州的胳膊:“肯定是出事了,花子它们只有山里出事时才跑这么快。”
夏州也觉着事情不对,忙跟着大步往前跑去。
卢俊见状,忙也焦急跟上,剩下的几人心里都开始觉着有些担忧,不由得也加快了步伐。
曲仲去仓库骑上摩托车,很快去了三号山头,转了一圈后发现没有人,忙又往四号山头转去。
花子终于向曲仲发出消息,它们在四号山头与五号山头的交界处找到了三人的身影。
曲仲赶到时,三个坐在地上,花子一家坐在旁边守着,看到曲仲忙仰头:“呜呜”地叫唤着。
三人身上都沾满了泥土,浑身都狼狈不堪。
“你们受伤了?”
三人都是坐着,段卫国的手背还青紫了一块,张朝杨脸上还有条细细的口子。
“你外公崴脚了,我腰扭了,你姨婆摔了一跤。”张朝红杵着腰,给曲仲大概说了说他们的情况。
曲仲猜测的果然没错,那些鸡被追了太长时间,受惊吓之后全部窜进了山谷里。
花子一家自从休园之后全部都躲在了屋子里,而张朝红的跟屁虫今天正好跟着灵墨犬上山去了。
一时间,三人连个帮手都找不到。
就这么跑跑停停的,他们不知不觉把鸡就追进了四号山头。
本来三人都打算放弃了,却突然在远处看到有人的身影在跑动。
他们担心是果园里进了贼,随手捡了树枝就追着人影跑去。
但三个老年人哪里有那人跑得快,三人追着追着很快就跟丢了,他们走走停停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等了半天都没看到有人走出,段卫国想让张朝红姐妹回去找人自己守在这里继续等着。
可五号山头里突然传出来几声尖叫,吓了段卫国一跳。
他因为后退时没注意,直接踩进不知是谁挖的坑里扭伤了脚,根本没法从坑里爬上来,而因为担忧去拉他的张朝红不仅没把人拉起来,自己也跟着闪了腰跌进了坑里。
张朝杨又要去扶张朝红,又要去拉段卫国,三人就在坑里折腾了一段时间。
说到坑,张朝杨揉着胳膊问曲仲:“你在那挖坑做什么啊?”
在几人的不远处,果然看到一个到曲仲腰部那么高的深坑,坑底还有些伪装用的草皮和泥土。
曲仲收回目光,蹲下身先是检查了下几人的伤势。
段卫国的右脚扭伤,骨头和韧带都没有大问题,而张朝红的腰是扭了股气,曲仲给推拿了几下就已经可以走动了。
张朝杨脸上的伤口是被坑底的树枝所划,除了有些脱力,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受伤。
三人之所以一直坐在地上,也是因为刚才看到人影后一直在跑的原因。
还好都没受严重的伤,这让曲仲拧着的眉头稍微松了松。
他又折身走向那个坑,眼底的冷意渐渐蔓延。
“花子,让非主流把闯进去的人揪出来。”
花子本就自责不已,这可是主人在世上唯二的两个亲人,它们没有保护好已是失责,曲仲的命令一下,几只几乎是一眨眼就冲进了树林里。
幸好段卫国几人因为药泉和他时不时丹药的滋养,身体素质比一般老年人好了很多倍。
如果是其他人,掉进这个坑里肯定会骨折。
这坑看遮掩的干草颜色,估计已经挖了不少时间,应该是他们去退土村的时候就挖好了。
也怪他大意,回来时竟然没有到处转转。
幸好坑里没有捕兽夹之类的利器,要不然现在他就不会用揪这个字眼了。
“外公,我先背你上车去休息。”
曲仲把三人都扶上车,正打算给夏州打电话叫他来人接回去,路上摩托车的轰鸣声就已经向着这个方向而来。
“曲仲!”
车刚一停稳,夏州和卢俊就跳下了车,坐在车斗里的全胜利人还没下车,就忙焦急地问道:“怎么了,真的受伤了?”
“外公他们掉坑里了。”
曲仲指着那个到他腰的深坑,脸色阴沉地像是要滴下水来。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看到曲仲神色如此,那种冷意从他的眼角溢出,似乎下一秒就会让周围的树木都冰冻了一般。
一直沉默着的吴淞此时才开始正视这个年轻人。
他有着其他年轻人没有的冷静,而且一直在隐藏自己真正的性子,只把亲切和善展现了出来。
就在曲仲的眼神擦过时,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吴淞也在心里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这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
卢俊刚一凑近深坑,立刻就惊讶叫道:“是谁在这里挖的坑啊?”
“估计很快就能知道了。”曲仲翘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向树影婆娑的深林。
花子传来消息,人已经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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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二更合一
“我先进去看看, 你们在这休息会。”
花子传回来的消息中,说抓到的人不止一人,让曲仲决定是把人拖出来还是他进去看看。
考虑到有外人在, 他不想让花子几只露出超越常识的实力,还是决定自己进山去瞧瞧。
夏州几人来的迟并没听到当时曲仲对几只的吩咐,还以为他要进山找人, 纷纷都提出要跟他进山看看。
“卢俊你在这守着, 我和夏州进山去看看。”
“你们别去, 我喊人进去。”吴淞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抓了个手机,边说边准备拨打电话。
曲仲知道他肯定是准备喊守在段宅门口的那些随行人员, 忙冲他摆了摆手:“这山里有不少动物, 不熟悉的人进山恐怕会惊着它们。”
说完,给夏州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一溜烟地小跑着消失在了茂林里。
段卫国三人都没有受重伤, 这让全胜利悬着的心落了地, 但让他们现在回去, 几人又觉着不放心。
卢松沉吟半天, 还是叹了口气:“我们还是派人一起进去看看,万一真是一伙人, 我担心孩子们……”
全胜利也表示赞同,比起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动物,当然还是曲仲两人比较重要。
二人齐齐转头看向右边,吴淞的电话已经拨打了出去。
等了好一会,几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才依照定位找到了这个地方。
他们从四号山头的山脚一路跑上来, 但丝毫不见大喘气,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等着吴淞的下一步命令。
“卢俊你认识进山的路吗?”吴淞突然问。
刚才曲仲的话不是没道理,他们这些人年纪又大而且路又不熟, 贸然进山不仅会成为拖累说不定还会迷路。
卢俊马上点头,自告奋勇地举手站出:“我带你们进去,山里没有大型动物,不用担心安全。”
说着,弯腰把裤脚塞进了袜子里,还把外衣的拉链拉到了最高,吴淞见状也跟着这么操作起来,看着竟像是也要跟着进山。
卢松看着自己娇生惯养的独苗苗竟然这么沉稳,心里的感慨自不必提。
全胜利走上前两步,拉住还在忙碌的吴淞劝道:“吴淞哥,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吧。”
“我可比你身体好多了,边去!”说完手一挥直接把人扒拉开,转而又跟卢松说道:“卢松,你腿脚不方便就在这守着。”
卢松年轻时腿受过伤,现在是走路时还是稍微有点瘸,吴淞让他留在原地守着,冲剩下的几人往前挥了挥手:“进山。”
“你们小心点,不对就赶快出来。”
带着卢松几人的嘱托,吴淞几人还是进了山。
有了卢俊的带路,他们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几人走走停停,停下就侧耳听听林子里声音。
那几个黑衣年轻人随时蹲下观察着周围草丛,很快就找到了痕迹,中途之后就变成了他们开始带路。
吴淞别看年纪已经不轻,爬山时一点也没有拖慢速度。
看到全胜利手脚麻利地走在前头,他还觉着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利索?”
“多亏曲仲平日里给我调理,而且山路我每天都在走,都习惯了。”全胜利随意回着。
“这个年轻人确实是有些本事。”这点就连吴淞也承认,但走着走着他就突然意识到有什么问题:“这么深的林子,我怎么么看到蛇出没。”
这个问题就连卢俊也没法回答,他和曲仲平日里进山从来没看到过有危险的动物。
就有一次远远看到过一条蛇,也被乌月给咬死了。
“估计是曲仲在林子里下药驱过吧。”想了想,卢俊只能想到这么个说法。
“倒是会像那小子做的事。”全胜利神色严肃地点点头:“那小子应该是怕毒蛇窜进四号山头伤着我们。”
吴淞诧异转头有些无语地说着:“你现在张口就是维护那小子,在你家那几个手里的亏还没吃够?”
他这次会专门来一趟同州,为的就是收拾全胜利家的那几个小兔崽子。
好吃好喝的供了他们小半辈子,临了临了遇到点钱就变了个人,不给这几人点教训都枉费他“活阎王”的称号。
可更让他觉得脑袋疼的还是全胜利这小子,不仅没有吸取一点教训还转身就把全部身家都交给了个半路多出来的侄孙。
吴淞根本不在乎那些钱有多少,就是担心这个跟了他几十年的傻小子到头来又被骗。
“曲仲哥他才不差这点钱呢。”
全胜利还没出声,反倒是卢俊先出声维护,他反手指了指身后的果园:“光是这个果园,每年收益都好几百万,这还是只开半年的情况下。”
他还没说曲仲会玩古董,没事时还教他们做些投资的事。
更何况,段家仓库里的那些……他也没见过的东西,肯定值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