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娇养手册(重生)——苏鎏
时间:2021-10-24 10:05:21

  阮茱自己身子不好,从来对这个姐姐都是羡慕又嫉妒。可没想到今日她这柔弱素雅的模样,竟又有另一番风情。
  眼看着父亲的眉眼温和了下来,她便心知不妙。
  昨日南国公夫人来府上哭诉时,父亲听闻此事也是怒不可遏,这才着人去青雀庵把姐姐叫了回来。纵狗伤人,还毁了世子的容貌,这说起来可是大事儿。听说那世子脸上叫狗抓了好大一条口子,差点伤着左眼。
  她本想着这回父亲定要重罚姐姐,没想到阮筝这才刚来,就凭一身衣衫扭转了一半的局面。阮茱恨恨地拧了下手中的帕子。
  阮筝仿若没看到她,走上前来便朝侯爷和公主行了一礼,又说了些自省的话,诸如路上耽搁回来晚了,回屋处理伤口又叫父亲母亲好等什么的。
  富平侯向来没个主见,一听她这话便立马被带了过去:“怎么好端端的把手给伤着了,这衣裙又是怎么回事儿?”
  阮筝便温言细语地解释:“女儿前日去为祖母请大夫诊脉,回来路上碰上了一群恶狗。那狗惊着了女儿的马……”
  富平侯一听便震惊道:“什么,竟是惊了马?你身体如何,有没有伤着哪里?”
  “女儿还好,就是在车厢里摔了几下,弄伤了手还撞着了头。”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确实有一块淤青还未完全褪去。且她说的都是实话,由不得富平侯不信。这本是一块大不的淤青,可配合着她破了的裙摆和手上的纱布,令这小小的淤青瞬间变大了几分。
  富平侯几乎气得拍桌:“胡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山中好好的如何会有狗?”
  他说这话时却是看向长公主的。原本她来跟自己说阮筝纵狗伤人时,他也有过一丝犹豫。女儿素来不养猫狗,他还只当是庵内养的野狗,因她与世子起了冲突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却没想到事情远不是如此。这么一来,他对长公主自然便有了几分怨怼。
  长公主也是没料到阮筝会来这一出,原本想撺掇了丈夫的火气,直接令他责骂阮筝一顿,再罚她跪几日祠堂。到时候自己明着劝阻暗地里拱火,好叫这便宜女儿受更多的苦。
  却不想富平侯突然想起了要当个回护女儿的慈父来了。
  他从前向来对阮筝平平不是吗?
  长公主哪里知道,阮筝今日这装扮是正巧对了富平侯的胃口。她年岁既长,如今容颜娇丽像足了当年的江氏,而这一身素净装扮更有其母年轻时的韵味。富平侯一看到她便想到当年自己与江氏鹣鲽情深的画面,哪里还舍得责怪女儿一句。
  更何况如今听来,只怕那群恶狗跟顾鸿那个纨绔脱不了干系。他这是害人不成终害己,当真是活该。
  长公主眼看形势大变还想再说两句,一抬眼却对上了女儿阮茱的眼神。后者冲她微微摇了摇头,长公主虽心有不甘,却也没再开口。
  恰好富平侯又再次开口,这次话语间明显对南国公夫人上门哭诉一事表达了不满:“……自己没管束好畜牲伤了人,却来赖我们筝儿,他们若再这般胡搅蛮缠,我便要去找陛下说理去。”
  当今皇帝不过是个黄毛小儿,一旦碰上底下勋贵争吵不休如何应付得来。到时候少不得要当和事佬,两边安抚一番还把这事儿捅出去丢脸。
  长公主一想到这怕是会影响阮茱,更是歇了撺掇丈夫的心。只是刚才富平侯那声“畜牲”听着像是骂狗,可怎么又像是指桑骂槐呢。
  长公主头疼得由许妈妈扶回了房,想起临走时丈夫埋怨她给大女儿找了这么一户人家结亲,便愈发胸口滞闷。
  她有些不放心地问许妈妈:“筝丫头在山上的时候当真没有去找那人?”
  许妈妈替她捏着肩膀安抚道:“没有,田婆子回来说了,统共出去了三回,都是去替老夫人找大夫的。老夫人身子不好,筝丫头似乎很着急。”
  “装模作样罢了。”
  长公主一想到多年跟她作对的老妖婆命不久矣,心情不免又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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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筝回屋后卸下了手上的纱布,坐在妆台前替自己梳头,一面看着镜中的脸庞一面平复着心中的情绪。
  今日这番戏演得当真是累,她本不是那种柔弱美人样,平日里向来明艳恣意。今日却不得不扮委屈装可怜,才将本就不是她的错撇得一干二净。
  想想也是心累,活在这个家里头,对着父亲母亲都要颇用心机方能活得好活得舒心,远不如外头平民百姓家来得轻松。
  她自小便是这样,为得父母宠爱总要戴着个面具生活,生生练就了一张巧嘴,知道对着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什么情况该用什么法子来面对。什么装乖卖傻,什么口甜嘴乖,无非都是她保护自己的利器。
  从前拿长公主当亲生母亲看待,即便整日讨好于她心境也是不同。如今得了祖母暗示心下了然,她再说那些话的时候便有了几分违心感。
  只是她如今还不能与长公主硬碰硬,那样于自己没半分好处。唯有讨巧卖乖些,用一张甜嘴替自己的往后铺路,待得来日嫁个如意郎君,才能真正脱离这侯府的掌控。
  一想到嫁人自然要想到私印,阮筝原本不错的心绪又变得纠结起来。那日在密云山庄的竹屋内,那人吩咐她时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
  “替我办件差事,事成之后这印便会还你。”
  他说得坦荡又直接,却把阮筝吓得七上八下,当即便问:“什么事,莫不是伤天害理之事?”
  男人当下便瞥了她一眼,那一眼极富威慑力,吓得阮筝立马闭嘴。他冲她一摆手:“只是寻常小事。”
  他话是这么说,阮筝却愈发忐忑,心道若真只是小事又如何需要她去做。可她不敢再出言反驳,对着这么个明知不算男人的男子,她却惧怕得很。仿佛他比这天地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更为顶天立地,只消一个眼神便能睥睨天下。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怕一个阉人,阮筝无力抚额。
  她卸了珠钗上床躺了一会儿,生怕做梦又不敢当真睡着,结果后来撑不住迷糊得快要闭眼时,又听白苏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道:“姑娘,咱们抓住了一只鸽子。”
  阮筝愣了一瞬间立即起身,随即便看到青黛抱着个鸽子站在房内。那鸽子极乖的样子,与其说是被抓的,倒不如说是它自个儿过来的。
  阮筝看到它脚下系着的信筒立即明白了过来,下床走近了抽出信筒内的字条,又令青黛将鸽子放了。
  两个丫头跟了她许久自然会看眼色,见她神色凝重立即放了鸽子关紧门窗,青黛自去门口守着,独留白苏陪在阮筝身边。
  阮筝走到灯下展开那纸团,只见上面只写了一行字,细看是南胡街的一处民宅。那牵丝劲挺的笔锋让阮筝一下子就想到那张脸。
  这字与他那不怒自危的气势倒是十分相配。
  想起回来前他对自己的吩咐,阮筝不敢怠慢,立马就着人准备了上门一应该有的随礼,然后吩咐白苏明日替自己跑一趟。
  那男人让她帮着照顾一人,送物送药缺什么便给什么,银钱自有他来支付。阮筝摸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只能照做。
  只是没想到第二日白苏带着东西上门,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第13章 外男  长得好看又如何,心思坏透了……
  晌午时分,阮筝用过午膳打算去塌上躺一会儿。她一面拆耳环一面听白苏在旁边和她禀报早上出门的事儿。
  听得白苏连门儿都没进,东西也没送进去,阮筝不由皱起了眉头。
  白苏说完早上的情景又问了一句:“姑娘,这人到底是谁?”
  “一个……故人。”阮筝没把话说透,喃喃地低语了一声后,手就搁在了耳朵上,连耳环都忘了卸下来。
  她起身走到榻边歪躺下来,支着脑袋想着这个贞姨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他既是王府内侍,怕是自小便入了宫。那这贞姨莫非是他的亲娘?既如此他为何不亲自上门,他如今不在宫中来去自由,上门探望自己的亲娘理所当然。
  还是说这两人龃龉颇深,他也不便上门?
  阮筝托腮想了半天,一双秀眉紧蹙。这时青黛端着碗酸梅汤进了屋,阮筝一眼扫见那清透的汤水,神情便是一怔。
  这几日虽是春日,却已有了几分暑热。
  她当真不能再耽搁了,春日一闪即逝,转眼便要入夏。到时候便是入秋,等到了冬天梦里的那一幕说不定便要发生了。她得速战速决,及早将自己的婚事敲定才好。
  若不然最终还是被塞进南国公府,那她岂不是还要再死一回。
  关键是死之前还要被那个男人那般折腾□□,一想到梦里那过于激烈的场景,阮筝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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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胡街离富平侯府不算近,马车在城里晃悠了两炷香的功夫,总算是停在了胡同口。
  贞姨家的院子在南胡街的街尾,越往里走越显冷僻。她只带了白苏一人,令青黛在车内候着。主仆两人拎着东西上前去敲门,白苏刚一抬手便疑惑地回头看阮筝。
  “姑娘,这门没关。”
  阮筝上前一看果然见这门只虚掩着。她拿手指轻轻顶了下门板,门便悠悠荡了开去。一眼可见狭小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再往里看堂屋内黑沉沉的,看不清内里的摆设。
  白苏站在门口朝里唤了两声,见无人应答便扶着阮筝往里走:“姑娘,这家人不会都出去了吧?”
  “若都出去了,怎么不锁门?”
  “也是。”白苏点头应了,快步往里走了几步。她一脚踏进堂屋,身子突然一僵。
  “怎么了?”阮筝好奇地上前一看,也被堂屋内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青石地面上躺了一个妇人,看起来不知生死的模样。她身边还有个打碎的茶盏,茶水和着茶叶沫子洒了一地。
  她和白苏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白苏仔细摸了妇人的脉搏又探了探鼻息,长出口气:“姑娘,像是突然发病倒下了。”
  白苏旧时家里是开医馆的,后来家中出事活不下去了才把她典卖入府。所以她算是粗通医理,会一点微末的医术。
  她一面伸手掐对方人中,一面冲阮筝道:“姑娘,给奴婢倒杯茶来吧。”
  阮筝闻言起身在屋内找了一圈,果然找见个茶壶和几个杯子,她倒了杯温茶端到白苏手边,待她将妇人给掐醒后,便替人喂了两口茶,随即两个人扶着妇人进了后面的屋子,将人放倒在了床上。
  白苏随即又出去叫青黛进来帮忙,独留阮筝一人陪着那妇人。阮筝见屋内昏暗便点了油灯,又替妇人拉过薄被盖在身上。
  妇人面色青白一片,恍惚间冲她伸出了手,阮筝识趣地赶紧握住,轻声唤了她一声:“贞姨?”
  贞姨点点头,像是明白过来似的睁开眼睛,仔细打量了阮筝的眉眼,便又想把手收回去:“怎么是姑娘你?”
  “我来看看您,前一阵儿我的马惊了您,实在过意不去。我带了些药材过来,您可有看过大夫?”
  贞姨却笑着摆摆手:“不劳烦姑娘了,你是个善心的我知道,只是我这病是旧疾,腊梅已经去替我抓药了,不多时便能回来。”
  “那、那我给您做点吃食吧。”
  阮筝一口一个“您”叫得欢,面上神色也颇为恭敬,倒是把贞姨哄得极为熨帖。她又盯着阮筝看了许久,这才道:“姑娘别忙了,还是早些归家去的好。我身子无碍,今日这事当真是麻烦了。”
  “不麻烦,您若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我、我的马伤了您,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阮筝也没有久留的意思,东西已经送到,还额外救了一回人,她便也准备回去了。临行前正好碰上腊梅抓药回来,她又跟人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两个丫头离开。
  她们一走腊梅先是将门闩好,这才进屋来看贞姨的病情,嘴里道:“姑姑,那小姐带了好些东西来,倒是正好给您补身子。您这病得调养,只抓这几味药确实不行。”
  贞姨冲她摆摆手,显然不愿多谈自己的病。腊梅见状轻叹一声,又去厨房盛了碗粥来。
  “那小姐还给您做了粥,您先喝一碗。”
  贞姨没有拒绝,自己拿着碗喝了几口。她是宫里出来的人,从前也是尝过山珍海味的,自然吃得出这粥里搁了不一般的东西。想到阮筝眉眼出众心地又好,一时间对她也生了几分好感。
  她离宫多年,常年窝居在此处小院中,除了腊梅再无亲近之人。现在倒是对一个萍水相适的小姑娘有了几分亲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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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筝去了一趟南胡街,回去后便在屋里歇了一下午。待黄昏晚膳时分,坐在那里听青黛和她说着府中趣事时,却突然想起了个事儿来。
  她猛地站起身来,焦躁在屋内来回踱步,满脑子都是那日和那男人的对话。
  他让她做的她都做了,但他该做的却是一字没说。她那日也没顾得上问他,事成之后如何拿私印一事儿。是去山庄直接问他要,还是他有别的法子给她送过来。
  她如今既回了府,再要去青雀山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不仅是她连她身边的丫头们也不可能长途跋涉随便上山。这府里大大小小多少双眼睛盯着,便是她今日出门,都是打着替祖母寻两味珍贵药材的幌子。
  一想到自己被人摆了一道,白白被驱使了一趟,阮筝又是气得在心里骂了一通死太监没信用之类的话。
  长得好看又如何,这人心思当真是坏透了。
  青黛见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本想劝她去厅内用膳,却见白苏快步从外头走了进来,神色明显有异。
  青黛立马将门关上,乖乖地守到了门口。白苏则走到阮筝跟前,翻出手里的字条给阮筝看。
  “奴婢见鸽子又来想着定是有消息来,怕被人发现便只拿了这字条过来,鸽子已然放走了。”
  阮筝大喜过望赞了她一句好,又展开字条扫了一眼,随即迅速在灯下将字条给烧了。
  又是只有一个地址,约她后日午后去日升茶楼听戏。说是听戏只怕是要见一面,一想到私印能拿回来,阮筝一夜都没睡安稳。
  第二日她便修书一封,让人送去了监察御史姜家。那姜家小姐与她同岁,两人是自小的玩伴。想到她近日频繁出门,怕会引起长公主的怀疑,所以只能约了姜家小姐做掩护。
  姜小姐接到信后自然应邀,两个小姑娘便直接在日升茶楼碰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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