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评委发出笑声,气氛非常和谐。
他轻松的应对着评委问出的各种问题,十分钟结束后退场,毫不怯场气势极强。
陆予峥下台的时候和两个搭档击掌,他们两个没有陆予峥那么大的执念一定要把游戏做出来,对于他们来说,走到这一步哪怕不成功也值了。
为了这一天他们准备了足足半年。
国内外最顶级的游戏开发工作者都会聚集在这里探讨参赛者游戏成功的可能性。
他们的作品,他们的处女作,居然被摆在这样的地方进行讨论。
骄傲是难免的,只是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有更大的惊喜都等着他们在,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并不能算是惊喜。
“陆先生,您好,我可以和你的团队都谈谈吗?”一个蓄着短胡穿着西装的外国男人出现在他们的桌子前。
来人是幻影影音俱乐部的经理人,他们曾经因为开发过一款以未来为主题的智力解密游戏而一炮而红,而陆予峥作品的部分作品风格和他们第二部 的定位非常吻合。
“是这样的,我们想花三百五十万购买你现在游戏的主题,后续的美工环节我们并不需要你们的参与,我们的团队可以解决一切,也就会说无论游戏成败,你们都可以拿到三百五十万。\“来人直接报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陆予峥还沉默的时候,其他两个人坐不住了问到。
“你们是不是把我们当傻子,你干脆告诉我们你们下部游戏要在我们的技术上套个壳,做成你们自己的游戏,然后花个三百五万就把我们都蹬了呗,你怎么不开价二百五。
三百五对于他们这些学生来说已经很多了,但华科的学生原本就心气儿高,套壳这种事情他们以前听说过,有大公司会把小研发团队的成果拿走,套上自己的壳对外进行贩卖,但没想到会让自己遇到。
“你们应该清楚,一款爆款游戏的诞生并不是说你们几个人凑在一起研究一下就可以了,他需要许多人力物力的配合支持,哪怕游戏出了成品,后续的宣发光靠你们三个人也根本不可能,卖给我们是最省事的决定。“西装男还想劝说什么。”当然,如果你们是对价格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谈。“
“陆予峥,你怎么说?”
“游戏我们不卖。”最后陆予峥的话一锤定音。
这款游戏最开始的灵感来源于陆予峥提供的大量手稿,游戏中怪诞荒谬的很多点子也是陆予峥想的。作为整个团队的核心人物,他不愿意卖谁也不能强迫他,哪怕对方开出了天价。
在金钱和理想之间华科的两个学生也犹豫过一瞬间,但他们还年轻,哪怕错过了这次又怎么样呢,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性,人没到最后的绝境,理想和信仰决不能贩卖。
三个年轻人架着车回滨江市的时候,有人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没人投咱们的游戏怎么办?我们的处女作会不会因此搁浅?”
天性乐观的张洋不以为意,他说以后我们仨说不定就有人暴富了,陆予峥最有可能,到时候带着个千把万回来重新启动我们的项目,成功就在远方。
时间飞逝,余杉因为在乡里消息闭塞还不知道,顾祁礼在网络上火了。
原因是因为他被寰宇影业推进了一个推理综艺里,原本只是作为飞行素人嘉宾,但因为其冷静聪明的学霸人设和足够好看的脸快速吸粉。
综艺微博下盖楼万条求飞行嘉宾回归。
【id:一人血书求顾同学回归:经了解顾祁礼同学最爱天文学。】
【id:六级不过不改名:天啊,弟弟快点长大,以后又是一个人间理想型,热爱天文学,极致的浪漫和理性的结合,关键是,长得太好看了!】
【id:我怎么越减越肥:我想看顾同学演权谋剧,不觉得这张脸非常正剧,非常有可塑性吗?】
【id:前浪死在沙滩上:楼上复议,看见他的一瞬间,我就想起来一部小说,《一梦长安》,他就是长安成立最潇洒肆意的少年郎,风骨和皮相俱佳。】
顾祁礼如他所言抓住了自己人生中的每个机遇,带着母亲逃出了余家那座牢笼。
至于瞿落枫,她的不惜一切代价耗时三个月,终于让余明磊同意在那一纸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余朗已经成年自然自己做出决定,只是余暖跟谁成了这段了结的婚姻里最大的悬念。
加州疗养院,余暖看着窗外,门外时不时会有人路过,但却不会有人推开她的这扇门。
余朗因为腿脚不便,他没法常来,母亲为什么也不来?
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切恨透了自己。
余暖焦躁的用指甲抠着皮肤,皮肤已经烂了,露出粉色的肉,但余暖丝毫没有感觉。
定期的心理治疗没能让余暖走出极端,反而越发严重,她在网上搜索了余杉的信息,发现她过的很好,网上寥寥数言,但看照片画着村姑妆的余杉眼中有着星星一样的光彩。
余暖看着卫生间对面的镜子,觉得自己的眼神真丑陋,泛着死气和嫉妒。
她会自我联想很多东西,比如哥哥是不是去找了余杉,母亲是不是知道了真相后很痛苦,他们一定迫不及待的要把余杉接到家里,余杉骄傲的睡在自己曾经的那张床里,充满挑衅的不屑的扔掉她房间里的一切。
余暖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余暖不想说话,她赤着脚跑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假装睡着。
两个护士推门而入,看着还在睡着的余杉叹了口气。
“她又在睡觉,余朗先生到时候肯定会问为什么治疗了那么久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可她整天待在房间里,也不愿意去和医生沟通,药.到是每天都吃了。”护士检查了一下药盒道。
“不过她也挺可怜的,我看到新闻了,她爸爸妈妈离婚了,分割财产上百亿,毕竟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豪门,她哥哥好像跟了妈妈。”
“那妹妹是不是要跟着爸爸呀。“
“不知道,网上没说,豪门秘密太多了。”
余暖藏在被子下的手狠狠握住。
他们离婚了?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哥哥和妈妈都不要自己了。
整理完东西,两个护士就离开了,余暖起身看着被关闭的房门赤脚走下床把刚补充好的药拿起丢到了马桶里冲掉,一个人坐在床边想事情。
母亲和哥哥都不要自己了,她明明也是余家的孩子,在余家养育了十几年,上一世自己就那么死了,但凭什么?!
只是因为余杉是她的亲生女儿,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年的情分就一点没有价值,血缘关系.就那么重要吗?
余杉还活的好好的,难道要自己看着他们一家团聚吗?余暖从枕头下拿出手机,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晚上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她此刻已经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给一个人拨打了电话。
既然自己喜欢的人都抛弃了她,那她就要都报复回来。
余明磊接到余暖电话时,他是很惊讶的,他原本觉得这个女儿是最先背叛自己的。
瞿落枫以保姆的口供为证据准备鱼死网破,如果自己不同意离婚她就会带着女儿去做伤情鉴定,国外治疗的医院她也都找到了,余朗作为受害者愿意出庭作证,余氏现任总裁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家暴子女数年的消息一旦走漏,会严重影响到余氏的企业形象,这么多年瞿余两家利益绑定颇深,到了这一步瞿落枫已经完全不考虑利益了。
于是无奈下余明磊同意了离婚,这是为了保全集团利益的不得已之举,余朗占有余氏4.7%的股份,虽然不多,但在余氏股权稀释的情况下,余朗的4.7%绝对算得上是能说得上话的存在了,这个儿子是余明磊亲手培养出的狼,如今投靠了瞿落枫是个大障碍,况且余暖身上也有相同比例的股权,那是两个孩子出生时余老爷子送给他们的礼物。
接近10%.
余明磊正为这个事情头疼时,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居然主动联系了自己。
“爸爸,您应该清楚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吧。”余暖说道。
“那是当然的。”余明磊笑道,他的心情骤然变得很好,挥了挥手让秘书先出去。
“您和母亲离婚后我想跟着您可以吗?”余暖问到。
“再好不过了,你母亲一直不告诉我你目前的所在地,所以我没法找到你,如果知道你在哪,我一定会早早的就把你接到我的身边。”
余明磊靠在沙发上,听到余暖报出了一个地址。
“他们把我关在疗养院里,求求您快点把我接回去。”余暖道,此时她甚至觉得在这个家里余明磊才是能给她温暖的那个人,因为他们血脉相通,是真正的亲人。
在余明磊给出肯定答复后余暖挂断了电话。
她看向窗户外,有鸟从窗前飞过,她马上就能自由了.
第34章 大湾乡的陌生来客
不知不觉余杉入剧组已经两月有余了。关于她的戏份基本也已经拍摄完毕。为了让自己在拍摄期间保持状态, 余杉无论是居住还是穿衣说话通通都和当地人一般无二,其敬业程度就连一向对演员要求严苛的沈荣都表示了佩服和欣赏。
剧组的宣传部门在网上放出了部分关于剧本情节的介绍以及照片物料,这部名叫《返乡》的电视剧才慢慢的累计了一些关注度, 只是某天在这些公开的物料下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评论。
他说张怀楠的的原型很像他丢失多年的女儿,请求剧组告知具体拍摄地点。
起初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有人恶作剧或者是一个奇妙的巧合。但当这个留言者几乎疯狂的在各种物料微博下评论发问并且私信剧组工作人员时有人才意识到, 这可能并非只是一个误会。
该男子在与工作人员取得联系后的两日就风尘仆仆的到达了大湾乡。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苍老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工装制服, 身形瘦削。一进入村子,他就在不断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一个自己的记忆中, 年幼天真可爱的身影。
可能是因为跟自己饰演的角色相关, 余杉向工作人员打听了这个陌生的来客, 他们说这个男人在20多年前丢失了自己的女儿, 随后夫妻两个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去寻找这个孩子。男人原先在铁路局工作, 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和还算不菲的收入。夫妻生活和睦,家庭也美满,这一切的戛然而止是孩子丢了的那天。
那天作为父亲的他不在家。他答应了同事去铁路局帮他代班一天, 好好让他可以回家陪自己的孩子过个生日。母亲埋怨丈夫老好人的性格, 他说今天也是你女儿在幼儿园表现的很好的一天。她也需要爸爸陪陪。
于是那日即便丈夫不在,母亲也拉着孩子去了商场给他买了一顿小孩子都很爱吃的快餐,然后在女儿的要求下松开了她的手, 挤入人群去买了个漂亮的氢气球。
命运和这对夫妻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孩子丢失后,母亲一度陷入了自责和哀伤中, 在一次次寻找和失望中患上了抑郁症,为了自救女人选择远离这一切,她提出了离婚。
男人同意了,他依旧在寻找女儿, 尽管希望渺茫,但只要有消息他就会去看看。
男人的事迹在当地小有名气,尽管《返乡》是一部关注度并不高的剧,但还是有人发现了物料中公布的老照片上的孩子和男人经常拿着到处贴的海报上的女孩相似度很高。
如果确认是的,那是皆大欢喜的事情,那个孕育了数个孩子的女人马上就要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了。
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进展的那么顺利,男人名叫张平,在剧组在剧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怀着急切的心情奔向此行的目的地,但面对的却是一扇已经紧闭的大门。
一个工作人员面露难色,蹲在门外抽烟。
”怎么回事。”有人问道。
在张平来之前他们已经让人去和这家人沟通了,为的就是怕到时候两家产生激烈的肢体冲突,却没想到女人的父母在听到事情后直接关上了大门,拒绝和外界再做沟通。
”这家人简直蛮不讲理,老太太年龄大了,一听说我们说到买卖儿童的事情就倚老卖老,往地上一坐搞的就跟我们欺负她了一样,还有她老伴唯唯诺诺的,除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句话也不说,我就一场务,怎么还摊上这种事儿了。“
村里呆了将近三个月,没回家也没见孩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觉得这份工作已经很辛苦了,还要应付这种泼皮,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
”那怎么办.“很多时候大家不怕狠的就怕无赖,但紧闭的大门可能可以阻拦剧组众人,却绝对阻拦不了一个找女心切的父亲。
张平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了门边开始敲门。
”是这样的,我叫张平,是个丢失小女孩的父亲,她叫园园,我本身没有恶意,就是想确定一些事情。“
余杉庆幸这个男人在如此的苦难前还能保持最基本的礼貌和理智,只是这种理智是会随着情绪的崩溃而消失的。
当他觉得面前这扇门自己永远也敲不开时,他会选择新的方式,比如-----暴力。
“园园,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应爸爸一声好不好。”
男人喊完最后一句话,他听见屋里有声音,隐约有孩子的哭声,这哭声成了压断他理智的最后一根弦,他沉着脸转身从院子里拿了一把劈柴的斧子,疯狂的挥舞出去。
斧子砸在门锁上发出一声巨响,很快屋里就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们这里没有你找的这个!?老人喊道。
“有没有我要亲眼见到。”张平很执着,他的脖子爆着青筋,眼中也泛着血丝,大概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可能是清楚门外的男人不会就此放弃了,房子的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
出现在门外的是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娃。
张平看着女人,眼泪“刷”的就下来了,他觉得像,觉得像极了。
于是他立刻丢了斧头,掏出了小时候的照片往女人面前送,却被害怕的躲开了。
6岁的孩子是可以记事的,她隐隐认识眼前的个男人又觉得很陌生。
“园园?”
剧本中的事情成为了真实的结局,这是让人振奋和欣喜的事情,已经可以预见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宣传话题从天而降。
余杉下午领盒饭的时候听见了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情,大概便是张平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买卖儿童的那家老太婆可真不是个东西,让人家父女俩分开了长达二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