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公主命——酒狮一只
时间:2021-10-27 10:12:04

  柳贞儿心想,从前陆铭忠再怎么护着陆行墨,过了那么多年,心也该淡了,知道是时候倚靠家中其他人才对。
  就像这次,陆行墨功过尚且不明,被皇上禁足在家,这么长时间,都不见陆铭忠回侯府,柳贞儿便猜测,他们祖孙之间终于生疏了。
  谁知出了陆守恩的事,陆铭忠不找其他人,却第一个找陆行墨说话。
  柳贞儿有些扼腕,她早年见陆行墨没有生母,对继母陆姚氏也冷淡,便想拉拢他。
  只是陆行墨年纪小小,却独来独往,谁的面子都不给,柳贞儿对廉氏一直嫉恨在心,看到陆行墨这副样子,与他母亲有九分相似,想拉拢他的心便歇了。
  如今看来,当时应该多坚持的,若是陆行墨站在她这一方,也不愁陆姚氏找她麻烦。
  不过……现在要拢络陆行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陆行墨的亲事,不是也没有着落吗?
  若陆行墨将来娶的妻子,能与她联手,或者,她能手握陆行墨妻子的把柄,好好利用,这平阳侯府,将来还是得落在她柳贞儿手上……
 
 
第80章 不认识
  柳贞儿想了一回, 不由叹气。
  都怪赵芷萤魅力不足,连陆向斌这憨货都拴不住,真是晦气!
  柳贞儿对赵芷萤很失望, 所以前些日子赵芷萤要约她去保福寺上香,她便推了。
  赵芷萤善妒心窄, 也不知又想害谁,柳贞儿实在懒得为她再出主意。
  柳贞儿又摸着自己肚子, 若这胎是儿子,她便利用陆守恩来对付陆行墨、陆向斌两兄弟;若是女儿,那她就继续怀, 继续生, 直到生了儿子为止, 在那期间, 安抚住陆守恩那傻子, 做她的枪使,也是一个策略。
  柳贞儿自觉算无遗策,还让丫鬟悄悄送吃穿等物给陆守恩, 说两句她在府里艰难, 不便探望云云,想来陆守恩便会感激涕零了。
  说到陆行墨的亲事,过两日, 却有个机会,自己登门来了。
  陆姚氏听到兵部右侍郎夫人使人送来帖子, 说欲携女登门拜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跟什么兵部右侍郎夫人相识,或许是侯府的旧友也未可知?
  问过陆铭忠, 陆铭忠也不记得,让陆姚氏且见一面再说,于是当日陆姚氏便让下人迎进来。
  只见这兵部右侍郎夫人萧林氏身材丰腴,满头珠翠,笑呵呵地走进来,旁边一个姑娘搀扶着她,这姑娘倒是长相不俗,气质出众。
  萧林氏神情恳切,握住陆姚氏的手,笑道:“久闻侯夫人美名,一直想结识于您,无奈没有机会,还是我这胡涂女儿,说起在临城时曾受陆大公子照拂,应当上门致谢,我延宕至今才拜访,实在惭愧!”
  陆姚氏听着这话,睁大了眼,打量起在旁边的那位姑娘,只见那位姑娘脸颊泛红,低下头去,陆姚氏心里嘀咕,莫非陆行墨在临城与这姑娘有什么……
  陆姚氏客气笑道:“不瞒您说,我见了您的帖子,也是满头雾水,墨哥儿性格稳重,在家里从不提起临城的事,他又年轻,恐怕是耽搁了些人情,今日您先上门,少不得外头还有许多人情要还呢!”
  陆姚氏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她怕随便替陆行墨附和了对方的话,对方毕竟带着个妙龄未嫁的姑娘,若传出去,还不知被误会成怎样。
  萧林氏见她回得这样客套,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又闲谈几句,陆姚氏又赞了那姑娘几句,问道:“这是您闺女?在家行几呢?”
  萧林氏回道:“她行长,是我嫡亲大姑娘,家里男人虽从武居多,但养的姑娘都寄望能秀气温柔些,因此取名‘吟月’。”
  陆姚氏听她自报女儿闺名,心中了然,向一旁的大丫鬟秋桃拊掌拍了两声,说:“初次见面,没准备什么好的,拿着玩吧!”
  秋桃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表礼,萧吟月谢过,接来一看,是一方砚台,她不由滞了一下,但不清楚陆姚氏脾性,只以为陆姚氏喜好文墨,才选了这表礼。
  其实陆姚氏也是有讲究的,事先知道人家要带女儿来,一般给晚辈姑娘,她都是准备金银玛瑙的小件首饰,但因着家中有两个,不,现在是三个了,到了议亲年纪的少爷,这表礼就要小心些,若她拍了两次手,秋桃就会拿出比较安全的砚台当表礼。
  其实对陆姚氏来说,这是警惕着对方的意思。
  萧林氏母女自然没有发觉。
  陆姚氏将她们让进花厅,上了茶果,陆姚氏才问:“说来真让人不好意思,还不知道您家姑娘说的,在临城受过墨哥儿照拂,是什么情况?”
  萧吟月不知想起什么,又低下头去,脸上红红的,这种举动,叫见者容易误会,陆姚氏不免更加怀疑陆行墨与这姑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萧林氏便答:“原是去年时候,我们一家人去临城探亲,吟月她大伯父在临城置办了洗尘酒席,您家大公子在席上对我家老爷十分亲切,我家老爷感念在心,却是胡涂的,一直没有对我提起,是吟月提醒了我,我这才慌慌张张地来上门致谢,礼数不周,还请侯夫人不要见怪!”
  陆姚氏听着,越听越奇怪。
  所以是兵部右侍郎与陆行墨同吃了一席,这母女也不在场,那为何不让兵部右侍郎本人来侯府向陆行墨致谢呢?
  她又想起,去年与今年都非考核之年,那么去年这兵部右侍郎肯定还在职的,京官为何能到临城探亲?萧林氏说的大伯父又是谁?
  陆姚氏顿了会儿,才浅笑道:“原来如此,我自然不会见怪的,我从未听墨哥儿提起这事,想来不足为道,您也不必挂怀。”
  萧林氏这才有些困窘的样子。“侯夫人别怪我贸贸然登门,原想着都在京里,若在宴席上碰面,那么再朝您致谢,也自然些。只是这些日子见您都没有在别人家中席上,若我自家办宴,也不好直接发帖子劳您驾临,所以这才腆颜登门,侯夫人若不嫌弃,相逢即是缘分,咱们两家今后长来长往,也是佳事一桩。”
  陆姚氏又看了看一旁羞涩的萧吟月,心中十分明白了。
  只是不知陆行墨对这萧大姑娘是什么想法,她便说得模棱两可:“您实在客气了,前阵子我身子不适,懒怠出门,还劳得您亲自登门,是我的罪过!您实在也无须着急,都在京中住着,今日这家办宴,明日那家置席,总有相见的时候!”
  萧林氏见陆姚氏话说得这样漂亮,想钻空子都不能够,再搭话几句,也探不出什么,想着今日就是来看一看陆行墨这个嫡母行事,总之先攀上关系再说,于是说了一会儿话,便要告辞。
  陆姚氏挽留再三,萧林氏自恃女家,也要矜持些,坚持要走,陆姚氏也就送她们出门。
  大丫鬟秋桃这才问陆姚氏:“大少爷是不是在临城跟那萧大姑娘有什么?看大少爷回京这么久,从未提起什么萧家,那边便急了,想讨您的口风?”
  陆姚氏沉吟了会儿,偏头道:“若是那样,还是那位兵部右侍郎直接找墨哥儿谈,不是更快?我瞧着不像有什么……她们来访的时间有些意思,说是那萧大姑娘提醒才记得,之前碰不到我,因此登门。但我前些日子推了宴会,是因着墨哥儿被禁足在家,我不好到外面张扬,但她们今日都敢贸然来访,难道前些日子就不敢?而墨哥儿解了禁足,她们就急匆匆来了,之前莫不是担心皇上会降罪墨哥儿,所以不敢来?”
  秋桃咋舌,那母女看起来还有几分富贵模样,尤其萧大姑娘,看着清新脱俗,没想到竟是趋炎附势的。
  陆姚氏让秋桃去传消息给凭陵院,说萧氏母女今日来家与大少爷有点干系,秋桃得了回话,一路窃笑着来回陆姚氏。
  “真真有趣儿,大少爷让那长随山子回奴婢,说并不认识她们,还要奴婢跟您说一句,兵部右侍郎的大哥曾是临城主帅萧隆义,如今免职在京。”
  陆姚氏不由拍了拍胸口,后怕道:“竟是那个宿娼被刺的萧隆义,他的名声我都听过,墨哥儿自然不会与他们萧家有什么交情!说不定他们还想求墨哥儿,在皇上面前为萧隆义求情呢!秋桃,今后若是那萧家母女再来帖子,都说我病了,不便见客!”
  秋桃笑着应是。
  陆姚氏想着,若今后在外面宴上遇见那萧家母女,随便应付过去便罢了,听着陆行墨的意思,这萧家可以得罪,不能扯上关系的。
  陆姚氏便将这萧家母女的事抛开。
  但萧林氏带着萧吟月来访,不是秘密,柳贞儿知道后,觉得有点意思,她自己也有些人脉,便使人打听一回。
  于是知道了宁平侯夫人生辰宴上,这萧大姑娘曾与潘玲起冲突,为陆行墨说了许多好话。
  萧家母女来平阳侯府拜访,陆姚氏也没避着人,当时有一些仆妇在场,都听到她们谈话,柳贞儿略一打听,便知道大概了。
  看来这萧大姑娘对陆行墨有意,萧家想将女儿嫁进来呢。
  柳贞儿先前就想在陆行墨的亲事上打主意,现在正是想瞌睡时就有人送上了枕头。
  陆姚氏顾忌继母名声,只要陆行墨不主动,她是不会轻易张罗陆行墨婚事的,若自己能促成这桩婚事,萧大姑娘还不得感谢她?
  柳贞儿便让人去打听萧吟月的事,知她惯常去一间首饰铺子,便派一个小子盯梢在那儿,知道萧吟月约定哪日要去取预定的首饰,柳贞儿便亲自过去了。
  萧吟月在跟掌柜确认预定的首饰时,柳贞儿便在旁假意十分喜爱的样子,称赞萧吟月的品味。
  萧吟月本还冷冷淡淡,不欲理会,但听到柳贞儿话里提起自己是平阳侯府的姨娘,萧吟月才正眼看向她,柳贞儿便故意对掌柜道:“说起来,家中几位少爷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想必很快要置办许多首饰,我瞧着你店里东西不错,改日拿了首饰样子的图纸送到平阳侯府来,我家夫人若看了喜欢,可就是笔大生意了。”
  这话可触动了萧吟月心事,听着这姨娘话里甚至能在少爷们亲事上出主意,萧吟月便不停看向她。
  柳贞儿知道这姑娘入了瓮,便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犹豫道:“这位姑娘,我瞧着您刚打的首饰很好看,若请掌柜打个一样儿的,或者相似的……您可会介意?”
  萧吟月想了一下,大方笑道:“这有什么?不知为何,我瞧着您就觉得亲切,您若喜欢,这首饰也可让给您。”
  柳贞儿自然先是百般推辞,最后见推不过,便说要请萧吟月到茶楼一叙,她来作东。
  此举正中萧吟月的下怀,她便顺从着答应了。
 
 
第81章 技高一筹
  萧吟月受了柳贞儿的好意, 吃茶一回,又送了两样首饰,便归家来, 向她母亲萧林氏提起这桩巧遇。
  萧林氏知女儿心事,便问:“可打听到什么要紧的?”
  萧吟月早屏退下人, 悄声道:“这柳姨娘还比侯夫人早进门,我提了句那日去侯府拜访, 她就殷勤起来,说合家都观望谁来做这个大少奶奶,有奉承我的意思。”
  萧林氏听女儿说起这平阳侯府姨娘姓柳, 便想起彷佛听过一些平阳侯府的秘闻, 此时倒记不真切, 又问:“还说了什么?”
  萧吟月迟疑一下, 才道:“柳姨娘说, 她家大少爷与家里人不和,因此早年远走边疆,话里的意思, 我听着是很不必管顾侯夫人, 只要陆大公子愿意,侯夫人也插不上嘴。”
  萧林氏便念叨着:“他生母早逝,平阳侯宠妾, 又有继母继弟,他在侯府自然困难, 要另寻出路才投的军,这个略一打听,人都晓得……”萧林氏说到一半,又觉不对, 喃喃道:“是了,我想起来,平阳侯专宠妾室,这柳姨娘进门比侯夫人还早,莫不是就是那个得宠的?按理说,陆大公子至今尚未被请立世子,可见平阳侯不喜这长子,但平阳侯的宠妾,如今听说咱们家有那个意思,便要来巴结你,莫不是平阳侯对长子的态度有所和缓?”
  萧吟月喜道:“娘,这可是好消息!咱们本还打算若是一切顺利……帮扶着陆大公子夺这世子之位,若平阳侯自己想通了,岂不省力许多?”
  萧吟月边说着,脸又红起来,想到在临城酒席上,她悄悄躲在一旁,看见陆行墨俊朗温雅的模样,一颗芳心便悸动不已。
  她自那以后,便不由自主打听陆行墨的事,知道得越多,就觉得彷佛与他很相熟了,只是现实中,陆行墨与她从未真正见过。
  萧林氏也笑道:“去年你的心事叫我察觉,那时你父亲被停职,一家人前途茫茫,我想着陆大公子的家世也很过得去,若你嫁给他,也为你大伯父拉拢来一个助力。只是后来你父亲顺利起复,这陆大公子离家投军,军衔也比你大伯父低了这许多,就有些配你不起,你后来也没再提起。陆大公子这回立了功回京,看着皇上不知是要罚他还是赏他,咱们总不能拖着一家子去赌这个,后来他解了禁足,想必赏赐就在后头,也是多亏你提醒我,否则若叫别家闺秀想起来,都去打听侯夫人的意思,咱们那时才凑趣,就泯然众人了!”
  萧吟月被她母亲如此取笑,不由羞红了脸,跺了跺脚,躲回闺房去了。
  她独自在房里想着,去年看见陆行墨这般仪表堂堂,确实也很动心,只是自己大伯父可是临城主帅,那陆行墨不过是驻军副参领,有些可惜,是配不上她的。
  再打听他的家世,虽是侯府嫡长子,却十四岁就孤身投军,可见这世子身分也不会落在他身上。
  就更加不用考虑了。
  后来回京碰上潘玲时,知道潘玲这个安阳长公主的嫡亲孙女竟然与陆行墨议亲,可见陆行墨的身分也不是她想的那样低,心思便又活络起来。
  所以听到潘玲毁谤陆行墨,便一时激动,站出来替他辩解几句,也顾不得旁人误会。
  若不是后来被那明珠郡主身边的嬷嬷奚落,抢了她的风头,否则这件事若传进陆行墨耳里,他也会感念自己的善举吧……
  幸好现在看起来,陆行墨的前程相当光明,自己嫁过去,说不定就是世子夫人,将来,还会是侯夫人……
  那么去年因父亲停职而去临城避祸,竟是因祸得福,才知道了陆行墨这个人,难道这就是姻缘天注定吗?
  萧吟月越想越羞,心中对于想嫁给陆行墨的渴望,也就越来越殷切了。
  只是后来与母亲递帖子去平阳侯府,那侯夫人都称病拒了,萧吟月本还心中不安,是不是侯夫人这个继母想阻挠长子亲事,但后来母亲告诉她,听闻平阳侯府多了个庶子,想来侯夫人这阵子忙着料理家事,才推拒了帖子,萧吟月便安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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