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错觉。
毕竟,那水晶灯太刺眼了。
沈双收回视线:“恩?你说什么?”
孟伽的声音渐渐传入耳里:“……我姑姑很喜欢翟小姐,小时候就说过,要她当儿媳妇。不过嘛,我远哥这个人,我觉得,嘿——”
他用了个“嘿”字。
“嘿什么?”
沈双问。
孟伽见她感兴趣,就继续:
“不是个好鸟!他小时候跟我说过……”
他压低了声,沈双下意识凑近了点,就听他:“这世界上的女人都挺讨——””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暴雷似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了起来。
沈双只感觉手腕一痛,人就被拉离了孟伽,半截尾巴没听到。
“翟墨?”
她诧异地看着前面的背影。
翟墨不知从哪个地方蹿出来,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怒不可遏地瞪着孟伽:
“姓孟的,你干什么?”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孟伽也怒了:“你才干什么?我和沈双在这聊天——”
“聊,聊个屁!别以为我没看出你那点龌龊心思,借着聊天伺机靠近两只,那距离都快亲上——”
“姓翟的,别搞得你多纯一样,要不要我告诉沈小姐,你前几天刚从谁的床上下——”
“——你给老子闭嘴。”
翟墨一急,下意识一拳揍了过来,孟伽人高、体格壮,哪里怕他,两人一下扭打在了一起。
这一切发生不过在电光火石间,沈双连阻止都来不及。
她心底呻1吟了声,面上却还得摆出“怎么了”“这一切跟我无关”的无措表情。
附近人群渐渐吸引了过来。
Class其他人也看到了被包围在内圈的沈双,苏妤腿长,冲得最快:
“双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
沈双能说什么。
“——闹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疏淡轻懒的声音穿过人群传了过来。
明明分贝不高,却偏偏传入了在场所有人耳里。
沈双抬头,却见季远不知什么时候过了来。他就站在人群外,拔群的身高和长相让他在这片明星云集的地方依然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那张冷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还不散?”
“远哥。”
“表哥。”
刚才还打得跟乌鸡眼似的翟墨和孟伽竟分了开来,他们看了季远一眼,头就像鹌鹑似的低了下去,面上有着不约而同的羞愧。
“沈小姐,小孩子不懂事。”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季远走了过来,“他们以前也经常争,没想到在这竟然又争起来了。”
他朝她微微顿首:“给您造成困扰,抱歉。”
看着季远微微低垂的眉眼,始终有礼、审慎的动作,沈双心想:比起翟墨、孟伽这类动辄闯祸的,这样永远在场面上的人,的确要高明得多。
可对一个女人来说,她更渴望的——
一定是让这永远审慎、永远有礼的面具裂开,露出底下属于她、且只属于她的滚滚岩浆吧。
那岩浆一定要炽热、滚烫,不顾一切。
第60章 吃醋 你吃醋?
没有一个女人, 不渴望征服这样一个男人。
沈双看着当季远直起身来、隐隐绰绰投诸在他身上的视线时,忍不住心想。
只是她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滴水不漏, 只忙摆手,慌乱般地:
“没关系的,就只是个误会。”
“误会归误会, 歉还是要道的。孟伽,翟墨,来。”
季远招手。
这时,孟伽和翟墨出走的理智已经回笼, 也知道自己给沈双惹了什么麻烦,不由讷讷过来道歉。沈双当然不会在这时候矫情,就坡顺驴地受了。
这下,场面一下子看起来其乐融融。
而之前跟季远在一块聊天的几大董事也来了, 在旁边看得一笑:
“这有什么, 年轻人嘛, 年轻气盛,他们还算好的, 我小时候还跟老黄互相扔板砖呢,老黄你说, 是不是?”
黄董也笑:“别说,都这么过来的。你那时候也挺浑的。”
“是啊, 小事。不过季总,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孟伽我知道,但这位……”有人指着一身骚粉色西装的翟墨问。
季远已经重回那一堆人里。
他朝翟墨招了招手:“墨水,过来。”
翟墨屁颠屁颠地过去,季远拍拍他肩, 两人站一块,跟那帮人寒暄起来。
人群渐渐散开,一场纷争消散于无形。
沈双站原地,看着和自己隔了十几米的季远,人群络绎,侍者往来穿梭,他端着酒杯,站在那帮大腹便便的董事里,姿态游刃有余。
不知道说到什么话题,他锋锐的眉骨下,眼角微微弯起。
他在笑,带着愉悦。
“双儿!赵哥喊你!
突然,有人拍了下她肩膀,沈双“哦”了声,正要收回视线,却不意和季远抬起的视线撞在一起。隔着的人群,他眉目分明如潭底冰凉的墨玉。
而紧接着,季远又转过头,若无其事地和另一人攀谈起来。
“走了,双儿,在想什么呢?”
“哦,”沈双提了裙摆,“赵哥找我什么事?”
“他堵着毛老师和钟老师了,咱们正好过去聊聊。”
只是毛老师和钟老师大概提前得了消息,对她们这些来“聊聊”的艺人们很是警惕,说话滴水不漏,不一会儿竟找了个机会,提前溜了。
赵奇闾叹了口气,才找到机会问沈双: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哥,你不知道,我刚才还以为这事要闹大,谁知道那季总一出来,唰唰几句话就给摆平了……明明也没说什么啊,可那气势,赫,愣是没人敢说话。”
“对,他走到我身边时,我脚都有点抖。”
“要不要这么夸张?”沈双笑,“我怎么没感觉。”
“对啊,双姐,还说呢,我特服你,”毛小艾道,“你居然还站得笔直笔直的,他这么给你一鞠躬,你受了——”
“行了,别贫了。”
沈双端起酒杯,“去转转。”
她惦记着刚从孟伽没说完的话,视线扫过宴会厅,梦华的艺人、星辰的艺人,她还看到了许灵洛——
许灵洛死命地瞪了她一眼,沈双朝她举举酒杯。
她那gay gay的经纪人拼命拉着她。
沈双又往前。
季远不在宴会厅里了,翟伊从刚才起就没在……
沈双在懒洋洋地宴会厅转,最后在靠东的香槟塔那发现了孟伽。
他鼓鼓的燕尾服十分好认,旁边还有一扎成拱门的白玫瑰花束,借着白玫瑰的掩映,孟伽眼巴巴地看着她。
沈双正要打招呼,却被突然出现的翟墨风风火火地拉走了。
他把她拉到旁边的走廊,正好没人。
“你干嘛?”
沈双甩开他,声音轻柔。
翟墨纯粹就是想将她拉离孟伽,他怕沈双知道他前几天那烂事就不理自己——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很有错,毕竟沈双还不是他女朋友呢。
见沈双问他,灵机一动,将手掌摊她面前:
“两只,我受伤了。”
委委屈屈的。
沈双低头,果然看到那养尊处优的手掌心上两道血口子,刮得还挺深,现在在往外渗血。
她突然想起季远那双手。
季远的手要更长一些,颜色也更白,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夹起烟来很性感。
“跟孟伽打的?”
沈双问。
翟墨哪里知道不过一双手,就让她想了一圈,点点头:“恩,他打的。”
“等着,我去找经理给你拿急救箱。”
沈双目光从旁边的安全通道离开,转身,要去替他拿药箱。
诺佰这样的酒店,一般都备着医药急救箱。
“我有。”翟墨拉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创口贴,创口贴是粉色的,上面印着kitty,一看就是女孩用的东西。
似乎怕她有想法,翟墨摸摸鼻子解释:
“你们公司那前台,刚才……送我的。”
沈双:……
她顿时就想起刚才他逗前台那劲儿了。拿过翟墨手,低头,撕开,在一个小的、只有点破皮的地方贴上。
翟墨只感觉女孩柔顺的发丝搔过他的手掌,手心有点凉,有点痒。
沈双直起身:
“其他地方有点深,创口贴不行……还是去找经理。”
“好。”
这下,翟墨不阻止了。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沈双嫋嫋娜娜离去的背影,庆幸地想,她刚才果然没听清,不然肯定得不理他,不过还是得想个办法让孟伽闭嘴……
***
酒店果然有急救箱。
沈双拎着急救箱,慢悠悠地往翟墨所在的方向走。
她也不急。
宴会大厅一派热闹,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香槟微酸的气味散在空气里,空空的香槟塔里,已经盛满了流动的金色液体。
孟伽已经不在玫瑰花束旁了。
下次找到机会再问吧。
不过,翟墨知不知道呢……
出宴会厅,走廊那是空的。
翟墨不在那。
“翟墨?翟墨?”
沈双往前探了探。
往里,走廊的光线就黯淡了许多,灰咖色几何形地毯几乎吸走她全部的足音,莫名的,沈双心跳有点过快,她下意识转身,却被斜刺里一股力道拽住——
下一刻,她就被拽到了旁边的安全通道里。
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所有的光消失了。
沈双欲出口的尖叫,被一个带着点热气的手掌捂住了:
“别叫,是我。”
来人道。
沈双闻到了季远身上冷杉与烟草混杂的气息,她喘1息了下:
“你——”,
下一刻,嘴唇却被吮住了。
医药箱掉在地上,发出猛地一声“啪”。
沈双只感觉自己是糖,或者别的什么,被季远反复地、激烈地口允,他只桎梏住她的下颔,迫她仰头,和他激烈地唇she交1缠,因动作太距,扣5shui似乎都来不及吞1咽。她敲他,推他,他也不为所动。过了会,才停下来。
沈双像尾鱼一样,张大嘴呼吸。
她以为一切结束了。
下一刻,身体就被转过去,手被扣住、压在墙上。
他欺上来,以一个俯就的姿势,嘴唇贴上她裸1露的后背,在她的蝴蝶骨处反复地、反复地地吸口允。
“季远……”
这一刹那,沈双仿佛感觉到了季远对这具身体的着迷。他浓烈又失控的欲望。
仿佛她的蝴蝶骨,就是他的圣地,他的鸦1片。
他无处可去,无法可去,便只有将所有情1欲倾泻在这一块方寸之地。
她的身体颤栗起来。
一切都在黑暗与无声里进行,他明明没有碰触别的地方,可沈双却感觉到了浓醉——
可下一刹那,季远突然退开了。
沈双枕着墙,过了会,才转过身来。
眼睛已经适应了楼梯间的黑暗,门口有些许微光透进来。
那光照出一道凌厉隐绰的身影,更照见一双被情·欲灼得更沉更暗的眼眸。
“你——”
沈双惊疑未定。
季远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医药箱。
医药箱明显质量一般,这么一砸,盖子已经打开了。
露出里面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他像是随手选了瓶医用酒精,又取了卫生棉球,娴熟地一倒,走到她面前,拿起她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过去 ,连指缝都没放过。
沈双发现,她的左手手腕,尤其被重点关照,仔仔细细擦了三遍。
一整瓶医药酒精被用去了半瓶。
“你……”
沈双奇怪地看着他。
左手手腕……
是翟墨和孟伽都握过的……
她想起一种可能性:“你吃醋?”
黑暗里,男人用那双泛滥的桃花眼看会她,兴许是刚有过情1欲,那眼睛尤其迷人,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沈双以为他会说什么。
季远却突然道:“抬脚。”
她下意识抬脚。
黑红纱织的裙子顺着腿如流水一样泄下来。
金鸡独立的姿势。
沈双觉得自己傻了,才想将蹆放下,下一刻,却愣住了。
季远的手指穿花一样伸进去,勾住一个边,下一刻,拽下薄薄的一片来。
“你……”
而在沈双愣住的刹那,另一边也被他扯了下来。
“季远!”
沈双脸腾地红了。
季远将那小小的一团塞进了燕尾服的暗袋里,还仔仔细细地整理了袖口、领子弄皱的地方,做完这一切,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