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刚经历了一场过于真实，又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梦境，他还有点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们。
特别是他刚才哭得特别的真情实意, 稀里哗啦！
现在他整个人都仿佛飘在半空中，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没有办法思考。脑子里就像是被人施了魔咒，有成千上百只小人在里面跳舞唱歌。
就，很烦。
不就是一个梦么？！
不就是一个梦么！
杰森·陶德！
你能不能有出息一点！
“这里看上去好像还是哥谭？”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钟缈用手搭在眉眼前，远眺前方。
“咳，是么？！”杰森清了清喉咙，假装自己有在听，有在思考。
“我先去探路。”迪克挥着自己的大翅膀，说着就往山下俯冲。
那速度，倒真不愧他的家族名字——飞翔的格雷森。
“这倒是挺方便。”提姆也飞了起来，在小喵面前拍了拍翅膀，“我们散开去看看周围，小喵你就顺着山路先下去，我们在山脚下汇合。”
“行。”钟缈点头同意。
还好此时天色不算太晚。否则他们落在这个山坡上，手中又没个照明的东西，恐怕得寸步难行。
钟缈一边走一边抬头看飞走的几只。
奥，说错了！
寸步难行的只有她。
钟缈瞅了瞅自己的手掌，她怎么就没变成什么鸟呢？这有翅膀的可比没翅膀的方便太多了好么……
山路崎岖，钟缈扶着矮石块，借着下坡的力道，一路小跑着，冲到了山坡下的泥泞小道上。
“看来这次的目标是在哥谭市区里边。”蓝色的大鸟在钟缈的头顶上盘旋了两圈后，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刚才去转了转。山坡两侧和小道两边都有空气墙，墙的那边什么也没有。看起来，似乎只有这条路能走下去。”
“那咱们就去看看。”钟缈招呼了下其它几只，一人五鸟顺着山坡下的泥泞小道，一步一步向前方的城市靠近。
……
哥谭市中心，不管是在现实还是梦境，这里都是一座不夜之城。
“老实说，这究竟是你们谁的梦境？”钟缈往路灯下的木椅上一坐，整个人瘫在上面喘气。
这个梦境极大。
似乎是将整个城区都囊括了进去。
他们从西门进来，已经兵分六路，绕着整个哥谭市扫荡了一整圈，都没有发现任何和梦境有关的信息。
“首先，得排除掉我。”杰森从椅背上飞起来，落到钟缈的脑袋顶。一人一鸟盯着对面，可以说是非常的泾渭分明，楚河汉界了。
“嗯，很好。”钟缈点头，五选一剩下四选一，“你们有觉得这个场景眼熟么？或者是……”现实中遇到过。
“谁能对哥谭不眼熟？”提姆滑坐在椅子上，小小的一只毛茸茸，整个摊平。
刚才那大面积的扫荡，让他这小小的鸟身有点承受不住。
“说的也是。”光就眼前这座城市，的确也没办法判断出。
毕竟在座的各位，都是夜游哥谭的一把好手！
“bomm！”
正当几人愁眉不展，努力回忆自己往前十多年的战斗岁月有没有眼前这一幕时，一阵火光从城市的另一头亮起。
“真不愧是哥谭，这就给我们送线索来了？”钟缈麻利的站起来，“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火光冲天的地方，是哥谭市最大的港口。
夜色掩盖下，一只黑色的蝙蝠从天空中划过，它的身后似乎还跟着几个小巧的身影。
只是天色太黑，让人看不太清楚。
“所以我说长翅膀的就是占便宜。”借着集装箱的遮掩，钟缈在火光中慢慢摸向了港口的中心。
“快，快。”
高大的集装箱下，一群壮汉拿着武器正飞快的往前边跑。
“企鹅人的手下？”钟缈皱了皱眉，心中嘟囔。
托之前那次失败的潜伏行动，使得她能一眼就认出下方那群人的势力归属。
“兄弟们，动作麻利点儿。”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的人物站在前边给其余人打气。
“蝙蝠侠死了。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们的发财路。今天这块地盘到底是属于我们冰山集团，还是归那个双面人，就看兄弟们的了。”
蝙蝠侠死了？？！
钟缈瞪大了双眼，这是谁的梦，居然这么大逆不道？
“老大放心。”一个穿着兵工装的男人抖了抖手上的□□，“今天晚上，咱们就让那双面人有来无回。”
“这梦还挺真实，连无名小卒都有台词。”
身后传来一个揶揄的声音，吓得钟缈飞快的转身防备。
待看清是红羽毛的提姆鸟后，她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后边去的？吓我一跳！”
“抱歉，抱歉。”提姆扇了扇翅膀，“我是来通知你去集合。”
“集合？你们已经找到线索了？”
钟缈轻手轻脚的跟着提姆，待离开了那群人的观察范围后，一人一鸟才大步的往前冲。
“大概……算找到了吧。”
算找到了？
钟缈皱眉，直觉觉得这里面恐怕没那么简单。想到上一个梦境的空气墙，难道这次也是有什么特殊的阻碍？
不过此时想这么多也无解，还是得先汇合后再看。
一路狂奔，一人几鸟最终在码头边上的一个空屋子里汇合了。
“怎么样，你们查到了什么？”作为唯一的人形生物，钟缈老老实实的背靠门抱膝蹲下。
这要是被外边那群争地盘的人发现了，那肯定是因为她。
毕竟没有人会在乎屋子里是不是有鸟，但是不可能没有人不在乎屋子里是不是有人。
就，允悲！
“在这里，蝙蝠侠已经死了。”大蝙蝠站在柜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其它几人。
那严肃的目光，似乎在寻找究竟是自己的哪个逆子，竟然做了这样的梦。
“首先，肯定要排除我。”杰森双翅抄起，一脸看戏的表情。
“我，我也不可能。”钟缈举手，将逆子的锅甩了出去。
“B，你知道的。”迪克着急的解释，“虽然我们有时候会理念不合，但我可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也不是我。”提姆非常镇定。
当然，要是他的爪子不抠得那么紧会更有说服力。
几只都否认了这是自己的梦境。联系到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大蝙蝠将目光投向了最小的达米安。
“什，什么？！”被盯上的达米安愣了一下。
他本来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甚至还在心里揣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梦见自己父亲死了。
等出去，他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可当老父亲将目光投向自己，其它兄弟也望向自己的时候，他才感觉有那么亿点点不对头。
等等！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难不成以为这是我的梦？
“你们在想什么，怎么可能是我？”他整个鸟都气炸了，仿佛河豚一般，身上的羽毛都竖了起来。
迪克：“可是，你曾经说过，B的财产总有一天都是你的。”
提姆：“你还说你以后会接替蝙蝠侠。”
杰森：“呵！”
“我！我……”达米安简直百口莫辩，“我父亲的财产本来就是我的，我又没说错。而且接替蝙蝠侠什么的，肯定得是我这个亲儿子来！”
你们谁都别想和我抢。
迪克：“呵！”
提姆：“呵！”
杰森：“呵呵！”
钟缈：“哇哦……”
达米安：“……”哼！
‘哧……’
木屋外忽然响起一阵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争执。
一人几鸟鬼鬼祟祟的摸到窗户边，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是蝙蝠车！”钟缈看了眼停在外边的黑色豪车，小声说了一句。
“如果蝙蝠侠已经死了，那这车里边的人，应该就是这场梦的主角了吧。”提姆探出个鸟头，一边打量一边说。
“我飞过去看看。”迪克挥着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
“我也去。”
实在是太好奇究竟谁那么大胆子，做了这样的一个梦的几只小鸟，都从窗户口飞出去。徒留钟缈一个人趴在窗棱上，只能冒个头小心打量。
“晚上才刚开始，我们才不要回去。”
“不不，这么好的车，我们要去哥谭湾兜风。”
“亲爱的，快走吧。我们还要和她浪费多久时间？你约我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听你打电话？”
不对，怎么会有女孩子的声音？
靠近蝙蝠车的几只鸟心里纳闷。
可惜蝙蝠车所有的窗户用的都是韦恩科技最新的材料——从里面可以看到外边，但从外边却看不到里边。
这时，达米安为了将自己身上的逆子锅甩出去，恶向胆边生飞的到了挡风玻璃上。
只这一眼，就让他整个人都傻掉了。
不是，等等？
你爹刚死，你就用他的蝙蝠车来泡妞？
第51章 ……
“怎么了, 达米？”迪克挥舞着自己的翅膀，想要顺到挡风玻璃前去看看里边的情况。
“没，没什么。”达米安浑身的毛一抖, 像枚炮弹一样，用爪子抵在迪克胸口前，将他拦在了半途, “什么也没有！你不用看了。”
“嗯哼？”杰森从迪克的背后腾飞起，满眼都是不怀好意, “恶魔崽子，你这么害怕, 是看到了什么？”
“我才没有害怕。”达米安一只脚踩在迪克脑袋上, 伸出翅膀想去扇上边乱说话的杰森。
“啊……原来是这样。”提姆从车子的另一边飞到挡风玻璃前，看着车内的情形愣了两秒，随后恍然大悟。
此时此刻, 就非常想采访下自己身旁这位老父亲有什么想法——关于自己死了没多久, 亲儿子就用自己的车去泡妞这件事。
所以说双拳难敌四手。
一只达米安难敌一个父亲加三个兄弟。
被提姆看到后，达米安也发现自己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非常傻。他垂头丧气的落到引擎盖前, “这不是我！”
他不死心的辩解，“我没做过这样的梦。而且我也不可能在父亲死后就这，这样……”
大蝙蝠布鲁斯面色严肃的蹲在引擎盖前，仔细观察着里边正在和女伴儿调情的亲儿子——另一种意义上的。
“没事的, 达米。”迪克以过来人的心态，上前将翅膀搭在了达米安的肩上。
“这没什么, 我们都喜欢漂亮姑娘。虽然用蝙蝠车泡妞是刺激了点儿。但不得不说……”他吹了个口哨, “干得漂亮，兄弟！”
“假如你还没有痴呆！”达米安生气的甩开迪克的翅膀，跳到了一边, “我说过了，这不是我的梦。这是一场陷害，没错，肯定是别人做梦陷害我！”
他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兄弟们。
他自己肯定是没有做过这样的梦。而他既然是用达米安·韦恩的身份坐在蝙蝠车里，那就肯定是知道他们身份的人。
这样的人，除了他的兄弟们，还能有谁？总不能是自己父亲做的这样的梦吧……
“陷害？”提姆沉默，“我想，在我有限的睡眠时间里，恐怕无法抽出时间去搞一个这样的……”他指了指车内，“来陷害你。”
“说不定是迪基鸟。”杰森不怕事大的在一旁煽风点火，“毕竟你懂的……”他耸了耸肩。
做梦梦到姑娘什么的，一看就是布鲁斯和迪克能干出来的事。
“嘿！小翅膀。”迪克无奈，祸水东引也不是这么个引法啊。
“如果是我的梦，那现在坐在蝙蝠车里的就不会是达米了。”
啊，也对！
这么漂亮的姑娘，以迪克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
几只小鸟站在蝙蝠车的引擎盖上叽叽喳喳。
蝙蝠车内，达米安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芭芭拉。他不太想搭理哥谭的乱象，说实话。否则也不会开着蝙蝠车躲出来。
“你还在听么，达米安？”
“当然，当然。你说，芭芭拉。”达米安用手撩着女伴的发丝，满脸都写着心不在焉。
“也许你知道，我能看到你……们。”位于后方做情报处理的芭芭拉，看着自己监控镜头上的画面，非常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什么？”没曾想在蝙蝠车内也被人监视的达米安惊呼了一声，然后瞬间老老实实坐好，并谴责了芭芭拉的偷窥行为。
“放心，放心。我可没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芭芭拉一边抢夺着蝙蝠车的控制权，一边说服眼前这个刺头。
“我今天晚上的事儿害多着呢。你正巧在港口，我想你应该是不会介意去帮下忙的，对么？”
“帮忙？不，我现在……”达米安看着身旁漂亮的女伴。他可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去做什么黑夜英雄。
“不，你现在非常有空。”成功夺取了蝙蝠车控制权的芭芭拉，伸手往键盘上一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