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喝水。”周从简折身又倒了一杯水,齐书苒乖乖喝下。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房里又静了下来。
床上的女子穿着红色寝衣,领口微松露出一小片雪白,修长白皙的脖颈隐在黑发中,双颊也不知道何时染上了一层明丽的霞色,眸子流光,灿若星斗。
叫周从简看得呆了一瞬,已然不知小姑娘已经出落得如此。
“咳咳。”他别开视线尴尬地咳嗽两声,道:“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他用剪子将屋子里的蜡烛芯子一一剪断,以为这样两人之前的氛围会好一点,谁料那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像流水一样泄进了屋里,让他将那双杏眼里的惊惧之色看得一清二楚。
周从简无奈了,只能走过去掀开红绸锦被,将床上的果仁扫落在地,然后将人抱到床里面盖好被子。
自己则重新拿了一床被子躺下,侧头望着黑暗里那双像小鹿一样惶恐不安的眸子道:“睡吧。”
说完他就转过头面朝床外,浅浅呼吸着陷入了睡眠。
被一连串动作塞到被子里的齐书苒有些懵,但最后还是抵不住一天的劳累渐渐闭上了眼。
在她呼吸平稳后,周从简睁开眼,转过身来掀开被子将人小心翼翼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摸着对方冰凉的手他眸子一暗,将手掌放置在对方的小腹,暗自运用内力温暖着对方的身子。
翌日,齐书苒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感觉到身下的异样,她连忙唤了绿芙进来。
绿芙床中央铺着的白色锦帕上一团的红色,正想驸马怎能如此粗鲁时就听公主道:“绿芙,赶紧将这东西处理了,再给我拿一身干净的衣裳和月事带过来。”
“月事带?”绿芙望着那团血红恍惚,她家公主因为身体弱,月事一向不准,这个月都晚了有五日了,没想到现在却来了。
绿芙赶紧吩咐丫鬟准备热水,又拿了干净的衣裳和月事带过来。一边服侍公主一边观察着公主红润的脸色,疑惑道:“公主,你这次不疼了吗?”
经她提醒,齐书苒才发觉这次月事自己好像没有疼得那么厉害?
“好像真的不怎么疼了。”难道成婚还有这种好处?
“对了,绿芙你怎么不叫醒我,今早不是还要去拜见周夫人吗?”
绿芙觉得冤枉,“这可不干奴婢的事,是周夫人让我们不要打搅的,说府上没有那么多规矩,让公主你多睡一会儿。”
齐书苒羞愧,她也不是爱睡懒觉的人,只是昨夜睡得实在太舒服了,也就睡得太沉了些。
她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阳光强烈,估计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赶紧催促绿芙梳妆的动作快一点。
周从简早上起来练了半个时辰的武才将身上的火气压下,沐浴一番后他又去了书房。
等处理完琐事再来院子发现人还没起,他便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
听到房门口的声响,他抬头望去,和娇俏的人儿对了个眼。
没想到他在院里等候着,齐书苒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低垂着小脑袋喊道:“周将军…”
周将军?
周从简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牵住她的手道:“阿苒喊我什么?”
齐书苒抬头看他,不行吗?他不是昨日也叫她公主吗?
周从简笑了,没事,来日方长。
三日后,周从简带齐书苒回宫。
章音华将女儿带到房里,询问道:“驸马待你可还好?”
“嗯,挺好的。”还带她去看了戏听了曲,买了胭脂水粉买了衣裳。
章音华盯着女儿的肚子,望向绿芙,见绿芙摇头她又望向正在吃点心的女儿。
叹息一声凑到女儿耳边问了几句。
齐书苒皆是红着脸摇头,辩解道:“因为女儿这几日来了月事,不太方便。”
章音华想着也是,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等再过些时日看吧。
回到周府后齐书苒心里一直装着心事,没几天周从简就开始上朝了。
某个晚上,齐书苒穿着轻薄,特意仔细熏了好香,看到周从简进来她娇羞小声地喊了一声“夫君。”
可是男人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无动于衷,半夜里还起来跑到偏房里沐浴。
齐书苒愁眉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很好闻啊。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三个月,就在齐书苒忧心忡忡的时候,她的生辰到了。
可是她却没有什么心思过这个生辰,到了夜里拉着男人纠结问道:“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身体上的隐情?我们既已成了夫妻,又有何事说不得的。”
周从简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脸色一黑,将床上的人捞进怀里道:“公主的意思是,臣不行?”
这人多久没有叫她公主了,齐书苒惶惶不安地看着他,被揭穿似的别过头,“这、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周从简被气笑了,将人缓缓放倒在被浪中,盯着她慢条斯理地解着衣服。
“你、你干嘛?”齐书苒滚到床里面去,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
周从简眉头微挑,觉得这丫头最近胆子变大了,哪还有之前见到他就躲的兔子样。
他解得只剩下里衣,倾身上床将人搂了过来,一层层掀了她身上的被子。
一边掀一边问:“公主如今年满十八了吧?”
“是、是啊。”齐书苒紧紧抓住身上的被子,奈何实力悬殊太大,最后身着里衣被男人压在了床上。
“公主不是很好奇臣身体上的毛病?不如亲自检查检查…”
话落,男人眸里暗沉地倾身吻了下去。
屋里烛火未熄,摇摇晃晃,只听得床上的玉人轻声闷哼,将要出口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下一瞬,桌上的烛火被一道劲风扑灭,换做了满室的银光微微浮动,偶尔有几声娇哼响起,又被很快地吞咽了回去。
深夜疲惫间,娇声忍不住细细求饶,带着一抹哭腔,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纱帐中,男人修长的手指揩去那晶莹剔透的泪珠,轻声诱哄道:“公主可还记得前阵子唤了臣一句什么?”
帐中静默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只听男人轻笑一声,然后就响起了一声娇呼,紧接着便是一声低柔带着恳求的“夫君”。
直到夜空中的银月落下一段距离,一切才刚刚停歇。
次日,齐书苒悠悠转醒,浑身酸痛的不想动弹,她侧头看向床外,穿戴整齐的男人正坐在桌边拿着一本小书看着。
齐书苒盯着那书看了几眼,惊得一下就想坐起身来,不料一动就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起来做什么,多休息一会儿。”周从简倒了杯温水给她,扶着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探进被褥放在腰间轻轻揉动。
齐书苒顾不得,指着桌上那本小书,哑着嗓子问道:“这书你从哪里得来的?”
“从那儿…”周从简抬起下颚,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大箱子上。
看着被打开的锁,齐书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恨自己前天日子打开后怎么就忘了将其锁起来。
“好了,夫君我已经看完了,而且熟记于心,阿苒不用再晚上自己偷偷地学。”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齐书苒愤慨,将水杯塞到男人手上,推搡道:“出去出去,不要打扰我休息。”
周从简低笑,听话地出去关上了门。
正好六子来说霍铮来了府上,周从简就去了前厅。
如今巫蒙和梁国都已经是大齐的附属国,周围其他的小国为了求生存也纷纷送来了归降书。
只是这个时候,各地的藩王却又闹了起来。
这不,皇上已经下旨让周从简前去镇压了。
周从简其实不太想去,但是霍铮说最近正在筹备和司徒的大婚,而陈蒙人还在梁国,所以这事只能落在了他身上。
知道他又要离开,早上还在抱怨他的人儿现在已经满脸的依依不舍了,“要不我去跟皇兄说说…”
周从简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你要是去说了皇上会以为我这个驸马恃宠而骄的,还是别了。只是去几个月便回,你和娘在家等着我便成。”
齐书苒也不是那种不顾全大局的人,点点头便应下,开始给他收拾东西。
离开那天,齐书苒还特地上城墙送别,让周从简心里被柔情充胀得厉害。
本以为这次去几个月就可以回来,没想到那些个藩王像脑壳有包一样,非要起兵造反,气得周从简冷着脸直接将他们的火焰扼杀在了摇篮里。
等他解决完所有的事已经入冬了,回去的时候大雪纷飞。
想起已经身怀六甲的人儿,周从简回家心切,让手下的将领后面带兵慢慢回城,他却迎着寒风厚雪将行程时间硬生生缩短了一半,终于在某个寒冬夜晚敲响了府门。
次年初,周府添了一个金疙瘩。
不说周府,整个圣都都宠着。
这天,周从简正抱着金疙瘩在书房练字,听到门外吵吵,怀里的小丫头抬头问:“爹爹,是不是霍叔叔又来了。”
周从简放下狼毫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道:“别管他,专心看爹爹写字。”
小丫头乖乖点头,认真地看着爹爹在宣纸上写着她和娘亲的名字。
“周从简你言而无信!”
“当初说好的答应我一个要求呢,如今都三年了,你是不是该兑现了啊?”
霍铮被下人拦在外面,一脸不忿。
他身边跟着的小男孩扯了扯他,木着脸道:“爹,你能不能别有空就来打扰周叔叔啊。”
还每次都闯不进去,很丢人的好吧。
霍铮戳了戳他,“我是为了谁啊,胳膊肘往外拐!”
“霍将军,你又来了。”齐书苒带着丫鬟过来,丫鬟手上还提着食盒,想来是送点心来了。
霍铮目光落在对方微凸的肚子上,奸笑着道:“公主好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拉着儿子就跑。
他刚走书房的门就打开了,周从简一想就知道霍铮那家伙在想什么,脸色黑如锅底,暗想当初答应得实在草率。
“你们之前怎么了?是不是有啥瞒着我?”齐书苒走进屋,揉了揉女儿的头,看着案几上摆着的宣纸,她笑弯了眼,对身后的人道:“你这些字都写了几年了,不腻么。”
周从简搂着她,将那宣纸拿起,剑眉星目间全是柔情。
“怎么会腻,就是再写几辈子也不会腻的。”
第28章 影帝之路(1)
再次醒来, 周从简觉得头疼欲裂。
他撑着床坐起身,睁开干涩的双眼打量着房里的一切。
大概三十平的房间,看起来虽小却五脏六腑齐全, 只是因为主人长久时间没有打理沙发上乱扔的衣服、一地的易拉罐、桌上堆着的外卖盒, 以及空气中散发的霉味都十分让人不适。
原主的记忆正在消化,周从简强忍着宿酒后的头痛, 下床拖着拖鞋穿过推拉门来到客厅将窗户打开。
窗外是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遮天蔽日, 将这整栋破旧的老楼房笼罩在阴影下,即使打开了窗, 也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
怪不得感觉屋里潮湿得厉害。
周从简双手撑在布满灰尘的窗沿上,亮光下一双白得几欲透明的手让他微微怔愣。
右手尾指上一枚黑色、宽面、表面刻着繁杂纹路的戒指让他意外地挑了下眉。
这是大婚当日那位族长送的贺礼,他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书房, 没想到跟着他过来了。
因为戒指就这一枚,所以他才不想戴。
能够有意识的主动跟过来, 想来不是凡物。既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就暂且不管。
新鲜的空气缓解了头痛,原主的记忆也全部接收完成。
周从简看了下手腕处的炮灰值,68。
这数值并不意外,在现代背景下, 有法律加持,一般炮灰值都不高, 不会危及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