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妥协——竹茴
时间:2021-11-07 01:11:30

  “……”安棠被他无耻,且不要脸的流/氓行径惹得脸色爆红,直接抄起旁边的软枕砸他,“贺言郁,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腿不行了还想着这些事,你你你——”
  贺言郁调侃道:“我怎么?”
  “你说呢?!”
  “我腿不行,不能动,不还有你吗?”
  安棠:“???”
  把人逗狠的下场,就是被人骑在身上挨揍,安棠狠狠的把他收拾了一顿,掀开被子下床了。
  贺言郁虽然被枕头打了很多次,但他也笑得很开心,见人走了,反而还贴心的问:“棠棠,你去哪?”
  “换卫生棉条,然后睡觉!”
  安棠去卫生间更换棉条,出来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晚上十点。
  她掀开被子躺进去,顺便设置第二天早上五点半的闹钟。
  贺言郁瞧见后,想起自己每次被支配早起关闹钟的命运,“棠棠,你早上又起不来,干嘛设闹钟?专门来折磨我呢?”
  “你懂什么,卫生棉条在体内最多只能用八个小时,然后必须更换。”
  “你不如用卫生巾,我觉得你明早肯定起不来。”贺言郁都已经摸清她赖床的性子。
  安棠苦恼道:“不行啊,我晚上睡觉要翻来覆去,卫生巾会漏,到时候床上会有血。”
  “卫生棉条就不会?”
  “当然了,我用的是推进式的,直接塞进去就可以了,用着特别舒服方便,除了得注意时间问题。”
  贺言郁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安棠一起探讨卫生棉条。
  他不是很了解:“直接塞进去?你不会觉得有异物感吗?”
  两人躺在被窝里,室内开着暖气很温暖,安棠的脚还是有点冷,她伸到贺言郁的小腿边,轻轻蹭了蹭取暖。
  闻言,她想了想,说道:“刚开始塞进去的时候有一点,等完全进去后就没有任何感觉,如果平时用的时候有异物感,那多半是没用对位置。”
  贺言郁感受到她的脚在蹭他的小腿取暖,“还是很冷吗,你要不要把脚揣我怀里?”
  “不用,就这样吧,我今天感觉不是特别冷。”
  贺言郁“嗯”了声,继续刚刚的话题:“那你把棉条塞进去了,又怎么取出来?”
  安棠觉得他认真提问的模样像极了好奇宝宝,于是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男人把脑袋凑近,安棠轻轻捧着他的脸,在他耳边笑道:“棉条的尾部有一根细细的拉绳,拉一下它,塞在里面的棉条就出来了。”
  “那拉绳要是一不小心断了呢?”
  “没那么容易断,放心吧。”
  两人窝在被子里一直聊天,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安棠有点困了才结束话茬。
  *
  下了整晚的大雪在第二天清晨停了,港城冬季难得出现大太阳。
  金黄的光穿过窗帘细缝,窥探进昏暗的室内,安棠睡到自然醒,藏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伸了个懒腰。
  她摸到手机,原本半阖的眼睛,在看到早上七点四十六的时候咻地瞪大。
  昨晚十点换的卫生棉条,现在七点四十六了……
  安棠赶紧丢下手机,掀开被子,慌里慌张的跑进卫生间,恰好撞见贺言郁正在洗漱。
  “棠棠,你干嘛呢?”他问。
  安棠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你先出去会,我要换卫生棉条。”
  “别紧张,我已经给你换了,没有超过八个小时,放心吧。”男人语气平和,甚至重新调转轮椅方向,退回去继续洗漱。
  安棠的脑子瞬间卡机,“换……换了?”
  “嗯。”贺言郁面色如常,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微抬下颔,示意安棠看垃圾桶。
  “昨晚你设的闹钟今早响了,但是没把你闹醒。”
  安棠望过去,金属垃圾桶里套着黑色垃圾袋,用过的纸巾上面,赫然躺着吸了经血的卫生棉条,以及撕开的包装袋。
  而这也说明,今早贺言郁不仅给她取了棉条,还重新给她塞了新的卫生棉条在里面。
  在这个过程里,她没有一丁点反应,一想到那个羞耻的画面,安棠的脸直接刷刷刷的爆红。
  “你——”
  安棠已经语塞,说不出半句话。
  贺言郁盯着她爆红的脸,笑道:“又不是没看过。”
  这是看没看过的问题吗?这是很尴尬的事,安棠已经脚趾抓地扣出梦幻城堡。
  “第一次给你换棉条,对了棠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有异物感?”
  这狗男人还敢说!
  她瞪了眼贺言郁,“你这次做得很好,但下次不许了!”
 
 
第54章 晋江独家首发
  快到年末的时候,公司总是很忙,贺言郁基本每天都会早起,不是忙着开会就是处理年关决策,每天还得额外抽时间进行复健训练。
  周婶在南湾水榭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这天,她在客厅摆弄花草,安棠拿着快递回来,盘腿坐在鹅绒地毯上拆东西。
  茶几上摆着好些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表面绘有银纹,右上角还印有某家顶奢大牌的LOGO。
  “小棠,这些是你准备送给先生的生日礼物吗?”
  “不是。”
  不过周婶的话反倒提醒她,没有几天就是贺言郁的生日。
  安棠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叠好的衣服,她小心翼翼的展开,略复古的设计清雅出尘,很符合气质温润的人穿。
  这是温淮之曾经代言的一家顶奢服装,他多次登台表演的服饰皆出自这家,而今年是这家服装的百年庆典,温淮之虽然已经逝世,但这家顶奢品牌并没有忘记他。
  他们把东西寄给她,只因温淮之曾说过,他虽有亲人,但她却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周婶也被安棠手中的衣服吸引,她还没有见过这么仙气十足的服装,寻常人哪撑得起来,只怕穿了也只会亵渎神灵。
  安棠看了会,重新叠好,打算放在柜子里,等来年清明节回伦敦祭拜温淮之的时候带上。
  “先生。”周婶瞧见贺言郁坐着轮椅出来,男人身姿板正,明明是清冽的模样,却因为那身暖色系的毛衣平添几分温和。
  贺言郁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周婶悄悄瞧了两人一眼,抱着花瓶走了,把偌大的空间留给他们独处。
  “买新衣了?”男人来到她身边,抬手揉了揉安棠的发顶,随即动作熟络又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安棠笑道:“不是买的。”
  贺言郁看了眼旁边的盒盖,右上角的LOGO并不陌生,国际顶奢大牌,专走复古风。
  他又扫了眼安棠手中的衣服,心下明了。
  不过贺言郁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看着像男装,棠棠是打算送给我的?”
  衣帽室里有关他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安棠挑的,包括他现在穿的。
  闻言,安棠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男人摸着她的头发,笑问。
  “没什么。”安棠回头,把衣服放好,拿起盖子盖好,“这衣服不适合你,不是给你的。”
  贺言郁却道:“没试试怎么知道不适合?”
  他弯腰伸手去够装衣服的礼盒,安棠坐在鹅绒毛毯上,微微撑起身子去摁住他的手腕,阻挠贺言郁的动作。
  “棠棠,我看看都不行吗?”男人用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凝视她,目光温柔而专注。
  安棠撇开视线,“以后再看吧。”
  她夺走礼盒抱在怀里,单手撑着毛毯起身,转移话题道:“你应该工作完了吧?待会咱们去健身室做复健训练。”
  贺言郁知道她的用意,眼底的笑意淡了一点,面上却不显,他温和的应道:“好。”
  安棠抱着礼盒,看到他自己坐着轮椅转身走了。
  她在原地站了会,默了瞬,先回卧室把礼盒放在衣帽室的柜子里,然后再去健身室找贺言郁。
  复健已经到了中后期,很多注意事项和复健技巧,安棠都已经掌握了,现在不需要专业的医师随时跟着,她也可以帮贺言郁。
  她推开玻璃门,走进健身室,看到贺言郁已经开始了。
  安棠大步过去,抬手虚扶他,以防摔倒。
  以往复健时总会缠着她聊天的男人,今天突然变得安静,以至于让安棠觉得健身室里的气氛很诡异。
  就这样训练了一个小时,安棠拿纸巾给他擦脸上的薄汗,“你先休息会,待会再继续。”
  “嗯。”
  安棠瞧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异常沉默,她伸手捧着贺言郁的脸,弯腰,凑近问:“你怎么了?”
  贺言郁盯着她的眼睛,从她漆黑的瞳孔里,他看到自己的影子。
  当然,也有可能……她是通过他这张脸在看另一个人。
  “没事。”他撇开视线,靠着轮椅。
  “真的?”安棠直起身,像是信了他的话,“好吧。”
  这副模样,仿佛刚才的关心只是在走表面功夫。
  贺言郁扣着扶手的十指收紧,旋即抓住安棠的手腕,在她惊诧的目光下,把人拽到自己怀里。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安棠躺在他怀里,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贺言郁炽热的体温。
  他吻得发狠,安棠喘不过气,伸手推攮他的肩,结果男人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纹丝不动。
  最后,还是安棠咬了他的舌头,血腥味蔓延才结束这场令她窒息的吻。
  安棠气喘吁吁的骂他:“你疯了?”
  贺言郁的薄唇带着一点血渍,他沉沉的盯着安棠,搭在腰间的手臂逐渐收紧。
  “我不高兴了。”
  “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安棠皱着眉,‘呸呸呸’了几下,企图散去口腔里的血腥味。
  贺言郁看出她嫌弃,这会更不高兴了,他掐了把安棠的细腰,捂住她的嘴,“不许呸。”
  “……”安棠觉得他现在的脾气,跟她之前来大姨妈有得比,她扒开贺言郁的手,哼了声:“我懒得理你。”
  她准备起身,结果被贺言郁抱在腿上坐着,他不松手,继续最开始的话题:“我不高兴了。”
  安棠盯着他看了几秒,说真的,失忆后的贺言郁有时候比以前要幼稚,但也更平易近人。
  “那我先前问你怎么了,你又说没事。”安棠叹气,看他可怜的份上,伸手,重新捧着他的脸,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不高兴?”
  为什么?贺言郁很想问她,是不是因为那是温淮之的衣服,所以他没有资格碰,更没有资格看。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问,因为他现在是一个失忆的人。
  “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套衣服,我为什么不能看?”
  他仍怀有一丝希冀,希望三年之约的第二年,他们的关系能克服一些阻碍更进一步。
  哪怕骗骗他也好。
  安棠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微诧道:“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面对她的提问,贺言郁已经想好答案,他说:“那套衣服是男装,总不会是你穿吧,你说那不是给我的,我不适合,棠棠……”
  男人的掌心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话题直击危险,安棠对上他的眼睛,莫名觉得自己要是回答不好,就会直接被送进火葬场。
  “嗯?”男人尾音上扬,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知不觉加重。
  安棠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手捧着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薄唇。
  她倾身凑近,像雨露轻吻玫瑰,温柔的舔砥。
  贺言郁握着她的肩,“回答我。”
  “问这么多做什么?”
  “那你爱我吗?”
  安棠不是轻易会对别人说爱的人,这样的话题她也不想多聊,“休息够了吧,咱们继续做复健。”
  贺言郁曾问过她很多次这种话,只要她清醒着,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说爱他。
  “棠棠,你说我以前阴郁、狠戾、偏执,是个很糟糕的人,可我现在已经变好了,我也感受到你明明很喜欢这样的我,既然喜欢,那你为什么不说爱我?”
  “还有,你说我们在一起好多年,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你为什么不想跟我结婚,是因为你根本不爱我,对吗?”
  安棠盯着他,沉默了许久。
  她轻轻的说:“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
  *
  贺言郁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是他装失忆以来,第一次单方面跟安棠冷战。
  周婶是过来人,见他们之间不对劲,她不敢单独跟赵贺言郁说话,只好拉着安棠说,让她抓住贺言郁过生的机会赶紧和好。
  十二月二十八这天,又下了一场大雪。
  今天是贺言郁的生日,但他一直忙着线上会议,安棠也不好意思去打搅他,于是待在厨房忙碌。
  周婶下午的时候接到家里的电话,有急事需要她回去一趟,安棠便放她几天的假。
  傍晚时分,夜幕降临,江边霓虹闪烁,站在窗边眺望,万家灯火璀璨。
  安棠把晚餐摆好,然后去敲书房的门,听到里面说了声“进”,她打开,走到书桌前,轻声问:“忙完了吗?该吃晚饭了。”
  两人来到餐桌前,安棠的厨艺很好,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贺言郁也没说什么,拿起碗筷安静的吃饭。
  从今早到现在,他们每次坐在餐桌前都是这样,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好像也没人记得该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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