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皇后自请退位后——十方寐
时间:2021-11-08 00:39:59

  “臣妇参见娘娘。”
  因着在外面,徐语棠一身便服,侍卫带得不多,徐语夢也就没有行大礼。
  早就说过徐语夢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这并非单单指的是礼仪举止,更多的是那通透聪慧。
  依着往昔,徐语棠定然是要问上一问,是不是来给宁伯侯世子上香的,但如今她早已不是那个蠢兮兮的姑娘了。
  “听BBZL闻这云拓寺香火不断,姐姐也出来散散心?”
  徐语夢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她,语气反倒是带了几分洒脱:“娘娘如今倒是和往昔多有不同。”
  “所有人都在成长,本宫也不能永远留在过去。”徐语棠目光坦然地看了一眼她,接着猜说道:“如今也得赶上来呀!”
  “往日世事时移,唯有娘娘如旧。如今见着娘娘啊,终究是觉着回不去了。”
  徐语夢说完话,就向徐语棠告别了,那因着动作,脖颈间系着半块质地浸润的玉佩上染了半色晚霞。
  因着在寺门口耽搁一会儿,等着回到京郊别院的时候,早已是夜幕星辰。
  “怎的耽搁了如此之久?”陈慎语气不乏责备地问,目光瞧了一眼翡翠。
  翡翠自来就很怕陈慎,平日里最爱吵闹的她此刻就像个鹌鹑,一脸老实的低下头跪在地上不说话。
  徐语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地上的翡翠,抬头看着陈慎解释道:“因着臣妾所求甚多,稍微地对着佛祖观音啰嗦了些,也希望观音佛祖知臣妾所求了。”
  “哦?”陈慎一向对神佛之事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说道:“求佛不如求朕。”
  “殿下已为天才苍生如此操劳,臣妾这点小事就不敢劳烦陛下了。”徐语棠声音软软地说道,顺手挥了挥让翡翠退下。
  “语棠的事情对于朕而言永远不算是小事。”陈慎在灯光下的眼眸散落着星子,徐语棠甚至在里面能看得见自己的模糊倒影。
 
 
第6章 “陛下....”徐语棠鸦……
  “陛下.”徐语棠鸦羽般的睫毛快速地颤了颤,但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陈慎目光放肆地看着徐语棠那张沾染了一些少女情怀的脸颊,平日里端庄素白的脸犹如沾了世俗的风情,格外的潋滟。
  “给你们娘娘收拾收拾,夜深了,别又生病了。”
  “是。”玛瑙恭敬地低垂着身子,目光扫了一眼那站在灯火下的一对璧人。
  徐语棠怎么会不懂他的眼神呢?
  在这男人身边度过了几千个日夜,只有嫁给他之后才知道他是这样重敦伦之事的男人。
  目光不经意扫过案上的铜镜,铜镜里倒映出两人模样。
  略带昏黄的烛光里,因着外出了一整天,美人发髻有些斜歪,几根发丝散落在耳鬓,杨柳细眉弯弯,一身素白的衣服难掩女子纤细的腰肢。
  女子面前立着背脊笔直的男人,一身雨过天青色常服,腰间松松地系着金丝绞白玉的腰带,垂着地丝條旁边垂着古墨色的玉石。
  铜镜里男人目光微垂,入墨一般的剑眉微微有些上挑,流畅硬挺的侧影单单就铜镜里看来,像是对着眼前的女子有着许多的深情。
  屋子里满是暧昧,只有帐暖间床褥锦被里女子控制不住地泄露出的一两声娇泣。
  旁边的小间里,玛瑙和翡翠看着屋外房檐上凝积的白雪缓缓化作一潺潺水流,滴落在窗外的大理BBZL石子路上,无声地流进路旁的花丛里。
  第二日,徐语棠浑身懒懒的,昨日劳累,今日里她也不想着出门去玩儿了。
  只懒懒地让翡翠搬了张花梨木嵌螺钿榻子到外间,再展开一张泼墨山水屏帏,别院里烧着地龙,倒也不冷,侧躺在榻间,由着玛瑙烧茶,自个儿拿着一本闲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心思却是飘向了昨日,昨夜她是想问陛下是不是,是不是心里有她的。
  毕竟即便是为了徐语夢在以往的时候他也没有特意的空出时间来为她过生辰。
  而她徐语棠,自她和陈慎相识一来的每个生辰,陈慎都会陪着她。哪怕是婚后两人多有不快。
  只有那么一次,陈慎虽然没有陪她过,但后来也是补了礼物。
  那一次也不是陈慎忘记了,而是他受了伤。
  先帝生有五子,其中大皇子在朝廷之间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为嫡为长。
  但私下里大皇子行为张狂,属实不是帝王之选。
  后来下面的弟弟们逐渐锋芒毕露,其中尤其以三皇子陈慎最为突出。
  在济南祖父见到陈慎的第一面,就对着她说道,这三皇子浑身的本事,就该是这大显下一代的帝王。
  在陈慎的亲母去世后,先帝就趁此将他送往济南,送到了致事养老的祖父这里。
  即便是如此,也改不了兄弟阋墙的局面,大皇子派出精锐刺客刺杀他的亲弟弟。
  先帝也未曾意料大皇子居然有如此疯狂之举,陈慎差点死于刺客之手。
  要不是他胸口里戴着徐语棠送的荷包,荷包里放着徐语棠跪着佛祖求得开光的玉佩。
  那玉佩挡了淬了剧毒的箭梢,刺客以为陈慎必死,正打算上前查看,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就离开了。
  来人便是当夜被祖父训斥,心里不痛快深夜一个人上山采药的徐语夢。
  那晚,要不是徐语棠的荷包,还有徐语夢的出现,世间也许早就没有了陈慎。
  说起来,当初徐语夢救了陈慎,陈慎还送了她半块玉佩,以做承诺,救命之恩,必将报答。
  就在昨日晚些时候从寺庙出来,碰见堂姐的时候她还看见那玉佩被她用红绳子系在了脖颈上。
  以前未出阁的时候,那玉佩不是被她珍贵的放在描金八宝盒子里吗?
  如今怎的将其随便带了出来?
  昨日没注意,今个儿想起来处处都没对劲呀。
  “玛瑙,出去查一下近日宁伯侯夫人行踪。”徐语棠放下手里的书,蹙着眉头吩咐道。
  “”翡翠,再去前院告诉陛下,就说今日本宫得了闲,想煮锅子吃。”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慌得紧。
  徐语夢平日最爱讲究排场,但昨日两人碰见之时,她身边只带了一个侍卫和一个贴身丫鬟。
  但要说徐语夢不想被人察觉她的行踪,按照她的聪慧,两人绝对不可能在寺庙门外相遇。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必须得查一查。
  不过一想到昨晚,徐语棠的耳根又BBZL红了起来,陈慎即便是不喜欢她,也还是会信守承诺的,而且、而且万一他对自己也是有几分喜欢的呢?
  别院的夜晚不像是皇宫四四方方的,就是煮锅子,也选在了那晚舞剑的亭子里。
  “今儿皇后兴致怎得如此好?”陈慎手持酒杯,目光带着些闲散。
  “要说这云拓寺香火旺盛呢,真真是有佛祖真身护佑,臣妾出去逛了一圈感觉心中的浊气都散化了呢。”徐语棠一字一句地说道。
  “嗯。”陈慎许是喝些了酒,平日的冷硬的嗓音,带了些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是透着些寒气。
  “朕倒是听说这云拓寺,求子最为灵验。”
  字字句句清清楚楚,一字一字地进入了徐语棠的耳朵。
  手指遗一颤,银箸间夹着的丸子落入碗中,溅起一滴油污,弄脏了她精心穿戴的月华裙上。
  倒是可惜了这裙子,难得穿一回这用金丝绣着山河的衣裙,过于的华丽和承重,让喜好自然舒适的她最是不相宜。
  “朕没有责怪皇后的意思。”陈慎轻笑一声,顺手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案上。
  在往日里,徐语棠早就顺着陈慎给的台阶下了,两人之间并无儿女情长,这场婚姻只是一个朝堂之间权力的利益划分罢了。
  作为徐家嫡女,作为大显的皇后,两年无嗣,就应该多为皇帝扩充后宫,开枝散叶。
  而不是像一般的勋贵之家,三年内正妻无嗣,才能停了后院里妾室的汤药。
  可她徐语棠自从嫁入皇室,从未干涉过任何一个妃嫔的房事,就是张贵妃,他也就是在安排侍寝日子的时候将日子排在了她最不易有孕的时间而已。
  许是徐语棠的陈默让陈慎有些不耐,他起身转身离开前只留下一句:“朕今日有些乏了,皇后也早些休息吧。”
 
 
第7章 大显皇帝陈慎至今无子,也……
  大显皇帝陈慎至今无子,也是最让作为皇后的徐语棠最为诟病的地方。
  作为国母,就理应为皇室开枝散叶,对皇帝所有子女理应一视同仁,这样在能彰显国母风范。
  陈慎登基两载,以往在潜邸时,身旁竟无一位侍妾,自徐语棠入宫后,才扩充了后宫,但比起大显所有皇帝,陈慎算是后宫妃嫔很少的了。
  徐语棠愣愣地坐在位置上,眼睛微微发涩,呼吸之间不见了骨子里的温暖,冰冷扑簌簌的流进了心底。
  今晚本想着试探地问一问,他知不知道堂姐今日也在云拓寺。
  如今想来是不必问了,知不知道的,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日成婚之时,陈慎也曾说过,必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可就在成婚的半年后,因着后宫只有她一人,也未能有孕。
  那钦天监在朝堂长之上,就差点指着她爹镇国公的鼻子直说她徐语棠犯了七出之罪了。
  陈慎未为她说一句话,转头就封张太傅嫡亲孙女为贵妃,即日入宫。
  这一段婚姻,是未出阁前的徐语棠未曾想BBZL到的,如此的艰难。
  “娘娘,夜露深重,咱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翡翠轻声说道。
  满心欢喜地出宫,愁云惨淡的回宫。
  有时间徐语棠都觉着这日子折折腾腾的,挺没意思。
  皇宫的几百个日夜,她都觉得这天,就像是再也亮不起来了。
  即便是这皇宫,就在最深的夜都有着灯火照亮着长长的长廊。
  回宫后的第二日午时,宁坤宫。
  翡翠见着徐语棠有了些精神,便立马让小厨房里将温着的菜呈了上来。
  就在她喝了几口牛乳粥,有了些精神的时候,玛瑙几步上前,轻声说道:“娘娘,张贵妃过来说给娘娘请安。”
  徐语棠手中搅着粥的银匙一顿,接过翡翠手里的绣帕,轻轻擦了擦嘴角,挥手让人撤下饭食。
  在京郊别院住了几日,倒是忘记了,这后宫里还有其他的几个妃子。
  张贵妃一如既往的浓妆艳抹,大冷的天儿,大红色绣银边桃花的斗篷里边儿只穿了件凉薄的团衫,那浑身的娇柔,那聘婷之间,带着无限的.....可人。
  徐语棠不由得望窗外望了一眼,雾蒙蒙的天,竹林被微风吹得乱了几许,空气中都带着点刺骨的寒意。
  “贵妃果真是青春靓丽。”徐语棠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话说完自个儿倒是替张贵妃冷得慌,对着烧得通红的红箩炭伸了伸手,感受到从手下传来的热气,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臣妾是不如娘娘的,没那个福气陪着陛下去京郊别院住上几日。”张贵妃半倚靠着塌子,那婀娜的身段展露无遗。
  “贵妃娘娘是来本宫这里叫冤屈了?”也许是前世不修,这辈子才做了陈慎的皇后,不光要在他那里受气,还要管理着他这些身份不亚于她的妾室们。
  “臣妾哪敢?”张贵妃语气带着三分黏腻,又带着些娇俏。
  徐语棠被这语气给腻得抖了抖。
 
 
第8章 “张贵妃若是有那里不爽利……
  “张贵妃若是有哪里不爽利,自可去找陛下,在本宫这里贵妃发嗲是没用处的。”徐语棠最是受不了张贵妃这番做派,语气不由得带了些冷冽。
  “前月,陛下因着前朝事未来后宫,娘娘月中请了陛下来了娘娘这里几日,可月下的时候陛下又忙于政务没来后宫。因着是娘娘寿诞,这月前月陛下又去了京郊别院。”张贵妃目光悠悠含水。
  看着徐语棠明显不想理她,咬了咬贝齿,手指使劲地搅了一下手里的秀帕,才接着说道:“可这,这如今又到了月中,不说臣妾,就这后宫姐妹们除了娘娘,许久都没见过陛下了。”
  徐语棠闻言,明眸一亮。
  正愁着这月中的五日怎么办,昨儿从京郊别院出发的时候,陈慎坐在仪仗里,根本就没有出现,所以两人自那一夜后就根本没有见面。
  今儿就是月中了,要是晚些时候陈慎不来这宁坤宫,为了这宁坤宫的脸面,她多半又要亲自去给BBZL陈慎送点心药膳,示弱了。
  可不知为何,今日里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稳,心慌得紧。
  那一晚是陈慎第一次对着她提子嗣的事情,虽说两人一同长大,但徐语棠越来越觉着她从来就没读懂过陈慎。
  虽然她无时无刻都想要读懂他,以前是少女怀春,如今是迫不得已。
  但现在她甚至有些厌烦这样的猜测了。
  既然如此,何必两看相厌。
  “张贵妃既然如此急切,今个儿,本宫就坐一回好人,翡翠,将簿子拿来。”徐语棠懒懒地抬起身子,走到书案前,因着拿起一支毛笔,露出了素白纤细的手腕。
  张贵妃一脸欣喜地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簿子。
  直到亲眼看着原本属于徐语棠的五日,改成了她三日,其余两个妃嫔两日,才心满意足地回宫浣洗等着陛下。
  因着自觉完成了一件心里挂着的大事,徐语棠心情上好,趁着今夜月色甚好,漫步去太液池湖边散散步。
  夜色微凉,因着今日看到了张贵妃那通身的靓丽,即便是最爱素白的徐语棠也觉着这日子太过寡淡了些。
  加上心情好,于是特意让玛瑙将前年哥哥送的红狐头蓬拿出来,着沉香慢火熏了熏,才穿着踏着夜色漫步在这太液池旁边。
  “娘娘~”
  就在徐语棠倚着湖上的栏杆,享受着这略带寒意的空气时,耳边传来翡翠有些紧张的声音。
  徐语棠漫不经心睁开眼睛,顺着翡翠跪下的动作望去。
  这会儿倒是不用她猜测了,远远地都能瞧见陈慎的怒意。
  而这怒意冲着谁的,也是不言而喻的。
  “翡翠,玛瑙你们先退下。”徐语棠看着陈慎那盯着自己就像是含了冰的眼眸,下意识的对着两个丫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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