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柠檬小打
时间:2021-11-12 00:35:52

  谢晦回想起那些人的模样打扮,顿了顿道:“与我们一样。”
  谢明惊讶:“不是山贼强盗吗?”
  谢晦摇头:“不是。”
  谢明彻底吃惊:“那他们来我们村子做什么?”
  “问一问便知。”谢晦说归说,眼中很快堆起思索神情,看样子对那群来路不明的人有诸多想法。
  他的脑袋上被缠了一圈布条来保证草药不会掉落,伤势多少对他还是有所影响,但他能将这些影响降至最低。
  他就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不会为任何牵绊所累。
  “哥。”谢明又叫他,“你喜欢女郎吗?”
  谢晦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话,难得感到困惑:“为什么?”
  谢明八卦地和他面对面坐下解释:“因为哥对她很不一样!哥过去从来没占过哪个女孩的便宜,也没有这么包容过谁!”他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他不是头一次想这种事。
  谢晦淡淡:“我没有占她便宜,是她自己说的。”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是包容她,她很麻烦,我不想麻烦。”面对弟弟,谢晦也是什么都肯说。两句话,就让弟弟心头的粉红泡泡消失得一干二净。
  谢明没想到自己观察的蛛丝马迹都有着如此冷酷的缘故,一下子惆怅起来,只觉得一切脑补都是假的,全破碎了。
  他也不是毫无知觉,毕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是了解谢晦的,也自然察觉到了哥哥与正常人的不同。
  他还以为女郎出现后他哥处处退让是终于有感情的体现,他还在心中悄悄激动过,没想到答案这么直白,是他想太多了。
  谢晦眉眼冷锐地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他动了动唇:“去村长家。你若累了,在家中等着。”
  谢明立即摇头:“我要一起去!”这是他难得证明自己是大人的时刻,今天抓那些人他也在场,他出了一份力,何况他也很好奇那些人的身份。
  姜莞房中窗户难得打开。她凭窗而立,看着兄弟二人离开院子的背影打了个哈欠,很期待谢晦回来时会是什么反应。
  为了看好戏,她决定先睡一觉,养精蓄锐。
  谢晦带着谢明向村长那儿去,路上正好撞上向着他家来的谢明月。
  谢明月一见谢晦,便潸然泪下:“谢晦哥,你没事吧。”
  谢晦看到她脑海中莫名想起姜莞的话,不许他同她说话,不许他娶她。他面上什么都不显,却对自己陡然想起姜莞的话这件事而感到不适应。
  见谢晦没反应,谢明月忍不住又问:“谢晦哥,你还好么?”
  他的模样显然不怎么好,这么说实在有些没话找话了。
  谢晦:“你若无事,我先走了。”他对人颇一视同仁,对谁都不假辞色,都是一样冰冷,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个十分公平的人。
  谢明月确实没什么正事,听说他负伤就立刻过来刷好感度了。她勉强笑笑,做出担心的形容:“我很担心你。”
  谢晦走了。
  她站在原处看着谢晦的背影,对他这个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他果然是没有心的。
  谢晦赶到村长家时,村长正忧愁地站在院子里,地上是那七个俘虏。
  俘虏们恨恨地盯着他,虽然嘴被堵上口不能言,却一个个满脸写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大无畏神色,仿佛他们这些闯村子的受了极大委屈,而原本抓他们的谢家村村民才是坏人。
  不过待谢晦入内,这些人顿时收起各种神色,忌惮地望着他。他们还记得眼前这少年没痛觉似的与人搏杀,他们失手在他眉尾开了那样大一条口子,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连一声轻呼都没有。
  村长见着谢晦像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他道:“这群人什么也不肯说,一放开他们的嘴,他们还骂人!”村长显然被骂了。
  谢晦静静看向一群俘虏,半晌没说话。
  俘虏们被他的目光看得发怵,下意识别过眼去不敢与他对视。他们深以为这少年的眼睛有些邪门,被他一看,心里什么事都被照出来了。
  事实上谢晦并未打算用目光恫吓他们,他只是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姜莞的话。他并不是一个会受人影响的人,但很显然姜莞在短短时间里已经给他带来了影响。即便他不想承认也要承认这一点。
  谢晦微垂着眼思索,不察院中一片寂静。他暂时想不通,回过神来,终于开口:“你们是哪里人士?”
  他虽然发问,却丝毫没有让人说话的意思。
  “你们不是巴东人。”谢晦没有听到他们回答,却先一步代他们回答,将他们的后路堵死。
  俘虏们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不知道哪里被他看出端倪。
  谢晦慢慢蹲下身子,依旧俯视他们:“我想你们并无坏心。”他一面说一面拿起几人被缚的手端详,确定自己的猜测。
  俘虏们神情大动,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谢晦又道:“看你们的模样、衣裳还有身形,以及你们手上茧的位置,你们并不是山贼强盗,你们也以种地为生。”
  “农民最依赖他们的土地,你们并非本地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为了什么?”谢晦审慎地望着他们。
  俘虏们终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切都被他说中。
  谢晦目睹众人的反应微微颔首:“看来我的猜测没错,现在你们可以说说你们的来历了。不要试图骗我,真假由我判定。”
 
 
第90章 山的外面
  如果姜莞在场,看到谢晦此时沉着强势的模样,必然要感叹他已经颇具后世风范,有了未来权臣的雏形。
  俘虏们被谢晦强硬的态度镇住,与同伴们对视一眼,还是齐齐低下头去,态度明显。他们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谢晦显然并不在乎他们的态度,自我地将他们堵口的布取出。
  “你们也可以选择闭嘴。”谢晦展现出一种极端的漠然,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他性格的一部分。
  俘虏们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以为他别无他法,并不能怎么奈何他们,于是松一口气,打定主意装死到底。
  谢晦只静静等着他们开口,于是现场陷入一片折磨人的死寂之中。确定他们并无开口意图,他把堵嘴的布重新塞回他们口中。
  “村长,我盘问不出这些人有何居心。为了村子的安全,明日我会带人将他们送入县衙。”谢晦从不动粗,也不强求答案。
  村长很听他的,连连点头:“都按你说的做。”
  然而俘虏们一听到“县衙”二字,顿时剧烈地挣扎起来,有话要说。
  村长看着躁动起来的俘虏同谢晦道:“他们似乎有话要说。”
  谢晦的眼风淡淡掠过这些人,不紧不慢道:“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说话,他们并不愿意开口。”
  村长看了俘虏们一眼,也不愿意多管闲事,于是道:“罢了,还是一切交给衙门处置吧。”
  俘虏们竭力挣扎。
  谢晦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几步就到了院门前,谢明跟着他走。他的手已经覆在院门之上,只欠将院门打开。
  俘虏们一个个发出巨大声响,哪怕嘴被堵上,依旧不住地发出“呜呜”声。
  谢晦落在门上的手放下,转身,站在门前望着他们:“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愿意说么?”
  俘虏们点头如捣蒜,是真愿意说了。
  谢晦这才不紧不慢地重新走回去,再度蹲下身子,将塞口布拿出问:“你们犯了什么事?”
  他的态度过于自然以至于让七个俘虏茫然一瞬他们什么时候交了底。
  “你怎么知道的?”俘虏中最高的那个惊疑不定地问。
  谢晦:“猜的,如今确定了。”他默不作声地打量几人,从他们眼神、动作以及面向中确定高个子是这几个人中话语权最大的人。
  几人一愣,齐齐叹气,知道这下彻底泄露。
  “我们……我们确实并非本地人,是从江阳逃来的。”高个子咬咬牙道,“之所以说是逃,是因为我们和当地的狗官起了冲突,他们要抓我们。”
  几人齐齐一叹。
  “什么冲突?”谢晦问。
  他们便犹豫着,很难回答。
  谢晦也不急,有耐心地等着他们的答案。他并不是好脾气的包容,其下隐藏的是不容置喙的强势。即无论多久,他都要他们的回答。
  还是高个子他们先败下阵来:“是因为租。”
  “江阳狗官横征暴敛,一而再再而三地加收地租,完全罔顾我们这些农民的生死!十成租啊!我们所有的收成全贴给他们也不够租钱的!再加上前段时间水患,我们实在没法活了!村子里的孩子们都要饿死了,却也满足不了贪官的胃口。他们拿走我们辛苦劳作得来的所有粮食,要我们以妻女抵租!除了反抗,就只能饿死!我们别无选择,几家联合起来……”
  俘虏们眼中露出痛色,对他们来说那些都是不能回忆的往事。可他们必须要牢记!
  村长听了连连叹息,只能在心中默默庆幸巴中县令算个还有良心的官,并没有将人逼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你们败了。”谢晦很不给面子地揭开事实。
  “是,我们只顾逞一时之气抗租,但根本不是衙门的对手。衙门以谋逆之罪论处我等,直接出兵围剿我们。同村有人背叛,带着衙门的人来,家人皆遭毒手,我们几个殊死反抗逃了出来。”他们颤抖着唇道,“汉阳衙门大肆通缉我等,我们在那里已经待不下去,只好逃出汉阳以做打算。”
  谢晦眉头再度皱起,脑海中重新响起姜莞的话。
  “祁国已经烂到根儿里了,一个好官员根本无法改变如今的局面。”
  他抿起嘴,将她的声音从脑海中甩出,重新着眼于当下。他问:“所以你们为何要闯我们村?”
  高个子苦笑:“你们误会了,我们并不打算伤害你们。我们被官府通缉,只敢走山路小道,不敢再在官道上行走,怕被衙门盘查捉回。多日如此,我们饿得饥肠辘辘。今日进山我等本想着摘些野果果腹,却看到山中有人家。我们几人一合计你们既是山中之人,应当不大了解通缉之事,便想着去讨些饭吃。东躲西藏久了,又怕一群人白日进村太过扎眼,就想等天暗些再入内。却不成想早已被你们发现,你们那样凶狠地冲上来,我们还以为你们知道什么,就反抗了……”
  村长哭笑不得,没想到是个误会。但又转念一想几人是官府的通缉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看向谢晦,等之定夺。
  几个人该交代地都交代了,知道现如今他们的命都掌握在谢晦手上,翘首等他决定。若这少年还是要将他们送到衙门去,他们也认了,只恨未能让那狗官伏诛。
  谢晦并未直接宣布几人的命运,还有问题:“你们要往哪去?”
  高个子如实相告:“我们想往京城去。据说京中有个一等一的好官,叫钱大人。钱大人专门为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做主。我们要到京城去找他做主,如此才能让那狗官收到惩罚,也好摆脱通缉犯的名头,最好能让我们汉阳人不再受租税的苦。”
  谢晦问:“你们觉得找钱大人有用么?”
  几个人被问得一愣,呐呐回答:“有用啊,人们钱大人是好官,为民做主的青天。只要将冤屈告诉钱大人,钱大人一定会为我们伸冤做主的!”
  谢晦低头思索半晌,淡淡道:“我们没有粮食给你,最多给你们些水和野果。你们走后,无论事成与否,不得向任何人提起你们来过这里。”
  七人本以为要交代在这里,却不成想柳暗花明,这少年竟然愿意放他们一把,几个人顿时“恩人”、“兄弟”的一通乱叫,聒噪极了。
  “我现在还不能放了你们,今夜过去,明日一早我会找人送你们到山外,到时再将你们松绑。”谢晦不冷不热,“若你们还有其它心思,我能擒你们第一次,便能擒你们第二次。”
  “还有,再叫我看到你们,我就去县衙报官。”
  七人忙道:“我们不敢了。”
  谢晦待几人说完话后又道:“你们既然逃亡许久,对当今祁国应当很了解。”
  他们认识到谢晦的本事,不敢托大,很谦虚道:“略,略知一二,不算很了解。”
  谢晦慢慢道:“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们,你们如实回答,不了解的就直说不知道。”
  “是。”几人面对着他不由自主严肃起来。
  谢晦问了许多当今祁国之事,从七人口中他知道当今祁国确实如姜莞所说那样,几乎病入膏肓。相比之下,谢家村已经算幸运的,既没有经历水患,也没有十成的租税要付。许多地方已经民不聊生,百姓生不如死。
  在这样的环境下,百姓们似乎只有一人可信,那就是被称为钱青天的钱大人。钱大人虽然人在京城,却心系各地百姓。只要有百姓到京城求一个公道,他总会给人一个交代。是以他是百姓心中的希望。
  人人都称赞钱大人。
  谢晦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带着谢明回家。
  谢明旁听所有,当下有满心的想法和一肚子疑惑。他不禁对亲哥道:“哥,那群人好可怜,明明被欺负,还要被通缉。”
  谢晦一言不发,听谢明说话。
  谢明又道:“哥,为什么今晚不放了他们?”
  谢晦面无表情:“纵然他们所言不假,但他们是外人,无法保证他们不对村子突然生出歹意。为了其他人,不能放了他们。”他的思虑周全,为大部分人着想。
  谢明点点头表示明白,小小年纪又叹气:“原来大家都这么可怜,我原先还以为外面的人都像东家或是女郎那样呢。”
  谢晦看他一眼,依旧没说什么。
  “还好有钱大人这样的好官,咱们也知道受了欺负该找谁去。虽然京城离咱们这里好远,但起码有个目标,知道要找谁。”谢明脸上换上了憧憬,“钱大人可真了不起啊,在其他官员都做了坏蛋的时候他却能保持本心,不随波逐流,做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莲花。哥,我会用好多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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