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断腿童养夫跑了——哒哒啦爱你
时间:2021-11-18 00:38:16

  “你怎么了?怎么总咳嗽?是受寒了吗?”
  少女歪着脑袋关心着太子,很像丛林里一只被猎人千方百计骗出来的小麋鹿。
  方才跟着太子的小太监,又从院子那穿过来,走到近前时,有些担忧的对着太子道。
  “太子殿下…该喝药了。”
  喝药两个字,抓住了楚莹莹的注意力,她愣了一会儿,眨眨眼看着顾荆。
  “你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吗?”
  顾荆垂眸不语,轻描淡写的扯开了话题。
  “只是些调养身子的药汤罢了。”
  越是这么解释,反而越是欲盖弥彰。
  楚莹莹抿了抿唇,一把捏过太子手腕,然后垂着眸,专心的替人家把起脉来。
  “你没有好好调养身体吗?怎会如此虚弱?”
  少女掀起眼帘,看着顾荆时,有些惊愕。
  堂堂太子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个儿的身体的吗?就这么瞎糟蹋自己?
  顾荆被这么训斥,也不语。
  倒是一旁的小太监,支支吾吾的开口辩解道。
  “太子政务繁忙,先前从军中回来时,身上的伤势就没好透,一路过来走得急,伤口崩了又长上,然后又裂开,身上就没块好肉啊…”
  “楚姑娘,您是太子殿下亲自带回来的贵客,按理说,奴才不该说这个话,可太子殿下重视您,您又是他的至交好友。您不如劝劝太子,叫他好好的珍重自己的身体…”
  小太监苦着脸,说的语重心长。
  “他总不安心养身体,伤势若不好透,日后留下了隐患,这可是要折损寿命的啊。战场上刀剑无眼,又留下了许多暗伤。太子殿下又不愿喊太医过来调理,他昨夜还咳了血,却不叫人知道,若不是奴才留心着,怕是谁都不知,太子殿下身上伤势如此之重…”
  小太监逮着楚莹莹,就像是对着救命稻草,一叠声的把这些时日的担忧,都给说了出来。
  “小贵子!”
  顾荆忽然冷声开口,打断了小太监自作主张的话。
  楚莹莹面色变幻,先是眼中带着狐疑,听到后头,却也有些触动,不由跟着着急起来。
  “你…你为何不好好养身子啊?”
  顾荆抿了抿唇:“你的事情要紧。”
  楚莹莹听着,心一下子就又软了几分。
  少女把自己背上的行囊,取了下来抱在怀中,想了想,扭头冲水榭走去,还冲狗蛋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跟上来。
  刚才还气势汹汹,抱着行囊要翻.墙走人的少女,回来的时候像只变了脸的猫,轻手轻脚走回屋里。
  她坐到桌边,把行囊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翻出来,找了几瓶药放在桌上。对着跟进来的顾荆道。
  “你过来,坐下。”
  少女一板一眼发号施令,像个在军营里对着小兵下令的将军。
  小将军唇红齿白,脸也娇俏,眉梢眼角却凝着股娃娃气。抿着的红唇,润嘟嘟的,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然而太子却乖乖的走了过来,按照少女说的那样,安静坐到一旁。
  他垂着眼,深色眉弓下的睫毛比姑娘还要长,鼻梁那么挺,一张脸像是专门的玉雕,简直令人挑不出毛病。
  楚莹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瓷白小脸绷着,蹦出来一句:“把衣服脱了。”
  吼吼。跟到了门外没进来的小贵子听了这话,高兴的龇牙咧嘴,一拍大腿就往院子外头跑去。
  害。楚姑娘貌若天仙,这心肠也到底是肉做的,还是会对太子殿下心软的嘛。
  这不,他稍微说了一下太子的伤势,楚姑娘就心疼了,要亲自上药了!
  小贵子连跑带跳,一出去就差点撞到青红。
  “哎哟!”青红刚哼一声,忙被小贵子扶住:“青红姑姑,嘘。”
  青红没好气道:“你神神秘秘做什么呢?”
  小贵子咧嘴笑:“太子在里头哄楚姑娘呢。我这不是高兴呗。”
  青红脸上也跟着出现了笑容,好奇道:“你看到了什么,跟我说说?”
  小贵子先是捂住嘴摇摇头,朝后看了一眼,见水榭那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出来,也没人注意自己。
  他嘿了一声,一甩袖子,对青红道:“青红姑姑,你看着啊。”
  小太监做了个背着包裹要爬墙的动作——这是楚姑娘。
  然后他连忙走到另一边,挺直了背,做了个挽留的手势——这是太子。
  青红也是个妙人,当下就看懂了。
  ——楚姑娘方才气呼呼回来,是要爬墙跑!太子拦住了!
  哈哈哈哈。
  青红和小贵子,彼此对视了一眼,忽然同时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弯着腰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笑的时候,还不能出声,以免被屋里的主子们听到。只能自个儿在那锤空气拍肚子。
  远处躲在树上的两个暗卫,也跟着哈哈哈哈的耸肩狂笑,两棵树都在微微颤抖。
  青红笑出了眼泪,肚子都痛了。
  楚姑娘一来,整个东宫气氛都不同了呢。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放在心上的姑娘,是个不高兴了背着行囊要翻.墙走的性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后宫也找不出来楚姑娘这样的人呀。
  *
  屋里。
  楚莹莹对着已经褪了外衫的清俊男子,凶巴巴道。
  “这个也要脱了。”
  她扒拉出了自己带的伤药,预备给狗蛋把身上崩开的伤口涂一下。
  不脱衣服哪能看得到。
  何况狗蛋又不是姑娘家,她楚莹莹敢保证!
  她看狗蛋,就跟看红狐狸阿十一样,绝不会有半点坏心思。
  她也算半个大夫呢!
  然而这样想当然的念头,在狗蛋沉默却乖顺的把最里头那层衣服缓缓解开时,一下子烟消云散。
  太子面容生得清秀精致,甚至有些惑人,一双桃花眼天然带了几丝说不清的情意。
  他清瘦又修长的手,按在最里面那层衣服布料上,轻轻往下一扯,属于成年男子的精壮胸膛露了出来,格外有力量。
  屋子里的窗关着,明明是青天白日,却莫名有股令人羞涩的气氛在。
  “慢着!”
  楚莹莹跟一只被烫了屁股的猴子似的,吱吱乱叫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打断了顾荆的动作。
  “别别别,行了行了。你找个小厮给你上药。”
  少女飞快扑过去,按住了狗蛋的手,硬生生把太子的衣衫三两下系上。
  要命。
  她竟然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也低估了狗蛋这种美男子的魅力。
  狗蛋这样的大美人,衣衫半解的,哪怕只是露个白皙锁.骨,也撩人的厉害。
  楚莹莹红着小脸,扭头匆匆指了指桌上的几瓶药,飞快交代道。
  “红的研磨了外敷,蓝的直接吃了。伤口若有发脓,用绿色的清创。”
  “你先歇歇罢,认亲的事,过几日再说也行。”
  少女说完,低着头,踩着风火轮跑了。
  屋里方才还垂着眼,显得无比乖顺的太子,勾了勾唇,一只手优雅的扯上了衣衫,桃花眼潋滟又动人。
  ——他的莹莹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好姑娘。
  等方才跑出去的小姑娘急吼吼喊了小太监过来。
  进屋来的小桂子,只看到了一个站在窗边负手而立,衣衫整齐,又显得格外冷峻的太子。
  “太子殿下……是楚姑娘让奴才进来,说是给太子您上药…”
  小贵子低着脑袋。
  顾荆看了他一眼:“退下罢。”
  小贵子内心的小人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
  其实…太子到底伤势好没好,他这做下人的,也只能揣摩着主子的心意去说,也不敢直接断定啊。
  大概,这伤对着楚姑娘的时候,就是没好。不在楚姑娘跟前时,就是好了。
  嘿,他小贵子就是聪明。
  *
  楚太傅府上,今日收到了一封信。
  那信是一个老家丁收到的,看到那字迹时,对方虽是没落款名字,老家丁却喜极而泣的奔到楚太傅书房中,大喊道。
  “老爷!是少爷,是大少爷!大少爷来信了!”
  家丁手中举着这封信,老泪纵横的递给楚太傅。
  老家丁是识字儿的,年少时作为楚太傅的书童,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也算是从微末中陪着楚太傅一路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是以,在看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他就认了出来,那是楚行的字迹。
  说起大少爷,在府里头过得久一点儿的老人都知道,当年大少爷在的时候,书房里常坐着这爷俩儿对弈下棋,这府中气氛也极好。
  可后来老爷续弦…
  哎。
  谁能想到,这往日里不声不响,性子也温和宽厚的大少爷,发起怒来会直接离家出走。
  大少爷这一走,真是狠心啊,一晃十七年过去了。
  “老爷,快看看吧,大少爷信中都写了什么?他是不是要回来了?还是在外头遇上了什么难处?”
  老家丁期盼的看着楚太傅,出声催促。
  换成旁人,是不敢这么和楚太傅说话的,但这老家丁不同,他在这府中待的久了,已经算是半个主子了,和楚太傅更是名为主仆,实则是一家人。
  楚太傅须发皆白,瞧着就是个读书人。他练字时,脊背挺直,人却瘦削,很像一杆青竹,瞧着有些倔强,一看便是不苟言笑的性子。
  他是皇帝的老师,地位高,又受人尊崇,曾经在国子监里当值,这满大令的朝堂上,仔细算起来,约莫大半都是他的学生。
  可这些年里,楚太傅却从不参加任何聚会,若是学生来拜访,也大都推了不见。
  除了上朝之外,就窝在自己的书房中,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然而这一次,听到老家丁说,是楚行来信,楚太傅脸上肌肉颤了颤,握着毛笔的手一顿,宣纸上瞬间多了一滴墨。
  刚写的这幅字,便算是毁了。
  他没吭声,只缓缓收起毛笔,接过了老家丁手里的信。
  他沉默的拆开看,先还是努力保持平静,等看到后头时,向来斯文又古板的楚太傅,竟从嘴里蹦出来一句。
  “兀那狗贼!”
  楚太傅胡子都气的颤了几颤。
  顾明这好皇帝教出来的太子,竟敢欺负到他孙女头上!
  老家丁被吓了一跳!不明白大少爷在信中到底写了什么,竟让老爷脱口成脏。
  想必刚才那句狗贼,应该不是骂大少爷的吧?
  “老爷,大少爷在信中到底说了什么?是出什么事了?”
  老家丁急得不行,索性自己接过楚太傅递过来的信纸看。
  楚行作为读书人,文采自然是有的,但写家书时,便平铺直述,没拐什么弯,只是平静的把这些年的事情,挑了几件重要的说了一下。
  大意就是——他当年不告而别,本是打算永世不再回京,也不打算再认亲的。
  可没办法,后来成家,生了个女儿,本是安居乐业的过日子,谁曾想女儿无意中救下了太子,两人认识了,太子便看上了莹莹。
  只是他觉得这门婚事不妥当,再加上后来太子离开了,他便重新给莹莹挑了一个好亲事。
  然而女儿出嫁那一日,太子却带兵归来,强抢花轿,坏了莹莹的婚事,还派兵把守了他们的院子。
  逼得他只能出此下策,让莹莹前来认亲,好让女儿有个靠山,不至于被欺辱了去…
  这信中还说,若按着脚程算,楚家收到信的时候,莹莹应该也已经到京城了。
  但若直到此刻,莹莹都没上门来认亲,那多半便是给太子拐回了宫,还望楚太傅给嫡亲孙女撑腰。
  信末,楚行这样写着,莹莹是你楚太傅的孙女,也是楚家的骨血。
  你若认这个孙女,便去把莹莹要回来,好好护着。
  凭着楚家的地位名声,想护一个嫡长子所出的长孙女,应是绰绰有余的。
  总之,我让你孙女来找你了,你想让他认祖归宗,我也没有意见,只要能护住她就行。
  老家丁看完这封信,也气得哆嗦,只想骂人。
  这心里的郁气吧,倒是有两个来头,其一呢,自然是因为信中所写的事儿。
  其二,便和楚行的用词,离不开关系。
  大少爷昔年就有这种本事,写一封信能写出阴阳怪气讽刺人的腔调来。
  这次写信,不免也带上了点这样的调调。生疏、生分,透出一股我实在是逼不得已,才让女儿来认亲的意思。
  这实在是让人看了有些不爽,可信中所言,若句句属实,那小小姐如今处境堪忧,怕是已经被那太子给掳回了东宫。
  想到这儿,老家丁跳了起来,声音嘶哑。
  “哎不好!今晨我还听见,府里头的几个小子在谈,说太子从民间掳了个姑娘带到了东宫!”
  “!!!”
  两个老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会儿,都被气的怒发冲冠。
  “老郭,带人!”
  楚太傅嘶哑着声音开口,跟个要出山的土匪似的,带着一股悍匪气。
  这哪里还能看得出来,一刻钟之前,在这书房中岁月静好不疾不徐练字的老书生气质。
  楚太傅大步迈出书房,眉毛胡子全都在抖,走了几步,他又退回去,从书房中一阵翻找,最后从桌子脚下找出来一块免死金牌——那是先帝在位时,赐给他的。
  见此金牌,便如同见了先帝,更有三次免死的机会。
  那金牌,从他拿到手里,就没用过,后来随手搁哪儿都忘了。
  这次为了孙女拿出来,楚太傅宝贝的吹了吹上头的灰尘。
  于是,京城长街上的百姓发现,常常闭门不出的楚太傅,今日竟然出门了!
  他没坐轿子,而是从正门步行出来,满面怒容的往外走。
  他身后,更是跟着长长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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