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还是继续去远处看看吧……
于是黑虎落寞转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只是走了很远的路才发现，他走偏了……
觉得自己很没用的黑虎，大正月里跳进了深水潭，抓了几条鱼回来。
这一晚，黑虎又烤兽皮又烤鱼的，如愿在高山族里留了下来。
第二天，第一批上釉的陶器烧制出来了。
高山族人们跟以往一样，都没报太多希望。
只有第一次看见出窑的黑虎，探着个脑袋，在热乎乎的窑门处看了又看。直到高山族人熟练地出窑，把烧制好的陶器一件件拿了出来。
顷刻间，黑虎震惊了。
而负责出窑的高山族人也跑了，跑回去叫人。
咋咋呼呼的声音响彻整个高山族，不到一刻，高山族男女老幼都来了，挤得比看走山族还夸张。不同的是他们一个个有笑的，有抹眼泪的，还有说不出话的，表情相当丰富。
没过一会，大壮和李春妮也来了。
渔沟族的族老深受震撼，连忙蹿到大壮和李春妮的身边，激动得像是要昏过去。
就在这时，摆放在外的一件陶器“嘭”的一声，碎裂了。
四周瞬间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高山族人全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还没有碎的陶器，生怕下一瞬它们会接二连三碎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他们见没有陶器继续碎裂，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李春妮笑道：“你们至于吗？第一次烧肯定会有坏的。”
“这还不止呢？后面坏的应该更多。”
“说完，用树枝碰了碰其中一个陶器。”
“嘭”的一声，又碎一个！
其他族人个个都盯着她的手，哎呦哎呦地叫唤，好像心脏疼得不行。
大壮也心疼，连忙按住了李春妮的手。
他眼里全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因为眼前的陶器不再是之前烧出来的灰陶、红陶。而是黑色的，但是又不是特别黑，好像漆树流出的汁染成的，但又要比那个亮一点，显得更精致，更漂亮。
真的太美了，比他们见过的绿松石和玛瑙都还好看，因为看上去这些陶罐上都有一层淡淡的光。
等到陶器都冷了，李春妮用树叶包裹着手柄，拿了一个放在手里敲了敲。
她这一敲，在场的人个个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她的手，就怕她陶罐敲碎了。
还好还好，她敲了好几次都没碎。
最后还是渔沟族的族老见不得她这么糟蹋好东西，连忙伸手去抢过来，放在怀里抱着。
他抚摸着陶罐，不敢置信道：“你究竟是怎么烧出来的？怎么会变了颜色？怎么会亮呢？”
是啊？怎么会发亮呢？还那么好看？
族人们都想问，一个个伸长脖子，巴不得立马知道答案。
李春妮捡起之前一个没上釉的陶器，拿着对族人们说：“上釉！”
“我让大壮打磨出了釉浆，上了釉再烧制，这样烧 出来就会变得很牢固，也很好看！”
族人们全都哭了，个个抹着眼泪。他们的神女太能干了，是他们太傻，之前还各种担心。
尤其是，他们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的时候。妮却抓着大壮在那里打磨些什么东西？
他们以为，妮又在想什么新鲜玩意，不想烧出彩陶了。
可瞧瞧眼前这些陶器，它们可比彩陶更美，更好看，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妮会被走山族的人带走了。
比起高山族人的各种激动落泪，黑虎则显得要沉闷许多。
他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目光就从陶器上移到了妮的脸上，
她看起来是那么地轻松惬意，好像这一切早就在她的预料当中。她甚至于能毫不在意地看着那些碎在地上的陶罐，眼里没有一丝心疼和可惜。
她真的是神女吧？
只有神女才能在这样精美的陶罐下显得无动于衷。因为她原本，应该是见过这世间最美之物的。
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盘龙山脉呢，难不成是老天爷想让整个盘龙山脉都因神女而聚拢，从而变得更加强大吗？
那神女应该是他们大家的才对，怎么就是大壮一个人的了？
黑虎蹙了蹙眉，感觉心跳如雷。他的手无意识地攀上胸前，死死地摁住快要蹦出来的心脏。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在妮的脸上，她的皮肤那么干净，白里透红。她的眼眸那么明亮，璀璨夺目。她的唇色那么艳，撩人心魄……
她应该也是他的才对？
黑虎想着，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眼眸里也燃起簇簇火光。
他想要妮，很想很想！
第34章 黑虎喜欢她？ 第一批釉陶让高山族……
第一批釉陶让高山族信心暴增, 他们已经开始想着要如何在走山族的面前耀武扬威了。
然而李春妮并没有在釉陶上继续改进，而是转头烧起了砂锅。
比起陶罐，砂锅的实用性更强。
她顿顿都想喝点蔬菜汤, 马上开春了, 满山的苋菜、青笋、香椿、芹菜，这些蔬菜都很好吃, 配上肉就更香了。
砂锅可以烙饼，可以煮汤, 可以炖肉。而且砂锅一直沿用到现代，可见它的确深受老百姓的喜欢。
黑虎原本打算在高山族这里运煤回去, 到时候再琢磨弄一个窑。结果这才过了两天，李春妮又烧出新东西来了。
一群人围着一个黑乎乎的罐子，罐口很大, 还有耳朵。
这粗糙玩意很得李春妮的喜欢，她舀水洗干净, 放在太阳底下晾晒, 晚上就开始使用了。
摘了些新鲜的笋，李春妮晚上做了一个鲜笋肉汤。这是接连好几个月以来，她吃得最心满意足的一顿饭了。
族人们也很快发现了砂锅的妙用，一时间别说是高山族人, 就是古兽族和青山族也开始盛行一股换砂锅的风气。
苍狼族也换了不少好物, 由于他们的首领出手大方，近来跟高山族混熟以后，陶罐砂锅这些几乎是半换半送。
周围的部落开始以高山族为主 干力量, 全都拧成了一股绳。
与此同时，走山族也开始在古兽族、青山族、渔沟族之中打听，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收获。因为从前热衷换物的这三个部族近来兴致缺缺, 只愿意换盐，而且还拿不出什么特别像样的好物。
走山族觉得盘龙山脉下的部族都太穷太落后，也不愿意久待。于是他们离开了盘龙山脉，准备等大集市到了，他们再回来。
他们一走，高山族彻底成为了周围几个部族的换物中心。
到最后，古兽族的首领武，青山族的首领桑，以及渔沟族的族老洪林，全都住在了高山族。目的就是想知道高山族还能制出些什么新鲜玩意？
他们都在，黑虎自然也不会走。
不过他只想知道妮在做什么？妮在想什么？至于旁人，甚至于大壮在做什么他都不关心。
然而李春妮的生活十分简单，现在族人们已经熟练掌握了烧制陶罐的方法，他们也很热衷于埋头苦干，根本不需要李春妮监督。
大壮则喜欢上了制釉，还分别做出了好几种不同的釉色。他想赢得漂漂亮亮的，最好陶罐一拿出来，立即就能让走山族闭嘴。
李春妮觉得他们已经稳赢了，不过大壮专研的精神她还是很欣赏的。所以偶尔大壮忙碌到晚上都没回去，她还会做点夜宵送来。
这不，又是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
李春妮端了一碗肉羹出来，结果刚走过砖墙，便见有个探头探脑的小东西在那里。
李春妮顿时不敢动了，那东西看起来像豺狼，不过体型不大，应该是走散了的小豺狼。
而她们住的这里，因为熬制肉汤骨汤，香味把它吸引过来了。
李春妮端着碗，想说大不了扔了碗就跑。
结果就在这时，突然从砖墙上跳下一个人来。
她被吓了一跳，手一抖，肉羹都溅出来不少。
“没事，它不敢咬人的。”跳下来的黑虎说，转头看着李春妮。
李春妮见是黑虎，心里也缓缓松了一口气。黑虎狩猎很厉害，应该是不会……
额？
李春妮刚听完黑虎说，那小东西不敢咬人。
结果她才朝黑虎看过去，发现那小东西上前，一口咬在黑虎的小腿上。
黑虎：“……”
李春妮：“……”
诡异的寂静后，黑虎一脚将那小东西踢得老远，估计是爬不起来了。
与此同时，李春妮嘴角微抽，打破沉默道：“痛吗？”
黑虎摇头，看了一眼汩汩流血的伤口：“不痛！”
他说完，低头抓了一把泥往那伤口一搓，瞬间止血。
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李春妮：“……”
这万一……有狂犬……呢？？？
她下意识离黑虎远一点，并问道：“你经常被咬？？”
黑虎皱眉，摇了摇头：“没有，它一般不敢咬人的。今天可能它没看清，以为我是熊！”
李春妮：“……”
黑虎看着的确像熊，不过盘龙山脉好像没有熊。那小东西应该是疯了。
李春妮端着肉羹， 一鼓作气跑到大壮的身边。
“大壮，我们赶快建围墙吧！”
大壮见她急匆匆进来，以为有人在后面追她。结果探头出去看，外面什么也没有？
大壮问道：“怎么了？”
李春妮道：“我刚刚看见了一只豺狼，然后它还咬了黑虎！”
“黑虎被咬了？”大壮也诧异得很。
李春妮点头：“是啊！我先看见的，我还怕它咬我。然后黑虎来了，黑虎说它不会咬人，然后它就咬黑虎了。”
“噗。”大壮忍不住喷笑！
“是吗？”
“黑虎这么倒霉？豺狼一般只敢偷袭，黑虎是不是背对着它了？”
李春妮点头：“就是，黑虎转头跟我说话，它就趁机咬了。”
“黑虎看见豺狼还转身跟你说话？”大壮敏锐地嗅到了什么？
李春妮继续点头：“可不是，我起先还以为豺狼看到他会跑呢，谁知道竟然还敢咬他？”
大壮立马轻嗤道：“咬得好！”
李春妮：“？？？”
大壮伸手搂着李春妮的肩膀，然后道：“我让族人们多烧点砖，我们把围墙砌起来，到时候什么豺狼虎豹都不怕了。”
李春妮附和道：“对，反正现在还没有春种，还可以请古兽族和青山族帮忙砌墙，到时候给他们陶罐当报酬，他们一定愿意的。”
大壮道：“他们当然愿意，不过这件事还是交给黑虎吧。”
“他的族人更多，更清闲。”
大壮说着，眼神冷幽幽的。
李春妮觉得苍狼族也需要改造一下，当即就同意了。“到时候就让黑虎当监工，完成以后再给他们陶罐和砂锅。”
大壮笑道：“好！”
半个小时候后，大壮背着李春妮回去。
路过给其他部族住的简陋砖房里，黑虎还站在门外。
大壮看见了，垂首没出声。
李春妮靠在大壮的背上假寐，没看见。
快要到黑虎跟前时，大壮的手挠了挠李春妮的脚腕，似有若无的，明显就是故意的。
李春妮忍不住笑，闭着眼睛捶了他的肩头一下，小声道：“别闹了。”
大壮步伐更快了，故意颠簸让李春妮好一顿笑。
可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倚在那道门前的黑虎，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壮突然闹她。
沉闷的日子里，总是要有些许欢愉伴随。她搂着大壮的脖子，歪着身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似安抚般道：“小心别把我摔了，回家去闹。”
大壮闻言，将背上的她往左前方一甩，然后伸手又牢牢抱回来。
惹得李春妮一惊一呼，伸手就往他的胸前招呼。
大壮也不恼，抱着她往家里去，一路上的脚步轻快极了。
等到了家里，大壮先是把她放在炕上，然后用被子盖住她一顿揉搓。
李春妮的头发都被搓乱了，还没搞清楚大壮发什么疯，大壮又突然揭开被子，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抱着。
李春妮一头雾水，迷迷茫茫地拍着大壮的后背道：“怎么了？”
“好端端的，还没回来就开始闹。”
大壮不说， 就是抱着她蹭啊蹭，无声撒娇。
李春妮哭笑不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大壮听了，这才皱着眉头，瞪着眼睛，一脸不高兴地望着她。
李春妮捏了捏他的耳朵，威胁道：“你不说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大壮抓住她的手，先是掐了掐她的脸颊肉，然后又忍不住俯身一口含住。
李春妮最怕疼了，连忙告饶。
“大壮，有话好好说，我错了还不行吗？”
大壮轻轻咬了一口，然后看见脸颊有了红印子才满意地放开她。
李春妮一只手捂脸，一只手去揍大壮。大壮握着她的拳头，像握住个小玩具一样，显得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李春妮不满，轻哼道：“你是故意的？”
大壮当然是故意的，他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妮是他的。他们谁也别想觊觎。
于是他道：“以后黑虎再想靠近你，你一定要跟我说。”
李春妮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大壮在作什么？
她震惊道：“你不会觉得黑虎喜欢我吧？”
大壮沉着脸，点了点头。
李春妮惊讶道：“怎么恐怖的吗？”
大壮蹙眉：“恐怖？”
李春妮道：“当然啊！”
“他可是苍狼族的首领啊，苍狼族一向以掠夺为主，他还知道怎么喜欢一个女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