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倒霉的异乡人拿起那根来自植物身上的刺。
唔……那这玩意要怎么用？用来扎死路上的魔物吗？
***
原本打算再留一日等欧尼拉尔也变回原样的璐璐米最终还是出城了。
欧尼拉尔并不在意他现在的模样，他反而觉得这个样子那些想要加入他们的人类勇者只会望而却步。
“下一个最近的雕像是在这个魔域了吧。”璐璐米指着地图上一块被深灰色涂满的地区，“这是什么，森林吗？”
“是雾气。”
“雾气？”
“这片区域以前居住着一位魔王，后来这位魔王被杀死了，但他的魔域由于几乎被雾气掩埋了，所以没有人类或是其他生物入住。”欧尼拉尔解释道。
“被杀死了？他被谁杀死了？”璐璐米问出口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曾经的深渊魔王。”
是了，璐璐米差点忘记了，曾经那位深渊魔王。
据说杀死了两位魔王后被恶灵魔王制裁，随后这个位置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位前辈，把她的名声都搞臭了。
欧尼拉尔自然不知道璐璐米在想什么，一根纤细的藤条点了点地图上的一块区域，说道：“我们可以先去这个城镇。”
“这个城镇有什么特殊的吗？”璐璐米注意到欧尼拉尔指的城镇在去魔域的路上，但不是必须停留。
欧尼拉尔却说得模棱两可：“有一个特殊的日子，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是这几天了，我们可以去看看。”
对一切未知充满好奇的璐璐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如果欧尼拉尔这位旅行勇者都会留意到的东西，那必然值得一去。
“那走吧！希望是什么挑战魔物的比赛！”璐璐米期待着。
黑色的藤蔓在阳光下映着黑亮的色彩，听到璐璐米的话后怔了怔。
“如果是为勇者设计的一对多的斗魔物场，那我一定可以拿第一名。”
“……”欧尼拉尔忽然觉得比起什么人类的节日，遍布魔物的魔域可能更适合她。
*
五天后，璐璐米和欧尼拉尔抵达了麦吉城的城门口。
两名戴着宽沿法帽的法师，正在用法杖控制着红色的绸带装点城门。
此时的欧尼拉尔，已经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看来我没有记错。”
城门口的两位法师朝他们看来，璐璐米向着她们挥了挥手。
两人的目光短暂停留后，一声没坑，继续手里的活。
“看来这个城镇的人不是很欢迎外来者来过他们的节日。”璐璐米并没有对此感到不适，耸了耸肩。
城内，大街小巷的每一处都十分热闹，大家都纷纷在采购和装扮着街道。
“这是个魔法至上的城镇，即便是其他的剑或弓之勇者，也不被待见。”欧尼拉尔解释。
即便他知道这些，他也没在这之前收起他腰间的剑，他一点不在乎。
“……这个城镇还有这种鄙视链的吗？”璐璐米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在她看来就像是史莱姆看不起丘丘人，只因为你不跟我一样是软乎乎的史莱姆。
“相传这个城镇很久以前有一位很有名的法师，她从魔王那里拯救了这个城镇，从此这里成了魔法至上的地区。”
这个故事，是曾经一次路过这里时，欧尼拉尔从此处的勇者酒吧里听来的。
俗套的传说故事呀。
璐璐米停在了一家卖零食的摊位边，迟疑了一秒，还是迈开了前进的步子。
“那后来呢？”璐璐米问。
“后来？”
“对呀，后来那个魔王死了吗？”
欧尼拉尔被璐璐米的脑回路逗笑了。
他明明围绕着这个城镇讲了个故事，怎么就变成魔王怎么样了。
“不知道，毕竟是个传说故事。”他回答。
璐璐米此时正好从路边派发广告的人手中接过一份宣传册。
里面是有关麦吉城后天将会举办的节日，冰雾节的资料。
“冰雾节？奇怪的名字。”璐璐米抬头看天。
明艳的太阳高高悬挂，万里无云，没有冰也没有雾。
宣传册内，有关节日的传说故事比欧尼拉尔说的更详细一些，不过无非是会冰系元素魔法的女勇者战胜魔王的故事。
这个节日还有一项传统，那就是冰雾节的这一天，心意相牵的男女，会在这一天互送礼物来表达情感。
璐璐米：“……为什么勇者打败魔王拯救城镇的节日会牵扯到男女互相送礼物？”
欧尼拉尔停下了脚步：“还有这条传统？”
“你不知道嘛？”
“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天会有很多法师表演节目，夜晚会放烟火庆祝，所以想带你来看看。”
璐璐米心里一暖，原来她的勇者是因为这个想带她来。
节庆节目和烟火呀，在上个世界她也没有怎么观赏过，在这个世界，竟然会有人带她来看。
忽然有点期待了。
不过这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们在勇者酒吧门口被拒之门外了。
“不好意思，里面有代表勇者协会的法师在筹划后日的节目，其他勇者暂时被禁止进入。”
不仅是勇者酒吧，几乎每一处的人都在讨论这个节日。
就连街边，都有带着法师帽的金发少女，在宣传冰雾节的故事。
“其实这个故事不是那样的……”不过好像并没有人为她停留。
直到璐璐米停在了她的面前。
少女一惊，赶紧说道：“冰雾节的故事不是大家所认为的那样法师勇者杀死了魔王，而是勇者与魔王相爱了，所以魔王放弃攻占这座城镇了。”
“然后呢？”璐璐米问。
“啊？没有然后了。”
“魔王和勇者相爱后去哪里了，住在人类城镇还是魔域？”璐璐米又问。
“这……”少女不知道怎么接。
璐璐米露出一个笑容：“那故事我听完了，我还想问问你这个帽子哪里买的。”
真不错。
作者有话说：
奇怪的脑回路get
我明天想请假一天，怎么办呀……
第34章 034
戴着法师帽的金发少女叫做丽塔, 她是第一次被问到这种奇怪的问题。
作为今日唯一听完她故事的听众，丽塔解释道自己的帽子是买不到的，是麦吉城的魔法学院发给它所认可的学生和魔法师的。
而她的, 只是基础款, 还有更多款式的进阶款, 只有有实力的大魔法师才会被授予。
“那是不是, 只要我的魔法足够强大，我就可以拥有各种好看的帽子？”璐璐米好像懂了什么。
“好像是这个道理……”丽塔觉得面前的少女好像误会了什么，但又好像揪不出毛病。
“那麻烦你给我指一下去魔法学院的路线吧。”
距离冰雾节还有超过一天的时间，璐璐米愿意把这点时间花在获得一个好看的帽子上面。
璐璐米虽然兴致勃勃, 欧尼拉尔却有点顾虑。
如果他的小勇者没能拿到想要的帽子, 那他带她来这个城市岂不是反而给她留下了遗憾。
那不可以。
“怎么才能获得你们学院的认可？”欧尼拉尔问丽塔。
虽然欧尼拉尔的佩剑告诉丽塔他是一名剑之勇者，可能和魔法沾不上边, 但帅哥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只需要通过几个小小的魔法测试就行了。”丽塔解释。
欧尼拉尔决定了，就算是作弊，他也要帮璐璐米获得帽子。
然而事情的发展好像没有那么容易，璐璐米和欧尼拉尔在丽塔的带领下撞上了兵荒马乱的几位戴着法师帽的学院学生和老师，他们的争吵声, 几乎没有办法不被注意到。
“我都说了, 节日前小心一些, 怎么就这么不当心呢！现在怎么办！谁来接替米安的位置？”
“米安昨天还好好的, 我们也不知道原因啊。”
“药剂师那里怎么说的？”
“学院的药剂师说她不知道米安是因为什么食物中的毒，所以没有办法调制出解药。”
“治愈魔法也没用吗, 那明天让居民们看我们魔法学院的洋相吗？”
“就不能找人替代米安吗？”
“找人替代？说的容易, 你现在给我去找个20岁以下熟练运用冰元素魔法的人来？”
这种吵不出结果的事情, 是最容易波及到旁人的。
当几位老师注意到没有戴法师帽的璐璐米和欧尼拉尔时, 皱起了眉。
显然, 他们争吵的内容全被这两个非学院的人听去了。
“丽塔，你怎么带了外人进学院？”为首的老师听语气就不是很喜欢丽塔。
“我……这位小姐想参加学院的测试。”丽塔解释。
“测试？后天就是冰雾节了，哪里有人有空做测试，现在连传统表演都要出岔子了……”这位老师说到最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丽塔，我记得你也会一些冰元素魔法？”
丽塔受宠若惊地抬头：“我？我是会一……”
“她可不行！你以为冰元素魔法是凝几个冰晶就算会的吗？”另一位老师直接将她否认。
璐璐米大概听得七八分懂了，大概就是后天的节日魔法学院有一个节目。而节目的某个重要角色的演员食物中毒没法参加了，现在他们急需要一个人代替这位学生。而这个角色的要求非常苛刻，不仅需要年轻女性还要会冰元素魔法。
人类的争吵在欧尼拉尔听来就像夏日无休止的蝉鸣。
他看向璐璐米，想问她要不要离开。
而璐璐米不轻不重的声音此时响了起来：“或许我可以填补你们的那个空缺……”
学院老师和学生的目光一齐落在了璐璐米身上。
“但是我想挑个帽子带走。”璐璐米慢吞吞地补完了后半句话。
欧尼拉尔：……
老师＆学生；……
*
璐璐米看着手中被塞入的剧本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重要角色的演员确实是生病了，但这个角色包括这个节目远不止节日里的路边演出，而是所有麦吉城居民期待的传统节目——勇者与魔王之战。
而她……璐璐米看了看剧本第一页被圈出来的名字，又看了看朝她挑了下眼角的欧尼拉尔。
没错，她所要演绎的，就是那位杀死了魔王拯救麦吉城的英雄，擅长冰元素魔法的女勇者。
“让你演勇者，还挺合适的。”既然是她的决定，欧尼拉尔并不会反对，他反而对那个所谓的传统节目产生了期待。
“嗯……”确实挺合适的，因为她可是天天在演勇者。
演勇者的魔王要演勇者了。
这对她而言，已经不是手到擒来可以形容的了。
而老师们，在看到璐璐米熟练用冰元素魔法雕出一只兔子来时，已经觉得当下的情况，非她不可了。
只可怜丽塔，刚被提名就被否决了。
璐璐米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熟读了剧本，欧尼拉尔就在旁边陪着她。
“我还以为这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但好像就是上个世纪的故事。”璐璐米注意到了时间，“我忽然有一个想法，如果有关勇者和魔王的故事是真实的，卡加尔秩序的崩溃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比如勇者杀死了魔王，所以人类被惩罚了？”
“那如果真实的是另一个版本呢？”欧尼拉尔沉默了几秒，忽然反问道。
另一个版本是丽塔讲述的，勇者和魔王相爱的故事。
如果魔王爱上了勇者，那么会因此受到惩罚吗？
他看向璐璐米，她的眼眸仍旧笑盈盈的。
“那神明也太不懂浪漫了，就因为人类和魔王相爱了就要惩罚人类吗？难不成神明也爱那个魔王？”璐璐米的语气听上去对此有一些小小的不满。
欧尼拉尔低低笑了一声，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看向璐璐米的目光格外温柔。
如果这个勇者是她，魔王是他，或许这个故事会是另外那个版本。
作为非节目相关人员甚至非学院的一员，欧尼拉尔几次被试图请离。
但他软硬不吃，直到璐璐米要彩排了，他才主动离开了学院，并告诉璐璐米他有点事，晚点来找她。
自从和欧尼拉尔开始旅行后，他们分开的时间相比在一起的日子，好像少之又少。
璐璐米已经逐渐习惯，身边有这样一位勇者陪伴着自己了。
他突然有事要处理留下她一人，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
不过她接下的这个活，并不是那么容易脱开身的。
她饰演勇者，而扮演魔王的则是学院的一名男生。
他穿着有些夸张的斗篷，戴着一个竖着两角的面具，将脾气暴戾的魔王演绎的很形象。
璐璐米却觉得，就是这种节目，把她们魔王的形象给抹黑了的。
起码她不会无缘无故去侵略一个城镇。
除了他们，剩下也没有过于重要的角色了。
等今日的彩排结束，璐璐米仍旧没等到欧尼拉尔。她只身一人回到街上，头上戴着一顶学院老师答应的法帽。
她没有注意到，路人看她的眼光都尊敬了不少，因为她在思考一件有关冰雾节习俗的事情。
短暂的思考后，璐璐米仍旧没有头绪，于是时隔几月，璐璐米再次召换出了那位来自深渊之底的秘术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