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件也许就会这样一直静静躺在他的抽屉中，等待着已经回不来的收信人。
……
……
我在苦恼，在你下次生日的时候应该送你什么东西——因为你总是在笑着，让人觉得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当然，我完全可以去问你想要什么，但是这样就不是惊喜了——这是德雷克那家伙的结论。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我为数不多和他达成一致的地方。
父亲告诉我，也许我可以亲手给你写一封信，就像他去年那样。
我认为比起德雷克说的送衣服和陶德说的送香水，父亲的方法显然是最佳选项，所以才有了你看到的这封信。
虽然只和你相处了一年多，但是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
有些时候我也在想，你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究竟是什么呢？
我有了很多想法，但是我可不想在这里告诉你，也许我会在下一封信中告诉你——如果你下一次过生日我还是对生日礼物完全没有思路的话。
格雷森说写给你的信应该写出我平常说不出来的话，父亲也赞同这个提议，但坦白来说这对我来说有些困难。
什么才是所谓的“会让人感觉到温暖的话”，什么又是“能让读信的人感受到你心意的话”？
写到这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去打一顿在门外喊着“把整颗心都放在信纸上”这种鬼话的格雷森。
迪克的房间有些黑暗，他静静地靠在窗边，没有丝毫要去开灯的意思。
在他手里捏着一个有些精致的纸飞机。
这种纸飞机是林赫教他叠的，而叠这个纸飞机所用的纸是一张信纸。
信纸上写了几句他想表达的话，不过写了一半后他却再也写不下去了。
但是撕掉总觉得有些可惜，于是迪克干脆将这张信纸叠成了纸飞机。
迪克透过窗户看向东方，他知道在海的对岸是林赫曾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
林赫在那边生活了十几年，但是在哥谭度过的时间却那么短暂。
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他的窗户上。
迪克在等雨停。
为了参考如何写出这种信，我去了找父亲，让他简单描述一下去年他写给你的那封信的具体内容，但是被他拒绝了。
父亲说这种东西不能参考，只能追寻自己的心，真诚地表达自己的内心，将心中所想的话语写在信纸上。
父亲什么时候这么唯心了？他以为我没看出来——他分明只是不想告诉我信的内容而已！
撑着一把伞的布鲁斯站在花园里，他也在等雨停。
雨势渐渐变小了，也是在雨停的时候，韦恩庄园的上空燃放起了璀璨的烟火。
烟火在夜晚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辉，但在一瞬之间便散落熄灭，
美丽的烟花却只有如此短暂的生命，只在绽放的瞬间于天空中留下它来过的痕迹。
但至少在这一刻，韦恩庄园上方的这一片天空只属于它们。
接连不断的虚幻之花仿佛寄托着什么独特的情感。
他们都说你是出生在夏天的人，盛夏之子，所以就像是夏天的阳光一般焕发着灼热的光与热度。
在这方面我和他们持同样的意见。
金色与蓝色，每当看到这种搭配我就会想起夏季的天空——当然，得是哥谭的晴朗天才行。
布鲁斯沉默着抬起头，注视着这片由他燃放的烟火。
在他的眼眸中映照出了烟花的光亮，明明灭灭。
这是他答应过要送给林赫的礼物，答应要让她和全家人一起观赏的满天焰火。
……但是这份礼物却迟到了一步。
所以现在我稍微有点喜欢夏天了，因为这是你诞生的季节。
能遇见你不是什么坏事，我甚至对你以后会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这件事接受良好。
布鲁斯动了动嘴唇，最后有些艰涩地说道
“生日快乐，赫莉。”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祝你生日快乐。
——你最优秀的弟弟，达米安·韦恩
……
……
正在往教室走的林赫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为了不让一直担心她心理状况的室友们小心翼翼仿佛在呵护一个刚出生小婴儿那样地对待她，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在讲校园八卦的顾媛身上。
在这个时候，一架纸飞机晃晃悠悠地从林赫面前低空飞过，最后落在了她的鞋边。
正在分享八卦的顾媛也看到了那架纸飞机，她有些惊奇地弯下腰把纸飞机捡起来“都什么世纪了居然还有人叠纸飞机？”
林赫抱着书四处张望了一下，但却没看见任何疑似纸飞机主人的人。
见状，顾媛眨眨眼问道“要不，我拆开看看？这看起来好像是信纸叠成的，该不会写了什么告白的话吧？”
林赫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顾媛心里居然还有这种粉色的幻想。
她挑着眉毛看向已经小心翼翼拆开纸飞机的顾媛，也有些好奇地问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没有哦，是空白的信纸。”顾媛有些失望地将纸飞机叠了回去，“果然这种小说般的场景是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的。”
“确实如此，所以不要再抱有那种奇怪的想法啦。”林赫浅笑着回应道。
这句话是对顾媛说的，同样是对她自己说的。
她一直试图让她新创建的游戏角色回到哥谭，甚至还去联系过游戏公司，但最终却发现，那个属于她的哥谭再也回不去了。
在游戏资料库中甚至都找不到属于哥谭的一丝痕迹。
她已经用尽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办法并为此努力了很久，但是没有用。
就连制作这款游戏的公司都对此没有任何头绪。
……也许，是时候放下还能与他们见面的奢望了。
第130章 空号
林赫今天梦到了哥谭，梦到了韦恩庄园。
她好像看到了依旧在等着她ace，好像看到了一封尚未拆开信件，好像看到了满天璀璨烟火。
而与此同时，她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悲痛。
林赫有些茫然，她在梦中看到这一切，难道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自从登出游戏后她从没有在梦中见过他们，这次她难道不应该为此而激动吗？
这样悲伤……究竟从何而来？
在混沌中，林赫终于知道了这种情感来源。
这是属于她家人们情感，他们在为自己离开而感到悲伤。
这样认知也让林赫感到痛苦。
她自己知道，她在那边死亡并不是真正死亡，但是布鲁斯等人却并不知晓。
以前她经常说她并不后悔与布鲁斯等人相遇，但现在她后悔了。
如果她不曾与他们相遇，那么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因为离开而感到悲伤了呢？
这不公平。
林赫想道。
因为她知道自己离开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布鲁斯等人也会在他们世界好好活着，所以她才不曾后悔相遇，只是抱有一点遗憾。
但是这样对布鲁斯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这绝不是她想要。
如果这样会让他们感到悲伤，那么林赫宁愿她不曾与他们相遇。
在这样浓烈情绪干扰下，林赫渴望回到哥谭，渴望再次见到那些人愿望越来越强烈。
然后她醒了，重新回到了她现实。
“赤赤！你醒啦，我跟你说——”顾媛兴高采烈地想和躺在沙发上林赫分享她刚刚得知八卦消息，不过在看到林赫脸上表情后她猛一滞，转而小心翼翼地问道，“赤赤你……做噩梦了吗？”
林赫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脸，触及到了一手有些冰凉泪水。
刚刚她在梦中见到场景太真实了，感受到情感也太强烈了。
那不像是梦，反而像是……因为思念而传来，属于另一个世界画面。
“没事，不是噩梦。”林赫笑着对顾媛摆摆手道，“我只是想通了什么。”
她一定要找到方法回到那边。
不是为了满足自己想再见他们一次愿望，也不是为了让自己重新回到家庭之中。
她只是想，至少让她告诉他们，她即使不能和他们一起生活，也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活着。
……
……
今天一早，韦恩一家早餐桌上十分平静，没有人打打闹闹，也没有人需要阿尔弗雷德盯着吃完所有食物。
“布鲁斯呢？”提姆问阿尔弗雷德道，“还没起来吗？”
阿尔弗雷德给他们倒牛奶手一顿，最终回答道“布鲁斯老爷已经起来了。”
“他现在在蝙蝠洞。”阿尔弗雷德有些无奈。
提姆挑起眉毛，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而坐在他不远处达米安则是冷哼了一声，推开盘子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去下面看看”就离开了餐厅。
与此同时，并没有换上蝙蝠装布鲁斯坐在转椅上，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他伸手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已经不存在接听人电话。
……
……
此时，远在另一个世界林赫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然后在湛蓝天空中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一开始林赫还有点不敢置信，她使劲儿眨了眨眼，最后终于确定在天空中飘这那个家伙是谁了。
虽然他只出现了几秒钟就很快地飞走了，但林赫觉得自己不会认错。
为什么，为什么超人会从她头顶上飞过去？！
林赫大为震撼，林赫瞳孔地震。
在这个震惊时刻，林赫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想法不是超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而是……
作为海对岸超级英雄，这样大大咧咧飞过华夏领空是不是侵犯了制空权？还是什么东西？
总之外国飞机都不能莫名其妙来华夏转悠一圈，你超人是怎么回事！
在超人消失后，林赫感受到了衣服兜里手机传来剧烈震动。
还以为是因为超人现身而网络爆炸她拿出手机，但随即她发现是有人给她打了电话。
而且这个打电话过来人……
这不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回去见一面布鲁斯·韦恩手机号吗？！备注居然还是「父亲」？
原本一直在为回到那边而努力林赫被这一个诡异现象打懵了。
她之前去寻找过游戏公司，但从游戏公司种种根本不知情表现来看，她再次确信了那边是一个真实世界猜想。
她早就做好自己要像是少年漫主角一般费劲各种努力终于找到回去道路准备了，但她没想到联系居然来这么……容易？
在一瞬间，林赫想了很多。
她应该怎么和以为她已经死了韦恩一家通话？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打给在他们眼里已经死去人电话？
明明一直都希望能再见他们一眼，希望能再听到他们声音，但是当她突然之间面临这样场景时，她突然有些退缩了。
但想了想自己一直坚持要寻找他们理由，林赫又鼓起了勇气。
但命运似乎在和她作对一样，没等林赫按下接听按钮，这通电话就被挂断了。
手机界面回到了初始界面，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赫有些慌张地点开通讯录，通讯录里除了刚刚打来未接电话布鲁斯以外还多了不少人。
阿尔弗雷德、卡珊德拉、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甚至还有芭芭拉和斯蒂芬妮。
看着满满当当通讯录，林赫很难形容她现在心情是什么样。
有终于能和他们联系上高兴，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无措，也有这是否是梦境恐惧。
是真是假，只需要她按下一个联系人，然后亲自拨打过去电话就可以确认。
林赫问自己，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也许他们得知自己还活着消息后会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也许他们甚至不愿意再见她一面，也许……
这样猜测让林赫感到恐慌。
但是她还是怀抱着无比复杂情绪回拨了布鲁斯电话。
“嘟……嘟……”
“您好，您所拨打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号码以后再拨。”
第131章 思念可以跨越世界
那一通打来电话仿佛是一场梦，就像她之前做过有关其他人梦一样。
但是通讯录里那些人名却也在告诉林赫，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
天上为什么会飞过去一个超人？为什么布鲁斯会打过来电话但是她打过去却是空号？
林赫也试图用打过去国际长途，但是那边依旧是空号。
不管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都行不通，而网络上也没有任何目击超人言论，甚至海对岸国家依旧是原来样子，也没有凭空多出什么城市。
甚至，林赫手机里那些联系人也没有其他人能看到。
也许放在其他人身上就会就此放弃，但是林赫不愿意将这故事篇章就这样画上句号。
林赫早就知道人是会分离，也许是死亡，也许是别，而且她也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切准备。
但是，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结局——这样对布鲁斯等人无比不公平结局。
也许这听起来很荒谬，但现在林赫心情就是如此。
她有一种感觉。
如果想要再次见到他们，她需要通过一个媒介。
……
……
面对着熟悉游戏舱，林赫表情复杂，她伸出手缓缓拭去游戏舱表面因为被她放在角落而落上灰尘。
在发现自己不能从游戏中寻找到他们存在过痕迹后，林赫就再也没有玩过任何游戏，甚至将游戏舱也推到了角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