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上次的死因他们至今也不清楚,光靠想象越想越离谱,到最后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了,却又没有别的切入点,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打算在睡美人剧目结束后,把国王给绑了。
在他们的理解中,一切会延续上一次的情况——多位贵族受伤,国王警觉选择单独留下冷静。
这次他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潜入国王的房间,确保他活过这一天。
其实此时他们最好的办法是利用伦萨卡牌的能力去伪装成骑士长随时保护国王,以不变应万变,可这根本不可能。
伦萨一个玩家无法抵挡住其他两个玩家和卡牌的攻击,万一他们反水,他就是死路一条,而在游戏里的死可不是回到游戏空间那么简单,那就是永别。
“要不干脆把这个NPC杀了。”娃娃脸不耐烦地道:“又不是什么主要的角色。”
“怎么不主要。”伦萨哼了一声:“到这个时候你还敢动她,动她一下我们就浪费一次回档,我被她踢三次了,我说什么了吗?”
女老师知道这回是自己的问题,她不再像是之前说话那么理直气壮,换了一条更为温和的路线:“我们不仅不能动她,还得让一切按照上个回档来,这样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那还得看某些人了。”娃娃脸阴阳怪气地道:“要真说,我们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你吗?”
屠念到达后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狗咬狗的场面可不是天天都有,闫听诀推门而入的时候,几个玩家一块儿站了起来。
屠念赶紧躲回了口袋里缩着,直到得到闫听诀的保证,确定他们看不到自己后才钻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伦萨站起身,赶忙道:“她呢?”
“她不想见你们。”闫听诀道:“而且她已经演不了了。”
“早说她演不了,我们换个人代替她上场呀!”娃娃脸道。
不过他也就是说说气话,他们现在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屠念了,而是屠念和闫听诀缺一不可,既然这样,他们也没法让伦萨的卡牌代替屠念出演。
“那就换吧。”闫听诀比谁都清楚他们的想法,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
娃娃脸一噎,好半天才道:“我就是说说。”
女老师打圆场:“是啊,剧团需要你们。”
闫听诀看了女老师一眼:“嗯。”
他向前走了两步:“谢幕的时候到了,一起上台吧。”
女老师感觉心里一个激灵,蹙了蹙眉,还是颔首,转身一起上了舞台。
国王对这个剧目显然不够满意,可也算不上是讨厌。他喜欢天马行空的剧情,而这个刚巧无厘头到了极点,反而没有落俗。
他看着歌剧演员们一个个走上台,连连点了点头,也没有注意到女主演居然不在。
女老师看着观众席上的人们,顶上了屠念的位置,和伦萨一起优先上前鞠躬。
一切都很顺利,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伦萨连续走了好几遍这个流程,甚至可以熟练地开嗓唱两句。
谁曾想,女老师却意料之外地一滑。
“啊——”
众目睽睽之下,女老师从舞台上摔了下去。
一片惊呼之中,女老师感觉自己的小腿疼得厉害。
她下意识地认为是闫听诀干的,可却发现对方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但有一点她之前说得没错。
——闫听诀看不得屠念受委屈。
他知道这个行为可能会带来麻烦。
但他能解决,而且这并不妨碍他给屠念报仇。
第30章 歌剧亡影 “那就有我。”
屠念在闫听决的口袋里探出了头来, 看着这一幕,眨了眨眼。
她又抬头看闫听决,发现他的眼神淡淡的, 如果不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意外, 或许就该以为一切只是意外了。
在闫听决的世界里, 他也确实没有必要多给女老师眼神。
女老师想赢,他也是,所以成王败寇,公平竞争。她现在会出现在台下, 于他而言, 无非就是实力不够而已。
女老师摔得很痛,但没有大伤, 很快就站了起来,尴尬地鞠躬。
国王身边的贵族甚至将这一幕解释成了故意为之, 也不知道当事人会作何感想。
女老师原本以为这一切肯定是闫听决搞得鬼, 可发现自己并没有伤到胫骨的时候,又开始怀疑了。
扪心自问, 如果她抓到一个报仇的机会,一定不会简单得放过, 可如今却只是高高拿起, 轻轻放下。
难道说,真的只是自己脚滑了?
她在心里纠结, 那边闫听决却不动声色地伸手戳了一下屠念的脸:“不能完全解决她, 更多的还得等等。”
屠念抱着他的手, 笑得很开心:“这样已经足够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闫听决倒是来了点兴趣:“你怎么自己来?”
“看她刚刚的眼神,和那个娃娃脸说的话, 应该就是她对我下的手。”屠念认真地道:“她可以折腾我,我也可以折腾她啦。而且我现在这么小,她估计是连自己的对手都找不到。”
闫听决轻轻点了一下屠念的脑袋,低声道:“那我拭目以待。”
“好呀!”屠念点点头,眯起眼睛笑。
也许是因为歌剧团惹出来的麻烦虽多,但国王总体看起来很满意的原因,歌剧团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不知道这次的变化究竟又影响了哪里,蝴蝶扇动翅膀,国王没有遇上之前的刺客。
他心情大好,辗转从观众席下来,准备吃个晚餐后再回王宫。
歌剧团的人们接下来也不能休息,需要跟着一起去参加晚宴。
他们当然是坐在最后排,在巨大的舞厅里几乎是看不见国王的影子,但也可以蹭一些好吃的。
这时代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对歌剧演员非常尊重,和生前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历史不太一样。
歌剧演员在表演结束后可以一起参加晚宴也是习俗之一,并没有什么奇怪。
闫听决在屠念被问起的时候,从容地应对,没让周边的人怀疑。
不过也没有那么多人有那个闲工夫去怀疑他们,毕竟歌剧结束之后,他们就不再是这场充满了权力的社交的主角。
因为国王刚刚上任,这场晚宴也有点给他接风的意思,办得相当豪华。
小贵族们也就一两次机会和国王说话,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连国王还是王子时期一些芝麻豆大点的成就也会被他们拿出来吹捧很久,说得国王很是开心。
倒是大贵族们非常矜持,他们自诩地位和小贵族们不同,大多数时候只是微笑着敬一杯酒,和国王说一下今晚的歌剧和他们的见解。
玩家们折腾了好久,总算是吃上了饭。
可他们却一点也没有心情真正的享受,看到国王大吃大喝的样子,就觉得担忧。
反倒是闫听决和屠念这两个“NPC”很放得开,该吃吃该喝喝。
屠念虽说现在是个人偶,但是也没什么不能吃的,她坐在闫听决的手上,享受着他的投喂。
从这个视角来看,她倒像是进入了巨人的国度。她一边吃,一边问道:“国王这次居然没有被刺杀,也不知道会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式死去。”
“回到化妆间后,我们就可以召唤女鬼了。”闫听决不疾不徐地道。
“可万一他撑不到那个时候怎么办?”屠念指了指国王:“喝这么多酒,感觉会出事。”
她说着,看向闫听决,一本正经:“那可不行,让他晚点再死吧。”
闫听决听她这个语气,就好像是讨论猪肉几块钱一斤一样,有点好奇:“你怎么这么笃定我能做到。”
屠念轻笑一声,此刻她小小的一只,但是看着闫听决的眼睛倒是充满了骄傲:“别说是你,我也能做到。”
闫听决来了点兴趣:“怎么做?”
“很简单呀,在国王要出事的时候提醒其余玩家,让他们去保护国王就好了。”屠念说着,又看了伦萨几人一眼:“不对,我感觉也不需要我提醒,他们几个自己肯定已经有计划了。”
闫听决给她投喂了一个葡萄干,这个葡萄干是正常人人类大小,落在屠念时候就像是捧着一个纯水果小蛋糕一样。
她咬了好几口,也只吃了一小部分,就指了指桌子对面的酒心巧克力:“那个我也想要。”
反正她现在变小了这么多,吃东西也吃不了多少,算不上是浪费粮食,不如把好吃的都尝一口。
“一个个来,不着急。”闫听决嘴上这么说,手下动作却飞快,没一会儿面前就摞起了小山。
屠念忙摆了摆手:“倒也不用那么多。”
她继续抱着葡萄干一边啃一边道:“我刚刚忽然有了个想法,你说我们要不干脆找个别的玩家合作好了。”
“合作。”闫听决不置可否:“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屠念把葡萄干吃完才走到巧克力旁边拿了一颗过来:“你看,我们毕竟是缺少很多时间的,要是有一个人能帮我们就好了。”
这个想法无疑是天真的。
屠念自己也清楚,暴露到底有多么大的风险,所以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到是闫听决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他手上的动作也一点没有慢,没一会儿后屠念就像是个过渡屯粮的仓鼠,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酒心巧克力吃太多了,她有点晕乎乎的,靠在了闫听决的手臂上,脸有点烫,所以轻轻蹭了一下。
随着她的动作,闫听决也觉得自己的心被挠了一下。
他让屠念枕在自己手掌上,问她:“要不要睡一觉。”
屠念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就当闫听决以为她不会给自己答复了的时候,又慢悠悠地爬了起来:“我好像看到,有人拿着刀。”
她揉了揉眼睛,刚刚没太看清,现在再要去看就看不见了。
闫听决看她努力睁开眼睛的样子,给她用迷你版的小杯子倒了水:“喝点水去睡一觉吧。”
“刀怎么办。”屠念还记得这事。
“你不也说了吗,有玩家在。”闫听诀道。
屠念整了整自己的裙摆,她也没想到自己有天能吃酒心巧克力吃醉。
她继续有理有据地道:“玩家,万一不靠谱呢。”
“那就有我。”闫听诀放轻声音,催促道:“睡吧。”
“好。”屠念这回总算是点了点头。
她基本没有喝醉过,也不知道自己醉了会怎么样,只希望自己只是乖乖得睡觉,而不会闹出什么乌龙来。
在她彻底睡死过去之前,还摇头晃脑地和闫听诀道:“如果要是耍酒疯打人了,你可要阻止我。”
闫听诀心道你能打谁呢。
可他嘴上却没这么说,帮屠念盖上被子。
说是睡,其实屠念不过五分钟后就又醒了。
她接下来再怎么睡也都不安稳了,眼睛钓鱼,发现没注意到他醒来的闫听诀正靠在椅子上淡淡地注视着周围。
从这个角度屠念可以看到他优秀的下颌线,
这也许就是骨相美和皮相美的区别,如果换个人从这个死亡角度去看,必然不会像闫听诀这样好看。
屠念清楚自己优秀在那儿,在她的大脑还像是浆糊一样的时候,她就认真得想,闫听诀如果不是因为看着太凶,或许会很受欢迎的。
刚刚在其余玩家的角度来看,闫听诀只是坐着,慢条斯地夹着菜,比起周边的贵族看起来更像是那么一回事。
也就是他吃得委实是有些快,伦萨只是多看了国王两眼,摆在餐桌中央的酒心巧克力就少了很多。
不过伦萨没时间计较,因为他也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刀。
“看起来是个男人。”伦萨小声和自己的卡牌交流。
卡牌颔首。
伦萨又道:“如果能把他抓住,应该就可以保证国王的安全了。”
卡牌叹气:“希望真有这么简单。”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伦萨道:“但我们迟早还是需要知道的。
刺客并没有让他失望,在屠念还在发呆的时候,人群中便传来一声惊呼。
一个身穿夜行衣,看不出男女的人忽然出现,捅向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国王。
伦萨的卡牌站起了身,可已经来不及了。国王胸口上插了一把刀,旁边的所有人都尖叫着混乱了起来。
闫听诀喝了口酒,拿出一个巧克力,轻轻一弹,便撞在了刺客的腰上。
刺客刚想离开,却因此被骑士长捉住。刚刚还其乐融融的氛围彻底不见,剧团的人们都暂时被赶到了化妆间。
屠念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看到了那刺客的侧脸,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只可惜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到底是哪里眼熟,接下来国王一边的事情已经不由他们来决定,屠念打算实施她之前想给其余玩家们的那个好惊喜。
闫听诀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跟进他们的化妆间,但女老师为了观察发现事情的真相,特地挑了一个距离女主演化妆间最近的地方,所以他们此刻看着有一墙之隔,在闫听决的操作下,却显示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一样,将他们的动向收入眼底。
屠念爬起身来的时候,闫听诀垂下眼帘:“不装睡了?”
“你知道我醒了怎么不说。”屠念打了个哈欠,她还是困得,但事情不解决,睡也睡不安稳。
她摇摇晃晃地从闫听决的口袋里爬出来,拽着他的衬衫往上爬,因为没有太多攀岩技巧,她好几次差点摔下去被闫听决接住。
“小心。”闫听决将手放在她脚边不远处,确保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掉到自己的掌心上。
屠念鼓着腮帮子,憋着气,很有信心自己能够一鼓作气爬到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