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汗阿玛这个真命天子在什么都不怕，多亏了汗阿玛，大哥才能……”胤礽吸吸鼻子，还有些后怕道。
真命天子？
康熙不可否认，这句话让他心中充满了自信，看着一双儿女的脸瞬间柔和了不少，轻声道：“朕的十公主才是有福之人。”不管怎样，保清这次否极泰来，就是多亏了肉肉。
也多亏了皇贵妃看的话本子，康熙决定暗中派人在搜集一些给皇贵妃回去做奖赏。
说完就把肉肉交给梁九功，让他守着公主，自己则带了胤礽送胤褆回房休息。
胤褆从前羡慕汗阿玛对太子的亲近，可等着汗阿玛给自己渡气，还要亲自给自己脱衣换衣的时候，只觉得这就是煎熬。
但是他太难受了，提不起任何的反抗。
给儿子亲自换上赶紧的衣物，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康熙拉着胤褆的手道：“这个孩子生来就不让朕省心，好不容易养大了，给你娶了福晋，又有了儿女……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朕怎么受的了？保清，你不孝，不孝啊！”
胤褆张张嘴，可是嗓子因为被孙太医掏淤泥，还火辣辣的说不出话，只能用泪眼摩挲的看着康熙。
康熙越说越气，伸手想打，又怕哪儿打坏了，只能揪着他的手掌狠狠的掐了一把。
等胤褆用药沉睡之后，康熙才站起来，脸上满是肃杀之气。
“大哥身边的侍卫死了两个，湖里捞出来几个面目全非之人。方才孙太医说，大哥的脚踝上有手指印，胳膊上有抓痕，应该是落水之后被人往下拉时挣扎留下的。”胤礽咬着牙，握拳道：“幕后之人是熟人。大哥不是不谨慎之人。”
只有熟悉胤褆的秉性，跟船上的情况，才能扫尾的这么干净利索。胤礽根本就不相信水里那几句尸体上反清复明的印记。
这些人是不可能在重重保卫中这么接近一个郡王的！
康熙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已经从胤褆口中得知当日是他从一个伴读口中无意得知，这湖中被人投放了一群锦鲤，胤褆也是觉得无聊，才打算在甲板上看一看，结果不小心一脚打滑。
那个伴读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跟人搏斗的时候被杀死的，死相惨烈，连舌头都被切了……
“景恒不可能背叛我，他当日应该也是被人算计了。”胤褆在听说人已经惨死之后，叹气道。
胤礽自然记得胤褆的伴读是怎么选出来的，这些人背叛的可能性很低。所以也认同他说的话，应该是被人算计了。而且他被杀的状况如此惨烈，却没有什么动静，这也说不过去。
“姨母说过，尸体会说话，儿子不信扫尾能扫的如此彻底！”就连康熙也查不出更多，胤礽直接道。先查清人是在哪里遇害的，可能会有些线索？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的皇长子差点儿被谋杀，康熙怎么可能轻易就这么揭过？
他已经派人一寸一寸的详查船上的每个角落。每一个跟外面接触过的人都要详查。甚至他连身边人都有了怀疑，派佟国维详查！
胤礽一开始并没有多想，只是在佟国维都查不出所以然之后，突然对他生了疑心。
“佟大人不至于什么都查不出来吧？毕竟您的能力孤还是没有疑虑的。”胤礽看着佟国维，皱眉道：“若是连佟大人也查不出什么？孤对汗阿玛的安全着实无法放下心来。”
“老臣定将竭尽全力，不负圣托！”佟国维当着康熙的面，求道：“还望皇上在给奴才一个机会。”
康熙见他这么认真，便允了！
胤礽坐在一旁，看着妹妹写的字，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直郡王落水已经没了呼吸，结果被皇上救回来了，只因为皇上给他渡了几口龙气人就活了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并且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真龙天子的呼声越来越大，对于真的救活了儿子，康熙自己心里也是万分感慨。
紧接着又听人禀告十公主做梦都会吓醒之后，专门过来陪她，看着她梦中还叫着救救大哥的梦话，以及不断扭动的四肢，心中满是怜爱。
肉肉是真的被吓坏了，亲眼见证了疼爱自己的哥哥差点儿没了，光是安神汤，就喝了好些天，每日还要看胤褆好几次。
“爷这辈子虽然没有乖巧的闺女，但有这么一个妹妹心疼，也算是知足了。”胤褆稍微好转之后，送走担心不已的妹妹，连连感慨。
胤禛看着躺在床上的胤褆，忍不住心头的怒火，就黑着脸开始质问他。
“为什么明知自己不习水性，还要往甲板上去？”
“为什么要去危险的地方，身边不多带两个人？”
“大哥你也是做阿玛的人了，你为何还这么不谨慎？”
“”你不想想汗阿玛，不想想你自己，都不想宫里的惠妃娘娘，不想大嫂跟三个孩子？”
……
胤禛的嘴巴本就能说，一个个问题砸出来，一连一个时辰都不带重复的，说的胤褆两眼发直，心里发虚，浑身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四弟的性情原来是随了汗阿玛呀！”等胤禛走后，胤褆呆愣道。
他以为汗阿玛已经够能喷了，可是四弟显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架势……完全不像个当弟弟的，气势十足不说，还怪让人害怕的！
当兄长的居然有些害怕弟弟？胤褆摇摇头，将这样的想法赶紧丢了出去，拒绝多想。
康熙温暖的关怀持续到胤褆的身体痊愈之后，就完全消失了，黑着脸将胤褆训斥之后，直接将他捆绑之后，扔给靖海侯施琅之子施世骠，让他训练胤褆的水性。
对于一个刚因落水经历生死之人，胤褆着实有些怕水，甚至走到水边都头发晕腿发软。但是康熙一句话，就让他提不起拒绝的话来。
康熙道：“还要朕给你渡几回气？”
对于汗阿玛给自己渡气这件事儿，胤褆真的不想再提，只要一想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
在汗阿玛给自己渡气跟学习游水之间，他宁愿带着恐惧，也要选择后者。
胤褆遭人谋杀未遂的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惠妃直接跪到了永寿宫门口。
明萱也已经知道，就连忙让她们都进来了。
“本不该打扰娘娘，但是实在是……”惠妃红着眼睛就对着明萱重重的磕了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明萱连忙让人将她扶起来道：“救直郡王的是皇上，我这什么忙也没帮上，惠妃妹妹别这样。”
“若非十公主，皇上怎么会知道要给保清渡气？若没有太子不断的按压救助，保清指不定就……”惠妃捂着脸，浑身颤抖着，她完全不能想象，保清若是没了，她要怎么活？
明萱垂着眼睛叹道：“也是凑巧了，日后家里孩子出门得谨慎了。”
这次是胤褆，那下次呢？会不会是小四？会不会是肉肉或者……保成？
一想到这里，明萱甚至有些后悔没有跟着去南巡。
第201章 弘晏启蒙
许是知道明萱的担心，胤礽就经常送信回宫，明萱知道他是安慰自己，回信中也表现的很正常，但是心里始终放不下心来。
因为太子妃去年九月十五生下第二个儿子，身体尚未彻底康复。此番南巡，胤礽就没有带她。一路上频繁跟皇贵妃太子妃通信的事情，康熙是知道的，甚至给胤礽说了，等回宫就给弘晏亲自启蒙。
谋杀皇子，甚至就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明萱可不信是什么反清复明的朱三太子一系，或者什么白莲教。
毕竟如果他们能潜入的这么深，早就一窝端了，何必等到现在？
在胤褆差点被谋杀之后，就再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佟国维日夜奔波，瞧着已经将相关人士全部都言辞拷问了，也找不出背后之人，甚至为此对康熙请罪。
康熙原本是信任舅舅才把这样的重责交给他，结果他却什么都没能查出更多，康熙是恼怒的，可是看着他熬得充血的眼睛，以及干裂的嘴唇……
“朕知道了，劳烦舅舅了，你先歇一歇。”舅舅老了……康熙心情有些复杂，便开口道。
佟国维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带妹妹玩耍的太子，恭敬的行了一礼，才有些蹒跚的离开。
“哥哥，怎么了？”肉肉见哥哥不专心，于是嘟嘴道。
胤礽低头微笑道：“没怎么，不过是看咱们小肉肉穿这身好漂亮，想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款式？”
“额娘有好多的图纸……”肉肉情绪有些低落，她想额娘了，如果额娘在，她一定会给自己设计好多好多漂亮的裙子。
胤礽伸手揉揉小姑娘的脑袋，轻笑道：“姨母也在想你呀！你跟姨母在彼此思念，真的好幸运。”
肉肉歪头思索了一下，想到额娘如今也在想念自己，心中就释怀了，便兴奋道：“我要给额娘挑好多漂亮的首饰还有布料。”
胤礽跟妹妹玩了一会儿，又给她布置了一点儿作业之后，就回到自己房中，佟国维都查不清的事情，胤礽也不觉得自己能查清楚。
一开始他真的没怀疑佟国维，即使现在也不觉得胤褆差点儿被害跟佟家有关系。佟国维就是个老狐狸，如今佟家在朝中的势力可是比赫舍里家大得多。
可是方才他那么恭敬的行礼确是第一次，好似在臣服一样的眼神，胤礽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也因为胤褆的事情，这次南巡康熙就没有微服私访，虽然没有改变计划，但却不许所有人私下行动，胤祉等人身边更是安排了无数人保护。
胤礽跟肉肉一起被康熙带在身边，康熙严密的保护着自己的孩子们，太子跟十公主更是重中之重。
“南巡一点儿都不好玩。”因为被严密保护，不得半点儿自由，肉肉回程的时候，还给康熙撒娇。
康熙看着娇憨的女儿，但笑不语。虽然对外推给了白莲教，胤礽都对于调查结果不满意，康熙怎么可能满意？
正因为扫尾扫的太干净，连佟国维都查不出来，康熙心中就是更加提着心。
直到他们回宫，明萱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胤褆那件事儿是怎么回事？”明萱安抚女儿睡着之后，等胤礽过来的时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之后，严肃道。
胤礽靠在椅子上，叹道：“据大哥事后说，当日不过是偶然听了曾经的伴读提了一句，湖中好像因为汗阿玛出行的原因，被投放了一批锦鲤，他一时好奇所以就打算看一眼，结果脚打滑了。”
“只是入水之后，突然被人往下拽。”胤礽闭着眼睛叹道：“即使大哥他很多时候都很讨厌，但是也不该是这样窝囊的死法。”
“就没查出点儿什么？”明萱好奇问，康熙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查不到？
胤礽垂着头道：“佟国维查了，说是什么反清复明的人。”
明萱用自己不够聪明的脑袋想了好一会儿，道：“要么幕后之人太厉害，要么佟国维帮着对方掩饰了。”
“先不考虑前一个原因，后一个能被佟国维维护的……要么是隆科多，要么是荣郡王。”明萱歪着头直接道。
“六弟？不会吧？”胤礽无法相信，他们兄弟之间虽说有些不合，可是一出手就是让让对方死，胤礽有些无法想象，而且大哥跟胤祚之间并没有不合？
明萱耸耸肩，开口道：“就是假设，谁要佟国维都查不出来呢？我又想不到其他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够聪明。”
而且……明萱手都颤抖了。
胤礽居然真的下意识就将隆科多排除在外了吗？所以他也怀疑胤祚的吧？难道自己真的蒙对了？
“姨母不用怕，不管是谁，我都会把他揪出来的。”胤礽伸手盖住明萱的手，坚定道。
明萱深吸一口气，宫里的孩子，她或多或少都接触过，只除了胤祉跟胤祚。
胤祉幼时养在宫外，后来又被荣妃当成眼珠子。胤祚更是佟佳贵妃的命根子，根本不愿意他跟其他人过多接触。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是不是他，多防着点儿总是没错的。你是知道的，不是所有血亲都要被放在心上。按照胤禛说的，没缘分就是没缘分。”明萱对着胤礽认真道：“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
胤礽答应了下来。
康熙回来之后，并不放心，他甚至已经暗中开始调查自己的所有儿子跟儿媳妇。因为天热，他又带了众人去畅春园小住，同时也将皇长孙弘晏叫到自己身边，每日挤出半个时辰，亲自给他开蒙。
关于教育方面的事情，明萱从不插手，但是弘晏却悄悄告诉他姑爸爸，感觉身边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微妙的改变。
“皇太孙？三叔莫不是疯了？”索额图不了解明萱就如明萱一样无法理解他一样，当康熙亲自给弘晏启蒙之后，索额图突然进畅春园，提议请旨让皇上立太孙，明萱直接一副看傻子一样看他。
索额图疑惑道：“娘娘觉得不妥？”太子嫡长子立太孙不是理所应当吗？
“弘晏本就是皇长孙，如今又得了皇上亲自启蒙，这地位已经超越所有的皇子皇孙，本宫真的不知道三叔你在急什么？”明萱充满了疑惑，直愣愣的看着索额图。
索额图黑着脸道：“皇长孙立了太孙，太子就……”若是太子跟大阿哥一样有个万一，太孙也是能直接上位的。
明萱心想，康熙是个狠人，历史上废太子也没见多少犹豫呀？
叹口气，明萱看着索额图道：“太子稳不稳，凭的是他自己的能力，凭的是皇上的支持，本宫说还在看不出立太孙对太子有多少帮助？除了逼迫皇上，让他对太子心生不满之外，还有什么好处？三叔若实在闲得慌，就让家里的哥哥弟弟多给你生几个孙子。”
索额图对于明萱的说辞很不满，在他看来太子的嫡长子不立太孙，才是最大的问题。
等索额图走后，明萱甚至问康熙：“您能不能给三叔多安排一些繁琐费时间费功夫的事儿做？要是他干不了，就直接让他荣养行不行？一大把年纪了，尽会找事儿？”
康熙还笑问册封太孙不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