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得知真相的菊冉有些接受无能,满心的激愤瞬间转移到了王若欢的身上,攻击的目标突然转变,变成了王若欢。
见菊冉和王若欢即将开始窝里斗,吹雪也不再拦着菊冉,不着痕迹的闪身到柳苡晴的身边,挡在她的面前护着她。
菊冉凶神恶煞的朝着王若欢扑过去,可是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在菊冉即将扑到王若欢身上的前一秒,从侧门处突然闪身进来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小姑娘,以肉眼不可视的速度移到了王若欢的面前,毫不费力的将其推倒在地。
对于那人的出现,王若欢并不显惊讶,只是凉凉的看着依然兀自挣扎的菊冉,眸中闪过一丝浓浓的鄙夷。
“不知所谓!”王若欢只冷冷的从菊冉身上瞥过,随即便转开了视线,似很是不屑,“不妨告诉你,今日我之所以同意你的计划,并不是因为王家,更不是为了给皇后报仇,不过是……为了寻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王若欢原来的打算,也只不过是她们合力将柳苡晴解决之后,她再趁着菊冉没有防备之时,将她一举解决,届时有人发现了柳苡晴等人,也只会是认为此事乃是菊冉策划,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来。
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偏偏半路被柳苡晴打断计划,只是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就算让菊冉知晓了一起又如何?日后也是永远都不可能开口的了!
当初,皇后想要将她变成那只替罪羊。如今,也是该还罪的时候了!
柳苡晴和吹雪对视了一眼,她们都猜到了王若欢绝不会孤身一人有后招,却不曾想过这个后招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吹雪眸光有些微凛,看这女子的模样功夫不会比她低,若是真的对上,孰胜孰负亦不可知,如今看来,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呵,呵呵,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如愿么?”
菊冉被推到之后,并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看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望着王若欢,眸中有着玉石俱焚的绝然。
闻言,王若欢并没有马上应答,而是轻抿起了唇,眸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盯着菊冉没有动。
“你以为,王家会任由你来摆布?就算我今日死在了这里,你以为你就能够得到王家的认可?重获王家的帮助?做梦!”菊冉啐了一口,凶狠的瞪着王若欢道。
谁知王若欢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所失神,只是慢慢地走到了菊冉的面前,缓缓道:“此事你大可不必放心。”
说罢,似乎是要让菊冉彻底死心似的,王若欢又道:“王家如今大部分势力已被斩除,王家想要东山再起,必然得依靠我,届时还怕我会没有王家的支持?”
一个受宠的嫔妃身后,若是没有家族的支撑,必然难逃四面八方的压力,这也正是当初墨瑾之为何非要给柳苡晴找一个兄长的目的。
对于王若欢来说,她以前虽然恨极了王家,可是如今的王家已非往日那个王家,若是王若欢助王家一臂之力,让其东山再起之后,届时王家还不是对她感激涕零唯她之命是从?
虽然皇上并没有对王家斩草除根到底,可此刻却也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若是这个时候能有人施以援手,还怕他们会拒绝她主动抛出来的橄榄枝么?
到那时,又有什么人会在意前尘往事?又有谁会去相信一个婢女所说的话?
就算相信,难道那些人会为了前尘往事来拿王家的生死存亡开玩笑么?恐怕到那时,所有人都该装作什么都不知才是吧!
并不是王若欢笃定,而是向来人性如此,根本无须刻意强调什么。
王若欢说完,又似不甚在意的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那女子立刻会意,闪身走到菊冉的三步之遥处,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
吹雪与柳苡晴对视一眼之后,眸光一凛,飞快的靠近那女子,在那女子出手的前一刻,打断了她的动作。
第303章 顿生变故
“晴妃娘娘这是何意?”见到吹雪动作,王若欢深深地蹙起眉头,略显凌厉的眸光直扫柳苡晴,似乎很是不解又很是怨恼柳苡晴的多管闲事。
柳苡晴微敛着眸,嘴角噙着一丝轻笑,抬起眸来已是一片清明,望着王若欢浅浅笑道:“本宫受命执掌后宫以来,还从未有人胆敢这样跟本宫说话,亦无人胆敢如此干涉本宫做事,难道就没有人跟王美人提过醒……慧及必夭么?。”
王若欢身子一震,怔怔的望着柳苡晴,眉头锁得死紧,心中反复意会着柳苡晴话中的意思,心头闪过一丝明显不祥的预感。
慧及必夭……她何尝不知?可就算今日事成,外界人也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何来慧及一说?难道……晴妃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王若欢仍然没有罢手的打算,事已至此,就算此刻她想收手,可是晴妃呢?能容许她这么一个怀着异心之人留在宫中?
得到王若欢的示意,站在吹雪面前的女子毫不犹豫的出手,也不去攻击手无寸铁的菊冉了,一掌从吹雪头顶劈下,掌风凛凛,似乎带了无尽的力道。
吹雪再挡在菊冉面前之时便有了防备,此刻也不至于应对无措,并不闪避,直直的迎上了那女子的攻势,两人直接缠斗了起来。
两人功夫一时难见高低,在场中打得难舍难分,柳苡晴双眸紧盯着两人,心中不免感叹,这王若欢平日里深藏不漏,不曾想身边竟还藏了这么一个人!若是没有半点防备,恐怕还真的要栽在她的手里了!
两人都是赤手上阵,虽然掌风凌厉,却一时也伤及不了性命,王若欢似乎等得不耐烦了,轻唤了一声那女子,“轻言!”
那女子似乎是受了什么命令,在吹雪紧密的攻势之下紧急的退开两步,从腰间解下一把软剑来,二话不说便朝吹雪挥舞了过去。
面对迎面而来的利器,吹雪堪堪向后退了数米,才得以避开那轻言的软剑,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轻言的软剑都是做了伪装的,韧性极好的软剑平日里当作腰带绑在腰间,若是要用,解下腰带便可。
那软剑较平日的软剑还要长上几分,可是这长度对于那轻言来说却是恰到好处,一柄软剑在轻言的挥舞下似修长灵活的蛟龙,直逼吹雪!又似漫天飞舞的绫罗,要在她手下开出花来。
轻言使出了兵器,而吹雪并没有武器傍身,轻言再次发起攻势,复又逼了上来,吹雪被逼的步步后退,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孰优孰劣一眼便知。
王若欢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微笑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一旁的柳苡晴,眸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笑容,复又举起那把精致的匕首,往柳苡晴这边而来。
柳苡晴说得并没有错,她是该感激柳苡晴为她除去了王氏,也要感激柳苡晴将她从王家的控制中解救了出来。
可是柳苡晴千不该万不该的便是不该给她希望,让她在满怀希望之时看透这残酷的事实!
柳苡晴双眸虽然望着两人打斗的方向,可是注意力却一直放在王若欢的身上,见王若欢步步逼过来,既不躲闪也不惊恐,转过身子正面迎对王若欢,似乎在等待着这一刻一般。
“晴妃娘娘无需害怕,嫔妾这匕首锋得很,一刀下去,不过是片刻的事情,晴妃娘娘定不会感受到太大的痛苦。”
王若欢扬着匕首,一步步往柳苡晴这边走,脸上还挂着邪肆的笑容。
柳苡晴脸上没有半点惊惧的模样,眸中亦是一片坦然清明,对于王若欢此举,只是浅笑以对,那浅淡的笑容似乎能够安定人心一般。
吹雪亦时刻关注着柳苡晴的动向,见王若欢妄想要对柳苡晴动手,心中不免一乱,如此一来手中的动作也慢了几分,未能挡住轻言的动作,手臂被狠狠地划过一刀,鲜血喷薄而出。
轻言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吹雪负伤而减缓半分,顺势而上,招数更显凌厉,招招是要置吹雪于死地的狠绝。
吹雪顾及不到自己的伤口,亦无暇顾及轻言紧逼的动作,也不再去作出什么攻势,只是一味的闪避,不着痕迹的往柳苡晴那边移动。
王若欢只一眼便看出了吹雪的心思,瞬间眸光一凛,大声道:“拦住她!”
吹雪还未来得及到柳苡晴的身边,便再次被轻言拦了下来,被她如此强拖着,一时也脱身不得。
见吹雪无暇脱身,王若欢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之意,望向柳苡晴狠狠地道:“晴妃娘娘还是弃了心中的那一丝侥幸吧,这周围都有我的人,是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顿了顿,又道:“更何况,这青鸾殿禁止擅自入内还是晴妃娘娘一手促成的,如今看来,还真是巧了!”
如此看来,是不是可以说是自掘坟墓呢?
王若欢笑得很是放肆,离柳苡晴也越来越近,近到柳苡晴似乎都能够感受到那匕首闪射出来的寒光。
“晴妃娘娘一路放心走好,嫔妾定会在皇上面前力争为晴妃娘娘求一个「公道」的!”
王若欢在距离柳苡晴三步之遥处停住,笑着望向柳苡晴,却见到她脸上依然一如往昔的平静,面对如此危机,竟没有半点的害怕!
王若欢心中更加的不甘,眸中溢出浓烈的恨意,抬起手的动作更是绝然,带着一丝阴狠重重的将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向柳苡晴!
匕首「噗嗤」一声刺入人的身子里,却不是王若欢一心想杀的柳苡晴,而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菊冉!
原本一直在一旁发呆的菊冉突然冲上前来,朝着王若欢扑过去,让王若欢举在身前的匕首刺入了她的身体里,被刺中地方的衣裳突然被血液湿透,大股大股的血从伤口处流出,浸湿了她自己的衣裳也喷的王若欢一身一脸的血。
王若欢脸上血迹斑斑,拿着匕首的手僵直着,不敢置信的望着菊冉,愣愣的张着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先前在王若欢扑向柳苡晴的时候,几颗小石子夹着强劲的力道往这边而来,王若欢却被菊冉阴差阳错的推开,那几颗小石子顺势镶入那边的墙壁内,可见力道之重,若是这石子打在人的身上,怕是不死也废了!
在王若欢愣神之际,菊冉已经再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趴在王若欢的身上倒了下去,顺势将王若欢扑倒在地,也让那匕首更深入了几分。
菊冉嘤咛了一声,从口中喷出好几口血来,眼睛却一直望着王若欢得意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在庆祝着自己的胜利一般。
“你以为……咳……你以为你会赢得……一切?哼,做梦!”
菊冉压在王若欢的身子上,虽然已是气息奄奄,可是嘴角一直挂着笑容,用极为得逞又得意的笑容看着王若欢。
说罢,菊冉又吐出好几口血,气息更加微弱了一些,头无力的缓缓扣下,口中却还在呢喃着,“皇……皇后娘娘……奴婢……奴婢终于可以……来见你了!奴婢为您……”
菊冉完全是靠着气息在说话,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完整,便无力的垂在了王若欢的身上,再也无力睁眼。
菊冉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刺激到了王若欢,让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稍稍有了意识之后,猛地一把推开了倒在自己身上的菊冉,猛然坐起身来,望着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躺在地上的菊冉,身子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眸中似有惊恐的神情闪过。
原本正打斗着的轻言和吹雪亦被这震撼的一幕惊到,两人一个推阻,双双退开几步,各自回到自己主子的身边。
“小主!”
“娘娘!”
轻言与吹雪两人几乎同时唤出声来,可柳苡晴和王若欢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
柳苡晴微微颔首,在看到吹雪手臂上仍然汩汩往外流血的伤口之时,眸光微黯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块手绢,为吹雪绑在伤口上止血。
王若欢怔坐在地上,听到轻言的一声叫唤,似乎这才反应了过来,察觉到脸上的温热,手不自觉的伸出去一抹,在看到手中一片鲜红之后,无措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主。”轻言面色微凝,循着王若欢的视线望着她的手,又望向躺在一旁已经没了声息的菊冉。
王若欢的手颤抖的越发严重,随之望向菊冉,眸光突然变得阴狠起来,恶狠狠地道:“是她!是她!是她自己咎由自取!都是她自己!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王若欢喃喃自语着,似乎是在说给旁人听,又似乎是在为自己开脱……
柳苡晴望着已经失常的王若欢,缓缓地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王若欢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都是你害的!这一切的缘由都是你!你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说罢,王若欢竟然不顾一切的从地上爬起来,又朝着柳苡晴的方向冲过来,这次更是带了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
这一切一切的缘由,将她逼到如此境地的缘由,都因柳苡晴而起!
若不是柳苡晴,王家不会这么快走向没落,王氏也不会被废,皇上更不会对谁独宠!
对!这所有的一切,皆因柳苡晴而起,只要让柳苡晴消失,一切便可恢复原样,所有的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第304章 形势突变
王若欢被心中的执念所禁锢,忘记了眼前的形势,更是无暇去顾及柳苡晴为何会如此信誓旦旦。
之前从殿门方向掷过来的小石子速度太快,众人心中又都被菊冉方才那一幕所冲击,更是没有人注意到方才的那几个小石子。
可是尽管如此,轻言还是敏锐的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想要将已经没有了理智的王若欢拦下,却碍于身份不敢多言,只得在一旁高度集中着精神防备着四周。
王若欢近乎疯狂的往柳苡晴这边冲,浑身是血又带了如此不顾一切的气势,看来很是可怖。
看可这次,还未等王若欢冲到柳苡晴面前,便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人挡住去路……
还未等王若欢顿住脚步,便被轻言生生的拉住了身形,阻止了她向前冲的势头,也避免了她生生撞入那人怀中去。
这次挡在王若欢的面前的,并不是吹雪,而是一个高过他们的男子,轻言一眼便认出,这人正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暗卫——凌允然!
凌允然的出现为眼前的形势带来了颠覆性的转变,瞬间扭转了柳苡晴一方的弱势,也给她们带来了无尽的压力。
他身上似乎是天生带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寒意,纵然有心用尽一切法子去抵御,却仍旧敌不过那寒可彻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