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今天也在努力花钱致富——猫逢七
时间:2021-12-25 12:57:23

  棠念念听到那些窃窃私语,更是有了几分笃定。
  她按捺住得意,仰着头,圆溜溜的眼睛依旧注视着那位英俊贵气的男子。
  而对方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勾起唇角,“高仿,还有赝品?”
  他在笑,漆黑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垂眼看着她,纤长的睫毛搭下来,黑沉到不可捉摸,“我以为,这些东西,我还是买得起的。”
  棠念念无端端心里打鼓,茫然问道,“请问什么意思?”
  季柏鸣语调讥诮,“礼服还有项链,都是我送的,你在说我买不起真货,买赝品?”
  棠念念脸一下就白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会送那么贵的项链给棠浅,心里更是酸成柠檬。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急于想要解释。
  季柏鸣已经没有耐心了,他朝身边的人吩咐,“来闹事的,怎么能就这样轻易赶走,先带到那边的偏厅。”
  一帮人高马大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动作很快,直接朝着棠家人围拢过去。
  季柏鸣走向棠浅,“抱歉,没受欺负吧?”
  棠浅摇摇头,“应该是我说抱歉,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季柏鸣抬起手臂端在她面前,“有什么委屈,要告诉我,毕竟,你也喊了我那么多次哥哥,总得给你出头。”
  棠浅将手挽在他臂弯,犹疑了两秒,说道,“他们是我曾经的家人,不理就行了。”
  她跟上男人的脚步,试图把局促和紧张压下,表现得更好一点,“宴会是不是要开始了?”
  “没有,不急,先把你的事情处理了。”
  季柏鸣之前就知道小竹竿跟她家人的关系不是很好,从今天窥见的这短短一幕,不难想象平时的相处有多窒息,“那个跟你年纪相当的女孩,你要多注意防备,她看起来天真无邪,实则心思不正。”
  棠浅惊讶看向他。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棠念念不好。
  棠念念仅凭那张可爱、毫无攻击性的脸,就能轻易获得怜爱,再还有她一直在外人面前苦心经营维持形象,所有大家对她都是夸赞和喜爱。
  也只有棠浅,在棠念念那里吃过太多暗亏和苦头,才无比清楚她是怎样的人。
  但这又能怎么样,上辈子她无数次想要拆穿,棠父棠母却永远都只相信棠念念。
  棠浅挽着的手紧了紧,朝他弯起眼睛笑,“谢谢你。”
  终于有人能看穿棠念念,选择站在她这边。
  偏厅,等接了个电话,得知这边情况的棠凌赶过来,不明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你们就得罪了季先生?”
  棠父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看了眼旁边站成一排,压迫性极强的保镖,他心里更不舒服了,闷声道,“棠浅也在这里,还是以季先生女伴的身份。”
  棠凌诧异,消化了好一会才确定说的是妹妹也来参加宴会了,并且是季先生亲自邀请的,“这不是好事吗?”
  他欣喜道,“通过棠浅,我们岂不是可以结识季先生。”
  这是原本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棠父心头一梗。
  如果早知道这样,那的确是好事,坏就坏在知道的太晚。
  他懊悔到恨不得拍大腿,眉头紧皱成川字,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沉默不言。
  棠母坐立不安,那位季先生他们得罪不起,只能寄希望于刚才的那点小插曲,对方不要放在心上。
  她向棠凌简单述说了方才的情况后,转头有些责怪地看向棠念念,“你刚才太失礼了,怎么敢跟季先生搭话,而且为什么要提礼服和项链?他那样身份的人,送出去的东西必然是真品,你当着所有人面说是假的,那不是打人家的脸?”
  棠念念都快要哭了,本来难受得慌,又是第一次被棠母责怪,她的眼泪当即受不住的往下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他送给浅浅的。”
  棠念念还想说点什么,棠母被她哭得心烦,打断道,“行了,你注意一下场合。”
  棠父这时开口,“你还好意思把气撒到孩子身上?你之前到底和棠浅说了什么,闹到打碎那么多酒。”
  “都别说了,”棠凌有些头疼地揉着鼻梁,“这件事的关键,难道不是你们对棠浅的态度吗?但凡你们能好好和她说话,能成现在这样?”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对棠浅的偏见会那么深。
  想到棠母所说的,他忍不住看向一直善良乖巧的棠念念。
  她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几乎是拆台一般,提及棠浅的礼服和项链?
  他很小就到国外和姥爷一家生活,和棠念念的相处并不算多,只知道棠浅走丢的最初几年,是念念抚慰了棠母的伤心,而且她的确省心又懂事。
  所以即便不是亲妹妹,他也一直同对待棠盛景一样,一视同仁。
  在棠凌观察着棠念念的时候,那帮保镖突然让开路,站到两侧。
  一家人的目光全部看过去。
  棠浅挽着季柏鸣出现。
  棠父和棠母不免再次细细打量这个女儿。
  离开家半个多月,她看起来不光是形象大变,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都提升了很多,完全没有想象中憔悴消瘦的样子。
  就好像,离开棠家,她不仅没有过得凄惨,反而是过得更好。
  棠父整理了一下领结,率先起身朝季柏鸣弯腰放低姿态,对先前的事情进行道歉,随后看向棠浅,“不要跟家里置气了,你月考考了年级第一,想要什么奖励,爸爸满足你。”
  棠母也说道:“你回来这段日子,对新环境的适应该差不多了,我和你爸觉得是时候给你办一场宴会,公开身份了。”
  上辈子到死都没办的宴会,现在竟然提及要办。
  棠浅无动于衷,“有些话说了很多遍,也说累了,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打扰,这很难理解吗?为什么总当听不到或者听不进去?”
  棠母知道她们相处时日少,感情比一般的母女要淡一点,但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有针刺一样的痛感,“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怎么能叫没有关系?这份血缘,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季柏鸣倏地笑了,“亲生女儿?总不能因为都姓棠,就乱攀亲吧?”
  他转头朝身边的助理吩咐,“把林律师找过来。”
  棠父隐有不安,“季先生,棠浅她的确是我的女儿。”
  季柏鸣笑意更深,“那从现在起,不是了,我会让我的律师代为处理这件事,同时我也认为,你们没有这个资格当她的父母。”
  “在她成年之前,我将是她的监护人。”
  一时间,棠家人像是骤然被扼住脖子般,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如果之前棠浅反复提到断绝关系,他们还可以认为是在闹脾气,说气话。
  那么季柏鸣的介入,则让他们清晰明白,这是真的。
  棠母就像是轰然有雷声在耳边炸响,炸的整个头都昏昏沉沉。
  她蓦然想到怀上棠浅的时候,她期盼着能生一个女儿,暗自想着,一定要给这个小棉袄足够的爱。
  后来经历了生产之痛,降临的果然是个女儿,她的欣喜,现在回想起依旧清晰深刻。
  这份对女儿的感情,是真的。
  她又想到找回棠浅的时候,期待兴奋,还有点紧张。
  十几年未见,那个孩子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会像她精心培养的念念一样优秀吗?
  见到的第一面,她的热情瞬间如凉水浇头般冷却。
  那份嫌弃,也是真的。
  可现在这个女儿,又有哪里值得挑剔?
  比念念更出色的容貌,比念念更优秀的成绩,连交际也更是出类拔萃。
  而这样好的女儿,将要不属于棠家了。
  棠母难受懊悔,想要告诉棠浅,心里一直都是爱着惦着她的,之前的忽视,往后一定用更多去弥补,可一对上她那双冷淡无波的眼睛,棠母又什么都说不出。
  随着律师的到来,棠父和棠凌的状态格外疲惫。
  棠念念本该是高兴的。
  不用再担心棠家人会将关注倾斜到棠浅身上,但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心里那股嫉恨,更是从未有过的浓烈。
  季柏鸣留下律师面对棠家人,他牵着棠浅,往宴会大厅去。
  棠浅还有些晕乎乎的,被惊喜砸得发懵。
  所以……她原本以为要到大学才能处理的事情,现在提前解决了?
  压在心头最大的障碍,被清除,好像就不再有任何的烦恼。
  “之后学校如果有什么事要叫家长,我就不用假扮了,我光明正大的去。”
  棠浅的思绪被稍微拉回来一点,她看向身侧的季柏鸣,很认真地说道,“谢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达谢意。”
  富丽堂皇的宴会正厅,轻柔舒缓的音乐响起,所有人的注视下,季柏鸣朝她摊开手掌,微低下头,“那就陪我跳支舞吧。”
  棠浅开始慌张,“可我不会跳——”
  没等说完,季柏鸣直接拉住她的手,走向舞池中央,“别怕,跟着我。”
  ……
  在和律师谈完,应该说是单方面宣告之后,棠家人被请出了季家大宅。
  回头看,身后灯火通明,宴会已然开始。
  而他们的心情,则像是身前这一片黑沉空寥的夜。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
 
 
第三十章 ·
  棠浅能清晰感受到腰后手臂的力量,都不需要她做什么动作,就被季柏鸣带进舞步里。
  连旋身都轻而易举。
  她在同龄女孩子里,个头算是高的,有将近一米七了,今天还穿了大概五厘米的鞋,也还是只到他胸膛的位子。
  视线被高大的身形遮挡,看不到宴会厅里其他的人,棠浅紧张的心逐渐安定。
  音乐轻缓,小姑娘的步态从慌张到从容,愈发轻盈。
  脚步明明无声,季柏鸣却觉得像是在心口踏出了一下一下的回响,他忍不住悄悄想。
  女孩子的腰怎么可以这么细,他的手掌摊开,好像就能囊括住她的整个后腰。
  握在一起的那只手修长,却很柔软,有点冰冰凉的。
  贴靠的近,还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季柏鸣确定,这不是香水味。
  他最初嗅到的时候,有意让助理去收集过一些香水,但那些香味都不对。
  被困在郊野那次,两个人大多时间都待在车里,密闭空间,香气更是一直萦绕在鼻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他问过棠浅。
  可她一脸茫然,低头嗅着自己,说什么气味都没有。
  他觉得很奇怪。
  直到后来同朋友吃饭,他无意间说起有的人自带体香而不知这件事,朋友说,每个人身上都有天生的香气,不过他们自己闻不到,一般人也闻不到,只有特定的人才可以。
  别的女孩子怎么样,季柏鸣不清楚也不感兴趣,反正只知道,他的小竹竿是又香又软,叫哥哥的时候,还很甜。
  开场舞会结束,季柏鸣被邀请到台上讲话,棠浅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就在她吃掉三个精致的小糕点,又尝试着喝下一大杯香槟的空档,陆续来了七八个搭话的太太,无一例外,她们都带着年纪相仿的女儿或者儿子,试图攀谈搭话。
  棠浅还是第一次参加宴会,有些招架不住,就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季柏鸣牵起她往大厅外走。
  “这里还没结束,你要带我去哪?”
  “时候不早了,送你回学校。”
  一走到外面,寒风一下就灌过来了。
  棠浅穿着裙子,下意识缩缩脖子,颤了几下。
  季柏鸣回身挡在她前面,脱下外套罩过去。
  穿在他身上贴合的衣服,到她身上仿佛可以再塞进去一个,拉在一起严严实实扣上,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棠浅手还没塞进袖子里,就那么垂在身侧,抬头幽幽看他一眼,“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像个残疾人?”
  “是更像根竹竿了。”
  棠浅:“……”
  衣服里的手蠢蠢欲动,想打他。
  季柏鸣拉着她空荡荡的袖子,“作为监护人,是不是也该管管你的饮食,让你多吃点好的?”
  坐进车里,棠浅没有脱外套,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着,“学校的伙食已经很好了。”
  提到监护人,她就想到了刚才那一家子在季柏鸣面前吃瘪的样子,再一想到最麻烦的事有人帮她担下,有的不仅仅是愉悦。
  她转头看向坐在身侧的季柏鸣。
  车窗外的路灯昏黄,树影婆娑,依稀有光照进来,他的脸看不真切,只一个模糊的轮廓。
  因为体会过太多的偏袒和忽视,所以格外珍惜对她好的人。
  比方说倪悦,她想和对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至于季柏鸣。
  虽然最初是拿他当摇钱树才接近,现在也依旧是拿他当摇钱树所以维护着关系,但经过这么多,他给予的,早就不只是大额返利这种通俗的东西,而是更多更珍贵的。
  季柏鸣余光里,注意到小竹竿一直在盯着他看。
  微往左偏一点,摆出他认为最好看的侧脸角度。
  十几秒后,姿势稍微有点撑不住了,季柏鸣耳根开始发烫,总怕被看出什么端倪来,索性豁然扭转头。
  本来是想抓个正着,等着她慌里慌张的,结果对上暗色光线里那双带有光亮的眼睛,她居然不闪也不避。
  反倒是季柏鸣慌了。
  喉头轻轻滚动。
  “我不知道,可以为你做点什么。”棠浅说道。
  别人对她好,她就总想力所能及去报答,她可以帮倪悦补习,但她可以为季柏鸣做什么呢?
  他们的差距太悬殊,她并不能帮到他什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