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明显不信，林萌立刻胡说：“我只是抬了下手，是你……对，是你主动把脖子伸过来。”
“……”
“我没主动摸，是你主动撞过来。”
薄许妄没说话，看她的眼神平静。
林萌默默闭嘴。
过了会，她低下头，弱道：“好吧，我承认，是我。”
而后面不改色撒谎：“刚刚有猫毛，我想帮你拿掉。”
薄许妄依然沉默。
林萌莫名有点憋屈：“就算碰了下，不至于生气吧？”
“……”
倒也没生气，就是……
薄许妄一时说不清。
“我又不是变态。”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林萌道，“要知道，就不会一副即将被玷污的样子。”
“……你想多了。”
“我才没，”林萌皱脸，苦闷道，“我不是陌生人，也不是手脏，你在嫌弃什么？再说，我又不是用嘴。”
闻言，薄许妄耳根发烫，语气有些窘：“……别闹。”
“那你嫌弃我吗？”
“没。”
“真的？”
“嗯。”
迟疑半秒，林萌决定得寸进尺：“我被你刚刚的表情伤了心，不敢再信，你得给我证明。”
薄许妄难以启齿：“你是想……”
“对，没错。”林萌一本正经，“有什么问题？”
“……没。”
林萌杏眸亮晶晶：“那来吧。”
说着，伸手，摊开白嫩手心，一脸期待看着他。
“萌萌很好说话，不需要碰脖子，碰手就能证明我俩友谊的小船还没翻。”
原以为碰脖子的薄许妄愣了下，神色不自然别开眼。
林萌有点郁闷：“碰个手而已，干嘛这么誓死不从。”
“……”
突然想到什么，她面露吃惊，试探：“你不会从没碰过女生手吧？”
沉默一会。
薄许妄点头。
闻言，林萌睁大眼，克制不住笑了，意味深长道：“那你第一次属于我。”
“……”
“你别乱想，”林萌故作一本正经，“我说的是，第一次碰女生的手。”
“……”
为了成功拿到旺旺的第一次，林萌决定换个说法，降低他的心理负担。
“你就当击掌，庆祝我俩今天成功为喵喵们做窝。”
过了几秒。
薄许妄放下猫窝，没松手，已经缓了力度。
他看向白嫩手心，犹豫伸手，缓慢探过去。
越来越近，耳根越来越烫，心跳越来越快。
他很快很轻碰了下，飞速撤离。
而后扭头，看向远处。
林萌兴奋得差点跳起，果断愉快地决定，今天不洗手。
她竭力忍住内心激动，装作很若无其事。
轻咳了声：“我们继续装猫窝。”
薄许妄没看她，默默抱起纸箱，默默往前走。
林萌小跑几步，跟上他。
察觉到后，他又默默放缓步子。
*
又一个猫窝装好，林萌刚倒了些猫粮，一只瘦却大胆的白喵跑来，朝她喵了声，迫不及待低头吃猫粮。
她看了会，压低声音：“旺旺，你看，这只白喵好可爱。”
薄许妄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嗯了声。
林萌有些不解：“你不觉得？”
“可爱。”薄许妄点头，却一脸冷淡。
林萌以为他不喜欢这类型的喵：“那你觉得什么喵可爱？”
薄许妄下意识看她，没回答。
林萌凑近他一些：“嗯？”
少女声音软糯，像棉花糖；杏眸清澈又明亮，像星星。
笑的时候，星星亮成月亮，光芒万丈，却一点不刺眼。
看似近在咫尺，却不可亵渎。
薄许妄垂下眼：“都可爱。”
林萌顿时明白，她有时也这样，觉得都好，反而选不出最好，笑嘻嘻：“原来是个博爱的旺旺。”
薄许妄没解释，敷衍地嗯了声。
林萌看向把脸埋猫粮里的白喵，翼翼伸手，摸了摸，发现它没不适，便大胆了些。
试探几次后，她笑道：“旺旺，你看，她一点不怕。”
薄许妄看她，没说话。
林萌自卖自夸：“肯定是因为我可爱。”
薄许妄抿了下唇，很轻嗯了声。
“旺旺，你也试试。”
原本挺喜欢小动物，但见少女心思全在它身上，想也没想拒绝：“不。”
“为什么？它这么可爱又黏人。”
“……”
“它要是男孩纸，肯定万人迷。”
“……下个地方。”薄许妄起身，冷冷道。
*
两人很快装完猫窝。
时间还早，林萌开始逗猫。
她蹲在猫群中，一会看这只，一会看那只，时不时翼翼上手，笑得一脸灿烂。
十分钟后。
薄许妄看着越来越多的猫，忍不住道：“林萌，走了。”
“再待会，”林萌想也没想，“我能待到天黑。”
“……”
十五分钟后。
“林萌，三点了。”
“还早……你看，这只喵主动蹭我欸。”林萌高兴道。
“……”
二十分钟后。
薄许妄看着林萌把黑猫抱上大腿，比碳还黑的猫头不停蹭她身体，眉心一跳：“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啊？你要走啦？”林萌抬头，看他一眼，黑猫蹭她，立刻低头，“好吧，我再待会。”
薄许妄默默停下：“……”
沉默一会。
他默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午安安呀～
第29章 第二十九口
咬星星/余温酒
chapter29
——
入冬，天越来越冷，期末考越来越近。
林萌吊车尾进入文科重点班，压力本就大，七中又每大考重分班，还有暗恋对象年级第一的压迫，不得不废寝忘食学习。
所幸努力就有收获。
最近小考，林萌已经班级中游，偶尔发挥好，还能前二十。
这次期末模拟考，破天荒第九，林萌终于缓了口气，底气十足找薄许妄：旺旺，来聊天呀。
他没立刻回。
林萌没在意，写完一张数学试卷，洗了澡出来，看手机。
他还没回。
她放下手机，准备吹头发。
手机震动两下。
林萌立刻捞起手机。
-刚刚接了通电话。
-我爸的。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眨眼：然后？
对面没动静。
林萌把手机放床面，随手拿毛巾，裹起湿发。
然后，立刻捞手机，看屏幕，唯恐错过消息。
即便隔着网络，都能感觉到薄美人的低落，但她一头雾水。
林萌打了个喷嚏，钻进被窝，慢吞吞敲：旺旺？你还在吗？
没等她发出，对面回了句。
似憋了很久，终于承受不住，翼翼掀开世界半角。
窥不见半点星芒。
-我妈又病了。
林萌手指一顿，把刚敲的消息删掉：别担心，阿姨一定会好的。
对面一片安静。
她继续敲：我会陪着你。
良久，薄许妄回了个嗯。
林萌松了口气，有点好奇，阿姨什么病，但直觉他不会说。
而且，如果她问，他肯定很难受。
想到这，她下定决心，绝不问多半个字。
只是默默安抚他，希望别影响他期末考。
不然，他肯定会被父母……念叨。
她不想。
一点都不。
*
期末考结束后。
林萌回到教室，刚摸出手机，班主任进来，站在讲台，开始说寒假注意事项。
她心不在焉听，看了眼某某宝余额，估算了下，给薄许妄发消息：旺旺，明天出来玩呀！萌萌请你吃好吃的！
他回很快：好。
林萌松了口气，开心笑了下。
等班主任说完，已经半小时后。
林萌回宿舍，收了满满一箱子。
回家路上，又给薄许妄发消息：你想吃什么？萌萌有钱。
这次，他没反应。
林萌等了很久，一直到下公交。
他都没回。
林萌到家，冲了澡，把脏衣服和三件套赛洗衣机，吃了饭，才觉得活过来。
她拿着手机去阳台，洗衣机还在转，等一旁，点开微信。
戳开跟薄许妄的聊天框。
他竟然还没回。
林萌拧了下眉，拍拍他：旺旺？
她等了好一会，洗衣机停，正准备打开。
手机震动两下。
她立刻低头看。
-林萌。
-我明天就要走。
林萌看着这两条回复，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把手机揣进兜，低头打开洗衣机，伸手拿衣服。
拿到一半，突然丢下。
捞出手机，看着那两条回复。
因为完全没法接受明天的离别，她很难受，但阿姨生病的离开原因，让她根本没理由。
良久。
林萌抿了抿唇，慢吞吞输：什么时候？
顿了顿：我请你吃早……
没等她敲完，对面发了句。
-明早八点。
她手指一顿，立刻把刚敲的消息删掉：怎么这么快？
没等他回，又敲：不能晚点？
-已经买了票。
林萌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会，他翼翼道。
-别不开心……
原本能忍，看见这话，林萌瞬间憋不住：已经不开心。
薄许妄：“……”
-你才答应我，明天一起玩，这才多久，半天不到，就跟我说，明早要走。
点击发送，林萌拿出衣服，冲进房间，随意丢在沙发，趴在床面，本不想理他，又忍不住。
她抿着唇，鼓着小脸，等手机震动。
半天等不到，林萌又怂了，摸出手机，想到什么敲什么。
-明早八点就走，只剩几小时才告诉我。
-见一面都不行，马上就分开一个多月。
-你还答应我，明天一起吃好吃的，现在早饭都没希望。
她还没委屈完，手机震动。
林萌抬眸看。
-门口等你。
瞬间，心底委屈缓和了些。
林萌皱着脸，迟疑了下，难得闹脾气：我不来。
他秒回。
-给你软糖。
-很多。
这两条消息像子弹，瞬间击中林萌心脏。
她抿了抿唇，走到全身镜前，看了两眼。
穿着粉白色的睡衣，看起来幼稚又臃肿。
因为洗了头还没梳，长发乱得张牙舞爪。
显得整个人很疲倦。
林萌理了理睡衣，抓起梳子，胡乱梳了几下，边往外跑，边双手拍脸，企图看上去红润。
父母正在客厅追剧、互喂水果。
林父见她穿着睡衣去玄关，看过来：“你去哪？”
林萌头也没回：“牙膏没了。”
林父没怀疑：“这么晚，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在楼下买。”
“好，外面冷，买完快回来。”
“嗯。”
林萌拉开门，一抬眸，就看见站在寂静寒冷的走廊看着她的薄许妄。
少年身影高大，此刻莫名脆弱。
像被人抛弃，找不到回家的路，迫不得已望着对他流露善意的路人。
这次，与以前的每一次都不同。
他主动等她。
他主动需要她。
林萌走出门，反手带上，安静望着他，难得没主动说话。
一秒。
两秒。
三秒。
……
每过一秒，心跳频率都在加快。
越快越恍惚，也越真实。
薄许妄需要林萌？
她有点难以置信。
林萌走到他面前，看向他手中的纸袋，没说话，抬眸，凝视他的眼。
薄许妄张嘴，没发出声音。
过了几秒。
林萌扬起小脸，放软声音：“给我的？”
他点头，认真道：“全给你的。”
林萌仰着脑袋，冲他一笑。
笑脸如充满粉色气泡的春光，闪闪发亮，带着温暖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