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车里响起男人的惨叫,渔歌撞到了黑衣男的眼睛,以男人惨叫的程度恐怕伤得不轻。
“妈的你们想引来警察是不是!”
开车的人回头骂了他们一句。
这时另外一个男的也过来甩了渔歌一巴掌,“给我老实点!”
然而他刚说完,渔歌就朝他撞了过去。
男人反应比较快,往一旁躲开。
“你他妈存心找打是不是!”
又是一脚踹向渔歌的脸,渔歌整个身子都被踹得离开车身,头撞向车门。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渔歌只觉天旋地转。
她模糊中好像听到前面开车的人又骂了一声,接着头皮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男人拽着她的头皮把她拖回车子中央。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烈!”
男人张开腿跨坐到渔歌身上,伸手去撕渔歌的领子。
大力的撕扯让扣子瞬间崩开,但树德校服的质量出了名的好,男人怎么撕都没有撕开。
“艹!”
男人骂了一声,放弃自己的恶趣味,直接伸手去脱渔歌的裤子。
此时渔歌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出于本能,她开始挣扎,于是一个拳头又再次砸下。
好疼,真的好疼。
剧烈的疼痛让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上一辈子的场景:
小黑屋里护工朝她挥来的木棍……
唐冉他们扯着她头发一个接一个的耳光……
宽敞大房子里拿脚踹她的沈立国,以及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
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她?
她又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这一刻,她更是不知道,老天让她重生是眷顾她,还是要让她在这肮脏的人间继续受着这些折磨。
她明明已经反抗了,很用力的反抗了,为什么还是要遭受这样的毒打。
好累……
与其被这几个男的糟蹋,不如死了算了。
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她吃力的睁开眼,看向一旁的车门。
如果拼尽全身力气撞在车门把手上,应该能死掉吧。
她现在除了死,好像已经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挣扎是无用的,她总有力气费尽的时候。
上一辈子她已经受够了侮辱欺凌,这一辈子她不想再受一分一毫的屈辱。
那就死掉吧。
她这么想着,开始准备蓄力撞向把手。
然而就在这时。
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警铃声。
是幻觉吗?
她无奈的笑了笑。
但是,上一刻还用力扒着她裤子的男人也在这时停止了动作。
“什么声音!”
“艹!有警察!”
渔歌一愣。
原来不是幻觉啊。
会是来救她的吗?
如果是的话,就好了。
她笑着卸掉了身上的力,瘫倒在车里。
那就再等一等。
此时除了渔歌,车里的人都绷紧了神经。
“快看看哪儿有警车!”
开车的男人紧盯着前方,“好像是前面!”
“那还不赶紧调头!”
开车的男人立马用力转动方向盘。
地面传来刺耳的摩擦声,车身调转了方向。
“应该不是来抓我们的吧,要真是来抓我们的怎么可能这么快!”
“管他是不是来抓我们的,先跑啊!到时候要是这女的发疯撞门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几个人警惕的回头看着车后方,突然一个巨大的惯性让车里的人全都朝后倒去,是开车的人踩了急刹车,因为前面突然有辆黑色轿车一个飘移横在了路中间。
开车的男人刹住车后立马伸出头去骂前面车里的人,“你他妈脑子有屎啊,给老子闪开!”
见前面的车纹丝不动,男人骂骂咧咧地踩住油门猪准备倒车出一段距离绕开前面那车。
“嘭——!”
随着巨大的一声枪响,挡风玻璃和副驾驶那面的车窗瞬间碎成了渣。
男人吓得立马抱住了头。
“枪……”
车后的人一阵哆嗦,“他是警察!”
陆宴举着枪从车上下来。
一身黑衣的他,脸上没了素日的懒散,漆黑的双眸紧盯着车上的人,瞳孔内.射出的寒光比冰冷的枪口更令人胆寒。
“下车!”
他命令车上的人。
开车的男人立马连爬带滚地下了车,刚刚那一枪差点吓破了他的胆。
“怎……怎么办?”
那人还没能得到回答,只听陆宴又大喊了一声:
“车后面的人也给我下车!”
车里的两个男人顿时又是一阵哆嗦,赶紧也麻利地举手下了车,只剩下刚刚被渔歌撞伤了眼睛的那个黑衣男人。
渔歌见只有那两个人下车了,将目光投向黑衣男,却发现衣男闭着被她撞伤的那只眼,另一只眼则阴沉沉地正看着她。
黑衣男的眼神过于可怕,让渔歌心理有点发怵,并且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杀人犯的目光。
黑衣男是杀过人的,因为警方的通缉,他才逃到了陵川,如果现在被抓回去,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下车!”
车外的陆宴再三发出警告。
此时,警铃声也不断逼近,公安的人也赶来了过来。
陆宴和公安派来的人前后将面包车围住,一时间,三把枪都瞄准了面包车。
公安拿出喇叭对着前面喊,“车上的人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请立马下车!”
听着外面的喇叭声,黑衣男突然面色一狠,从裤兜里掏出把刀子。
渔歌瞳孔骤然一缩,黑衣男已经把刀子抵在了她脖子上。
他一把将渔歌拎过来,刀子紧贴着她的脖子,咬着牙狠声警告她,“别动!小心老子割破你的喉咙!”
大概是出于紧张,黑衣男十分用力的拿到贴着渔歌的皮肤,在把渔歌拉到车门口的几秒钟内,渔歌的脖子已经被锋利的刀子割出了血。
“把枪给我放下!”
黑衣男冲着外面的警察吼道。
黑衣男拎着渔歌挡在自己身前,渔歌这才看到站在几米外举着枪的陆宴。
看到陆宴的第一反应,她竟是笑了,明明还被人抵着脖子。
渔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很奇怪。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她突然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的场景。
那是她在经历了从前黯淡无光的日子之后,第一次对人展露笑颜,也是第一次捉弄人。
她一直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如果那天,她没有遇到他,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对人笑。
那天是真刺激啊。
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刺激,估计大脑将那时肾上腺素的分泌归结到了兴奋上,才有了那一个笑容。
但不管怎么样,那始终是一段很好的经历,以至于在第二次见到他时,她内心是欢喜的。
就像此刻。
遇见他好像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从前遇见他,她学会了怎么笑。
今日遇见他,她有了生的希望。
真好。
“把枪放下!”
身后男人的吼声刺痛耳膜,渔歌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
“请冷静不要冲动,我们现在就把枪放下。”
身着警服的公安人员缓缓把枪放下。
“还有你!把枪丢了!”
黑衣男警惕地看着陆宴。
陆宴眉心紧蹙,紧握着枪柄的双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但几秒后他还是把枪丢在了地上。
“踢开!”
陆宴轻踢了一脚枪。
“踢远点!你们也是!都踢远点!”
陆宴不得不又踢了一脚,枪被踢到了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
黑衣男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还观察了下四周以免有狙击手。
这里是郊外,比较空旷,这段路四周也没什么建筑,黑衣男这才稍稍放心,赶紧拖着渔歌下车,挪向驾驶座。
渔歌四肢都被注射了麻醉剂,根本没办法站立,黑衣男一手要支撑她全部重量,一手要拿着刀,很是吃力,眼睛还要紧盯着前面的警察,所以下车的时候重心一个不稳崴了一下。
人在跌倒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拿手去撑,于是他拿刀的手在这一刻离开了渔歌的喉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陆宴猛地向前翻滚,捡起枪。
在瞄准了黑衣男的一刹那,扣动了扳机。
“嘭——!”
子弹从枪口.射出。
渔歌能清晰的看到子弹向自己袭来,然后擦过她被风吹起的发丝,精准命中身后男人的喉咙。
黑衣男颈部血肉瞬间炸裂开来,身体随之失力。
失去拖拽力的渔歌开始往前倾去。
要看就要栽到地面,渔歌下意识闭上眼。
意想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在她即将要撞到地面的那一刻,有人抓住了她的衣服,让她身体悬停在半空。
“抓住你了!”
身体上方传来男人喘气的声音。
渔歌在心底笑了笑。
这四个字很熟悉嘛。
抓住你了……
上次他也这样说过。
不过这一次。
她很开心听到这句话。
第36章 我还没有女朋友
黑衣男倒地,公安人员立马冲过来制服了其他人。
陆晏蹲下来扶住渔歌的身子,这才发现不停有泪珠从渔歌眼眶里颗颗滑落。
陆晏愣了一下。
“吓到你了吗?”
他声音清冽,眉头轻蹙着。
渔歌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的,她不想哭的,但眼泪就是止不住。
陆晏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轻声安慰她,“没事了。”
渔歌点头,深吸了几口气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陆晏看得出她在努力憋住不哭,以为是小女孩要面子,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头,“害怕也没有关系的。”
前两次见面,他说话总带着一股疏懒,现在却只余温柔。
渔歌一怔。
本来怎么都憋不住的眼泪在这一刻突然止住,表情有些出神,直到嘴上的胶布被撕开传来疼痛感,她才回过神来。
“你手跟脚怎么了?”
渔歌吸了吸鼻子,“被他们打了麻醉剂。”
“我带你去医院。”
陆晏说着将她横抱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渔歌的心砰砰跳了两下。
“同志等一下。”
公安人员叫住准备抱着渔歌离开的陆晏。
“你是哪个部门的?”
陆晏将手放进胸口掏出证件给公安人员看了一下,“她受伤了,我带她去医院,后面会跟你们联系。”
“好,我们是香山派出所的。”
陆晏点了点头,抱着渔歌上车。
几分钟后,两人到了医院。
医生了解情况后让人给渔歌打点滴,顺便处理了渔歌脸上和脖子上的伤。
渔歌的脸现在完全肿了,青一坨紫一坨的,护士在给渔歌处理淤青伤口的时候,陆晏站在一旁,手不自觉攒紧。
他还注意到了她敞开的衣领。
因为是私人医院,而且就是瞅准了香山别墅的有钱人开的,这里的病房都是单间,还很宽敞,家属如果要陪同可以再推一张床过来。
“我去给你拿病号服。”
等护士出去后,陆晏坐到渔歌身边。
“疼吗?”
陆晏皱着眉问她。
渔歌觉得他在问废话,“当然疼。”
陆晏握着的拳头又紧了紧,“你放心,我不会给那几个人好果子吃。”
闻言,渔歌心里漫起一股很奇怪的情绪,缓缓眨了眨眼,过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奇怪在哪里:
怎么他这话说的像是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明明今天早上她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
渔歌抬头看向他,“你不是普通警察吧?”
一个普通警察怎么会受邀参加沈立国办的慈善晚会,当天来的男士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能受邀,就证明他背景不简单。
“我是特警。”
特警也没比普通警察职位高多少嘛。
“特警能随便收拾犯人?”
陆晏笑着冲她挑了下眉,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我说我上边儿有人,你信吗?”
“信啊。”
虽然他是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但往往真相就藏在玩笑里。
陆晏笑了笑,抬手揉渔歌脑袋,“那你就别管了,我总有办法收拾他们。”
渔歌皱着眉头眨了眨眼。
这人怎么这么爱摸人头啊。
换在平时,渔歌肯定不让他摸,但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那就随他吧,也不是什么不能摸的地方。
这时,护士抱着病号服进来,“先生请回避一下。”
陆晏点头,最后重重揉了一下渔歌的脑袋,起身出门。
走出病房,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老廖,你帮我联系下香山派出所,问一问那几个人的口供,谁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