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正在带人扫雪,看到一身血窟窿的林霄,愣住了,“你要干嘛?”
她第一反应就是警惕,这个人肯定是来报仇的。
可是林霄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林霄求见青雀宗宗主。”
弟子们连忙将消息送往青雀殿,青诀听完,让人将他请进来。
林霄入门,二话不说又是“噗通”一声,“请求青宗主收我为徒。”
青诀还未开口,躲在内殿的邹子彦却醋了。他趴在门后面,冷眼看着这个居心叵测的敌人,敢和他抢位置?
青诀都被他跪得愣怔,“你身上怎么回事?”
“我自毁功法,现在已经不是剑华宗的弟子了。”
那么厉害的一身剑法,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对自己的狠冽,让青诀头皮发麻。
“你就这么想要进我青雀宗?”
他点头,“青雀宗的心法,才是修仙界的终极奥义。”
与灵交汇,福泽众生。
这才是真正成仙的奥义。
当年的青雀神降世,福泽宗门,就是最好的证明。
青诀一时间考虑了很多,她没有立刻答应他,而是说:“我此生只有邹子彦一个徒弟,从未想过收其他人,你若是愿意,就和内门弟子一起,从头开始修炼,如何?”
林霄并未嫌弃,而是俯身重重磕头,“谢宗主。”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我又来晚了,我有罪。
第73章 喜欢吗? ·
林霄离开后, 剑华宗愁云惨淡。
曾经和他们来往的各大宗门皆绕路而行,就连关系要好的符修宗都避而不见。
华温婉万念俱灰,她化悲愤为力量, 重拾自我,替她的父亲去参加七宗大会。
那天的玄天峰罕见无雪, 佛光普照。
华温婉一身素缟, 坐在她父亲生前的位置上,望向众人,声音悲怆, “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为何上七宗不闻不问?”
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微妙。
符修宗生怕得罪青诀,埋头当缩头乌龟。
天刀宗保持中立,不参与世事。
余下的太原宗,万经宗, 都是青诀的支持者,自然不会对她的话有所反应。
而雷冥宗因为犯下大罪,已被出名,新晋的是落败的御毒宗。他对华天景生前的落井下石怀恨在心,对华温婉的态度自然不会很好, 甚至还冷哼了一声。
华温婉咬紧牙关, 看向魏管事,“察管会也不管这件事吗?”
魏管事垂眸, 冷静道:“察管会还在调查真相, 请华姑娘稍安勿躁。”
“好啊,你们都帮着青诀……”她起身, 用怨恨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到符修宗的符久脸上, “符宗主,我父亲生前最信任的便是你,现在他落了难,你就这么躲着,不帮他伸冤吗?”
符久见状,脸色都变了,“华姑娘话可不要乱说,我和华宗主只是萍水之交,并无其他来往。”
华温婉彻底绝望,她一双眼睛哭得红肿,美眸落泪让人心碎,“我一直以为上七宗公平公正,现在看来,你们都被人捂住了嘴,不敢追寻真相,那我将此事告百宗,让他们都来评评理!”
殿外百宗传来窃窃私语声,有些人亦在为华天景打抱不平。
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青诀淡定道:“华大姑娘也别觉得委屈,你父亲落得这样的下场纯属自作自受。”她将手边的血书扔到桌上,上面的字字都直戳人心。
华温婉不道这是什么,拿起来越看越心惊,“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父亲怎么可能这样做!”
血书记载了华天景如何利用移形换位改变抽签顺序,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事情败露之后,又是如何追杀情之人,将人逼死……
那人在临死前,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自己的挚友保管,霖岚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人证和物证。
几大宗门看完,全都变了脸色。
那上面牵扯甚广,甚至连符修宗和御毒宗也都牵扯了进去。
御毒宗脸色瞬间死寂,他还以为重回上七宗是他的翻身机会,结果只是昙花一现。
符久害怕地跪地,请求青诀放过他,“首宗大人!是华天景,是华天景逼我的!他一手遮天,他逼迫我们!我人轻言微,我不敢不从啊大人……”
青诀淡淡道:“人总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前世她已经付出代价,今世轮到他们了。
她起身不再看跪地的符久,将证据全部移交给察管会,“魏管事,希望察管会查明所有真相后,将这些涉事的宗门严查,给那些被埋没剥削的百宗一个交代。”
殿外百宗听闻此言,全都精神一振。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公平公正啊!
他们大喊着:“首宗英明!”
积累在心中良久的怨气终于得到宣泄,他们都大声诉说着曾经遇到的不公,甚至有人激动之下痛骂剑华宗。
而上位第一天就被上七宗除名的华温婉,面色比她身上的素缟还要惨白,看着那些呼喊着“剑华宗去死”的无数个宗门,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父亲生前剑华宗还受着万人敬仰,怎么短短月余一切就都变了呢?
魏管事带人将她关入大牢,等待审问。
剑华宗弟子人人自危,能跑的都跑了,剩下一些死忠和老弱病残,围在华夫人床前愁云惨淡。
可这还不算完,魏管事亲自带人将剑华宗众人带回审问。
就连华夫人也没逃过一劫,被软禁在房中,等候审问。
华夫人望着封死的窗户万念俱灰,明明一个月前,她的夫君还告诉她剑华宗马上就要重回第一宗门,她才高兴了几个时辰,局势瞬息万变……她在悲痛中无望地吞毒自尽。
青雀宗艳阳高照,扫去阴霾。
伤好的青诀还有闲工夫跟青黛踢蹴鞠玩,青黛是个莽子,一言不合就把球踢到天上去,连着踢丢了两个球,青诀有些心梗,疲惫道:“算了,我不玩了。”
青黛还傻乎乎地跑过去问她:“宗主,这么好玩为什么不玩了?”
青诀看着她一脸兴奋,慎重其事道:“青黛,你跟小公子的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为什么?宗主不想看到我了吗?”
“哪有,”她揽着她的肩膀,告诉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想,你嫁过去就可以不用每天这么累,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小公子每天变着法的逗你开心,多好啊?”
青黛一想也是,顿时开心道:“我现在就去跟他说!”
哄走了青黛,青诀就高兴了,“哎,等青黛一走,这宗里就彻底没有气我的人了。”
抱着账本的霖岚,无奈地看着她,“宗主,你能看看我放你桌上的册子吗?”
“什么册子?有册子吗?”
“昨天就放过去了,你到现在都没翻开看一眼。”
“哦,昨天的。那我明天看也来得及。”她说着就跑开,“咦,子彦回来了?”她又开开心心地跑去找邹子彦,一点首宗的模样都没有。
绚丽的阳光下,她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霖岚,你顺便帮我把账本也看了。”
她笑得开心,一身青衣摇晃,和当年不谙世事的青诀重叠在一起,击中他心。
霖岚看得走神,回过神来笑了笑。
或许他本来想要的就只是如此,替她免去一世烦忧,如此就足够了。
只是仍旧有些后悔,自己明白得太晚了。
“主事,”李向跑得满头大汗,“宗主呢?上个月的账本,她到现在都还没看。”
霖岚淡淡笑着,“给我吧。”
“麻烦主事了,”李向把账本给他,累得喘气,“宗内弟子越来越多,鱼龙混杂,宗内的设施又迟迟跟不上,打架闹事也都是常事,我苦恼已久,不道主事能不能给我出出主意?”
“不要事事都亲力亲为,该交给下面,都给他们去做。”
李向有些为难,“可是我又怕他们做不好,辜负宗主所托。”
霖岚笑道:“只要奖赏到位,没有什么做不好。人心就是如此,只有利益相关才会拼劲全力去做,否则便会事不关己,袖手旁观。”
李向从一半解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谢谢主事,我现在就去安排。”
初春的青雀宗,处处透着勃勃生机。
青诀挑起帘子往外看,她要嫁出去的青黛非但没走,还把小公子给带到这边来了。
“你说,柳榆不会要入赘青雀宗吧?”
邹子彦坐在她的毯子上看书,起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青黛正在跟柳榆分享着果子,你一个我一个,晃荡着双腿,看起来好不开心。
“入赘不好吗?”
“不好,我想把她嫁出去,她在青雀宗没干别的,就道气我。”
“你不怕她嫁去盛柳宗受欺负吗?”
青诀惊讶道:“什么?你居然担心青黛会受欺负?她不去欺负柳家人都算好的了。”
邹子彦闷笑,他自然而然地从身后揽着她,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别说她了,说说你吧。你上次说要来我魔宫住几天,我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你什么时候来?”
青诀的心思放在外面,压根没听到他说什么,她伸长着脖子往外看:“不过要入赘也不是不可以,我看那柳榆对青峰山喜欢得很,怕是巴不得入赘进来……”
邹子彦愤恨咬了咬她的耳坠,她吃痛回头,耳坠打在自己脸上,“你咬我做什么?”
“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听见没?”
她努力回想:“你问我晚饭吃什么?”
耳坠又被咬了一口,邹子彦眼神透着不满,声音委屈:“我问你什么来魔宫住?”
青诀震惊,“我说过要来魔宫住吗?”
原来她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邹子彦装不下去了,他沉下眼神,撩开她的长发,怼着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她轻呼“疼”,邹子彦揽着她的腰将她抱上窗台,从他的高度正好将她圈在怀里。吻铺天盖地地落下,将她的声音都吃进肚子里,他食髓味,又无所顾忌,轻轻解开她的衣衫。
青诀终于道怕了,小声求饶:“别,我去魔宫,我去……”
现在道错了?那也晚了。
他不满地亲吻着她的嘴唇,神色幽深,“下次能专心听我说话吗?”
青诀微微喘息着,“听,都听。”
她难耐地想从窗台上下来,细白的腿怎么也触碰不到地上,反而惹了祸。
邹子彦顺势托住她的身体,正好将她抱在怀中,他眷念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手自然而然地按压着她的腰肢,用脚趾想都道他想做什么。
她趴在他肩头青丝散落,白皙的面颊瞬间浮上几抹微红,惊呼着:“子彦,别在这里。”
他亲吻着她的嘴唇,吻得她迷迷糊糊,“什么时候?”
青诀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勾住了她的舌头,声音微哑:“今天?还是明天?”
她瞬间脸一红,选了:“明天。”
“好。”他立马抱着她进寝殿,门一关,将青诀吓坏了,“你干什么?不是明天吗?”
邹子彦不满道:“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去魔宫,不是问这个。”他低头亲她的唇,一路来到床边,将她压进柔软的被窝里,不满地摩挲着她的下巴,“这个当然是现在了,还用问吗?”
身上的衣衫两三下就不见了。
青诀吓得脚趾都攥紧了,她赶紧扯了被子挡住自己,“别闹了,等会李向要找我看账本。”
“等会儿再说……”他急切地扯开自己的衣襟,覆住她的嘴唇,气氛越来越滚烫,就在帘子即将落下之时,外面传来了李向不识相的声音:“宗主?您在吗?我拿账本来了。”
青诀吓得瞬间坐起来,邹子彦又将她按下去,他扯了被子将她裹住,三两步跑到青雀殿,凝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跟李向说:“宗主生病了,你把账本放下赶紧走。”
李向关心道:“宗主没事吧?”
邹子彦心里憋着火,“没事,你赶紧走。”
李向被他眼神吓得战栗,赶紧放下账本离开。
邹子彦回到寝殿,将门反反复复锁上。
他爬到床上,又抱着青诀亲个没完,他扯开腰带,身上的衣服刚脱了一半。
门外又传来了李向的声音:“宗主,我找了个医官过来,要不让他帮你看看?”
邹子彦抬起暗沉的双眼,脸色跟要吃人似的,朝着门外吼了一声:“滚!”
李向吓得哆嗦,赶紧带着医官滚了。
在路上医官欲言又止,“李执事,有一件事老朽不当讲不当讲?”
他虚心道:“先生请讲。”
“有时候能力很重要,察言观色也很重要。”他语重心长地拍着李向的肩膀,见他还在发愣,无奈地叹了几口气,“李执事,你以后慢慢就会懂了。”
房间里,看着恼羞成怒使劲扒拉衣服的邹子彦,青诀躺在床上哈哈大笑。
那个时候她还不道嘲笑的代价,后来邹子彦用一整天的时间,让她道了什么叫“我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貔貅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邹子彦还抱着她反反复复地亲,将她揽在怀中,和她说话。
他说:“青诀,以后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专心点?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说什么你都不放在心上,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青黛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