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转头看向还在拍照的陆鸢,有些担心道:“你先找人把鸢鸢带走,别让她看见,打架不好。”
这话从谢应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尤其是他此时浑身肌肉紧绷,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出去,不过狐狸却笑不出来,迅速退了回去。
而谢应则自己走过去,站在那几个人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来找事?”
几个人本来一脸嚣张,看见出来的是谢应,心里顿时都有些犯怵。
谢应十多岁出来混,在这条街上是一路打出来的,那一身的腱子肉可不是开玩笑,一拳下去沙包都能打裂了。
顿时有些认怂。
“我们就是来看看,应哥,谁敢来这儿找事?都知道这里是您的底盘。”
“原来你他妈知道啊!上次砸老子的酒吧,你以为我不知道?”谢应瞬间暴怒,整个人像是一只被入侵领地的雄狮,让人心生恐惧。
对面连忙道:“不是我们,我们可根本没去过啊。”
“去过的人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你敢说不是黑狗让他们去的?今天你们来这儿,要是看老子不在,是不是就开始砸了?”
说着,谢应瞥见对面有人拿了棒球棍,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说到这儿,对方见只有谢应一个人出来,也不想演了,他们七八个人,还带着家伙,应该不至于输,于是表情一狠。
“是又怎么样?狗哥看不惯这个店,就是吩咐我们来砸了它!应哥,你要让开,我们就只砸点,不打人,你要是不让,那我们可就对不起了!”
谢应这辈子还没怕过谁,抓起桌上的酒瓶啪一声拍碎。
“妈的!”
然后率先冲了过去。
狐狸正带着陆鸢迅速离开现场,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来自谢应的怒吼,第一时间捂住陆鸢的耳朵。
陆鸢疑惑地转头看来。
他匆匆道:“别听别听,鸢鸢,你什么也没有听到,那些都是不好的话。”
[哦。]
她乖乖点头,被狐狸抱着放进后面的休息室。
“鸢鸢,你在这儿玩一会儿,待会儿你谢应哥哥就来接你了。”
然后随手往她怀里塞了两本图画书,自己返身冲回去。
到现在的时候,谢应已经和对面七八个人打得不可开交,身上挂了彩,但是对方明显更严重些。
狐狸找准机会,上去一脚踹翻一个人,从他手里夺过棒球棍加入。
两人对付这些人已经绰绰有余,过了一会儿,狐狸叫的人一到,那些人更是吓得丢下东西,四处逃窜。
谢应把怒火攻心,准备去追的人都叫回来。
几个人还气愤不已。
“老大,不能就这样算了啊,他们也太嚣张了,要是今天老大你不在,这家店也要被他们给砸了!”
“就是!这笔账必须讨回来!”
“我们不怕,要给在医院的兄弟们报仇!”
谢应心里也余怒未消,他在这条街上走动这么多年,要是这件事不解决,不找回场子,以后谁都能在他们头上踩一脚。
“今天不是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都先回去吧。这几天看好其他场子,看见黑狗的人别擅自行动,先叫人。”
等所有人都走了,谢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
刚才他被人抡了一棍子,现在有点青肿,只好把狐狸的外套要了过来遮住,才往休息室走。
一打开门,里面岁月静好。
陆鸢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正在认真翻看手里的图画书。
一看见她,谢应有些波澜的情绪瞬间平和下来,走过去不放心地问:“鸢鸢,你刚才没听见什么吧?”
陆鸢摇了摇头,放下图画书立即跑过去,直接扑进谢应怀里。
[哥哥,我们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然后和往常一样抱着他的手臂。
谢应本来想笑,下一秒疼得表情扭曲了一下,皱起眉忍着道:“嗯,刚才排队的人都走了,不拍了。”
本来以为说完,会迎来鸢鸢失望的表情,却没想到她却没反应,而是一直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他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却被抓住,还撞上了陆鸢疑惑的大眼睛。
[哥哥的手怎么了?]
她问了一句,还没等谢应回答,小孩动作极快地把他的袖子拉起来,露出小臂上的伤痕。
经过刚才一会时间,看上去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陆鸢整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忙捧着谢应的手,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甚至慌乱得忘了手语,一直在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沙沙的声音。
“没事的,鸢鸢,别着急,慢慢说。”谢应连忙安抚她。
陆鸢张了张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不断打转。
除了第一天从街上把她捡回来,谢应见过几次她的眼泪?
每次都在眼眶里集结,虽不掉下来,却更让人心疼,他吓得连忙哄这:“没事没事,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鸢鸢低头看着伤,眼泪要掉不掉的。
然后拉着谢应的手,突然用蛮力拽着他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陆鸢:[医院!哥哥受伤了,要去医院!]
谢应心里暖洋洋,却有些无奈地笑,把人轻松拉回来。
“鸢鸢,这只是小伤,不用去医院的。”
陆鸢紧抿着嘴唇,表情十分严肃,看着谢应反驳:[不是小伤!]
虽然普通人看着有些严重,但是谢应看来就跟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以前他受过的伤比这个可严重多了,所以现在根本不放在心上。
要是让兄弟们知道,他因为这点伤去医院,不笑死他?
可是见陆鸢这么担心,还差点哭了,便妥协道:“我们在家里处理一下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陆鸢想了想,接受了这个提议,然后又坚定地拉着谢应回家。
到家的时候,谢长钦正好在。
看见陆鸢在前面气鼓鼓的,被拉着的谢应却一脸受气包的模样,有些疑惑。
“怎么现在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陆鸢:[哥哥不好。]
丢下一句话,然后继续拉着谢应往里走。
谢长钦一头雾水,跟进去,看见陆鸢把谢应往沙发上一带,严肃道:[哥哥坐在这里,不能乱动。]
然后噔噔噔抛开,在柜子里翻找起来。
“怎么回事?”谢长钦疑惑地问。
谢应无奈苦笑,一边揉了揉腰。
为了配合鸢鸢的身高,刚才他是弓着腰回来的,现在腰酸背痛,感觉比手上的伤还要严重。
简单解释道:“刚才去店里的时候,刚好有人来找事,就打了一架,受了点小伤。”
谢长钦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确实不算严重。
“鸢鸢看见了?”
“没,就是觉得看见我受伤之后有点生气。”谢应道。
说话间,陆鸢已经抱着大大的医药箱走过来了。
因为太沉,走得东摇西晃,谢应见了想去帮忙,刚起身,就被陆鸢不满地看了一眼,然后又坐了回去。
乖巧。
一旁的谢长钦目瞪口呆,没想到谢应这样谁也不怕的人,竟然会被鸢鸢治得服服帖帖。
陆鸢艰难地把医药箱放在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酒精和纱布。
[哥哥伸出手。]
然后谢应乖乖把手上的手递过去。
陆鸢娟秀的眉皱着,捧着陆鸢的手仔细消毒,上药,然后开始缠纱布。
虽然动作不太熟练,但该做的步骤一个也没少。
纱布缠阿缠,缠阿缠。
谢应本来就粗的胳膊,变得越来越惊人。
他忍不住开口:“鸢鸢,不用这么多”
刚开口,陆鸢看了他一眼,他马上又安静了。
谢应继续不说话。
乖巧。
一直把谢应缠得像个木乃伊,才终于停下来。
谢应刚松了一口气,小陆鸢的表情却还是严肃。
[哥哥是因为打架才受伤的吗?]
[打架不好。]
谢应理亏,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谢长钦见状,帮他说说话解释:“鸢鸢不用担心,大哥以前经常受伤,这样的算是小伤了,很快就能好,不会有事的。”
闻言,陆鸢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和生气。
[哥哥已经经常打架吗?]
谢应顿时心虚。
“其实也没有受那么多伤,而且不是每次都是因为打架。”
陆鸢仔细想了想,问:[哥哥因为其他事情受过伤吗?]
“没有”
打完群架,去追敌人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知道算不算?
果然,鸢鸢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一板一眼道:[哥哥,打架不好,只有坏孩子才打架!哥哥以后不能打架,也不能受伤,不然鸢鸢要生气了!]
谢应苦笑,干他这一行,哪有不打架的?
可是面对鸢鸢稍有的怒火,他竟有些不敢反驳,只好转头向三弟求助。
谢长钦无视了他的表情,反而道:“哥,你确实不应该再打架了。”
“这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是什么工作”
谢长钦:“那就不做了,不好吗?”
这个问题一出,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谢应没说话。
当初他靠这一行养活了两个弟弟,进来就是进来了,怎么可能轻易退出?
而且现在家里的情况也不好,还有外债,怎么可能说不干就不干?
他干脆不答,转头对鸢鸢笑着保证:“好,我已经一定小心,这样鸢鸢可以笑一笑了吧?你一直板着脸,哥哥看了都觉得害怕。”
一边说,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鸢鸢本来还气呼呼地嘟着嘴,很快被逗得笑起来,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东倒西歪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
谢应举着手上包成小山包一样的纱布, 现在也不太敢往外跑,生怕被手下的人看见了笑话。
毕竟他手臂上的纱布不仅大,而且上面被鸢鸢绑了一个蝴蝶结, 实在显眼得很。
更重要的是,陆鸢平时看着好说话, 没想到在这件事上竟然这么认真。
有一次谢应出门的时候偷偷拆了, 回家前再重新绑上,没想到鸢鸢一瞧见就发现了,一晚上都气呼呼的。
从那天之后, 谢应就不敢再拆开了。
狐狸他们跟在谢应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听话的样子,看着他手上的纱布似笑非笑,表情揶揄。
谢应脸皮厚,几天下来慢慢也习惯了,进门之前特意检查好手上的纱布,叮嘱道:“待会儿进去之后,你们可不要和鸢鸢说, 今天又差点打起来。”
狐狸道:“知道了,知道了,九条牛都拉不住你,没想到鸢鸢一个人就拉住了。”
几人有说有笑地往里走,刚进门,看见客厅正中央放着一个行李箱,鸢鸢正坐在沙发上吃草莓,朝他们招了招手。
“鸢鸢,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三哥今天放学这么早?”谢应惊讶道。
平时都是谢长钦放学之后,才去幼儿园接陆鸢回家, 通常都要等到五六点。
今天一看时间,也才四点不到,明显是幼儿园一放学就回来了。
陆鸢微微摇头,正要解释,一个身影拿着两杯果汁从厨房走出来。
“哥,你回来了。”
谢颀衣服还没换下,打了一声招呼问:“喝果汁吗?”
谢应愣了愣,随后皱起眉,突然有些来气。
“喝果汁?你消失这么长时间,回来就问我这个?”
从上次奥数比赛之后,谢颀就莫名其妙消失了,找不到人,要不是网上还能查到一些谢应的消息,他差点以为人已经失踪了呢!
家里这几天出了这么多事,谢应虽然嘴上不说,但一直很担心谢应的情况,可现在看见他衣着光鲜亮丽,时尚讲究,明显就是去工作了。
又是娱乐圈!
又是娱乐圈!
谢颀动作停顿了下,好脾气地询问:“你想喝什么?我给你拿,你们呢。”
转头看向后面的几人询问。
狐狸他们一看形势不对,迅速道:“不用不用,老大,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忙不迭地跑了。
客厅的空气似乎瞬间冷下来,陆鸢手里拿着一个圆滚滚的草莓,看看左边的哥哥,又看看右边的,不敢说话。
谢颀先动了,走过来把果汁放下,摸了摸陆鸢的头顶,然后转身朝厨房走去。
“你上哪儿去!”谢应突然喊了一声。
谢颀温和道:“我想给你倒杯水,还是可乐?”
“我什么都不喝!”
谢应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前段时间上哪儿去了?我给你发消息为什么不接?打电话也关机,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你干什么去了!”
谢颀早就猜到,自己一出现就会迎接大哥的怒火,而且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回答:“这几天,我去面试了一个剧组。”
“你又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你不会还想拍戏吧?”
据他所知,谢颀已经很久没有片约了。
一个黑料缠身,不被看好,而且还没有粉丝的过气明星,谁会花钱请他?
谢应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娱乐圈那么执着?
以前是因为缺钱,不得已,现在已经不用他去赚钱了,还留在里面干什么?
他不满道:“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烂片,你还拍它们干什么?”
谢颀叹气。
“这是一个很难得的好剧本,是我这几年接过的、最好的一个剧本。是李元导演拍的,我在里面演男配,戏份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