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男主拯救手册[快穿]——暮行也
时间:2021-12-29 15:18:49

  如果真的是有阴鬼害人,就说明那死者虽然肉身消亡,但魂魄还在,完全符合进行共情之法的条件。
  箬竹向管家问出那位亡者尸骨的安葬之处,当即和景问筠出城去了郊外一片坟地。
  走到半路的时候,景问筠又掏钱雇了两位耕地的农夫,让他们带上可挖土的铁楸同往。要进行共情,施术者与承受此术法的人得有直接接触,所以他们不得不掘坟开棺。
  箬竹看着农夫抬起铁楸往地里砸,顿时溅起黄土几丈高,往后退了两步,心有愧疚:“咱这……挖坟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景问筠漠然道:“是救人。”
  “……”有进步,现在开始说三个字了。
  不过景问筠这话也确实有道理,如果此亡者的阴魂不解决,只怕日后周府还会有更多男丁遭害。
  饶是箬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棺材盖被推开,一股难言的恶心感顷刻从胃部翻涌上喉咙,让她忍不住把头偏朝另一个方向,捂着心口干呕起来。
  时值夏日,下葬将近半月的尸体已经出现了腐败巨人观,皮肉膨胀,眼球爆出污绿,恶臭扑面而来。
  景问筠面不改色,给她施了个幻术,屏蔽去箬竹眼前所见和鼻间所闻。
  箬竹稍稍缓过来些,迟疑开口:“我们真要跟她……肢体接触?”
  “不必。”景问筠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用灵力在上面画了几道,然后手指顿了顿,望向箬竹。
  拽了根她的长发。
  “哎哟——”猝不及防的拉扯,让箬竹不由失声。
  她晚半拍反应过来景问筠刚刚做了什么,正要气汹汹骂人,景问筠已经将那根头发穿过黄符,然后迅速把符篆丢到了女尸身上,嘴里默念着道诀结了法印。
  箬竹只觉眼前景色一晃,下意识眨了下眼睛。
  再睁眼,已经是另一番境遇。
  耳边有丝竹悦耳,人声嘈杂;眼前有艳红宫灯明亮,深紫纱幔朦胧。箬竹四处张望,见身侧栏杆旁站着数多位妆容妩媚的婀娜女子,面若桃花,香粉扑鼻,正往楼下大堂丢丝帕。
  此地应是一处勾栏院。
  箬竹愣了好半晌才想起来,她现在已经进入了那具女尸生前的记忆,并且因为共情,她就附在那人身上。
  但,景问筠呢?
  自己跑到了女人身上合情合理,景问筠会在哪?总不能进入了其他姑娘的神识吧。
  她幻想身旁丢手帕的那些人当中,兴许就有景问筠,当即想捧腹大笑。
  但这具身体的支配权并不由箬竹控制,她大笑的动作只能在心里想想。如今的箬竹只是成为了女子的眼睛,随着女子重看一遍记忆中的世界而已。
  由不得她多探究其他,肩膀突然被人从后拍了一下。
  箬竹转过身去,见一位体态肥硕的中年女子,应是这楼中老鸨对她道:“快些下楼来,周老爷要给你赎身。”
  原身怔了一瞬,随即面色淡然地跟着老鸨下楼。与此同时,箬竹听见身后其他姑娘似乎在对原身议论纷纷。
  “她运气怎就这么好?成天死气沉沉的,居然能让官家老爷替她赎身?”
  “好什么啊!你们也不看看,人周老爷岁数都多大了。我可是听说,周老夫人从两个月前卧病在床,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周老爷约莫是孝顺,想买个人回家给老夫人的病情冲喜呢!”
  “冲喜?那岂不是得守一辈子活寡?真是惨呐!”
  原身被老鸨领到一间厢房,里头坐着的人正是箬竹早晨才见过的周老爷。
  而楼上那些姑娘所料不错,周老爷果真是为了给病重的老母亲冲喜,又请道士算了八字后,才相中原身。
  箬竹与原身共情,按理说能真切感受到原身每一刻的情绪变化。可直到眼前画面陡转变幻,大红喜字张贴轩窗门扉,唢呐奏着喜乐,原身盖上红披头和一只鸡拜了天地,箬竹依旧没觉得原身有心情波动。
  她被迫走了遍奇奇怪怪的拜堂流程,而后就被老嬷嬷带回房中坐着了。
  因为是冲喜,所以原身跟周老爷不可能发生正常夫妻该发生的事,她只需要在床榻边从天黑独坐到天亮,这喜事儿便算完成。
  可到了半夜的时候——
  “吱呀——”一声细响,房门被人推开。
  原身顶着红盖头看不见来人,箬竹作为仙君却能从脚步声判断出,来者是一青年男子,开关门的动作有些蹑手蹑脚,不像什么好人行径。倒是和她昨晚潜入景问筠房中,意欲偷三清法镜差不多。
  只不过她偷的是物什,而这男子似是要……偷人?
  肩膀落下男子掌心温热,浓郁酒气迎面而来。箬竹感受到原身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了。
  下一瞬盖头被扯开,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的男子面容。
  随即,箬竹听见原身颤着嗓子唤他:“大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周大公子避而不答,反而伸出手欲触摸原身的脸颊,笑得奸桀:“我爹今年都五十了,你才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他,你不觉得委屈吗?”
  原身灵巧躲开周大公子伸来的手,淡声道:“收人钱财,忠人之事。周老爷替我赎身,救我出水深火热之地,是我的恩人。大公子快些离开吧,否则被人瞧见了,于名声有损。”
  周大公子闻言非但没走,反而笑得更深了:“名声?你以为本公子会怕?”
  “就算事情败露,被人发现了,你觉得我爹是会相信你个花楼里出来的小妾,还是信我这个亲生儿子?”
  箬竹被他欠抽的话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往这人模狗样的畜生脸上挥,可她还在人身体里,什么都做不了。
  原身同样察觉到了眼前人的意图,浑身颤抖得更厉害,咬咬牙准备逃出去。
  可她头上盖头还没掀,脚才迈出去一步,就被周大公子捏住手腕,甩到了床上。
  背脊骤然撞在坚硬床板,因为共情的缘故,箬竹仿佛身临其境般,觉得自己后背疼得要死,眼泪都快从眼角挤出来。想她做仙君数千载,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狗东西,太可恶了!
  “想跑?你也得有这本事。”周大公子用力揪下那碍眼的红披头,揉成一团塞进了原身嘴巴里,防止她叫喊。然后结实的男子身躯欺压而上,撕了条床帐,将原身的手绑在床头柱子上。
  箬竹眼睛瞪得像铜铃,在心里咆哮:救命啊!你个淫`贼,不要过来啊!
  虽然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发生在她身上,但共情的触感实在太真实、太强烈了,让人不由自主代入其中。而原身也惊恐地,疯狂挣扎着。
  就在周大公子要撕扯她衣物之际,紧闭的房门再度被人打开,打断了屋中人的恶行。
  箬竹以为自己等到了救星,孰料,来人冷笑反问:“大哥,你背着我吃独食,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是周府三公子。
  “你待如何?”周大公子回头看他。
  三公子关好门,拿起一旁锁钥从内上了锁,朝床榻步步走近:“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大哥不该吃独食。”
  原身挣扎得更厉害了,箬竹能感受到她头皮上的神经抽搐发麻。本还不理解这三公子的言下之意,从原身过激反应中,瞬间什么都懂了。
  这两个人,外表衣冠楚楚,实际上,根本就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垃圾!
  箬竹她觉得自己都要哭了,这都什么事儿啊!她堂堂天族仙君,哪怕功德少些,仙术修习不怎么到位,可身份地位在那儿了,从来没有人敢对她不尊敬过。
  更别说,被人渣玩意儿亵玩了!
  代替她哭出来的是原身,眼泪成串地往下掉,可惜嘴里卡着布巾,除了如猫呜呜声,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眼见周府两畜生的魔爪就要伸向大红喜服,箬竹在心里绝望地大喊景问筠,她不要共情了!快停下来啊!
  下一瞬,一阵眩晕感袭入脑海,箬竹仿佛看见一道银白剑光转瞬即逝。
  晃了晃神再定睛,她似乎已经脱离原身的记忆灵海,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她所处依旧在那间婚房,但面前站在景问筠,替她挡住了床榻上不堪的景象。
  箬竹惊疑未定,好半天才从刚才可怖的那幕中缓过神,找回自己的声音,控诉景问筠:“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再晚出现半秒钟,我就要经历那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了!”
  景问筠道:“吾一直和你在一起。”
  箬竹狐疑,她方才在原身的记忆灵海中,难道说……景问筠也在?和她经历了相同的事?
  “我不信。”箬竹道,“如果你也在她灵海里的话,我怎么可能感知不到。”
  景问筠:“因为吾没说话,你太吵了。”
  箬竹:“……”
  两人没说几句话,床榻上便传来了女子痛苦的啜泣声,还有男子愈渐粗重的呼吸。
  他们现在是完完全全的旁观者,没有共情的感同身受,却同样能将原身的记忆看通透。
  景问筠抬起宽大袖袍,挡住她全部视线。
  箬竹并看不见床榻上正在发生的事,但光凭声音,她也能猜出个大概。顿时脸皮发烫,耳根发红,抬手直接堵住了耳朵。
  景问筠看着她捂耳朵的动作,微微挑眉:“你们合欢宗,不是最喜欢这种事吗?”
  “那是其他人。”箬竹讪讪反驳,“而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感到和他们格格不入。”
  景问筠眸色深沉,突然握住她手腕,结束掉这场共情。
 
 
第32章 道长的深情道(4)
  “狗畜生!混蛋!垃圾!”箬竹叉着腰,绞尽脑汁把自己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词语都骂了出来,然后恶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做出这种事的禽兽!猪狗不如!活该被阴魂吸食元阳,不鞭尸都便宜他们了!”
  两人让农夫重新把女子的尸骨入棺安葬后,便回了城。而箬竹就这样边走边骂了一路,义愤填膺。
  景问筠始终一言不发,只在箬竹问他“对不对”“是不是”时,淡淡应上一声。
  快走到周府门口的时候,箬竹抬头盯着景问筠那种冰块脸,不知怎的忽然有感而发:“我突然觉得无情道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干出畜生的事。”
  这话确实是平心而论,倘若她没有背负撮合景问筠姻缘的任务,兴许不会想着要他破无情道。毕竟现在的景问筠正气浩然,义薄云天,可取之处着实数不胜数。
  然而,景问筠看她一眼,意有所指:“无情道都是死人脸。”
  箬竹:“……”
  她有点拿捏不准,这话,是在记她的仇?
  可无情道,不应该记仇的啊。
  箬竹撇撇嘴:“那也比满脸淫`笑来的好。”
  她说着搓了搓胳膊,又想到了在共情里险些感同身受的事。还有那女子,最终因不堪受辱而上吊自刎,她就心有余悸,又再接再厉,把周府俩畜生骂了几遍。
  “对了。”箬竹道,“阴魂向周府那两个畜生索命,根本来看是为了报仇。她如今大仇得报,应当也不会再祸害旁人性命,周府这事儿便算得上解决了。只是那只小蛇妖到底是被冤枉了,道长准备怎么处置她?”
  景问筠道:“倘若她能潜心修炼,不再动害人的歪脑筋,我可以放她离去。”
  箬竹颇为不认同地摇头:“常言道:人之初,性本恶。妖也是同样的。她初出妖界,如果没有人教她道理带她修炼的话,很难走上正轨。不如……”
  她意味深长地朝景问筠挑了挑眉,想着让景问筠把花青给收了。
  孰料,景问筠接话:“言之有理,不如就由你教她道理吧。”
  箬竹:“……我不。”
  花青是景问筠的命定之妖,而她就是个平平无奇撮合工具人,才不接手后续摊子。
  箬竹仰头望了眼正午明媚阳光,琢磨着是时候寻个酒楼饱餐一顿了。反正三清法镜在景问筠手中,她打定主意当街遁走,到时候,景问筠就算不想和花青同处,也没法赖皮。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机灵,朝景问筠露出一个虚假而敷衍的笑容,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箬竹笃定,依照修习无情道者,遇万事皆处变不惊的定律,景问筠是绝对不会来追赶她的。所以才跑了没一段路,她就大摇大摆进了家酒楼,点上满桌饭菜,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桌下,箬竹把二郎腿跷得好高,一脸春风得意。
  她心想景问筠和花青这对情儿多半是成了,但景问筠的无情道要彻底破开,估摸还得有些日子。而在那之前,她依旧会是缺乏功德的样子,该去做些什么好呢?
  箬竹思考起问题来,下意识摸了摸耳垂。
  这一摸她惊觉,她的耳坠呢?!
  就在她的左耳,两只小金铃铛连在耳线上,走路稍快时,会发出相互碰撞的铃铃细响。
  那可是连翘赠予她的仙宝,能化解世间十有九分的幻术,实乃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法器。且那耳坠她已经随身带了足有几千年了,连沐浴和睡觉都不曾摘下,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箬竹当即搁下筷子,连肉都顾不上吃了就开始找。
  可她将衣裳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桌前桌后也绕了好几圈,仍旧不见耳坠的踪影。
  她清楚记得,今早出城时,还是带着的。
  难不成……
  箬竹蓦地想起景问筠在坟前扯她头发,当时除却头皮,似乎耳朵也有些许细疼。
  该不会掉在了郊外吧?
  箬竹匆匆结掉酒楼的账,沿着今日走过的路,耐心找过去。
  从酒楼到城门,再到郊外坟前,一无所获。又从郊外回到城门,最终站在周府大门前。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箬竹叩响了周府门上铜环。
  箬竹问开门小厮:“景问筠道长离开了吗?”
  小厮摇头回答:“尚不曾离去。”
  箬竹道了声“多谢”,连忙大步流星冲进了周府,直往景问筠住的那间屋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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