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想作为白鲸的下属,她自然是要留下来的,但是被林念恩拒绝了,后面的路是显而易见的凶险万分,她不想把陈想扯进去。
“老五在哪?”
江月白直截了当的问宋玄明,如同她的性子一般强烈直爽。
宋玄明靠在椅子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好像还藏了别的情绪。
“老五?你说的可是暗夜的五堂主季军。那么我来猜猜,想必这位就是二堂主江月白江姑娘了吧?呵,那我对面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A不错了。”
江月白眉头微皱开口“问你什么回答什么”
江月白审讯阶下囚就是这个性子,不光如此,她对别人也是这副“爱说说,不说滚蛋”的态度。
以前因为她这个态度,还惹得暗夜好些人看她不顺眼,好在她后来自己也有点本事,不用林念恩出手就治的那些嚼舌根的人服服帖帖的。
宋玄明倒也没有气急败坏,他温柔的笑了一声“我只听说过五堂主的名声,但还没熟悉到知道他一切的地步。”
这句话是真的。
宋玄明此人放荡不羁,浑身都是刺 ,想必他加入这个计划也只是为了更大的势力,想让他这种人活在别人的脚底下,那是不可能的。
季军为人也是狂妄自大,眼里容不下半点比他还高傲的人。
一个炸弹和一个火苗那是不可能再一处的。
苏逸揉了揉眉心,目光四处看了一圈,而后起身,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一个橘子。
他坐下来后开始低头剥……
林念恩原先在很认真的听宋玄明讲,听着听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橘子味,她扭头一看,看到了苏逸手上的那一半橘子。
那人还当着她的面吃了一片,而后把剩下的抬到林念恩眼前,似乎是在“你吃不吃?”
林念恩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了身边的慕北辰身上。
!!!!!!!!
慕北辰有条不乱的也吃了一片。
林念恩干笑了几声,而后问“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刚刚要告诉我什么?”
对于宋玄明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情况 ,林念恩是不相信的。
但她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对付普通人,她自然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对付流氓,她无能为力。
“我来送信的”
宋玄明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封粉红色的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林念恩戒备心很强“念出来。”
宋玄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而后舔了舔上嘴唇“你确定?这封信我拆开看过了,我不建议你让我念。”
话说到这里,林念恩才知道宋玄明来的目的。
他已经被弃了,被后面的人当做一个诱饵送出去了,而且他是自愿的。
否则以他的本事,当初他能逃离天督的追捕,现在怎么会逃不出去。
想着,一双手从林念恩眼前拿走了那个信封,那是苏逸。
苏逸粗暴的将信封拆开,大致扫了一眼内容,而后递给了林念恩“没事,你看吧。”
林念恩总觉得那封信上面不是什么好东西,拿过来一看。
果然!!!!!
“出发去云城”
话落,苏逸就起身出去了。
与此同时,宋玄明默默起身,等林念恩发现他时,看到他坐在窗户边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微风吹过,吹起他棕色的头发,身上的纹身越发明显,他眼神漆黑,仔细看能看到一丝光亮,眼角稍稍抬起,眉目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烈日当空,斑驳的光斑照在他的脸上,原先看起来十分凶狠的面貌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柔和。
林念恩蹙眉“你干什么?”
宋玄明嘴角上扬,还没开口说话就有血从他嘴里流了出来,他自嘲般的用手抹去,眼神低垂“如果不是因为有他在,我早就弄死你了”
话落,身体往后仰,整个人摔了下去。
正午的阳光太刺眼了,宋玄明紧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身体往下坠落,而后疼痛蔓延全身,渐渐的他没了意识。
他自嘲演技精湛,可如若对方没有半点让他感兴趣的点,他又怎可能去演。
他爱洛倾吗?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不爱洛倾,真的一点都不爱。
“阿明~”
他听见了,他也看见了,在路的尽头,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正在朝他招手,她是那么的干净,那双眼睛好像藏了夜晚的群星一样,闪闪的,带着一丝水雾。
仔细看来,那双眼睛跟洛倾倒是有几分相似……
☆、云城
云城。
“sage,人死了”大波□□人站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身边,黑色的紧身衣衬托出她性感的身材。
言希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自己眼前放置在容器里面的那一颗心脏,眼神淡淡的“知道了,按计划去准备吧”
女人走后,言希一个人在实验台站了很久,他换了一个干净的手套,而后动作温柔的抚摸了装心脏的那个容器。
他的眼神很复杂,恐怕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
该高兴吗?
等了那么久,做了那么久,她终于要来了,他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只要他完成最后一步,他就可以重新回到她身边。
等他完成了,他就是一个活在阳光之下的人,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再也不用面对那些让自己恶心的东西,他可以奔赴他的月亮,他可以彻底抛弃过去,他可以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有点慌乱呢?
他怕,他怕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去见她,他怕自己最坏的一面展露到她眼前。
我有所思,所思在远道,所思不可见。
言希嘴角扯出了一个极度疯狂的笑容,笑着笑着眼底渐渐泛红。
“言希,人来了,你还在等什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仔细一看,他长的和言希一模一样。
言希眼神又重新变成了之前那副“万物以我为尊”的模样,他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左脚搭右脚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
男人到没有害怕的意思,权当他是小孩子脾气一般“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出手?用我的脸,出我的手,干最下贱的事,得到你最满意的结果?”
言希声音有些阴沉,听起来带着些威慑力。
不等男人回答,言希冷笑了一声“我亲爱的舅舅,离了我你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吗?”
这是一句非常极具讽刺的话,正常人听了都得怒火冲天,火冒三丈。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周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下贱?呵,言希,人做久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干的那些破事?我这些事跟你那些事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言希放在衣摆下面的手逐渐握紧,眼神也染上了一些寒意。
男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低声一笑“别生气,舅舅开玩笑的。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计划,到底要干什么?你可别跟我说,干到现在,你不想干了!”
言希语塞。
不想干了……
是啊,他早就不想干了,在他完成自己的计划时就不想干了,他也没想干这些,他只不过是让报应提前了而已。
这些种种怎么能跟面前这个男人的计划相比?
“你真的不想干了?言希,你以为你现在放弃了,就能重新回到以前吗?你还回得去吗?你转身看看你身后那颗鲜红的心脏,你看着它告诉我,你回的去吗?”
男人步步紧逼,言希坐如针扎。
回得去吗?
他从来没想过要回去,从来都没有。
过去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留恋的?不过就是魔鬼降临,黑暗无边罢了,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值得他惦念的。
倘若过去可杀,愿将其杀死千万次有余。
“言荣。”
言希第一次喊出了面前人的名字,语气是那么的寒冷,声音沙哑。
言荣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继续开口“言希,舅舅不想跟你反目成仇,但是你得明白,爱恨嗔痴,是罪的起源。”
言荣作为陪言希最久的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言希心中在想什么,之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自己的计划,自己忍下去就是了。
可现在胜利就在前方,只需要一步,最后一步就能完成他策划多年的想法,他绝不可以让这个小子破坏。
他若是乖乖的听话还好,但如若他出手制止,自己就得提前让这个人消失。
“爱恨嗔痴?难道你没有吗?罪的起源?这不是你吗?”
言希道。
言荣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言希不想再跟他扯下去了,于是起身离开,在离开时他听到言荣跟自己说“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你没有退路了!你永远不可能站到阳光之下的!!”
后来言荣说什么,由于言希一直往前走,早就听不到了,他也不想听见他说什么。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可是他还是要试试看。他不信命,从来都不信。
他从未向往阳光之下,从未…
他见过世界上最干净皎洁的月亮,同时也获得了短暂的光明,自那日起他就发誓,踏遍万水千山也要追寻那一束温暖的月光。
可是后来,皎月遇到了同样闪闪发光的骄阳,身处沼泽的他心生嫉妒,用尽全力将骄阳拽下泥潭……
可故事的最后是,骄阳被他毁了,皎月找不到了,他永远被困在了沼泽……
他挣扎,呐喊,妄想撕破黑夜,让黎明破晓而出,可他不知道的是,黑夜外层还是无尽的黑夜……
这么多年了,黑夜已经成了他最亲近的朋友。
他无所畏惧,他无坚不摧。
…………
林念恩坐在饭桌上,看着碗里的鸡翅,却没有半丝食欲。
自从她看了那封信后,就一直心绪不宁,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铛铛铛!
“吃饭。”
林念恩右侧的一个中年男人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而后对着林念恩说。
听到这个声音,林念恩才回过神来“知道了,爸。”
话落,很听话的开始吃饭。
面前的男人是林念恩在云城的继父沈宴。
当年林念恩的母亲跟林栋离婚后就带着林念恩来到了云城,然后二嫁给了沈宴,只不过好景不长 ,林念恩没了母亲。
但好在沈宴对她特别好,视为己出一般的好。所以这个世界上,林念恩的父亲只有沈宴一个。
沈宴是一个脾气特别好的人,特别好说话,小时候林念恩很闹腾,林母被气了好多会,每当林念恩被打的时候,她都是假哭着去找沈宴,这时候的沈宴会微笑着把她护在身后,然后道
“算了算了,小孩子调皮是正常的,算了”
那年林念恩突然失踪,沈宴急出了病 ,她失踪多久,他就病了多久。
这份无关血脉的亲情,林念恩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饭后。
慕北辰坐在林念恩身边,沈宴淡定的看着面前的茶,在等着林念恩的解释。
他们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关于二人的关系没有提前打过招呼,以至于沈宴尴尬了好一会儿。
“爸,这是我男朋友,慕北辰。”
林念恩很理解沈宴,他就是一开始端一个家长的架子,等到确定了这个人的品行后就好了。
慕北辰微笑着开口“爸爸好。”
“噗…咳咳咳~咳~”
在听到那句“爸”时,沈宴刚好喝了一口茶,被吓的全部吐了出来,他呛到了,脸很快就红了起来。
林念恩连忙上前去拍他的背,一边拍还一边瞪慕北辰。
哪有这样的啊?一上来就喊爸爸……
沈宴朝林念恩挥了挥手,而后直起腰就看到慕北辰递给自己的纸巾,他撇了那个男人一眼,而后接过。
“还…还是叫叔叔吧……”
沈宴对林念恩是非常宠的,对她以后的对象也是非常在意,他今天才跟慕北辰见第一面,都没好好了解对方的人品和家庭情况,不太能贸然接受这个女婿。
慕北辰脸上还是那抹礼貌的笑意“好的,叔叔”
带自己的恋人见家长时,总是避免不了家长的四下询问,这一下也不例外。
没过几分钟,沈宴便开始问慕北辰一些问题。
沈宴:“你家几口人啊?”
慕北辰:“四口,除了我还有我父母和爷爷”
沈宴:
“你从事什么工作?”
“家里三代以内有犯法蹲过监狱的吗?”
“你今年多少岁?”
“你认为做家庭主妇是女人必须的吗?”
“以后孩子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你父母的性格是……”
“你的工资卡要怎么处理?”
……
慕北辰:
“我在慕氏集团工作”
“没有,我家里人都是守法知法的好公民”
“我今年27岁”
“不是,无论男女,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一面,谁也不能用任何理由将另一方束缚”
“没有别人,只有老婆”
“我的父亲看上去威严,但内心是最温柔那一位 ,我的母亲性格是反过来的,她看上去温柔,生气的时候有点可怕,但是这条仅试用于我讨厌的人,对我未来妻子不适用。”
“从我们谈恋爱那天起,我就没有工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