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人说笑的屋子里不全是女人,当然还有男人。那个人是笃珐斯,他正一左一右抱着两个美女,美滋滋的享受着。
“唉,是巴加依,进来喝一杯吧。”笃珐斯笑着灌了一杯酒,并给他也满了一杯。
“你怎么在这儿?”巴加依惊到了。
这个祭司阴阳怪气,满肚子坏水,虽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笃珐斯扬扬眉,见他不饮便把给他倒的酒也喝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巴加依知道来错地方了,转身想要出去,却发现身后已被两个女人阻住了门口。
“你想怎么样?”他回头看笃珐斯。
“不怎么样,这里有酒有肉,有女人,暂时住几天不好吗?”虽是问话,语气却很肯定,巴加依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了,转身倒了杯酒,一口口喝着。心里发苦,酒味儿也变
酸了。只暗恨自己春心惹祸端。
第八十七章 噩梦真实上演
房间里又热闹起来,喝酒的喝酒,调笑的调笑,还有个貌美的小娘子坐到了他腿上。正所谓入乡随俗,巴加依只心痛了一刻,便与他们胡混在一处。
荒唐的日子过起来最快,一连几天眨眼就过了。
笃珐斯似乎是在等人,一直待在这屋子里。巴加依也不知他在等谁,不过可以让皇朝祭司等的人,身份绝不会低。所以在看到帝梵的身影时,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只是他们到蒙纳是为了什么?难道蒙纳也有龙珠吗?
帝梵走近,巴加依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陛下,看在咱们有些缘分的份上,就放过我吧。”
他乃是珍贵龙种,这般低声下气已算给他面子了。只可惜帝梵并不买账,冷冷看他一眼道:“缘分我跟你没有,不过你跟另一个人倒是有缘,恭喜你第三次见他。”
第三次见的人?巴加依没想出是谁。不过在看到一个白发白胡的老头从外面走进来时,他忽然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缘分存在。前两次见都是在魔域森林,这次果然是第三次。
“小子,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老头笑着在巴加依身上嗅啊嗅啊,哈喇子流了一地。只是这声小子明显叫的不是他。
“老人家对这礼物满意吗?”帝梵笑道。
“满意,满意,现在天气凉,吃点驴肉最补了。”
此时巴加依才明白原来帝梵是把他当礼物给送了,还是送给人家当晚饭。他心里这个苦啊,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别哭,别哭,哭了肉就变酸了,就不好吃了。”老头伸袖给他擦着眼泪,极耐心的哄着。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令他哭得更厉害了。
这只千年驴妖,他已经亵想很久了。老头对这个礼物很满意,捋胡对帝梵笑道:“小子,你说的事老头子答应了,等吃完补肉,就告诉你。”
“多谢老人家,不如由在下为您老亲自烹饪。”
“好,好,你小子有意思。”
“那是老人家您慷慨。”
两人说着极有默契的大笑起来。
听了他们对话,巴加依的心都结冰了,一边掉眼泪,一边破口大骂:“帝梵,你个没良心的,拿我换东西,简直是猪狗不如。”
帝梵挖挖耳朵,“太吵了。”
笃珐斯立刻往巴加依嘴里塞了块抹布。巴加依嘴被堵上,依旧瞪着帝梵呜呜叫着,那意思似在说,“做鬼也不放过你。”
蒂法不为所动,和老头一起大笑着走了出去。而巴加依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更像是马圈。除了他之外,还有两头小毛驴在低头吃着草。隐隐有股异味儿直冲鼻端。
要把尊贵的他和驴关在一起,巴加依说什么也不干,挣扎着呜咽不止。笃珐斯也不理会,把他绑在柱子上,并嘱咐他好好享受,然后就出去了。
巴加依自然气得头顶冒烟,可又没办法脱身,只能在心里问候帝梵的七辈祖宗。当然他只会问候七辈,因为斯坦纳雅得除外。
过了一会儿,笃珐斯又进来,这回他搬了一口锅,里面满满的全是热水。另外还有一套亮闪闪的刀具,开膛的,剃肉的,扒皮的,抽筋的……,一应俱全。
支好锅,拾掇好刀具,笃珐斯举着一把刀向他走来,巴加依惊恐的眼珠子直突,他口中塞了抹布不能言,只能拼命的挣着绳索。
笃珐斯一把扥出他口中的抹布,阴笑着举起刀。
“你,你想干什么?”巴加依吓得嗓子都变音了。
这时,帝梵推门走了进来,“都弄好了吗?”
“弄好了。”笃珐斯笑着把尖刀递给帝梵。血刺啦的事自然不会由他亲自动手。
巴加依的脸越来越白,不停地叫着:“你要杀我,你,你别忘了我还帮过你呢。”
帝梵不语,晃了晃手中的刀。
“你若杀了我,沙罗不会放过你。”他想抓一棵救命稻草。
“你以为我会怕沙罗吗?”帝梵瞪他一眼,暗觉好笑,这个时候拿沙罗做挡箭牌,难道在别人眼里沙罗能制住他?虽然绝不承认,但不知为何,提起沙罗,他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救命稻草失灵了,巴加依背脊开始发凉。他曾经最恐惧的噩梦,今天要活生生的上演了。
帝梵磨了磨刀,却并没有刺过来,只是拿起一根棍子递给笃珐斯道:“打他。”
笃珐斯笑着抡起棍子,棍棍打在他身上,每一棍的力度绝不留情。顿时满屋响起了巴加依的惨叫和像驴一样的哀嚎。动物最恐惧的时候最容易回归原始,这话用在他身上一点也没错。
这时帝梵持着尖刀,迅速刺进两头毛驴中的一头。一刀正中心脏,那头驴连哼都没哼就死了。然后他开始开膛,扒皮,取肉,血腥气味儿迅速弥漫开来。
巴加依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忽然不叫了。瞧这意思,是不是不打算杀他了?
做完这一切,帝梵冷冷瞥了巴加依一眼,接着捧着一块血淋淋的肉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他和老头的对话。
“这是老人家最喜欢的部位,我这就做给您吃。”
“好,好,就知道你小子上道。”老头大笑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香气飘了过来。巴加依不由咽了咽口水。折腾了这么久,他也饿了。
“想吃?”笃珐斯轻声问了句。
巴加依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他什么都吃,不过同类的肉还是算了。
“不用想了,你是吃不到的。”笃珐斯仿若自语。其实他也很想吃啊。
屋外的帝梵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老头咯咯直笑。两人越说越投机,犹如忘年之交。一个时辰之后,天色渐黑,外面也没了声息。
大功告成。笃珐斯打了个哈欠把巴加依放下来,然后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巴加依被绑的手麻脚麻,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也迈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眼地上的血迹,不由哆嗦了一下。真是惊险啊,他差一点就成了地上那一摊了。
屋外静悄悄的,帝梵没在,笃珐斯也消失不见了。巴加依在外面胡乱找了点吃的,然后往王宫方向走。已经好多天没见到沙罗了,那没良心的丫头也不知有没有惦记他。
不过不知是他运气差,还是艾尔洛奇命大,他路过一片小树林就看到他们被帝梵进攻的一幕。见死不救,他能做到,尤其是沙罗若死了,以后再不会有人欺负他了。但,为什么他的腿就那么不听使唤呢?
就在这时,沙罗突然喊了一声救命,他的身体再也不受控制,直了冲过去。这会儿想起来还有些莫名,到底是听她的命令去的,还是自己心甘情愿去救人?
第八十八章 梨花唱戏也风骚
听完巴加依的经历,艾尔洛奇和沙罗都不由一阵唏嘘,比起他这几天的感受,他们俩已算是活在天上了。
不过帝梵和笃珐斯忽然出现在蒙纳,到底是什么目的?绝不会只是找龙珠这么简单吧?
沙罗想了一想,对艾尔洛奇道:“得派人找出他们,这两人在这儿总叫人心中不安。”
艾尔洛奇点点头,跟踪帝梵他没把握,不过可以试着找到笃珐斯。
第二日,艾尔洛奇的命令才传下去,当天就见有人来报,说在一家戏院里看见笃珐斯。
戏院是龙蛇混杂之地,也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他们莫不是要打听什么?艾尔洛奇不放心,换上常服,带着沙罗和巴加依走出去看看。
那是一家临时搭建的戏院,据说是风琴国的戏班在大陆各地巡演,这几天刚好到达蒙纳。
来到戏院时,正是人最多的时候。蒙纳是北方苦寒之地,少有热闹,这回来了戏班子,四里八乡的人得了消息都赶来了。有钱的买票进去,没钱的也有的在门口看看热闹。顿时挤了个水泄不通。
三人买了三张票排队等入。这里的票价之高,令人咂舌,怨不得观望的比看戏的要多得多。
前面排队的人挺多,他们边等边听着身边人大声议论:
“今天来的人好多啊。”
“是啊,听说今天唱的都是大陆名角。”
“那是,风琴国是什么地方,那里人人会唱,随便拎一个放到哪儿都是把好手。”
众人纷纷点点头,还有人一指艾尔洛奇,“你们看索塔国的女人都来了,可见这戏一定很精彩。”
沙罗看了眼艾尔洛奇,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这些天艾尔洛奇一直是众人茶余饭后的焦点,为了怕被人认出,他身上披了件斗篷,头上罩着白巾,包裹的好像邻近的索塔国人。据说索塔国民风保守,女人出门从来都罩的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艾尔洛奇这么一出现,竟让人有些误会他的性别了。不过他脸皮一向很厚,被几百双眼睛盯着,也坦然处之。
为了行动方便,沙罗短衣襟小打扮,收拾的紧陈利落,双眼戒备的盯着人群。随时都准备保护殿下。
或许是最近受刺激太多了,巴加依身上也很难得的配了一把剑,浑身上下肌肉收紧,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排了半天队,好容易才进到戏院,找位置坐下。有人端上一壶茶,两碟干果。
沙罗也顾不得吃,立刻在人群里搜索,以她的想法,笃珐斯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要看戏的,可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笃珐斯的身影。按说有人在这里见过他几次,他不可能这次不来啊?
艾尔洛奇敲了敲桌子,笑道:“别急,该出现时自然会出现的。”
巴加依拿了颗花生米填进嘴里,边嚼边斜眼看着沙罗,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嘟囔着:“若不出现,就纯当来看戏了。”
他们这般满不在乎,沙罗却悠闲不起来,有帝梵在的地方,她的神经永远都绷着一根弦。笃珐斯可能在,那他会不会来这里呢?
戏院的茶不是蒙纳风味,喝起来很是香甜。只是碍于脸上蒙着白巾,艾尔洛奇只能向上掀着,然后一点点把东西喂进嘴去。这让一贯喜欢牛饮的他甚是无趣。尤其是每一次掀起白巾,都会招来一连串的好奇目光。
人就是这样越是神秘的事物就越好奇,已经有不少人在猜测他的姿容秀丽到何种程度。
等了一会儿,还没出现笃珐斯的身影。这时铜锣敲响,戏却开演了。沙罗转回目光,开始盯着戏台上。
这一出戏唱的是梨花传,讲的是一个名唤梨花的女子传奇坎坷的一生。现在出场的是一个男人,可能是梨花她爹吧,手里抱着个小奶娃唱得铿锵有力。
艾尔洛奇拿了个苹果塞进嘴里,一边很没形象的咬着,一边评论:“这人唱的不错,只不过我一句也听不懂。”
蒙纳根本没人唱戏,沙罗也听不懂,不过还是觉得那人的嗓音真的很好。
那男人唱罢,飘然而去,场景一换,又出来一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小娘子。这大约应该是长大了的梨花吧。这梨花小模样倒是挺水嫩,只不过眉粗,口阔,大鼻头,怎么瞧都很像个男人呢?
那梨花咿咿呀呀的唱着,唱一句喘三口,声音更好像钝刀切肉,直刺得人耳朵嗡嗡的。
“太难听了。”有人捂耳朵。
“滚下去,哪来的破锣。”有人开始扔茶杯。
这一开头,顿时茶盏杯碟,花生果核通通往上扔。开什么玩笑,花这么多钱,就听这种烂唱?沙罗也气不忿,伸手抄起个花生盘子,直戏台那梨花扔去。她扔得快,那梨花躲的也很快,上身向后一仰,华丽丽地躲过了。
台上旦角左躲右闪,那身手比她的嗓子漂亮多了,过了一刻,杯盘都扔得差不多了,那演梨花的依旧咿咿呀呀的唱着,以声音荼毒众人的耳朵。
“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忍耐下,一会儿就唱完了。”戏班的老板对着众人一一告罪,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忍不住想劈死他。
唱戏看的是角,主角都唱不好,这场戏还能忍耐的下去吗?
“有意思,有意思。”艾尔洛奇笑得眯了眼。
“什么有意思?”沙罗看了他一眼。
“你瞧瞧那唱旦角的梨花,是不是很眼熟?”
沙罗盯着那旦角瞧着瞧着,忽然叫起来,“笃珐斯。”
那个台上的居然是笃珐斯,他居然扮成了一个女人在唱戏。枉她一个劲儿在台下找,没想到居然在台上。
“他怎么该行唱戏了?”沙罗不懂。
艾尔洛奇眨眨眼,“没准这是人家的爱好。”
屁爱好,根本就是噪音污染。沙罗不以为然,她很怀疑这种唱功究竟如何让老板同意他上台的?
正所谓众怒难犯,笃珐斯在台上也没撑多久,终于被轰了下去。
艾尔洛奇拍拍屁股,道一句,“走吧。”
“去哪儿?”
“去会会那大美人。”
趁着前面乱哄哄的没人管,三人潜进了后台。还没进门,就听到戏班老板的一阵乱骂。
“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名角吗?”
“旦角忽然病了才冒险用了你,没想到唱成这样。”
“就这破嗓子,还是名角?”
“公鸭子都比你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