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仪, “我说的是真的。”
“人族现在本就招蜂引蝶的, 真说是现在这种时候, 人族再惹锋芒，怕是风头就更压不下了。”女娲笑了笑道。
“你是圣人，谁能够越过你？”
“论本事，洪荒之中除却那位之外, 可谓是无人能及了，但是如果不是能够直接弄死的敌人呢？”
“有么？”
“说句极端点的，太一和你作对，你能弄死他吗？”
“太一不会和我作对的。”
“万一呢？”女娲补充。
“没有万一，用假设如果可能这种东西，那是对他的侮辱。”嫦仪认真道。
“……”女娲。
这话没办法聊了，你让我怎么接。
不过鉴于这么僵持在这里，女娲试图再救救，“嫦仪，你换个思路。”
“如果是准提和你作对，他再怎么说那也是师尊的弟子，境界也不低，打起来的话，收益比损失要低很多，甚至于几乎为零，全都是反噬，这种情况下，你觉得该当如何？”说到这里，女娲又补充道，“如今人族就是那个在其中于决定性的东西，只要你不碰得太狠，从一开始而言，就不会去触及这件事情，至少在接下来一段的时间里面。”
嫦仪听着女娲这话，感觉更加问题颇多，而其中最重要的是——
“并不会有这一幕发生的。”
“会的。”
“你刚刚不是看了我的混沌珠吗？”
“是看了，但是这个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吗？”女娲反问道，这两个玩应怎么看也不应该扯到一起吧？
“妖族不是准提，你也不是我，人族更不是其中必须舍弃的东西，两者不是什么一死一生的关系，甚至于巫族和妖族其实本质都不是，只不过这些年大家都想要争夺洪荒之主的位置罢了，退一步讲，就算是巫族，帝俊都想避免很多事情，甚至是与其共存，虽然这个共存是巫族扯出，至少要位于妖族之下。”嫦仪一连说道，生怕女娲误会，“给你看的那个东西，那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否则我也不会冒着等风险，这是如今姑且是双赢的。以及，我真的没有安慰你，也没有骗你，更没有让你歪立场，也没有什么打算损害妖族利益。”
此话一出，女娲听着感觉有点……
明白是明白了，但是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喜悦？
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够感觉有些复杂，大概就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一堆东西放在一起，不过也很快女娲就从这种较为奇形怪状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虽然嫦仪这话说得有点扎心，但是这个事情仔细想想，倒也还是一个对她有利的事情。
女娲沉默了一会。
“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那可多了。”女娲顺嘴接到。
“……”嫦仪，“我从未有过这种事情。”
“哦。”
你哦什么？！
眼看着嫦仪一脸的谴责，女娲也顿时不再开什么玩笑，当即轻咳一声，正色下来，俨然就是个刚刚那个样子判若两人。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人族的事情吧？”
嫦仪深深地看了眼女娲，女娲对此默默地改了改姿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不能说截然不同，只能说一模一样。
目光定睛看着女娲，认真地看着女娲。
女娲对此面色不改，并开口询问道，“嫦仪你打算怎么改善一下人族？”
“什么时候开始？”
“有计划吗？”
“如果有的话第一步是什么？”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别的谈话内容吗？如果有的话，可以率先说出来！我保证安心听讲！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刚刚那样的人！”
女娲接连道，一句接着一句，俨然就不停歇，看起来认真又专注，全然没有了最开始的那个有些压抑的状态，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多了。
投下来的树荫仍旧参差不齐，有风袭来，顿时又多改变了些位置，来回晃动，或轻或重。
原本的目的地也不需要去了。
所谓的路上，可以直接转回城了。
也就是回来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捧着大抵有一个荷叶那么大的扇形叶子里面装着清水、野果甚至是花草，推推嚷嚷的好像在争夺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伏羲也没有制止，只是在一旁看着，而伴随着她们二人过来，有人眼尖看到这边，面上顿时顶着大大的笑容，有人跑得快，径直跑着到这边，目光直直地盯着看着女娲，“母亲，给。”
而这个显然只是第一人，不过眨眼之间，其后面跑的人也过来了，俨然就是要把女娲给围住，嫦仪见此情况，顿时给人让了让位置。
顿时女娲就是全方位被人围了，一个个的捧着的大叶子，恨不得都抵在女娲那边，被女娲收了也不走，一副想让女娲吃进肚子里面的样子，女娲哪里受得了这一幕，想要抽身而走，但是看着一双眼睛看得女娲甚至于隐约起了几分罪恶感，就忍不住驻足了一下，然后如此循环往复，也在此时女娲感觉到了嫦仪的动作，顿时看向嫦仪那边，隐约之间还带着些求助的味道，对此嫦仪莫不声，甚至于没有半点的帮助的意思，直接投给了女娲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让女娲自己解决一下这充满敬爱的负担。
脱离人群之后，再想想刚刚的那一副争抢的状态，大抵也就能够猜出来刚刚地到底是什么情形了。
八成是争着给女娲送东西是谁去起了争执。
最后不知道哪个机灵鬼直接选择了一起上，然后导致了一群人蜂拥而上。
真是风吹落叶，微风徐徐。
正巧伏羲过来，对此哭笑不得，“我当时过来还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女娲总归是不一样的。”嫦仪道，“我打算留在人族一段时间，你要跟我一起留在人族吗？”
“这个就看帝俊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了。”伏羲看向嫦仪道。
“人族，也可以是妖族的帮手，不是吗？”嫦仪毫不躲避的回看向伏羲道。
“女娲还没确定呢。”
“嗯，但是确定了人族可以当我的帮手。”
闻声，伏羲明白了，“如此最好，你想怎么做？”
“我需要一个更好的人族，至少是表面看着更好的人族，能够被洪荒人看见的那种，不是藏着掖着的。”嫦仪道。
伏羲没有多问，直截了当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最好。”
“嗯。”伏羲点头，“要多久？”
嫦仪算了算时间，估算了一下，“我想几百年也就够了。”
“有点长，我跟帝俊说一声。”
“好。”
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这个你要吗？”
闻声，嫦仪转过头来，对上了一个小姑娘的目光，手臂上隐约带着泥土，手臂上也是黑乎乎的。
“虽然我没办法把这些东西送给母亲，但是你是和母亲一起过来，你一定也是好的，故而这个东西我也愿意送给你。”小姑娘说着，举着叶子朝着嫦仪继续道，说着把自己的叶子往前递了递，叶子里面装着还不到小拇指的指甲盖拇大小的几个果子，小姑娘注意到嫦仪的视线，顿时像是一只骄傲的公鸡，还是刚刚斗赢了的那种，“这是我从外面得来的珍贵东西！”
嫦仪微微一怔，“其他人的也是吗？”
“当然！”
“那你们现在吃什么？”
“当然是母亲留下的食物啊！”小姑娘实话实说道。
此话一出，嫦仪大抵知道了自己的计划还是有些浅显，还是应该再改一改。
不过即便如此，嫦仪还是收下了小姑娘送来的果子，“多谢。”
小姑娘闻声，随即高高兴兴地跑走了。
而嫦仪也记住了这个小姑娘。
不过等到日后，小姑娘在某一段时间里面，无比后悔自己当初这个举动那就是后话了。
……
……
有道是洪荒不记年。
在另一边。
时间对于东皇太一而言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这一睁开就发现道侣没了这种事情，而重点还是嫦仪还是刚刚答应下来不久！
嗯……
闭关的时间不算！
明明之前还在来着，现在却是已经没了。
就在刚刚，他的心情还算得上不错。
趁着那个机会，真的一举突破，这着实是算得上让人极为喜悦的事情了。
对此，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和嫦仪分享一下喜悦之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并不算空荡的殿宇中，一应器物丝毫不缺，就是他面前的蒲团，如今已经空无一物。
大殿之中也早就没有了嫦仪的气息，甚至别说是这一殿之中了，就算是把整个揽星宫都用神识去感受一遍，那也没有。
掐指一算顿时发现什么都算不到。
这种感觉顿时让东皇太一有些急躁，如果说刚刚只是一时念头，那现在就不由得真的当成一个可能性在那里徘徊了。
稍微一打听，就发现嫦仪已经出去好几百年了。
而伴随着在帝俊那边得到了地点后，当即马不停蹄地朝着嫦仪的位置而去。
帝俊看着东皇太一的背影，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对羲和感慨道，“就出关没看见，至于这么着急吗？”
“你看，我当初就沉稳多了！”帝俊回过头对着羲和认真道，不知道为什么羲和感觉这里面隐约看着有些邀功请赏的味道。
也不知道这东西哪里需要邀功请赏的。
不过羲和却也没有揭开帝俊老底，只是若有所指道，“他着不着急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已经有不少人都很着急了。”
“让他们继续等着。”
第154章
东皇太一过来的速度极快, 鉴于从帝俊那边得知的消息，还是需要暂时保密的，故而并没有大肆释放光华，和往常一比, 可谓算得上悄无声息。
只不过刚到那地方就扑了个空。
“没在这边, 嫦仪带着人族往西南边去了, 距离此处不远。”女娲道，“需要我带你去吗？”
都已经听见了距离此处不远, 东皇太一摇了摇头就拒绝了，“不用了。”
“那行, 你自己过去，我就不送你了。”
告别了女娲, 东皇太一一路向西南方向。
此地倒是有不少人族, 不用说是找对地方了, 虽然这等人族的存在, 的确是稍微吸引了一下东皇太一的视线, 不过也就真的是稍微了。
没成想，却是来了个梅开二度。
扑了个空。
“……”东皇太一看着说好嫦仪就在这里的伏羲。
伏羲轻咳一声, 掩盖一下尴尬，唤来人问道, “人去哪了？”
“仙人娘娘和老族长今天一早就去山上了, 说是看日出去了, 现在还在那边没下来呢。”
闻声, 伏羲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东皇太一。
“要不，我带你去？”
东皇太一看了眼那不远处的山巅，“……我自己去。”
……
而在山顶之上。
嫦仪带上来了一个看起来极为疲惫, 身子也是有些虚弱的老人。
最初的小女孩，如今已然成为了有些佝偻的老者，面上尽是皱纹，手中用着木头做得拐杖，因为用的够久，早就磨得极为光滑，原本亮晶晶的眼睛如今也充斥着疲惫，唯有少量的精光，佁然不动的气质，象征着她的不凡。
一晃多年，小女孩从备受老师关注的学生，变成了人族的一方族长，甚至于比那人族第一个诞生的人宓妃，更加得耀眼夺目，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族也迎来了生老病死。
最开始人族是艰难的，因为嫦仪的目标是带着人族走出来女娲这颗大树的遮蔽下，自己独自面对一方。
虽然这个只是在一定程度上的自立自强，都没有面对洪荒苍生。
但是实际上，说来简单，但是本质这是一个极为困难的事情。
像是一群幼崽被人脱离了母亲的庇护，放置在了野外。
但是实际上，幼崽如果只是在母亲的庇护之下，那永远不会站起来，更不要说，女娲的那些东西，那都是人族学不会的，至少是绝大多数是学不会的。
更不要说如今洪荒修道的方式方法并不适合人族。
真说是一个个喂灵果之流，那也是不成功就暴毙。
俨然就是在赌命。
而且，就冲着人族绝大多数的身体素质，暴毙的可能性很大。
也就是这么困难，有过许多的抱怨，但是仍旧走了下来，一直走到今天。
如今，看着自己最好的学生，嫦仪低声道，“你可以继续活着，可以继续看着人族。”
“不了，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如果不是因为天降功德的缘故，我也早就去见我的兄弟姐妹们了。”她笑了笑道，只是那眼中是掩盖不住的疲惫，“而且我一只把控着人族也不见得是个好事，总归是要交给他们的，我已经老了，心力早就支撑不住了。”
“如果你不想在人族，我可以帮你，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天庭，那里一定会有人能够帮你。”
“老师，人生老病死，是平常事。”
“恨我把你们带出来吗？”
“为什么要恨？如果不出来，人族难道要困在方圆之地，当被人投喂的彩鸡吗？”就比如说门口的那只，看着挺好看，只不过是为了留着过两天吃。虽然地位并不同，但是道理是相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