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沅茞说是小声可声音还真不算小,反正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以,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柏夕岚的身上。
柏夕岚:“……”
她觉得这事吧,不能怪人小孩童言无忌,要怪就怪某个人在人小孩面前嘴上没个把门。
柏夕岚阴恻恻地看着喻沅白,想着一会儿要不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把毒药直接把这人给毒哑了。
喻沅白则是满脸无辜,装作自己被小孩陷害了。
“二姐姐。”喻沅茞走到柏夕岚面前,抬着头严肃着一张脸对柏夕岚说:“沅白哥脾气很差,人品也不太好,你嫌弃他也是应该的。若沅白哥欺负你,你告诉沅茞便可,沅茞好让父皇罚他。”
柏夕岚:“……”
不是说七八岁的小男孩狗都嫌的嘛?这个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喻沅茞。”喻沅白连名带姓地叫喻沅茞。
喻沅茞:“……”他默默躲到柏夕岚的身后。
大业这个小太子在自己堂兄面前当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堂兄欺负他时,他的好父皇根本就不帮他……
“二姐姐,你看你看。”喻沅茞小声告状道:“他就是这么凶,你可莫要被他假装出来的斯文给骗了……”
小太子的话还未说话,就被满脸和善的好堂兄从二姐姐的身后拉出来,并且捂住了嘴。
喻沅白朝柏夕岚微微一笑道:“对不住,我带走教育一下。”然后不顾小太子的挣扎就这么把小太子给强行拖走。
喻京墨现在只想把那对年龄差巨大,但智商莫名对上的堂兄弟一人一脚直接踹进护城河里去。
见眼前三个女子都默默盯着自己看,喻京墨叹了口气无奈道:“是朕没教好他兄弟二人,让你们看笑话了。”
太后娘娘今日并不关心喻京墨有没有教好那堂兄弟二人,她笑眯眯地问喻京墨:“京墨啊,你可还有事?”
喻京墨愣了一下慢吞吞地问:“您这般问是何意?”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母后前两日还嫌他只知晓处理政务,不知晓来安宁宫陪她老人家。
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便带着好大侄和好大儿过来请安。可……怎么感觉他的母后似乎不怎么想看到自己呢?
果不其然,就听太后娘娘说:“你若无他事便走吧,哀家还要与夕岚和杭叶说些体己话呢。”……
第254章 有皇位要继承
一瞬间,喻京墨还以为自家母后是与自己开玩笑呢,他仔细盯着自家母后的脸看了看,发现自家母后并未与自己开玩笑……
宣太后见自己的好大儿站在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不走便催促道:“你为何还站在这里?快走啊。”
喻京墨:“……”
他又转头看向那俩姑娘,正好捕捉到那俩姑娘眼中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嫌弃??
“哈哈哈。”喻京墨干笑了两声道:“既然如此,朕便不在此处碍各位的眼,告辞……”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那对姐妹用极为响亮的声音说:“民女(臣)恭送陛下!”
喻京墨嘴角一抽,转身就走。
行吧,既然人家不待见自己,自己还是识趣点赶紧走吧……
喻京墨一走,宣太后便拉着俩姑娘坐下,吩咐宫婢准备茶点。
“娘娘。”柏夕岚疑惑地问:“陛下何时有了太子殿下?”
自己离开京城的时候,那位皇帝陛下还连个妃子都没有呢,怎么几年不见就有了太子呢?
还那么大的一个太子。莫不是……他年少轻狂时的风流债?
这么一想,柏夕岚的思想活泛了起来。各种强取豪夺的霸道帝王爱上我的狗血文在脑海里轮播。
这小太子的事边杭叶倒是知道些:“是从一位亲王那里收养来的。”当然,她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太后叹了口气无奈道:“京墨一直有从皇室宗亲中过继个孩子过来立为太子的意思。”
太后娘娘这么一说,柏夕岚更疑惑了。喻京墨年纪又不大,若是想要太子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娶位皇后生一个啊。
原来喻沅茞的父王与母妃从封地回京的路上遇了难,留下年幼的他被护卫送回了京城。
宣太后看着失去双亲的喻沅茞,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当年的喻沅白。
觉得这孩子与当年的喻沅白真像啊,便心生欢喜打算将他养在安宁宫中,就当给自己解解闷了。
后来喻京墨与这孩子接触了几回发现这孩子十分聪慧,也很懂事,性子比喻沅白那不省心的兔崽子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是以,喻京墨是越看越喜欢,便动了想要收养喻沅茞的念头。
反正他这些年一直都在物色有眼缘、品性好还聪慧的孩子,既然眼前这个孩子既合自己眼缘,品性又好还聪慧,那自己收养这孩子有何不可?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双亲皆已不在人世。这样一来,就不怕这孩子成为太子有朝一日登基为王时,会受自己亲生父亲所制衡。
喻京墨越想越觉得妙,越想越觉得这个孩子简直就是老天爷特意送到自己身边来的。是以,他果断地让司天监挑选良辰吉日收养这个孩子。
事实证明,喻京墨并未看走眼。喻沅茞真的是块璞玉,在他的精心雕琢下,往他期望的那个方向成长了。
后来,喻沅白回京,喻京墨便将喻沅茞交给喻沅白,让他帮忙教导两天。
是以,喻沅茞在喻沅白「精心」教导之下,眼见着和喻沅白那狗脾气越来越像。
以至于喻京墨不止一次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开就这么把孩子给喻沅白那倒霉玩意儿教导了呢?
你看看好好一孩子都让他给教成什么样了?
喻京墨这个当叔叔的在喻沅白面前就没什么尊严,现在弄得喻京墨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子在喻沅白面前也没什么尊严……
这就非常过分!
太后说起喻沅白和喻沅茞这兄弟俩便是啼笑皆非。
折腾人,太折腾人了!
宣太后见那俩姑娘神情依然疑惑,便知她们在疑惑什么,倒是没说什么。
喻京墨五岁那年在还是妃子的宣太后房中踢蹴鞠玩,不小心将蹴鞠踢到了床下。他见四下无宫婢太监在,便自己爬到床底下去拿蹴鞠。
就在他刚爬到床下,由康皇帝便搂着一名宫女进来,在还是宣妃的宣太后床上与那名宫女颠鸾倒凤。
喻京墨抱着蹴鞠从床下爬了出来,看到床上的一幕直接呆住了喃喃地叫了一声:“父皇……”
五岁小儿哪知晓这些腌臜事?是以,他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不知道自己的父皇与宫婢姐姐在做什么。
可由康皇帝却震怒,裹着被子下来一巴掌就将五岁的喻京墨扇倒在地,怒吼着要让人将喻京墨乱棍打死。
宣妃赶来见到这一幕,也顾不上别的跪下挡在喻京墨面前,苦苦哀求由康皇帝。
由康皇帝后来也冷静了,想到自己身为人父当着孩子的面做那档子事确实不该,还为了那档子事打了孩子更不应该,便心生歉疚,各种宝贝都往宣妃宫中送。
而他自己也总去看喻京墨,大抵是想弥补一下先前对喻京墨所做的事吧。
不过,每次由康皇帝走后,喻京墨便会对宣妃说:“母妃,我不想见到父皇……父皇好可怕……”
后来由康皇帝死了,喻京墨登上皇位,当年的宣妃也成了宣太后。由康皇帝当初造成的伤害似乎被岁月给磨平了。
直到喻京墨成年,宣太后遵照祖制给喻京墨送了个通房。直到那天,她才知道原来伤害并未被岁月磨平。
那通房是宣太后亲手挑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可当喻京墨看到那通房时,却吐了。
是的,是吐了,吐得昏天黑地,恨不得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因为他想到了幼时自己看到的荒唐事。
如今想起来,那荒唐事是真恶心啊……
“唉!”宣太后叹了口气用古怪的口吻道:“唉!谁让这喻家还有皇位要继承呢,没孩子可不行啊。”
柏夕岚从宣太后的语气中猜出她定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是以,她神秘兮兮地对宣太后道:“娘娘,我们偷偷出宫吧?”
“嗯?”宣太后挑眉。
边杭叶在一旁补充道:“玦姨在宫外等着您呢。”
宣太后一听这个立刻开心道:“阿玦也来了?”
“嗯。”柏夕岚点点头道:“我那几个姨姨都来了。”
“那好。”宣太后起身乐呵呵地说:“哀家去换身衣服。”
“不急不急。”柏夕岚笑眯眯道。
那厢,喻沅白拖着喻沅茞从安宁宫出来后,没过多久他便离宫回景亲王府了。回了景亲王府换了身衣服,他便去了柏府。
他去柏府倒不是为了找柏雍,而是去找龙渊。
龙渊正窝在房中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察觉到有人进来时便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来者是喻沅白时,微微挑眉。
喻沅白一语不发地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然后双手端着茶盏来到龙渊面前,双膝跪下,将茶呈给龙渊。
龙渊勾了勾唇,坐正了身体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盏轻呷了一口,便将茶盏放到了一旁。
第255章 必要以命相护
喻沅白跪着后退了两步,朝着龙渊行跪拜之礼。这样大的礼他都鲜少给喻京墨行。
“何意?”龙渊问他。
喻沅白直起身道:“先前奉茶是行拜师之礼,现在这一拜是谢先生当年救命之恩。”
“拜师?”龙渊幽幽道:“我还道你是为了别的事给本尊奉茶呢。”
喻沅白“别的事……可从长计议。”他顿了顿又道:“先生不问缘由便接了晚辈的茶,必是知晓晚辈的意思。”
“呵。”龙渊轻笑了一声站了起来,他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喻沅白淡声道:“本尊既已喝了你的拜师茶,便是认了你这个徒儿。”
他蹲下直视着喻沅白的眼睛幽幽道:“本尊对你并无其他要求,但有一点你需得允诺本尊。”
“请师父明示。”喻沅白道。
龙渊一字一句认真道:“小乖他日若遭遇大难,你须得以命相护。”
喻沅白听后眸光微动,他淡声道:“就算师父不说,沅白也会这般做。”
“那便好。”龙渊伸手将喻沅白扶了起来,意味深长道:“若无他事,你便退下吧。”
“是。”喻沅白后退了两步转身欲走,龙渊却又叫住了他。
只听龙渊道:“你想从长计议的事,便慢慢从长吧,只要你能等得。”
“沅白自是能等得。”喻沅白道完便径直离开了。
龙渊静默片刻后,又坐了下来。
他喃喃道了句:“小芷啊……这个孩子你可满意?”
喻沅白离开西院正准备去找柏雍,便被一金发碧眼的胡人拦住了去路。
这金发碧眼的胡人他自是认得,不就是昨日在柏府门前和那姑娘拉拉扯扯的亲人么。
是的,这个挡住喻沅白去路的金发碧眼的胡人正是龙息。
喻沅白打量着龙息,知晓对方来者不善。
龙息确实来者不善,他见到喻沅白后也不与他废话,他握着从袖中滑出的短匕朝喻沅白攻了过去。
太弱的男人,可配不上岚岚!
喻沅白一个侧身躲过了龙息刺过来的匕首,空手与龙息相搏。
二人你来我往,造成了不小的破坏。
闻讯赶来的柏雍见状,脑仁一疼气沉丹田怒吼了一声:“都住手!”
柏雍的怒吼成功制止住了二人。
“承让了。”喻沅白对龙息道。
龙息则是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柏雍走过去照着龙息的屁股就来上了一脚并且放狠话道:“要不赔钱,就给老子滚出去!”
他见喻沅白正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便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袖子就将人往柏府大门的方向拽。
柏雍直接将喻沅白丢出了柏府大门,并且当着喻沅白的面「砰」的一声将柏府的大门给关上了。
喻沅白:“……”
他隔着门板朗声道了句:“既然如此,沅白改日再登门拜访。”
柏雍一听咒骂了一句:“兔崽子!”
“小雍。”龙息出现在柏雍的面前,很严肃地对柏雍说:“那小子不是好人,得防。”
柏雍面无表情地道了句:“我观你也不像是好人。”
龙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捂着受到伤害的心控诉柏雍:“你怎能如此?我是哪里不好?你怎会觉得我也不是好人?”
太过分了,这人真的太过分了!
柏雍懒得理他,抬脚走人。
龙渊和自己抢小乖他就忍了,毕竟那是亲爹嘛。但这龙息怎么回事?一个半路上跑出来的人凭什么和自己抢闺女?
柏雍去了龙渊那里,一进门便开门见山地问:“那兔崽子过来找你作甚?”
龙渊并不瞒他:“过来递了盏拜师茶,又跪谢我当年对他的救命之恩。”
柏雍的注意力都在龙渊的前半句上了,他疑惑地问:“拜师?那兔崽子拜你为师?”
龙渊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茶盏,意思是让柏雍给自己倒杯茶。
柏雍翻了个白眼走过去给龙渊倒了杯茶又递给他,等龙渊喝了茶后又将茶盏放回桌上。
“我让他允诺我,他日小乖若遭大难,他必要以命相护。”龙渊不紧不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