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渐渐等的也有些不耐烦,时不时拿起手机看时间,骂几句脏话。
伴随着短讯收发提示的水滴声,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终于主动亮起来。
林可拣起手机,盯住屏幕看了几秒后,眉毛上挑,高兴的说了声“可以了”,开始蹲下,捣鼓身旁的箱子。·
苏幼青盯着他的背影,心底里的不安越来越扩大。
当林可转过身来时,手上拿了个细长针筒,在昏暗的光线里笑得诡异,连带原本优越的五官都失去了美感。
宛若恐怖电影里,最后举起凶器的变态杀人魔。
“我再提醒一次,你要是想减少痛苦,就配合我,乖乖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吗?
强压之下,苏幼青只能点头。
难道她还有别的选择,能说个不字?
望着越来越逼近的林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针筒扎下的时候,用微薄的气力掐紧对方手腕,还不知道有没有刮破表皮,让他的皮肤组织留在指甲里。
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她能想到,对方也能想到,林可该不会为了掩饰罪证,把她的指甲都给拔掉吧!
那会……好痛啊……
黑暗再度侵袭。
手腕上传来微凉触感。
苏幼青睫毛颤了颤。
——————
因为苏幼青的失踪,容宅里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
所有佣人都被要求,除了另行通知,都呆在原地,不可以活动,等待警方调查。
全市的交通管制令紧急实施,在非上班高峰期,路边悄无声息多了警察站岗,查询可疑车辆,几个小时里,酒驾,醉驾,甚至是违法携带毒品的犯罪嫌疑人查了几个,出现在容宅的神秘车辆,还有伪装成造型师潜入的绑匪下落依然不明。
“人到底哪去了?”福伯问。
人到底哪里去了。
容程也在心里发问。
董事会开到一半戛然而止,他身处容森集团久未用过的董事长办公室,身边几人,皆是可以信任,且在容宅任职多年,资历相对可靠的工作人员。
福伯在电话那头分析。
“苏幼青的背景,我们之前都查过,唯一有个不对付的苏家,已经被整得破产,哪怕想不开要对她动手,没实力,也没胆量直接从容宅里绑人,还做得这么干净,所以……”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冲着我来的。”容程冷声道。
他坐在写字楼最高层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蝼蚁般穿梭不停的车流、人流,愤怒和忧虑同时激荡在胸口,理智犹如在高空中走钢索,悬于一线。
他想把眼前的一切都撕掉,烧掉……
将随身携带的药,送了两片入口中。
闭上眼,直到过去几秒,在黑暗里压抑去脑子里那股久违的,几乎能将人格吞没的潮涌,容程才重新睁开眼。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既然是冲着我来的,肯定会有所求,如果找不到对方,那就等对方来找我们。”
一个字,不变应万变。
“等。”
………………
夜幕低垂。
城市里的万家灯火,逐渐点亮苍穹之下城市的轮廓。
相比白日,夜更温柔,也更宽容。
那些在日光之下见不得人前的创痛,矛盾,遗憾,在夜里能得到稍许机会释放,所以深夜电台里,总有人将歌点给前任,马路的路边,偶尔有睡倒的醉汉。
然而,夜释放的不止有各色放大的情绪。
也包括,罪恶。
黑暗是罪犯最好的保护色。
绑票案的黄金救援时间是七十二小时,一旦过去七十二小时,受害者的生存率直线下降。所有关心,知道这件事的人,一颗心都揪着,害怕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后,依然毫无头绪。
容宅里,一部座机,终于等来了不具名人的电话。
手段一如绑人时的老道,干净,只接通几秒钟,说完就挂,任何手段都没办法追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