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接到电话,集团里有几位股东要过来看望少爷, 被我给回绝了。可再怎么拖延,顶多只能缓几天, 只要少爷人没清醒,那些人就会蠢蠢欲动,想尽各种办法,穷极一切手段来知道少爷的病况,一定会在董事会上有所动作。”
苏幼青听出事情的严重性,抿了抿唇,“那我们该怎么办?”
“除了拖,我也不知道了。”
无奈之下,福伯长叹一声,“说实话,医生给的判断不理想,如果短时间内想让少爷恢复如初,只能祈祷奇迹发生。”
事情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苏幼青跟着福伯一起忧心忡忡,她问出心中浓浓疑惑。
“少爷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场景,到底是什么?”
按照福伯的说法,容程发病是因为受了剧烈刺激,那么是否代表着——如果能解开他的心结,就能顺利清醒过来。
她有系统作弊,哪怕现在没办法,也可以在将来,生命值充足的时候,通过容程的梦境里解决隐患。
不然,一刺激就发病,始终是容程致命的弱点。
问题一出,福伯反而更沉默了。
他盯着睡在床上的容程足有两分钟,似乎在内心挣扎拉扯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有关于少爷的过去,本该由他自己选择是否告诉你,但是他现在的样子,如果我不说,也许苏小姐你就不知道,当时少爷为了救你,扛了多么大的压力。”
如果一切境况,因为此次意外一败涂地,福伯最不甘心的——就是容程未能得偿所愿,明明爱上一个人,那个人却对他的感情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付出得默默无闻,得到的仅仅是感激,太不公平。
苏幼青低声道,“福伯你说吧,我想我有必要知道。”
尽量压抑住情绪,福伯声音暗哑如沙。
“少爷第一次发病是在高二,那时候的他在众人眼里,还是个出类拔萃,未来有无限可能的优秀继承人。”
……
“当时隔壁班,有个叫陈晨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少爷和她到底产生过多少交集,据我所知是应该是没有。她很喜欢少爷,喜欢到了病态以至于产生幻觉的程度,以为少爷和她在谈恋爱,然后当众纠缠不休,少爷一直没搭理她,她的行为变得越来越疯狂。”
“陈,晨。”苏幼青将名字重复念了一遍。
眸子骤然缩紧,又是她!
福伯继续回忆过往,“她死的那天,曾经打了个电话给少爷,可是少爷当时没有接到,看到讯息后,急急忙忙地赶去她给的地点。结果发现在学校的旧教学楼,一间很小的杂物间里,她割腕自杀了,血流了一地,发现时人就没气了。身旁留下一封遗书,说少爷始乱终弃,上面压着块少爷的手表。”
“手表!”
脑海中如电光火石,苏幼青神经高度敏感,捕捉到了关键。
手表,陈晨,齐臻,开房。
齐臻喜欢陈晨,陈晨暗恋容程,容程在更衣室里丢过手表。
零碎的片段,词句,终于组合在一起,连成了事实大概的轮廓。
见苏幼青紧皱眉头,福伯以为她在意手表的事,长吁了一口气,“少爷说他不知道手表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她那里,他原本只当手表丢了。我猜测……是那女孩偷的,她臆想症太严重,拿着块手表,就以为那是少爷送给她做定情的信物。”
苏幼青下意识猛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
手表不是陈晨偷的,是齐臻拿给她的。
难怪那场生日party,隐隐约约,觉得对谈中哪不对劲。
以容程的表现,他根本和陈晨是陌生人,对她只有个名字的概念,知道她是齐臻爱慕的对象。
而陈晨在生日那天的欲言又止,含羞带怯地说“以后成功了再公开”,又显然是觉得,她和容程会有希望。
到底是谁给了陈晨不切实际的希望?
除了齐臻,不会有第二人选!
他,肯定,骗了她!!
凝视睡得一脸平静的容程,苏幼青神情渐转严肃,心里依然有疑窦,“所以,少爷从此以后,见不得很多血的场面?”
后果太过严重了点。
陈晨是自杀的,就算别人不明白,容程心里一定明白,他和她之间并没有感情上的纠葛,需要内疚自责到精神崩溃?
“不,这仅仅只是开始,或者说,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