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的孩子,他们怎么舍得使唤啊?
他们的良心都喂了狗?!
她不由得去想,自己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这一联想,让她简直听不下去了。
她伸手按在妹妹满是冻疮的小手上,温声说:“我们佩佩最棒了,你比姐姐强。晚上的时候你教姐姐做可不可以?咱现在去洗洗手,给小手抹点油油。”
她看着妹妹,就像是面对最最喜欢的宝贝,声音又轻又软,里面就像是带了糖。
只听得蔚佩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默默低下了头,望着和姐姐交握的手。
只觉得姐姐的手心柔软而温暖,被姐姐握着,舒服极了。
她的小脸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抿紧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蔚佩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乖乖的被姐姐拉着倒水,把手按进盆里。
蔚楠给妹妹用温水泡了泡手,又拿出从凌姐那儿开来的冻疮膏给她抹在每一个伤口上。
看着妹妹干巴瘦,布满了细碎裂痕的小手,对蔚家的憎恶又更深了几分。
晚饭是蔚楠做的。
蔚佩站在小板凳上,立在她的旁边做监工。
即便有这样一个“熟练工”在旁边看着,蔚楠依然不出所料的做出了一锅玉米面浆糊。
还是很大一锅,足足够她们俩吃一天也不一定能吃得完。
这都是水少了添面,面少了添水的产物。
从和姐姐做完饭之后,蔚佩整个人都是恍惚了,一直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蔚楠看。
似乎是到现在也无法相信刚才那个笨得抽筋的人会是自己姐姐!
蔚楠一脸的若无其事,可背过身子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眉心直跳。
被一个六岁的孩子这么赤祼祼的盯着,她也会觉得丑,觉得没面子的好吧!
“看什么看?没事的话过来帮我拆被子!”
饭后,蔚楠终于忍无可忍,在妹妹的脑袋上戳了一下。
蔚静“哦”了一声,乖乖的跟她进了屋。
蔚楠想把蔚大民之前的铺盖拆了,趁晚上没什么事把床单被罩给洗出来。
这样明天就能让小佩睡在餐桌支起的临时床上了。
虽然那也是凑合的,可总比姐俩挤在门板上睡觉要好受一点。
蔚楠没拆洗过被褥,可她见过奶奶给小姑的儿子做过小褥子。
想来流程应该都是一样的。
蔚楠先在炉子上坐了一壶水,准备烧开了待会儿烫洗床单,然后就和妹妹一起将那褥子铺在桌子上,开始顺着边拆那些线。
蔚佩看了一会儿,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去箱子里翻找了起来。
“姐,把这个棉袄也拆了吧,可以絮到被子里。”
蔚佩从箱子里抽出了一件蔚大民的棉坎肩说道。
“行,你拿过来吧,我待会儿拆。”蔚楠看了一眼,说。
“不用,我会。”
蔚佩说着,去厨房翻了一把剪刀过来,坐在姐姐旁边的小板凳上,拆了起来。
看她那么一个小手,拿那么一把大剪刀,蔚楠担心了一下。
可看蔚佩用的很是熟练,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姐俩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计,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蔚佩忽然“啊”了一声,然后惊喜的叫道:“姐,钱!钱!”
蔚楠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去看。
然后就见妹妹手里抓着一大把钱举到她的跟前,激动的一个劲儿的晃:“这棉袄口袋里有钱!有钱!”
蔚楠顿时来了精神,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