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夭自然也猜到了她的想法,自顾捡了张椅子坐下。
芍药被她这举动惊掉了下巴,这张大小姐怎么如此无理,主母还没发话她就自己坐下了。
但是,文慧儿都还没说什么,她自然不好发作。
“今日是父亲大喜的日子,以三妹的脑子还想不出这么个损人不利己的主意来。”
“眼下这悔了一个对手的女儿,又悔了您的洞房花烛夜,薛氏还早产了,某人恐怕是要笑掉大牙喽~”
张无夭轻飘飘的说完,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把花生嗑了起来。
文慧儿身子又是一僵,这其中的关窍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唉……本就知道这相府不清净,她既然选择嫁了来,自然不能退缩。
一边想着,她便伸手扯下了头上的盖头。
芍药一惊:
“小姐……您快盖上,这样不吉利!”
文慧儿伸手阻止了她:
“无妨。准备一身换洗衣物来。”
张无夭眼里闪过赞叹,还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看来以后这柳氏有好日子过喽~
目的达到了,她也不多留,利落的起身:
“既然夫人还有事,无夭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也不理会文慧儿,便大步走出了房门。
文慧儿看着她走出去的身影,嘴唇勾起一抹浅笑。
这相府还是有聪明人的。
不过对于这人,她倒不生厌。
“小姐,您看看这张大小姐,怎么如此无理。”
芍药一边为文慧儿换衣服,一边不满的嘟囔着。
文慧儿浅笑出声:
“越是这种洒脱不羁的人,内心越是坦荡,以后不可与之为敌。”
“是。”
芍药郑重应是,能得小姐一声赞叹的人属实不多。
这张大小姐果真如小姐所说一般与众不同?
翠竹小筑,张无夭焦急的走来走去,房间里传来的一声声惨叫让他心乱如麻。
张雪娇已经回过神来,瑟缩在角落里惊恐的听着房里的动静。
她没想到娘亲会因此出事,若娘亲……她可该怎么办?
柳氏假意劝慰着张宜修:
“老爷别担心,妹妹都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的人了,不会有事的。”
张宜修没心思理会她,更顾不得想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一心等着房里的消息。
这时,院门外突然走进一个米黄色身影来。
“老爷……”
柔柔一声轻唤,有羞涩,有担忧,还有浓浓的情义。
张宜修飞快的回头,看到那么高贵淡雅的身影,心就不由酥了。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竟然忘了这是他娶妻的日子了。
看着文慧儿明显是换过衣服了,他心头一阵懊恼,他都没看到她穿嫁衣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温柔的上前携起文慧儿的双手,香软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阵满足。
这是他的女人!
“慧儿听闻薛姨娘早产,心里担忧便想来看看,慧儿不请自来,还请老爷恕罪。”
文慧儿说着,便柔柔府下身行了一礼。
张宜修看着她梳起来的妇人发髻,心里的满足感更浓了。
“你有这份心,何错之有?倒是为夫冷落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文慧儿听着张宜修温和的话语,小脸一红,便轻轻偎在了张宜修的怀里。
美人在怀,张宜修便心猿意马起来。
今日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啊!
柳氏看着那交握在一起的两双手,相拥在一起的一对碧人,双目猩红,恨的咬紧了牙关。
这个贱人真不要脸,竟然自己跑出来了!
她以前当真是小瞧她了,这哪里是绵阳,分明是一只狐狸精!
顾嬷嬷见她失态,忙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第187章 将错就错
柳氏猛的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掩饰住满心的恨意。
她堆起一脸温婉的笑意走上前,行云流水的对着文慧儿行了一礼:
“夫人。”
张宜修满意的点点头,文慧儿却挣脱张宜修的怀抱慌乱的来搀扶:
“姐姐何必如此多礼,折煞妹妹了。”
柳氏接触到文慧儿的双手心头一紧,强忍着没有推开她。
这个贱人可真能装!比当年的阮清秋脸皮还厚!
不过,这又有什么?她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夫人说的哪里话,您是相府主母,本该受这一礼。”
文慧儿仍旧是一幅惊慌失措的模样,惹的张宜修一阵怜惜,看向柳氏的目光便有些不悦。
“好了,你是相府正经主子,我说受得就受得!咱们府里这些年没有规矩惯了,以后你可得帮为夫好好管管这府里。”
张宜修上前捉住文慧儿的一双手,这才觉得心里的满足又回来了。
宠溺的语气,温热的气息,让文慧儿的一颗心砰砰直跳。
她宛如红苹果一般的小脸,更让张宜修有一种想捧在手心的感觉。
柳氏却恨的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句话不仅打了她的脸,将她贬的一文不值,更是将到她手里没几日的掌家权夺走了。
“姐姐,慧儿看你怎么有些发抖,是冷了么?”
文慧儿关切的看向柳氏,柳氏身子一僵,忙扯出一抹笑来:
“是有些冷了。”
张宜修一听,又紧了紧手臂,关切的看向文慧儿:
“天这么晚了,确实有些寒意。慧儿你穿的这么单薄可怎么好?为夫送你回去。”
张宜修一边说着,一边搂着文慧儿转身离去,丝毫不理会身旁的柳氏,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
柳氏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下来,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就是她爱了十几二十年的男人!
她为了他,不顾一切代价,他竟然如此对她!
恨意烧灼着她的心,让她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房间里薛氏的惨叫还在继续,张宜修却将她忘的一干二净。
孩子嘛!以后有的是人为他生!
这一夜,柳氏在自己房里疯砸了一夜,薛氏几度跨进死门关。
张宜修却在自己的领地上生杀掠夺,纵横驰骋。
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十几二十岁的时候,龙精虎猛,只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男人。
感受到身下少女的生涩娇羞,更是让兴奋的无以复加。
这是她的女人,里里外外每一处都属于他一个人。
文慧儿雪白肌肤上绽开的朵朵红梅,让他浑身的血液更加沸腾了。
事罢,看着白色锦帕上的朵朵嫣然,张宜修再次搂紧了怀里羞涩而又无比依赖于他的文慧儿。
“慧儿,以后你就是本相的夫人了,本相心中甚是欢喜。”
文慧儿将头垂在张宜修胸前,声音娇嘀嘀的:
“慧儿也甚是欢喜。”
一句话,让张宜修耷拉下来的旗子再次抖擞起来。
起初文慧儿还皱着眉头痛哭的承受着,渐渐竟觉出个中的滋味来,忍不住配合起来。
一个久经沙场,一个初沾雨露,这一夜狂风骤雨呼啸了整夜,窗外的海棠都羞涩的垂下了头。
而薛氏,终于在天光微露时诞下了腹中的胎儿。
翌日早朝,张宜修眉宇间难掩喜色,皇上心情却格外不爽。
昨天他将太子带回来便狠狠训斥了一顿,这个蠢货,竟然做出如此有辱皇家体面的事情。
这若是让那些史官们记上一笔,让他颜面何存?
更何况他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朝堂上本来就有许多反对之声。
那些人他杀又杀不完,为了自己贤明的好名声还得处处小心,你说气人不气人?
偏偏那小子还死不承认,这么多人看见了还说自己被算计了。
哪怕是被算计了,也是他蠢!谁让他一心只想着女人,没出息!
这不,刚想到这里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便颤颤巍巍站了出来。
那老大人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无非就是太子荒淫无度德行有亏,请皇上责罚等等。
皇上听了一个头两个大,偏偏有了这个开头,底下的人更大胆了。
二皇子慕容苍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情形,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于是他一旁递了个眼色,立即便有人上前紧跟着指责太子:
“皇上,太子殿下做出如此之事,不责罚不足以警示世人,更有失储君之德,还请皇上三思!”
一席话,引起千层浪。
众人虽指责太子德行有失,却没人提出要废太子。
如今这位大人的话,可是让皇上废太子啊!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人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慕容苍身上。
唉……自己生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一点权谋都不懂,蠢货!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
“朕今日身子不适,此事容后再议。苏国舅和张相留下。”
众人见皇上隐隐有些动怒,便不敢再开口。
皇上的脾气他们也是知道的,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谁也不敢触霉头。
不过一会儿,大殿上便只剩下了张宜修和苏国舅两人。
苏国舅是苏皇后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苏长怀的父亲。
皇上上下打量着苏国舅,他从头到尾都还没说过一句话。
“此事,苏国舅以为该如何处置?”
苏国舅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对着皇上行了一礼:
“任凭皇上做主。”
这……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可把皇上愁坏了。
这苏国舅生气、愤怒都好办,把太子惩罚一通也就完了。
偏偏他就这么平静,他越是如此,皇上越是觉得对不起他。
毕竟自己的儿子给人家孩子戴了绿帽子。
可这要是平常人家倒也好,再给找一个媳妇就是了。
偏偏那苏长怀又是个……
皇后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个难题,这又出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