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胆地披露心里话,苏渊面上虽没有表露出来,心中却泛起异样。
许是喝了酒,又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面前人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一身大红喜服本就娇媚动人,再加上这抹红晕,更显娇俏。
苏渊轻叹了一口气,在沈青萝身侧躺下。
她侧身环住他,凑到他怀里,“别气了,好么?我再也不走了。”
她就像是个会勾人的妖精,一旦服软,几乎让人丧失抵抗力。从靠过来的那一刻起,苏渊就想把她揉进怀里,却强忍住了。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苏渊一肚子火还没消,低头捏住她的脸颊。
“疼。”她仰头嘟囔道,面色微红,楚楚可怜。
沈青萝知道他的火气并没有那么容易消散,就埋头在他颈侧轻轻蹭了蹭,“当日在边关为你挡刀是我心甘情愿的,并非因为其他,只是没来得及思考。后来我才明白,或许我并非对你全无情意,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沉默良久的人低眸问,她就像是一只小兽,覆在他的颈间,软软的,虽在适当示好,又带着一丝倔强与固执。
“怕父亲会怪我,爱上一个杀了他的人。”沈青萝有意提起这件事。
“不会的。”苏渊在她后背上安慰地轻抚了两下。
“真的吗?”沈青萝仰头,急需得到肯定。
苏渊点点头,目光扫向她盘着的发,那上面插了两只珠花,带着相当累赘,刚刚有一支还戳到他了。
他扶她坐起来,将珠钗取下,当拿到后一根珠钗时,她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倾斜下来,发丝划过他的指尖,徒留几丝柔情。
见他在瞧着她,沈青萝低下头,瞥见身上的大红色,格外扎眼。
苏渊的手落在她的衣带上,沈青萝心猛地跳了一下,正想制止,又强行收回动作。
脱掉她的衣裳之后,他又去脱自己,直到胸膛上那斑驳的疤痕悉数露出来。
沈青萝目光在他身上的疤痕上扫过,“过去的二十五年来,你一定过的很辛苦。”
苏渊倏地将她抱进怀里,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并未说话。
怎么会不辛苦?当过孤儿,当过奴才,上过战场,贫穷过,也富贵了,靠着一腔仇恨死命厮杀下来,才换来这一天。
已经快四更天了,下山一路颠簸,再加上喝了酒,沈青萝靠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直到肩膀一痛,才骤然清醒过来,一侧头,苏渊正面色深沉地瞧着她。
她揉了揉眼睛,堪堪撑着疲惫,枕在他的手臂,“今日舟车劳顿,着实困了,歇下吧,嗯?”
苏渊的面色仍不大好看。
沈青萝心知他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索性转了个身,埋头到他胸前,“我听你的。”
这句话多少有些服软的意思。
苏渊没有说话,却拽住她的手腕让她一下跨坐在他身上,这一动有几分急,牵动她的脚腕,沈青萝仅停顿片刻,便以膝盖着地。
清楚他想要什么,她俯下身去亲他。
良久,她微仰起头,瞧着他的下巴,服软道:“夫君,可以睡了吗?”
苏渊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我还没开始,不准睡。”
红烛燃尽,昏暗的帐中只余彼此的呼息声,他在她唇上,眉眼间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凑到她耳侧嘟囔道:“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再也不分开。”
找上门
“公子,那个飓风寨原本不叫飓风寨,二十年前是以打家劫舍为生,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后来消停了十多年,直到近几年才开始打着侠义的名头劫富济贫。”
苏渊略一沉吟,端起一侧的茶碗浅酌一口,方才问道:“可知为何忽然隐匿?”
“从一个寨子里的老人口中探到,早前曾受雇于人,打劫了两名书生,后来被雇主追杀,欲毁尸灭迹,才不得不隐匿。”
书生?苏渊眉头微皱,斜睨了司言一眼,司言头压得低一些,继续道:“那老人说,当日那两名书生已高中,二人一位是状元,一位是榜眼,那位状元正是公子之父。”
苏渊手中的茶碗倏地被捏碎,茶水泼了一地,“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叫人缴了那寨子,那寨主和那个丫头抓活的。”
“是。”司言低着头退出去,待走到门外,方才直起身。
沈青萝刚从屋内出来,瞧见匆匆离开的司言不由心生诧异,便拐进苏渊日常宴客的那一处屋内。
自被带回来已过去好几日,她的伤已大好,这宅子也逛了个遍,她和苏渊所住的这处宅子就在宁安城,仍叫苏宅,隐匿在深巷中,大门看着并不起眼,内里却别有洞天。
屋内,苏渊正手撑着额头,身侧的桌子上还有一个破碎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