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她身上,安安静静站在那儿,像幅画一般,印进宫珏心头。
明明想见她想见得不得了,大半夜还从摄政王府奔波至此。
此时,对上她清浅的双眸,宫珏心底突然有些一股他自己搞不明白的慌乱。
“要走了?”见他就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孟晚陶开口,轻轻问了一句。
宫珏:“……”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合适。
孟晚陶想说,既然话都不想说,那就赶紧走罢。
但看着他消瘦的身形,到底还是心软。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过来,有事?”
宫珏:“……嗯。”
发出这个音,宫珏才意识到,他嗓子这会儿有多紧。
白日里倒还好些,到了夜里是真的冷。
尤其是这北风,刀子一般,孟晚陶站了一会儿,就觉得鼻子有些疼。
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问宫珏:“什么事非得大半夜的过来,冷不冷?”
宫珏:“不冷。”
孟晚陶:“?”不是说有事,怎么一句不提?
盯着他看了看,见他嘴唇都干裂起皮了,孟晚陶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得分外难受。
主要还是心疼。
走得时候,不说养得有多好,至少瞧着是健康的,面上也有血色。
这不会是回家后,被虐待了罢?
她侧了下身,想让人进屋,但想着进她这屋子,有些太不讲究,便对宫珏道:“去暖厅罢。”
话落,她走在前面,径直朝暖厅去。
宫珏迟疑了片刻,抬脚跟上。
点了蜡烛后,孟晚陶可算是看清楚了宫珏的脸。
这……
这怎么瘦成这样了?
见孟晚陶这样盯着自己,宫珏有些不太自在。
“你回家,”她拧着眉头,一脸不敢置信:“他们都不给你饭吃么?”
“不是,”宫珏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放到小炉子上烧着,道:“事情多,有时候顾不上,大多时候,也吃不多。”
孟晚陶怀疑地看着他。
吃不多?
在她这儿的时候,每日里可都不少吃的,怎么回去就吃不多了?
“你说实话,”孟晚陶板着脸:“回家是不是被欺负了?”
虽然她板着脸,还沉着声,但话音里却是对自己的关心,萦绕他心头这许多天的躁动,突然就散了大半。
“没有,”他扬起嘴角:“真的只是太忙了。”
见他这个样子,孟晚陶还是不太信。
宫珏再次强调:“真的,没骗你。”
茶煮开了,孟晚陶要拎水壶倒水,宫珏先伸了手:“我来。”
孟晚陶:“……”
看了他一眼,而后收回手,静静坐着。
茶水氤氲的热气,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都朦胧起来,孟晚陶拨了拨杯子,又道:“晚饭吃了么?”
宫珏看着她,默了片刻:“……吃了。”
孟晚陶眉心动了动,这个反应,一听就是没吃,算了,自尊心强,不揭穿他。
“要吃宵夜么?”她又问。
宫珏眼底现出几丝雀跃,但想着刚刚说了他吃了晚饭,若是点头,她肯定以为自己又骗她,不……
“过来罢。”她起身,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