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孩子们虽说已经安全了,但宫里却还有些患病的奴才不曾痊愈,都还封锁在偏僻的角落里治呢,其中挺不过去就此咽气的人占比并不算少,几乎每天都有人被抬出去,叫人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天花的可怕之处,这也无疑为宫里更增添了许多恐慌之情。
就在这时,牛痘的试验成功就如同是一滴水落在了油锅里一般,瞬间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起来。
原本大家还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一度更十分害怕不敢轻易种牛痘,不敢相信如官府所宣传的那般安全轻松,毕竟这玩意儿一个弄不好可是会要命的,命只有一条,哪个敢那么没心没肺轻易冒险呢?
这也使得官府的行动遇到了极大的阻碍,直到传出来说是观世音菩萨给神女下达的指示,百姓们这才将信将疑,有那么一些极其迷信的人直接就上了,让官府的人给自己种了牛痘。
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一部分极其迷信的人带头,这结果一出来也就不必官府再苦口婆心绞尽脑汁劝了,百姓们自个儿就蜂拥而上挣着抢着要种痘呢,一切进展十分顺利。
等整个京城的人都种过牛痘之后,这牛痘的可信度自然也就无限拔高了,京城以外的其他各地的官员也都有了十足的信心,开始大力推进这项任务。
随着成功接种牛痘的人越来越多,不知何时起全国各地就突然多了许多观世音菩萨的金身,香火之鼎盛堪称空前。
当然了,与此同时一座座神女庙也悄然盖了起来,进进出出的善男信女竟也不少。
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刹林诗语的脸都囧了,莫名有种奇怪宗教的既视感,而她显然就是那大忽悠头子……心虚得很。
随着宫里最后一个天花病例消除,整个皇宫这才算是彻底解封了,佟芷兰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召见了自己的额娘。
“兰儿!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赫舍里氏大惊,当即怒视旁边的思月,“你是怎么伺候你家主子的?这可别说是一阵风就要刮跑了,只怕吹口大气都能将她给吹倒!你这死丫头……”
“好了,额娘不必骂她,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佟芷兰揉了揉脑袋,纤细的手腕仿佛轻轻折一下就能折断似的,看着叫人心惊。
看她仿佛很不舒服的样子,赫舍里氏这才收敛了怒气,担忧道:“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看看你这脸色,脂粉都盖不住眼下的青黑,究竟是怎么了你可别瞒着额娘。”
怎么了?心里头煎熬啊。
佟芷兰抿了抿唇,挥挥手连思月都打发了出去,这才看向她额娘,“我没什么瞒着额娘的,倒是额娘你,是否有什么在瞒着我?”
心里头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赫舍里氏下意识错开了她的目光,一脸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额娘能有什么瞒着你的。”
亲生的母女两个,谁又能糊弄得了谁呢?
看她这副心虚的表情,佟芷兰的心登时就更加往下沉了沉,咬牙道:“额娘不必跟我打马虎眼儿,只如实告诉我,天花一事究竟是否跟家里有关?我可告诉您,皇上如今还尚未放弃追查此事呢,看样子是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的,若当真跟家里有关,额娘早些告诉我我也好早做打算,万一到时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就一切都晚了!”
“什么?皇上还在追查?”赫舍里氏大惊失色,表情已然彻底暴露了一切。
霎时,佟芷兰只觉自己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啊,浑身彻骨的冷。
闭上眼,再度睁开时已然化为一片平静,“事到如今额娘还想瞒着我?无论如何我也是佟家的女儿,一旦此事暴露出来我又能逃得过不成?怎么额娘还担心我去跟皇上告密?”
“自然不是!只是……只是……”赫舍里氏一咬牙,低着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你阿玛死活不肯叫我告诉你。”
果然!
佟芷兰一时眼前阵阵发黑,只觉一阵晕眩袭来,若非人是坐着的,这会儿只怕都已经要狼狈栽倒了。
“兰儿你快想想办法,再追查下去迟早要出事的,到时候额娘和你弟弟可怎么办呢?”赫舍里氏急得不行,嘴巴张张合合喋喋不休,甚至说出找个替罪羊的提议,半晌却得不到回应,她就急了,“兰儿你这是发什么呆呢?可曾听见额娘的话?”
“急什么?如今才知道怕了?”佟芷兰不禁冷笑道:“额娘和弟弟怎么办?怎么办跟本宫有何关系?你们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不曾想过本宫和小六该怎么办?小六打从出身起就是一副孱弱的身子,一直靠太医拼命续着命呢,但凡有个闪失如今只怕身子都凉透了!”
话到此处,更觉一股阴寒从头顶灌入,激得她直打寒颤,哽咽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怨恨。
“阿玛、额娘、弟弟,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亲人,却哪一个将我放在心上了?便是连我们母子的性命都能轻易舍弃,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叫你们如此狠心对待!”
赫舍里氏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道:“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额娘倒是仔细与本宫说说。”佟芷兰抹了把眼泪,见她那副哑然的样子更觉可笑,“原来……你们当真从不曾拿我当人看……”
第73章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
女儿是她亲生的, 她还能不知道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向来最是心软最看重感情的一个人。
可是眼下看着女儿的这副模样,听着这看似平静的话,赫舍里氏却莫名有些慌乱起来,当即眼泪就下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跟额娘说话?你是额娘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