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洛冰道:“夫人,我哪儿敢啊,现在真的是忙得抽不开身。”
青默默道:“你还敢跟我撒谎,你没时间回家就有时间跟那个绿绣眉来眼去卿卿我我了,是不是?你可真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一样也不落下,好事都让你占了。”
黄洛冰解释道:“夫人,我真没有,你相信我。”
青默默道:“我亲眼所见,你还敢在这里狡辩,你信不信我……”
“默默,还不快住手,不嫌丢人吗?”
二人看去竟是青寂云。青默默马上变了一副面孔,委屈至极地抹着眼泪跑过去说道:“哥,你妹妹我怕是活不成了。”
青寂云“啧”了一声,说道:“好好地又说什么胡话呢!”
青默默哭个不停说道:“哥,你是不管我了吗?”
青寂云道:“胡说,哥哥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了,好了好了,这什么体统,如今既然已经嫁人了,在外人面前,怎么能不顾及夫君的颜面呢?”
说罢,转头对一旁蔫头搭脑的黄洛冰说道:“洛冰啊,父母早亡,默默是我一手带大的,可以说是我把她当成女儿养,也是我太娇惯着她了,这脾气啊是不好,可是你们如今已经是夫妻了,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话也不用我多说,眼下大战在即,你们俩就别添乱了,好不好,让我清静清静。”
黄洛冰拱手道:“族长说的是,是属下……”
青寂云道:“咱们是一家人,如今也没有外人在,叫我大哥就是了。”
黄洛冰道:“是,大哥,我谨记在心。”
默默道:“是,哥哥,我知道错了。”
青寂云道:“知道错了,还不给洛冰道歉。”
青默默羞答答地觑了一眼黄洛冰,说道:“默默知错了,夫君勿怪。”
黄洛冰赶紧道:“不敢不敢,我也有错,只是以后别揪耳朵了,疼得厉害。”
青寂云闻言苦笑道:“行了,赶紧回去吧,我这儿还有一堆事,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在过几日,只怕你们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在这么打闹了。”
二人离开后,青寂云独自坐在议事堂里呆坐苦思。心想:梓奚鸣,梓奚鸣,你果然还是活着回来了!
父亲啊,你看到了吗?当年您怕世家功高镇主,把他们一个个都灭了,如今却是到了这样尴尬的局面,都是儿子不成器,看来要让您失望了,等到黄泉相见,儿子再给您下跪认错吧!
他心下也是早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战死沙场的准备,苟且偷生绝不能后,他宁愿站着死,也绝不坐着生。
坐了良久,直到夕阳洒下,透过窗子被隔成一条一条,照在青寂云的脸上,他抬手遮了遮,这才发觉漆黑大门内已经洒落了大片的金光,他迎着光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看了看。
侍从意欲上前陪同,被他挥手拒绝了。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好好看看他从小长大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将为之牺牲的地方。
走了很久很久,去了很多地方,找到很多回忆,他竟然发现了很多从前没发现的趣处,以前总是忙,没想到忽略了这么多,他走的累了,像孩子一样躺在草坪上望着满天星河,距离上一次应该很久了,久得已经记不清了。
第十七章大战
柳青青自那日之后就再没见到钟楼的面,心里有些担心,在得知有人潜入府邸留信说他们私下集结了一众人等无不盼望梓奚鸣回去重振青丘,三个人质目前也都被妥善安置,没有生命危险,届时会里应外合,助得他顺利夺位。
既如此,她心里最担心的也就只有大战在即,钟楼的安全了,只是他一直在屋子里闭关修炼,连屋门都没有踏出,这让她很是焦急。
这几天众人都是情绪高涨,私下谈论最多的就是作战,当然也有人心惶惶者存着隐忧,毕竟这是两败俱伤,你死我忘,谁也不希望看着亲人或是自己就此消亡了。
柳青青远远得就望见紧锁的门窗,走进几步想要听听门内的动静,结果就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柳姑娘,还是请回吧!”
说话的是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但是出手速度极快,双目炯炯有神,不知道为什么,柳青青从他眼睛里看得出这个人不大喜欢自己,而且心存芥蒂。当然也许是她想多了也说不定。
“梓先生怎么样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他,马上就要出发了,我……有些不安心。”
“主人很好,现下是他修炼的紧要关头,最忌讳有人打扰,姑娘若真是为了主人好,就请回吧。”
“抱歉,是我莽撞了,若是他出来了,还请您替我转达,就说:我等着他得胜归来。”
“我会转达主人的。”
“多谢。”
柳青青又深深看了一眼紧锁的门,然后愁肠百结的回去了。她能做什么呢,除了等和祈祷,她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和星见他离开,一闪身又坐回了屋顶上,这几日别说柳青青担心,他也不好过。
其实从一开始他知道钟楼说要来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了,钟楼如今只有从前一半左右的修为,要想打败那几大世家是不可能的,除非短时间就能迅速提升,可是这样的办法往往带有极大的反噬作用,一般也被视为禁忌。
所以宣战那天,和星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主人,小人只想知道您是不是……”
他还没说完,钟楼就像早就预料到了他要问的是什么一样,面色平静,干脆利落地回到:“是。”
和星眼底微微泛红,说道:“好,那我为您守好门户,绝不叫一人打扰了您。”
钟楼心生感动,想要面前的老者一路陪了自己多年,从来最是忠心,虽无血缘,心里也早已经把他当作是亲密无间的家人,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去做如此有伤元神的秘法,心里还是多痛。
他扯了扯嘴角,说道:“好,辛苦你了。”
和星道:“小人只是希望您能好好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心里早已经做好了打算,万一有变,他就算死了,也要保下主人的性命。
第二日,漳水
海面挺阔,波涛汹涌,白浪掀天,两岸各自集结了数万部众,远远看去只见乌泱泱一大片。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路人马各不相让,虎视眈眈地看向此次,只是都难得得保持着肃静,青寂远等七大氏族众人俱是看着对面的一个青衣男子,他的衣摆随风吹起,簌簌作响,发丝也会偶尔扶过他的额角,看着一副清俊儒雅的气质,然后只是缚手而立就能让人有一种压迫和想要臣服的感觉。
虽然有少数世家子弟曾经见过他,但是众人此时都无不惊骇地说:“是他,是梓奚鸣,他还是回来了。”
要说未见到他之前众人还能勉强压下心底的惧意,如今却是无不心惊胆战。
梓奚鸣是谁?
那是一千年前的狐族族长。
相貌清俊,气度儒雅,有翩翩之姿容,族中无有可媲美者。
六大世家合理绞杀之下仍然一息尚存,只能趁机强行镇压的妖。
镇压之后的百年内,名字说不来都是让人闻之胆寒色变。
如今,就站在不远处,活生生的,喘着气儿的。
如此严肃冷峻的状况下,钟楼笑颜如画,语气甚是轻松地说道:“寂云,多年不见,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他一个祖师爷级别的前辈,能说出如此吊儿郎当的话来,简直是让人大跌眼镜。
青寂云冷笑道:“是啊,公务繁忙,哪一样不需要我呕心沥血,比不得奚鸣兄无事清闲,驻颜有术。”
钟楼轻笑一声,说道:“哪里哪里,这还不是托诸位的福。不过说起来,我在位时,每日里一半的时间忙于事务,尚且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怎么寂云你昏天黑地地忙碌,却是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呢?”
青寂云恨得牙痒痒,面上怒容已现,已然是顾不上仪容气度了,直接破口大骂道:“梓奚鸣,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罔顾礼法,简直毫无廉耻之心。”
钟楼闻言却是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说道:“那么在你眼里何为礼义廉耻?谋逆篡位、残害忠良、背信弃义吗?若是如此,我怕是真是个畜生败类!”
青寂云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直接指着钟楼的鼻子,哑口无言:“你……”
然后气得站立不稳,直接向后仰去,幸而被手下人扶住了,有气无力地骂道:“满口胡言。”
青寂云身后一人出言怒斥道:“尔等杂碎,休得无礼。”
黎川也是大喝道:“此处焉有尔插嘴的份儿。”
钟楼道:“寂云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呢?古人云: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您这么斗鸡眼儿似的,有失您的身份,也让小辈们看笑话。”
青寂云冷哼道:“看笑话的是你吧!”
钟楼道:“如蒙青族长赏脸,大家都开心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青寂云道:“贫嘴贫舌,看我不先撕烂你的嘴。”
说完腾身而起,直扑向钟楼。
钟楼道:“若是如此,您也太过于心胸狭窄,气量不足了,既然你肯指教,我定然奉陪到底。”
众人之间青寂云和钟楼二人对立于空中,众人齐齐看去,这将是狐族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两大高手对阵,千年也难得一遇。
只见前者两臂平伸,向上一升,水面立时卷起万丈滔天巨浪,钟楼嘴角微微上扬,瞳孔猛地收紧,五指向下做抓起的动作,慢慢收缩,水面亦是如水龙一般腾空而起。
两道水柱将二人身形掩在其中,外人不得而知,只能看到不断射出的一道道银光,众人深以为憾。
兰心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居然妄想凭借梓奚鸣这个异类颠覆狐族,真是可笑。”
说完就气呼呼地直接朝着对面的黎川刺去。黎川不屑道:“名门贵女,心高气傲啊,瞧着细皮嫩肉的,我一掌下去不死也伤,和你打那是让人戳我脊梁骨,说我以大欺小,以强凌弱。”
说完,对身后的人说道:“交给你啦,别把人伤了,这可是坞朋的外甥女儿,带回去,给我做儿媳妇正合适。”
兰心气得小脸皱成一团,说道:“呸,无耻。”说完就冲过去了,兰浩川道:“心儿,当心。”
黎川也是直接对上了兰浩川,两伙儿人马一见索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打。
黎川嘲讽道:“兰浩川,你可真是道貌岸然,今日我就要替坞念坞朋兄妹两个报仇雪耻。”
兰浩川道:“凭你,怕是还不能够。”
两人正一心对峙,却不料身后猛地一股劲力直接穿胸而过,兰浩川献血狂喷,只觉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向后看去,竟是梓末。
他骂道:“卑鄙小人,焉敢偷袭。”
兰心见父亲身受重伤,一时走神,被一掌当头劈下,直接没了意识。
众人见状也是一愣,忍不住骂道:“叛徒。”
赤凌莹就势对上黄洛冰,黎川对着绿绣杀了过去。
黄洛冰眼见绿绣隐隐有落败之势,忙欲上前帮忙,一边又要提防赤凌莹,忍不住骂她:“竟想不到你也有这等狼子野心,我们只道你和梓末不和,原来你们早已经暗通款曲,真是演得一首好戏,骗得我们好苦啊。”
赤凌莹并不生气,只是道:“那只能说你们太蠢了。”
眼见黎川受伤不轻,但绿绣亦是体力不支,胸前及两肩献血如注。
黄洛冰急欲摆脱赤凌莹,连忙使出一招杀手锏,赤凌莹不察一下子向后踉跄几步,就见黄洛冰飞扑上前替绿绣挡住了黎川那一拳重击,饶是如此,绿绣还是痛得面色扭曲。
赤凌莹心生不忍,暗叹:真是个痴人!
黎川皱着眉道:就让你二人做一对鸳鸯吧!反正也活不成了,就算,哼,我做了一件好事吧!
绿绣眼底一红,说道:“你这是何苦!”